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親,你真幽默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對于每個人來說只有一次。因此,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不因沒選上課而悔恨,也不因系統太忙而羞愧;這樣,在他臨死的時候,能夠說,我把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人類最偉大的事業——為大學的選課而奮鬥。”唐緣哭天搶地地對着電腦選課系統,煽情不斷。
“又沒有搶上選修課!怎麽辦?只有游泳課能選,其他課已經滿員了。”唐緣雙拳緊握,強忍住摔鍵盤的沖動,向趙咪咪詢問意見。
趙咪咪在大鏡子面前搔首弄姿:“這是個深奧的問題。”
“親,請你先打開電腦,看看咱們的選課系統。”唐緣嘆氣。
趙咪咪轉身問唐歐和歐陽劉寒:“兩位,我請問一下,你們誰看到過我胸罩上的肩帶?我心愛的肩帶貌似丢失了兩條。”
“這個……你等一下,我去镚镚窩裏瞧瞧。”唐緣火速蹲下身,以福爾摩斯般銳利的眼神往小櫥櫃裏探去,在蹦蹦的狗墊子上,果斷發現趙咪咪肩帶一條。
“還有一條生死未蔔。”趙咪咪冷笑,“誰拿的,速速招來!”
歐陽劉寒傾城一笑,妩媚地解開自己的外衣鈕扣,露出如同白玉般溫潤的肌膚和肩帶,頓時,宿舍裏的溫度直線上升,桃粉暧昧,旖旎不斷。
歐陽劉寒雙手輕輕撫着金絲眼鏡框,風情萬種地說:“我美嗎?”
“你偷穿我的肩帶,你說你美嗎?你的美都是我肩帶帶來的光環效果。”趙咪咪大喝,優雅風度盡失,直接沖上歐陽劉寒的床鋪去搶肩帶。
“歐陽劉寒,今天我要不把你扒光在床上,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兩人在床上扒得你死我活。
“住手!趙咪咪,你再這麽彪悍,小心我叫怪叔叔來抓你!”歐陽劉寒被扒得徹底無法直視,火速轉移趙咪咪的注意力,“趕緊讨論選課的事,你們真要上游泳課嗎?”
“游泳課有什麽不好?俊男靓女,肢體接觸,游泳池的暧昧相遇,你們不覺得這個feel倍爽嗎?”趙咪咪成功搶走肩帶,看到自己身下哭得梨花帶雨的歐陽劉寒,殘忍地微笑着,拿着肩帶優雅下床。
“拜托,你們知道游泳池裏有多少鼻涕、口水、尿液、汗臭什麽的嗎?都吃嘴裏了,你們不覺得惡心嗎?要喝還是喝群衆的洗澡水。”歐陽劉寒剛剛被扒,心情特別低落,情緒陷入低谷,瞬間将游泳池貶得一無是處,視為天下最肮髒惡心之地。
經過歐陽劉寒這麽一描述,其餘兩人瞬間無語凝噎,好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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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有辦法,我們只能選游泳課,不選就準備挂科吧,ladys_and鄉親們,你們明白挂科的恐怖性嗎?”
“那就選游泳!”趙咪咪當下拍板定案。
于是,在美好的星期四上午,唐緣姐妹三人包裏背着在淘寶新選購的性感泳衣,在校門口等待前來接送學生的校車。
“游泳是健身運動之一,有利于減掉肥肉,塑造完美身型。”趙咪咪妩媚地向着唐緣抛媚眼,聲音蕩漾開來。
“嗯,自古以來,人類最完美的身形就是頭部尖小,四肢健碩,肌肉發達,在近身肉搏中才能體現出趨近于巅峰的狀态。”歐陽劉寒說
“親,你能別說話嗎?你說的話有正經過嗎?”趙咪咪刀削般銳利的眼神,瞬間将歐陽劉寒脆弱的小心髒紮得千瘡百孔。
唐緣深刻地感覺到,歐陽劉寒應該是最近《變形金剛》看多了。
等待大約十分鐘,校車從遠處緩緩駛來,唐緣将手中未啃完的包子向遠處扔去,包子殘骸在空中畫出一條華麗麗的抛物線後,精準地投入垃圾桶。
大量學生呼啦啦湧向校車門,唐緣三人擁擠半天,等她們上車時,車上的座位已經幾乎坐滿,貌似只能站着了。
唐緣眼睛一掃,看到了衛鳴秀和任雪的身影,以及兩人旁邊空着的兩個座位。
衛鳴秀同時注意到了唐緣,沖着唐緣三人打招呼:“嗨,三位美女,有興趣一起坐嗎?我旁邊位置沒有人。”
開什麽國際性玩笑!她唐緣能坐衛鳴秀施舍的座位嗎?乞丐尚且不食嗟來之食,她唐緣又豈是那種沒有尊嚴的人。內心糾結半天,再次向衛鳴秀看去時,趙咪咪和歐陽劉寒已經坐到衛鳴秀旁邊僅剩的兩個位置上。
唐緣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衛鳴秀,臉上飄着成片的烏雲,質問趙咪咪和歐陽:“你們兩個趁我不注意,把位置都占了,讓我坐哪裏?”
