第23章 斷袖

“這話日後我不再問。”姜玉堂側過身, 擰着眉将捏住她下巴手放了下來。

“但你別以為這事就翻篇了,宋行之與你什麽關系,你還沒解釋呢。”

沈清雲坐在床榻之上, 低垂着眼簾裏還有一些恍惚。她像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臉心不在焉。

“聽見沒?”姜玉堂掐了掐她腰,将人拉回思緒。

沈清雲懵懵懂懂擡起頭, 往他那兒瞥了一眼。

“怎麽?”姜玉堂揚了揚眉。

她那雙眼睛哭通紅,唇瓣被吻一片緋色,微微腫起,水光淋漓。往日裏那張臉上雪白一片, 猶如玉雕。

如今她坐在他床榻之上, 被褥下一雙腿甚至都在細細打着顫,衣衫不整,發絲淩亂, 往他那兒看眼神中還泛着陣陣水意。

清冷極致一張臉, 透着一臉春潮。任憑是誰瞧上那麽一眼,都瞧出來,這人是被欺負透了。

姜玉堂看向她眼神越來越深,那眼神她太過熟悉,如今看上一眼都覺得害怕。

肩膀情不自禁往後縮了縮。

“怕什麽?”姜玉堂笑了 , 伸出手拍了拍她臉, 一雙眼睛裏眸色深深,滿是欲火。偏生面上裝一本正經,斯文模樣:“你想要我都不給了。”

沈清雲恨不得躲他躲遠遠兒,開口聲音滿是鼻音, 實在是被欺負狠了, 聲音都顯得無辜:“你說了, 不……不追究。”

“說是不追究你心裏有誰。”姜玉堂輕笑着,眼中如墨一眼神色越發重:“那個我心中有數,我問是你和宋行之關系。”

手指低在她唇瓣上,眼看着他又要伸進來。

沈清雲偏過頭,趕緊躲開,伸出去手指撲了個空,她往姜玉堂那兒瞥了一眼,試探着道:“我們之間是……是父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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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不自禁抓着手腕上銀镯子,那半舊鈴铛在她掌心中嗡嗡作響。她母親何氏與父親宋氏是相識吧,畢竟都一起過了十來年了。

她這麽說,也……也沒錯。

“父母相識?”姜玉堂垂着眼,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挑着眉問:“親戚?”

“算……算是。”被褥裏腳趾蜷在一起,沈清雲低着頭,緊張到不敢擡起頭。

“你叫他什麽?”姜玉堂瞥了一眼她那心虛模樣。

“兄長。”咬了咬唇,沈清雲擡起頭。

她叫了宋行之十來年兄長了,可宋行之并不是她兄長。他們不是真正兄妹關系,所以宋行之才會産生那樣荒唐念頭。

有時候,她會這樣想過。她失去一個宋行之,連家人都要跟着失去了。

白日裏,宋行之眼神過于明顯。姜玉堂淡淡道:“在我看來,他并不想只當你兄長。”

沈清雲不吭聲兒了。

姜玉堂見她眼神下垂着,心不在焉模樣,沒再逼問她。

只道:“日後離別男人遠一些。”

沈清雲有些委屈,擡頭辯解:“我離得很遠。”他們離真很遠,青天白日之下,只是站在一起說了會話。

她真不解,為何在他眼裏看過去,這就變了樣。

“少撒嬌,沒用。”姜玉堂心狠手辣,鐵石心腸。兩根手指掐着她下巴,就她這眼含春意,仿若被弄透了樣子仔仔細細看了個遍。

“再這樣,我真弄死你。”

他這樣真很可怕。

沈清雲擡起頭,卻見他正在解衣袍。

被褥裏腿還酸打顫呢,沈清雲吓得幾乎是一哆嗦。

床榻邊,姜玉堂接解着腰帶手停了下來。他往那看了一 眼,見她像只受驚鹌鹑。

“別亂想。”他笑了笑,手卻是伸出來,将她撈了起來。

他捉住她手,放在自己腰帶上:“你幫我解開,我就不動你。”她腿還發酸,擡起頭時頸脖上還有紅痕。

是白日裏姜玉堂将她壓在長桌上弄,他慣會欺負她,掐住他腰間時候,會在她頸脖上留下痕跡。

煙滾細沙寝衣之下,她那一段頸脖像雪一樣白皙。紅痕落在上面,猶如雪中紅梅。

那炙熱目光落在她身上,可沈清雲渾然不知。

她低頭在他腰間摩挲,羊脂白玉玉扣她怎麽弄都解不開,雙手放在他腰間,來來回回摸了個遍,越是解不開,心裏越是慌。

“這可是你自個兒點火。”姜玉堂忍了忍,眉心突突往上跳。這時,沈清雲抱着他腰,輕輕一聲玉扣開了。

腰帶一散,他身上那件月白色華服就亂了。

沈清雲擡起頭,瞥見他眼底神色,吓得立馬往床榻裏躲。

“你跑什麽?”姜玉堂伸手要去抓她,沒抓到她腳,倒是将她褥襪給扯了下來。他目光落在她腳背上,月牙般微微弓起,指甲像是玉雕還透着粉:“我能吃了你不成?”

