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兒行千裏母擔憂
“趙淩死了!趙淩死了!他怎麽能死呢?這麽突然的消息,你們難道一點都不心疼?無動于衷?”歐陽劉寒憤怒地嘶吼。
“打游戲能小點聲嗎?”趙咪咪崩潰,“我聽歌呢。”
唐緣虛弱地擡頭,繼而失落地低頭。
歐陽劉寒挪挪屁股,從上鋪向唐緣方向看去,說:“明日校報特大新聞——新聞3班唐緣因喪子心痛哭暈在廁所裏。”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暈在廁所了?為什麽必須哭暈在廁所裏?有根據嗎?”唐緣紅着兩只大眼大吼大叫。昨天把鋼镚兒送走的情形歷歷在目,鋼镚兒察覺到它要被送人,縮在唐緣的衣服裏一直叫喚,小狗眼哭得泛紅,想起來就讓唐緣心疼得寝食難安。
“宿管昨天要求寫的檢讨書怎麽辦?貌似今天中午是最後期限。”唐緣氣餒,開天辟地頭一遭,她堂堂唐緣也要被迫寫檢讨書,多丢人!還是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歐陽劉寒一拍胸膛,自信滿滿地說:“放心交給我,我有經驗。”
正在唐緣思狗心切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唐緣猛地反應過來,迅速抓起手機,激動地看着來電顯示:衛鳴秀。
“鋼镚兒來電話了!”唐緣捧着手機,激動得渾身顫抖,抱着電話親了一口,“兒子麽麽噠。”
知道的是唐緣思念鋼镚兒,不知道的還以為衛鳴秀認她做娘了。
接起電話,唐緣難掩柔情滿懷的心,略略平複心情,清清嗓子,問:“怎麽了?镚镚還好嗎?一切都順利嗎?”
“它肯定好,但它的好建立在我的不好之上。”衛鳴秀冷冷地說,“它有往鞋裏撒尿的習慣嗎?”
“呃……”唐緣支支吾吾,貌似是的呢。
“還有,鋼镚兒的狗糧沒了,你去買。”衛鳴秀命令。
“什麽?”唐緣瞬間火冒三丈,昨天還有大半袋子呢,今兒怎麽就斷糧了?衛鳴秀什麽人品啊,“為什麽要偷搶镚镚的狗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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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作沉默後,衛鳴秀平靜的聲音傳來,他解釋道:“不是我偷吃的,昨天不小心把整袋狗糧扔進髒水裏了。”
“哦哦……”唐緣尴尬得出了一身細汗。
這次是她先入為主搞錯了,仔細想來,衛大校草也不會做出這種自毀形象的舉動。
“誤會,純屬誤會。”唐緣偷偷擦了一把汗。
“我現在經濟狀況緊張,狗糧的事就交給你了,記得今天晚上給我。”衛鳴秀說,“逾期的話,我就不管你兒子的生死了。”
“行行行。”唐緣點頭如搗蒜。
歐萊是附近唯一的大型超市,各種貨物一應俱全。唐緣挂斷電話,檢查過錢包,和歐陽劉寒打了聲招呼,提起小皮包直奔附近的歐萊。
買下兩袋狗糧和一袋精品雞肉棒,匆匆扔進手提包內,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就直奔學校。
唐緣回到宿舍的瞬間,就決定花錢請衛鳴秀和任雪吃一頓豪華大餐,畢竟唐鋼镚兒還在衛鳴秀手裏,生死未蔔,為了鋼镚兒的生活質量考慮,這頓飯是萬萬省不得的。
唐緣去美團上逛了逛,在比爾森自助餐廳預定了五個席位,除唐緣寝室三姐妹外,還格外給任雪和衛鳴秀留了兩個。
如此主動甚至略帶讨好地宴請衛鳴秀,這對唐緣來說,絕對是破天荒的好姿态。
晚上,唐緣三姐妹站在比爾森餐廳門前等待衛鳴秀,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
衛鳴秀穿着咖啡色皮夾克,戴着灰色時尚氈帽,雙手插兜,打扮得別有一番紳士味道。他笑眯眯地從公交大巴上走下來。
“說好了五點半集合,怎麽六點才過來?讓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等你,好意思嗎?”唐緣瞪着衛鳴秀,手輕輕按在他背上,埋怨地把他推進餐廳。
“任雪呢?”歐陽劉寒在唐緣身後探頭探腦,居然沒看到雪男。
“他今天去醫院做視力矯正,就不過來了,我全權代表他。”衛鳴秀摘下帽子,和唐緣去櫃臺領餐票。
歐陽劉寒和趙咪咪走在前面,衛鳴秀和唐緣走在後面,上樓梯時,唐緣的圍脖突然散開,長長的圍脖順着她的背部垂下來,衛鳴秀紳士地彎腰,幫她撿起圍脖。
唐緣把圍脖壓在衣領裏,轉身打算問衛鳴秀要圍脖的另一頭:“衛鳴秀,謝謝你啊,把圍脖……”
衛鳴秀一甩圍脖:“駕!”