四人沉默片刻,任雪眯起淡紅的雙眼,說:“事到如今,你就坐衛鳴秀腿上,這個主意不錯吧?衛鳴秀大腿上有肉,坐起來軟軟的,很舒服。”
“雪男,下車拐彎處有棵歪脖子樹,請主動自挂東南枝。”唐緣說。
衛鳴秀帥氣地甩甩劉海,露出迷人的微笑,主動站起身來,做了個請的姿勢,說:“你坐吧。”
唐緣心頭溫暖的熱流湧動,瞬間感動得熱淚盈眶。衛鳴秀啊衛鳴秀,你總算知道心疼一回可憐的我。知道什麽叫作女士優先,什麽叫作紳士風度。
唐緣感激涕零地坐到座位上,卻在衛鳴秀坐到她大腿上的瞬間,徹底淚崩。
五人很快來到游泳館。唐緣一路上心存疑惑,排隊買票時候,終于忍不住問起衛鳴秀:“請問你身為學長,為什麽還要和學妹一起上游泳課呢?這可是大二的課程,你們大三也需要修嗎?”
“我重修,任雪過來陪我玩,順便蹭一下校車。”衛鳴秀如此大言不慚,重修都說得這麽有榮譽感,好像挂科的是任雪,他是陪玩的一樣。
恭請衛大爺您自己照照鏡子,您的榮辱觀是不是像您的臉一樣不知羞恥。
排隊買完票,又找老師完成簽到,趙咪咪興高采烈地拉着兩人前去換衣服。一排排鞋櫃裏放着拖鞋,唐緣等人換上拖鞋,将自己的皮鞋放到鞋櫃裏,這才沖進換衣間。
唐緣換好泳衣,微笑回頭,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劉寒,你的泳衣是蜘蛛俠嗎?”唐緣捂着頭原地崩潰。
“是啊,最近蜘蛛俠似乎很受歡迎。”歐陽劉寒撫摸着自己的身體陶醉不已,“訂做這身泳衣花了我兩千多塊,肉疼啊……”
歐陽劉寒勢要将COSPLAY進行到底,已經play到了游泳池裏。
再看趙咪咪,淡藍色的胸罩外加一條花浪小邊的泳裙,三點一線完美遮擋,其他的……她其實沒打算遮。
不過各方比對後,還是趙咪咪身材最好,穿起泳衣來超性感,白晃晃的大長腿誘人無比,足以讓廣大男生口水狂流。唐緣的泳衣比較普通,流線型貼身泳衣,完全為游泳服務,不存在其他目的。
“姐妹們,準備好了嗎?”趙咪咪一聲令下,“我們沖。”
沖到半路,歐陽劉寒頓住,随即急匆匆往回跑:“我忘拿泳鏡了,你們先去。”
三人來到泳池前方,看着水波蕩漾的泳池,歐陽劉寒腦袋眩暈,雙腳癱軟,暈倒在唐緣腳下,渾身抽搐起來。
唐緣着急地扶起歐陽劉寒,關心地問:“怎麽了?暈水嗎?你之前怎麽不說?暈水的人不能上游泳課的!”