沈清雲背對着他,整個人埋在被褥之間,縮着頭恨不得往裏鑽,牙齒微微顫抖着,卻肯定道:“你能!”

姜玉堂确實能,但瞧見她怕成那樣,到底還是大發慈悲放過了她,

夜晚,屋內燭火微微燃着,一直沉睡着姜玉堂轉過頭。沈清雲背對着他縮在角落中,可憐極了。

呼吸聲卻一陣平緩,應當是睡着了。

姜玉堂看了一會兒,随後輕手輕腳下了床榻。

等再回來,手裏拿着一盒膏藥。高大身子往下彎,他背對着燭火站在床沿邊。

他借着光,給她受傷地方塗着藥,漆黑眼簾垂着瞧不出情緒,手指卻耐心又溫柔。

再醒來,已經第二日午時了。

趙祿一直在外伺候着,聽見聲響,輕手輕腳進來:“世子吩咐了,讓表少爺吃完早膳再走。”

沈清雲往窗外看了一眼,這個點快到午膳。她搖了搖頭,開口聲音裏一陣沙啞:“我要回去。”

昨晚她沒回去,千金肯定在等她。

她起身,雙腿還微微發脹,站起來30340時候眉心擰了擰,随即卻是有些驚訝。除了發脹之外,倒是不疼了。

昨日分明不是這樣,疼都動不了,哪裏都不舒坦。

她面色有些疑惑,但只微微擰了下眉後,沒再表現出異樣。

“衣裳是拿了您衣裳量尺寸,連夜趕出來,表少爺放心穿。”紅漆托盤裏放着件雪青色長袍,模樣與顏色都是按照她平日裏喜好來做。

趙祿低頭看了一眼:“沒事奴才就退出去了。”

沈清雲穿戴好衣裳,又走幾步試探了幾下,除了有些酸之外,是真不疼了。

她薄唇抿着,清冷着臉上瞧不出情緒。

“表少爺,這早膳給你布置好了。”屋內,伺候小厮們低着頭出去。能進書房奴才們嘴巴都嚴實,絕對不會多嘴。

趙祿一直立在身邊候着:“世子親自吩咐,您多多少少用上一點。”

沈清雲卻是瞧都沒瞧,一邊整理着袖擺,一邊往外走:“我先回了。”她在這兒住了一晚,千金肯定會鬧。

如今她腦子只有貓,哪裏還想上用早膳。

趙祿一個沒看住,就見人都快出了門。他吓一跳,趕緊跟過去。世子爺走時候特意吩咐過要照顧好表少爺。

如今可是午時,外面正熱。表少爺生這樣白,一身肌膚白像雪緞似,這要是曬了可就是他錯。

“表少爺您等等奴才。”趙祿小跑着,随手撈了一把油紙傘就追了上去。他跟在沈清雲身側,彎着腰,手裏油紙傘穩穩當當落在她頭頂。

穿過垂花門時候,這一幕正好被林靜婉瞧見。

她剛從壽安堂出來,老夫人那小廚房新做了杏仁酥,讓她送來給姜玉堂嘗嘗 。

聽雨軒奴才說世子一早入了宮,還未回府。她帶着丫鬟都要往回走了,擡頭便瞧見趙祿。

看都沒看便以為他身側是姜玉堂,立馬停了下來。

“姜……”一句表哥還未說出口,便瞧見油紙傘下一晃而過身影,是穿着雪青色長袍沈青雲。

餘下話又原樣咽了回去,林靜婉站在原地,悄悄兒握緊了手心。

這是她第二次見人從姜玉堂書房裏出來了。

大中午從書房裏出來并不出奇,出奇是,趙祿是世子爺貼身奴才,卻親自給個家世落魄表少爺撐着傘。

“姑娘。”身側丫鬟出身,道:“不是說世子爺不在府裏嗎?趙祿怎麽在?”趙祿是貼身跟着世子爺,等于是世子爺影子,他在哪裏,世子爺就在哪裏。

掌心中傳來一陣淡淡刺痛,林靜婉這才猛然放開手。

她擰了擰眉心,心中那股不安越發放大。側過身,小聲吩咐:“派個人去打聽一下,世子爺今日幾時出門。”

林靜婉轉過頭,目光又落在前方那見雪青色長袍上。

那料子她認得,不是尋常料子,而是蘇州雪緞。價格昂貴,卻輕盈好看,前幾日老夫人剛賞了她一匹。

她沒舍得拿出來,正準備留幾日等着入秋做件新裙子。

平日裏這位表少爺清貧很,這料子她是萬萬用不起。而每日世子爺入宮,都會帶趙祿,今日卻是留了下來。

“姑娘。”丫鬟将她喊醒:“您在想什麽?”

林靜婉搖了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沒什麽。”

她垂下眼,心下卻越來越慌。

唇瓣咬沒了血色,林靜婉還是恍惚。

她一心期望嫁給姜玉堂,可在這兒住了那麽久,姜玉堂卻從未多看她一眼。

難怪……她之前還胡思亂想,可如今卻明白了幾分。

這永昌侯世子爺,怕是不喜歡女子,而是喜愛男子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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