唐緣當場淩亂,有種當場捏死他的沖動。
幾人走到櫃臺前,歐陽劉寒伸手掏出三個學生證,神秘兮兮地問櫃臺收銀員:“你們這兒學生半價吧?”
就在這時,從樓下走上來四個說說笑笑的男生,唐緣剛剛走進餐廳,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喊。
“衛鳴秀?你怎麽在這兒?”幾個男生走到櫃臺前,正巧看到即将跟随唐緣步入餐廳的衛鳴秀。
“嗨,世界真小,有吃的地方總能碰見你們。”衛鳴秀勾起嘴角,腳跟随意打了個轉,沖着那四個男生懶散地打招呼。
“我聽說前幾天你摔了學校攝影組的V2,天天啃饅頭的滋味怎麽樣?現在有錢過來吃自助了?”有個男生鄙夷地看着衛鳴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衛鳴秀打算息事寧人,跟這群男人較勁,實在掉價。
唐緣四人找桌子坐下,那四個男生好巧不巧就坐在他們旁邊。
“那幾個人跟你有仇?”趙咪咪看不慣那四個男生,主要原因是那四個男生長得太醜,非常适合當第四次世界大戰後的廢墟形象代言人。
“沒什麽。”衛鳴秀淡然道。
衛鳴秀話還沒說完,歐陽劉寒就搶答:“那幾個人也是COSPLAY社的,咱們學校有兩個COS社,衛社長是‘夢幻國度’的社長,那個穿藍綠大褂的男生是‘爵士’的社長,兩個社團向來看不慣對方。”
“都有相同的愛好,為什麽不能友好相處呢?”趙咪咪優雅地微笑,把散落到臉頰的發絲別到耳後,亮出銀光閃閃的耳環。
“自古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夢幻國度’的原則是為愛而生,主張自由地COS自己喜歡的人物角色,基本動漫角色居多,但‘爵士’是盈利社團,他們大部分時間接商演,COS游戲角色居多,畢竟給游戲做宣傳好掙錢,做動漫半毛錢沒有。”歐陽劉寒唏噓不已。
為愛而生!多麽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的社團原則!唐緣瞬間覺得衛鳴秀在她心中的形象偉岸起來。
“衛社長,小的有個良策,或許能幫你挽回面子。”歐陽劉寒狗腿地說。她自以為她的智商已經堪比名偵探柯南,但以唐緣對她的了解,她的智商和她的雙胸同樣平庸。
衛鳴秀跷着二郎腿,胳膊扶在桌子上,好奇地将耳朵支過去。
“利用人類最原始的本能……”歐陽劉寒嘴剛張開,唐緣就塞進去一塊蛋糕,把她的嘴堵上了。
寒兒,到底是什麽讓你放棄了治療?
歐陽劉寒怒了,噗的一聲,吐出嘴裏的蛋糕碎屑,瞪着眼睛,質問唐緣:“我還沒說完呢,幹嗎堵我的嘴?這計劃經過我深思熟慮,劇本已經在我腦海中翻拍了無數遍,萬無一失!”