歐陽劉寒難受地呻吟:“蜘蛛……蜘蛛俠是怕水的……”
“入戲太深,沒救了。”唐緣把歐陽劉寒往地上一扔,任其自生自滅。
這時,衛鳴秀和任雪穿着泳褲從男賓入口進來,歐陽劉寒從地上爬起來,眼睛直勾勾盯着任雪。
“哇塞,雪男好白。”歐陽劉寒抓着唐緣的胳膊激動不已。
唐緣順着歐陽劉寒的目光望去,任雪果然全身雪白,不愧是號稱面缸皇帝的男人,白得純粹,白得唯美。和任雪一起并肩走進來的衛鳴秀,卻是全裸的。
唐緣被衛鳴秀的壯舉吓得雙眼無神,他怎麽能全裸呢?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幹出這麽下流的事情!其惡劣程度已然無法用人類的标準來衡量了。
等衛鳴秀走近,唐緣才看清楚是怎麽回事,立刻怒氣沖天地跑過去,數落他:“你怎麽穿肉色泳褲進來?你不知道這樣很容易産生視覺誤差嗎?”
“心淨則眼淨,心不靜則眼污,視覺誤差?你确定你內心純淨嗎?”衛鳴秀鄙視的小眼神飄來,“請你用純淨的眼神看我,OK?”
任雪看着歐陽劉寒,淡紅的雙瞳眯起來,忍不住誇贊:“這身衣服貌似造價不菲,很有個性喲。”
歐陽劉寒喜極而泣,抓住任雪的大手,就像抓住了世界上最後一個知音:“雪男,還是你懂我。”
唐緣已然無法容忍,這兩人的世界我們不懂。
“那邊池子的水淺,我們去那邊玩。”說罷,任雪高興地拽着歐陽劉寒的胳膊,兩人前去玩耍,抛下了唐緣。
唐緣雙目直視衛鳴秀:“請問重修的衛學長,你會游泳嗎?”
“咳咳,你為什麽要強調重修?”衛鳴秀掃過趙咪咪和唐緣兩人,尴尬地說,“那個什麽,兩位打算下水嗎?”
“不好意思,我只體驗穿泳裝的樂趣,下水是另外一碼事,兩位請便,我先去浴室洗澡了。”趙咪咪扭着翹臀走遠,現場只剩衛鳴秀和唐緣兩人。
衛鳴秀抱着雙肘,說:“下水吧親,我看好你。”
唐緣心裏就無比納悶了,為什麽走到哪兒都能碰到衛鳴秀這個煞星?這小子笑得如此陰險,她不會游泳,下水的話,有進無出的可能性很高。
“衛學長先請,我随後就來。”唐緣勉強拖延。
衛鳴秀縱身躍起,猶如隕石墜落大海,整個泳池瞬間波濤洶湧,濺了泳池旁邊的唐緣滿身清水。
唐緣:“……”
這跳水跳得好高調,別人的跳水可以稱為跳水,衛鳴秀的跳水完全是一種華麗的失足跌落。
衛鳴秀站在泳池裏,叉腰說:“下來吧,我等着你。”
唐緣把心一橫,不就是下個水嗎,能出人命還是怎麽的?說下就下不含糊。
唐緣抓着周圍的護欄,小心翼翼地往水下走,腳剛剛踏入水面,瞬間又把腳丫子抽了回來,不急不緩地往岸上撤退。
這水是加冰的嗎?這時候還搞什麽透心涼心飛揚有意義嗎?
就在這時,衛鳴秀抓住唐緣的胳膊,輕輕一拉,直接把唐緣扯進水裏。
“撲通!”水花四濺。
唐緣感覺自己掉進了冰窟窿,熱量被水抽走,全身冰涼。她緩緩站起身來,發現衛鳴秀正雙手環胸站在旁邊,笑看自己在水中掙紮。
“歐陽劉寒呢?”在這種危險的時刻,唯有歐陽才能讓她感覺到可靠和溫暖,唐緣猛然回頭,企圖尋找歐陽的身影。
“她和任雪在岸上擺拖鞋。”
感覺不會再愛了,那兩人是猴子請來的嗎?為什麽此時此刻跑去岸上擺拖鞋?這兒有上百雙拖鞋,得擺到什麽時候才罷休?