“嗯,歐陽說得有道理。”衛鳴秀附和。
唉……沒救了,前面有棵聖誕樹,準備自挂東南枝吧。
“我們這邊和他們相比,有什麽優勢?”歐陽劉寒欲擒故縱,“我們這邊陰陽調和啊。衛社長左擁右抱,妻妾成群,他們就是四個摳腳大漢的集會。沒有女人的男人,數量再多,終究只是自卑的烏合之衆……”
“歐陽,我看好你哦。”衛鳴秀拍手鼓掌,沖着歐陽劉寒抛去贊賞的眼神。
唐緣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歐陽劉寒和衛鳴秀的氣場契合度相當高,此時此刻,這兩人就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為了我們夢幻國度的面子,我認為我們應該舍生取義,為大局着想,集體做衛社長的女人。”歐陽劉寒大義凜然。
“觀點獨到,想法前衛,歐陽,我提拔你做社團幹部。”衛鳴秀已經決定賣官了。
“那不可能,謝謝。”唐緣毫不猶豫,當場拒絕。
衛鳴秀漫不經心地說:“咳咳……鋼镚兒今天好像又沒吃飽,火腿怎麽又找不着了呢……”
唐緣狠狠一捏勺子,作死的衛鳴秀,以後別落到我手裏,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趙咪咪見唐緣妥協,她不願被排除在外,就說:“我名花有主,所以,小小配合一下可以吧?”
“名花有主?誰啊?”衛鳴秀好奇。
“吳庭允。”
衛鳴秀僵在原地,居然是他……
“那你是本地的學生?吳庭允是我哥們。”衛鳴秀說。
“真的假的?這麽巧?”趙咪咪深感世界竟然如此小。
“唐緣,給我倒可樂。”衛鳴秀把飲料杯放在唐緣面前。
唐緣心頭怒火瞬間燎遍呼倫貝爾大草原,咬牙低頭,地上閃過五個字:這都不是事!不就是一杯可樂嗎,給他倒又如何?
“來來來,衛社長,我陪你喝一杯。”趙咪咪主動端起可樂。
唐緣去餐臺拿烤肉醬,端着鮮榨的西瓜汁回來。
歐陽劉寒和正常人活在不同的次元,明顯沒有讓對面那群人垂涎的姿色,趙咪咪最有女神潛質,問題是人家有男朋友,不能做得太過,所以衛鳴秀小妾這個位置,唐緣就算坐實了。
桌子上擺滿可口食物,衛鳴秀沖着唐緣勾勾手指:“坐近點,我旁邊架電網了還是埋地雷了?你離我那麽遠。”
唐緣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輕輕搬起椅子,向衛鳴秀移動幾厘米,衛鳴秀無奈地說:“你多大了?還害羞嗎?沒和男人吃過飯?”
“本姑娘和男人吃飯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荒山野林裏涼快着呢。”
幾人邊吃邊聊,衛鳴秀夾起烤肉塞進嘴裏,歐陽劉寒挑起話題:“衛社長,你平常玩《英雄聯盟》嗎?”
“嗯,擅長打ADC。”衛鳴秀笑得跟朵花似的,唐緣百思不得其解,吃頓飯就能把他樂呵成這樣,估計在他眼裏,幸福都是用烤肉堆出來的。
“任雪平常在寝室幹什麽?”歐陽劉寒問。
“他職業擾民十五年,每天晚上活動,白天上課睡覺。”衛鳴秀感嘆不已,每天夜晚上廁所,擡頭就瞧見一個白面鬼,他容易嗎?“不過,這幾天他好像在追韓劇。”
“什麽樣的韓劇?哪部?是最近流行起來的?”趙咪咪雙眼發光,終于找到了話題點,“我一直都很喜歡追韓劇。”
“好像是……叫……《來自星星的你》。”衛鳴秀努力回憶。
“《來自猩猩的你》?韓國的孩子們都很喜歡小動物啊。”歐陽劉寒說。
其餘人火速無視歐陽劉寒。
“這個韓劇最近很火,超級好看,我從第六集開始追,每星期都等更新。”趙咪咪想起裏面的男主,性格果斷是她的菜,“你們認識金秀賢嗎?”
歐陽劉寒猛地擡頭:“金秀賢?本班同學都不認識,能認識外班同學嗎?”
一陣冷風從桌前刮過,寒兒啊……下次插話前能先聽清楚話題嗎?你要是金秀賢的同學,我就是肯德基的爺爺。
“對了,我最近也在追電視劇。”歐陽劉寒呵呵一笑,也來了興致。
唐趙兩人深呼吸,瞬間抽空屋內所有冷氣……歐陽劉寒興致高昂,這天地是要毀滅的節奏……
“什麽?”衛鳴秀喝了口橙汁,大感好奇。歐陽的品位獨特,他超想知道讓歐陽喜歡上的電視劇是什麽。
“這幾天很火的,《鄉村愛情7》。”歐陽劉寒說,“我喜歡劉能。”
唐緣一口山楂汁卡在嗓子眼裏,我在這頭看《星你》,你在那頭看《鄉7》,看來打敗都教授的最終還是劉能。
四人嘻嘻哈哈,很快打成一片,聊天的氣氛愈加火熱。
鄰座四個男生埋頭吃飯,面對女神環繞的衛鳴秀,徹底無法直視。
衛鳴秀放蕩不羁地将花生米高高抛起,輕易地接進嘴裏。他賤兮兮地探頭過來,和唐緣臉對臉,鼻子尖像是能碰到,只有一寸的距離,這讓唐緣的心猛地狂跳不止。
“唐緣,坐我這兒怎麽樣?”衛鳴秀拍拍他修長的大腿。
唐緣捂着額頭無限崩潰,認識衛鳴秀讓她有種後悔來到這世上的沖動。
“算了,不要。”唐緣噘嘴。
“唉……”衛鳴秀故作失落地嘆氣,大方地摟住唐緣的肩膀,繼而說,“不管怎麽說,你請我吃飯的情誼我會記得。我這次能度過難關,還得多謝你。從今以後,你我就是朋友了。”
唐緣無語的小眼神飄揚,不用謝,還錢就行。
子曰,來自敵人的妒火就是對自己最大的點贊。此刻,鄰座的那幾個男生眼神酸溜溜地看着衛鳴秀,衛鳴秀特享受這種來自周圍雄性的嫉妒目光。
這頓飯,四人吃得還算滿意,即将結束時,唐緣從書包裏掏出一大袋狗糧、一袋火腿交給衛鳴秀,并囑托衛鳴秀千萬要好好照顧鋼镚兒,揚言鋼镚兒要是掉一撮毛,就用衛鳴秀的腿毛補上。
自助餐廳門前,衛鳴秀與唐緣等人分別的時候,唐緣忍不住揪住衛鳴秀脖子上的鐵項鏈,小手細細地摸索着,眼中流露出渴望的神情。
衛鳴秀得意地抓起這條銀光閃閃、做工精致的鐵項鏈,問:“怎麽?你喜歡?”
“不錯。”唐緣點點頭,“在哪兒買的?回頭我給鋼镚兒也買一條。”
歐陽劉寒已經盯着電腦發呆整整兩個小時。
“緣兒,”歐陽劉寒擡頭,“你覺得什麽詞語可以形容一個男人很man,很有男子氣概?”
“怎麽突然問這個?”唐緣轉過身來,不解地問。
“我最近在寫短篇小說,”歐陽劉寒認真地說,“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詞。”
唐緣低頭沉思,繼而說:“剛毅堅定。”
“肛異尖腚?”歐陽劉寒不解,“這跟臀部的大小和形狀有關系嗎?”
“……”
“還有,你知道下午學工處的領導要來查衛生嗎?如果咱們宿舍今年積分繼續為零,咱們四個又得集體去導員辦公室挨批。”唐緣發現歐陽劉寒桌子上還有半個月前買的蛋糕碎屑,忍不住提醒她打掃衛生。
“檢查衛生?我不知道,QQ群裏剛通知的?”歐陽劉寒驚訝,火急火燎地從上鋪爬下來,“給我十分鐘,馬上收拾!”