“陪我游泳。”衛鳴秀呵呵一笑,“好不容易來一次,別最後只收獲了一身涼水。”
“我不會。”唐緣誠實地說。
“我教你。”衛鳴秀微笑中帶着狡黠,眼眸深處透出無盡黑暗,“要是不會游,小心期末挂科……”
挂科就猶如一座大山,壓在唐緣心頭,讓她無法呼吸。
“那要怎麽才能游起來?”唐緣哆哆嗦嗦地抓着水池邊緣,根本不敢遠離。
在人類漫長的進化史中,水的力量無疑是恐怖而巨大的,它讓所有的生靈心存畏懼,這其中,就包含我們可愛的唐緣同學。
“你憋住氣,我拉着你游,唐學妹。”衛鳴秀的改口讓唐緣感到一陣惡寒。
衛鳴秀拉着唐緣在水中走了兩圈,走到了人群密集處,周圍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有同校的還有外校的,共同點是大家都是來上游泳課的學生。
“這……她也太那個了吧……”
“真的假的?”
“這池子的水都廢了,我們趕緊走吧。”
“要不要提醒她?”
“那你上去提醒啊,我不認識她。”
唐緣聽到周圍人在竊竊私語,議論的對象好像是她,不由得皺起眉頭來。游個泳至于這麽指指點點的?難道和男生學游泳這麽稀奇嗎?為什麽周圍人都用怪異的眼光看着她?
就在唐緣打算忽略周圍人的目光,唯我獨行的時候,有個皮膚水嫩的小女生嬌羞地向她走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姐姐,你來那個怎麽還下水啊?”
“什麽意思?”唐緣不解。
“就是那個呀,你回頭看看。”女生指指唐緣身後。
唐緣轉頭,發現她身後的水全是淡紅色的,幾乎血染了小半個游泳池。
與此同時,不少人急忙上岸,惋惜地嘆氣,向着唐緣抛去無奈的目光,光天化日之下,來月事還敢下水游泳,真心是有勇氣啊。
衛鳴秀聳聳肩,說道:“親,你真幽默。”
節操何在?唐緣感覺自己已經沒有臉面活在世上了,這應該是天下最丢人的事情,沒有之一。她來那個自己不知道,居然還興高采烈地跟衛鳴秀游泳。簡直要瘋了,她想徹底消失在人間。
求可鑽的地縫,求游泳池內的晴天霹靂劈死她。
唐緣機械地轉過身,四肢僵硬,緩緩走上岸。
“你幹什麽去?”衛鳴秀問,“不游了?”
唐緣沒有回答衛鳴秀,像一具僵屍似的,一步一步走進了女浴室。
女廁所內……
唐緣手裏拿着衛生紙,脫了泳衣,往下瞅去。
一個大大的問號出現在腦海,她根本沒有來月事!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她周圍的水會變成紅色?當時周圍只有她和衛鳴秀兩人,衛鳴秀是男的,所以周圍人自然而然認為是她來了月事,血染半個游泳池。
唐緣蹲在廁所,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難道……
唐緣并不想往這方面想,可事實又不得不讓她承認。于是,唐緣找到了正在換衣室脫蜘蛛俠泳衣的歐陽劉寒,把大致的經過對歐陽劉寒說了一遍。
“你怎麽認為?”唐緣征求歐陽劉寒的意見。
歐陽劉寒認真地點點頭,說道:“極有可能,衛鳴秀是個女人。”
哦,My_God!問歐陽劉寒果然是個天大的錯誤。
“Hi”
這時,趙咪咪擦着濕漉漉的頭發走來。唐緣逮住趙咪咪将她拖到牆角,又把整個事件的大致經過給她講了一遍。
“咪咪,你怎麽看?”
“很簡單,明顯是衛鳴秀當衆陷害你,估計他手裏拿着紅鋼筆水,只是碰巧你中招了。”趙咪咪異常淡定。
唐緣的怒火瞬間燃遍了游泳館女生區。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可惡的人!居然拿着紅鋼筆水陷害無辜純情少女!變态!無恥!像衛鳴秀這樣的人,就應該讓他挂科!讓他重修到大五永世不得超生!