大約十五分鐘後,歐陽劉寒将桌面整理幹淨,門後牆角還堆放着一大袋子乳白色小肥皂塊,都是之前做COSPLAY道具遺留下的邊角料,這些小東西沒有地方放,但扔掉又很可惜。
“這些怎麽辦?我舍不得扔,又找不到藏的地方,櫃子裏都塞滿了。”
“你想個辦法,讓它們擺列在合适的位置,只要擺得整齊點,就算光明正大地放着,也沒什麽問題的。”趙咪咪說。
兩分鐘後,唐緣從上鋪探頭下去,地板中央用小方塊擺了三個字:“領導好。”
趙咪咪:“……”
唐緣:“……”
“你們兩個,有興趣參加《大名劍》的宣傳活動嗎?”趙咪咪關上電腦,開始沖着鏡子搽脂抹粉。
“有什麽獎勵?憑什麽白幹活?”唐緣反問。
“贈送世紀影城的電影票,還有機會參加女士高跟鞋的抽獎。”憑唐緣對趙咪咪的了解,她肯定想去。趙咪咪對高跟鞋的執着可謂深重,自從小學畢業後,就再沒穿過平底鞋。
“你想去?”唐緣試探着問趙咪咪。
趙咪咪優雅地點點頭,唐緣轉頭看向歐陽劉寒:“寒兒你去嗎?這部片子的監制好像是趙奶奶,反正你在寝室不是看小說就是打游戲,春天即将到來,多出去活動活動筋骨,抖擻抖擻精神,別老窩在寝室裏。”
“啊……我胃疼,我疼得看見天使了……”歐陽劉寒捂着心髒,爬進被窩。
“歐陽劉寒已經抛棄我們了,咪咪,咱倆收拾收拾撤吧。”唐緣簡單地梳了梳頭發,提起手提包,等在門前。歐陽劉寒苦着小臉,跟個黑寡婦蜘蛛似的,慢悠悠地從床上爬下來。
經過趙咪咪半個小時的磨蹭,歐陽劉寒打着哈欠跟着一起出發,三人很快到達世紀影城大門前。面對裝修高檔的世紀影城,唐緣心情大爽。
趙咪咪領着兩人,坐着回旋電梯到達四樓,唐緣擡眼就看到橫貫眼前的一條大長隊,這些人都在排隊等待領取《大名劍》附帶的贈送獎品。
趙咪咪快步上前,抓住志願者首領,問道:“女士高跟鞋抽獎在哪裏?”
“這位同學,咱們先宣傳電影。”志願者首領尴尬,還沒幹活就想着抽獎,腦海裏程序明顯已經錯亂了。
“那請分配任務吧。”唐緣賣萌說,“為了世紀影城的電影票,我們會努力完成任務的。”
“咳咳,那這樣,你們先簽到,在這裏填寫班級、姓名。”
三人按照順序挨個簽名,志願者首領呵呵一笑,露出奸詐的笑容,問道:“你們只來了三個人,為什麽簽了四個人的名字?想要瞞天過海多領一份獎品可不行喲。”
唐緣大驚,居然出現如此詭異的事件?那多出的一人到底是誰?她猛然搶過志願者首領手中的簽到表,欲要一探究竟。
新聞三班:趙咪咪_唐緣_歐陽_劉寒
順利簽名後,志願者首領指指旁邊一個大型玩偶人,這個玩偶人根據《大名劍》中主人公的形象設計而成,身着古代俠士服,手裏提着一把木劍,內部有人穿着玩偶服,目的就是為了在現場制造氣氛,給電影做宣傳。
“你們跟着它,去影城的7號門頒發獎品,記得用電影票換,沒有電影票的人不能給獎品。”
三人換上學校志願者T恤,跟着玩偶人前去7號門。路上,三人說說笑笑,聊起天來。
“也不知道镚镚過得怎麽樣。”唐緣愁苦地嘆氣,蒼天可鑒,她對镚镚的思念就猶如那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它和衛鳴秀都是公的,肯定有共鳴!等镚镚回來,它就會脫胎換骨,沾染上衛鳴秀的男子氣概,變成一只真正的小公狗了。”歐陽劉寒扶了扶金邊圓框眼鏡,一語道出真谛。
“說起衛鳴秀,唐緣,你覺得他長得怎麽樣?要說真心話喲。”趙咪咪故作妩媚地向唐緣抛媚眼,企圖用美色套得唐緣的真心話。
“呵呵……這世界上有兩種人最能吸引別人的注意,帥哥和衛鳴秀。”唐緣說。
趙咪咪不死心地掏出手機,特意打開衛鳴秀QQ空間,從裏面翻出衛鳴秀大批量近照,挑選出一張最帥的,拿着手機在唐緣面前晃悠,說道:“你看着這張照片,還說得出剛才的話來嗎?”
唐緣拿起趙咪咪手機,盯着衛鳴秀的近照,故作驚訝說:“我去,這後面的帥哥誰啊,前面這麽大個屁股太擋視線了。”
“對了,你們知道嗎?西幻小說裏有種描寫,我特別不理解。”歐陽劉寒挽着趙咪咪的胳膊,貼近幾分,說,“為什麽作者都喜歡描寫大屁股的女人會生孩子?那大屁股的男人會幹什麽?”
趙咪咪和唐緣兩人集體變僵屍。
這……這是個深奧的問題!深奧到人體學家也無法回答!
“大屁股男人最大的作用就是……”唐緣腦中靈光剎那間閃過,啪地一拍腦門,肯定地說,“在奔跑中吸引注意力。”
歐陽劉寒:“……”
“你下一句是不是想說,比如衛鳴秀?”趙咪咪無語。
就在這時,前面的玩偶人猛地停下腳步,怒氣沖沖地拔下布偶頭套,啪的一聲,霸氣地往地上一扔,吼道:“你們三個!到底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唐緣三人當場淩亂,為什麽衛鳴秀會是玩偶人?
衛鳴秀怒火焚天,指着排排站的唐緣三人,唾沫星子滿天噴:“你們三個女人,就喜歡在別人背後嚼舌根嗎?我屁股大嗎?我的臉擋視線嗎?有你們這麽黑人的嗎?”
唐緣低頭,求賜縫,求鑽,此時此刻她只想輕輕地揮手,飄走再也回不來。
“呵呵,衛鳴秀,你別生氣嘛,我們也就是自娛自樂,開玩笑的,沒別的意思。”趙咪咪尴尬地解釋,“千萬別當真,我們也就這麽一說,你也就這麽一聽。”
衛鳴秀趾高氣揚地瞪着她們,陰陽怪氣地說:“也就是說,我就是給你們宿舍提供笑料的是吧?行,我明天就帶着唐鋼镚兒,去附近的狗肉館子溜達溜達。”
“別啊……”唐緣瞬間軟成一坨冰淇淋,跟個八爪魚似的扒住衛鳴秀的胳膊,揪住他身上的古裝開始哀號,“衛帥哥……衛大人……衛至尊!您怎麽能帶镚镚去狗肉館呢,那種地方對于镚镚來說,就是人間版的奧斯維辛集中營,進去就別想活着出來了。”
“那你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衛鳴秀面色陰暗,更加得寸進尺,小人得志的醜惡嘴臉盡顯無疑。
“是是是,我們罪該萬死。”唐緣點頭如搗蒜。
“我們信口雌黃,口無遮攔。”歐陽劉寒趕緊附和。
衛鳴秀冷哼,現在計較也于事無補,吓唬吓唬也就算了,他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把這頁掀過去。
“任雪沒和你一起來?”歐陽劉寒問。
“他在7號門那邊等着我們過去。”衛鳴秀抱着玩偶頭罩,領着唐緣三人,很快到達7號門。
任雪看到唐緣等人過來,高興地沖着她們揮手:“這邊。”
“哇塞,這麽多小獎品?好可愛喲……”趙咪咪眼中星光閃閃,拿着桌上的毛絨玩具愛不釋手,左手拿一個,右手拿一個。
“咪咪……淡定……這不是給你的。”唐緣汗顏,沒開始工作就想着腐敗,咪咪你的世界觀需重樹啊。
不多時,幾人各就各位,趙咪咪負責轉動抽獎轉盤,唐緣負責派發獎品,衛鳴秀負責穿着玩偶服吸引觀衆眼光,任雪負責搬運獎品以及紙箱,歐陽劉寒負責在旁邊抽風賣萌。
“請問,這邊獎品是免費領取的嗎?”觀看完影片的觀衆前來抽獎。
“是的,請轉動抽獎轉盤。”
唐緣等人足足忙活了兩個多小時,累得死去活來。尤其是衛鳴秀,玩偶服又厚又重,天氣還極為炎熱,穿兩個小時十分難受,最後終于支撐不住,脫掉了頭套。
“你們有人想穿嗎?這東西穿着太熱了,誰來替我一下?我先出去涼快一下。”衛鳴秀虛脫地癱軟在椅子上,徹底罷工。
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趙咪咪笑着說:“我來吧,正好沒穿過,過把瘾也好。”
之後,趙咪咪便跟着衛鳴秀去換衣服。從換衣間出來時,衛鳴秀已經換好綠林大兵服,又開始了他的裝嫩之旅。
趙咪咪換上了玩偶服裝,個頭比剛才的玩偶矮了足足二十厘米。
衛鳴秀站到唐緣身旁,額前劉海微微濕漉,貼在額頭上,顯得很性感。
“衛鳴秀,镚镚最近生活得怎麽樣?”唐緣和衛鳴秀挨得極近,觀衆逐一轉動轉盤抽獎,衛鳴秀站在旁邊負責派發獎品,将鋼筆遞給唐緣。
唐緣快速将鋼筆遞給抽獎觀衆,抽獎觀衆嘆氣離去。
“還行,就是經常咬任雪的內褲和拖鞋,任雪現在已經沒有內褲可穿了,我懷疑他偷穿我的。”衛鳴秀俯下身,貼着唐緣的耳朵輕輕說,一陣熱流穿過,引得唐緣耳朵麻癢。
“衛鳴秀!你背地裏說我什麽了?”任雪大步走上前來,拖住衛鳴秀的肩膀,沖着他屁股狠踹了一腳,“別以為我沒聽到!我的視力和聽力是成反比的。”
“我說什麽了?沒說什麽呀,唐緣,你聽到了嗎?”衛鳴秀被任雪揪着打,小臉還在裝無辜。
就在這時,寬闊的走廊拐彎處,出現了一位精英男士。
這位精英男士有着一雙深邃的黑亮眼眸,身穿漆黑西裝,發型上揚,精神飽滿,帥氣潇灑,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派高貴優雅的氣質,自然而然間散發着成熟穩重的魅力。
他右手還摟着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士,他和那位漂亮的女士有說有笑,說笑間,竟然還親密地用頭挨住了女士的臉頰,女士愉悅微笑,又往他身上靠了幾分。
唐緣冷汗直冒,極其強烈的毀滅預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擊大腦。
“衛鳴秀,你怎麽在這兒?”
衛鳴秀随意笑了笑,親熱地拍了拍這位男士的肩膀,說道:“吳庭允,好久不見啊。”
“你帶玉姐來看電影嗎?”衛鳴秀看了看他旁邊的靓麗女士。
“她剛從國外回來,非要吵着過來,我拗不過她。”吳庭允充滿磁性的男聲傳進唐緣的耳朵裏,唐緣僵硬回頭,發現身後的玩偶人同學全身哆嗦得跟篩糠似的。
“《大名劍》是你們學校組織拍攝的嗎?”吳庭允問道。
“不是,我們導師做影視制片,我們被導師抓過來當志願者的。”衛鳴秀無辜地聳聳肩。
玉姐噘着嘴,微微惱怒地拽了拽吳庭允的胳膊,說:“小允,別聊了,電影快開始了。”
“行,我們先進去了,有空再聚。”吳庭允向着衛鳴秀揮了揮手,然後朝電影院內走去。
吳庭允擁抱靓麗女士的那一幕,深刻地印在趙咪咪的內心,揮之不去,忘之不掉,原來,被自己心愛的男人背叛的滋味,是如此撕心裂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