憑借此次事件來看,衛鳴秀之前挂科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他拿紅鋼筆水陷害了游泳課女教師。
“我要複仇!”唐緣啪地把歐陽劉寒的內衣往地上一甩,以示生氣。
“打算怎麽複仇?鋼镚兒還在衛鳴秀的手裏捏着。”趙咪咪嘆氣。
“你以為我傻呀,當然得神不知鬼不覺,悄悄地進行。”唐緣腦海中閃過上萬種讓衛鳴秀慘死的辦法。
“我們去偷衛鳴秀和任雪的鞋。”唐緣樂呵呵地說。
“偷鞋?”趙咪咪恍然大悟,“這确實是個好主意,衛鳴秀和任雪的鞋在男生區的鞋櫃裏,只要悄悄拿走鞋,他們就會被困在游泳館裏,哈哈,妙哉!”
說時遲那時快,唐緣三姐妹快速更衣,唐緣頂着濕漉漉的頭發,光速沖出女生更衣區,四下看看沒有可疑的人,便大步走進男生區域。
途中遇到幾個剛剛換完衣服出來的男生,看唐緣的眼神很怪異,但唐緣為了複仇大計豁出去了,只要能聽到衛鳴秀哭天搶地的哀號,這點奇異的眼光根本算不得什麽,抛頭顱灑熱血,一切都值得了!
很快,唐緣走到鞋櫃處,一排排男生鞋子擺放得十分整齊,唐緣很快掃到了衛鳴秀和任雪的鞋子,他倆居然把鞋放在一起。
為防止任雪回去取鞋給衛鳴秀,唐緣咬牙把任雪的鞋也塞進書包裏,快速地跑出大門,溜掉了。
衛鳴秀,害人終害己,在光腳的世界裏忏悔吧,哈哈哈……
唐緣三人坐在校車上,等待校車開走,當然,衛鳴秀肯定是不可能登上校車了。趙咪咪拿着鏡子和香油搽臉,歐陽劉寒坐在靠窗戶位置吹涼風。
“唐緣,這是怎麽回事?”歐陽劉寒震驚了。
唐緣順着歐陽劉寒的目光掃過去,發現衛鳴秀和任雪兩人興高采烈地從游泳館出來,腳上明顯穿着鞋。
唐緣內心焦躁不已,為什麽?為什麽她偷了衛鳴秀和任雪的鞋,兩人卻跟沒事人似的,有說有笑走出游泳館,這到底是為什麽?
難道,她偷錯鞋了?不太可能啊,她記得衛鳴秀和任雪的鞋子就是那兩雙,而且兩雙鞋挨在一起,更錯不了。
衛鳴秀和任雪笑嘻嘻走上校車,大大咧咧地在唐緣身邊坐下,拿着灰褐色毛巾擦頭發。
“你應該跟我同區,我可以帶你。”衛鳴秀跟任雪熱情地讨論游戲。
“德瑪西亞?”
“諾克薩斯,不過玩《英雄聯盟》的人素質成問題。”
“我去,你說人家素質成問題,之前拔我網線的人是誰?”
此刻,歐陽劉寒耐不住性子,問:“任雪,那個什麽,我見你進游泳館的時候,穿的不是這雙鞋啊。”
唐緣的心髒劇烈運動,瞬間提到嗓子眼。
衛鳴秀無辜地攤了攤手,說:“我們的鞋不見了,幹脆穿旁邊同學的鞋出來。”
游泳館鞋櫃旁,旁邊同學正蹲在牆角哭泣。
唐緣膝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衛大爺智勇雙全,乃真英雄也,有朝一日必成大器。
頂禮膜拜衛大神!
游泳課後第二天,唐緣迅速聯系衛鳴秀,企圖要回镚仔。查寝風波已然過去将近一個月,宿管大媽的神經也已經松懈不少,此刻正是要回鋼镚兒最好的時機。
“衛鳴秀,今天下午我們在食堂會面,到時候帶上鋼镚兒,我打算把镚镚接回來住。”唐緣小心地掩飾着自己內心的不安。
“哈?接回去?镚仔已經認我做父親,這麽突然把鋼镚兒接回去,會讓我心靈受創傷的。”衛鳴秀叽叽歪歪,和唐緣磨叽半天。
唐緣露出奸詐的微笑,那就狠狠傷啊,傷得鮮血淋漓,痛徹心扉,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最後讓任雪收好骨灰,爽快撒向大海。
“總之,緩幾天。”
“衛學長不要戀戀不舍嘛,我也知道镚仔的魅力的确是無法抵擋的,不過俗話說得好,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衛學長請順便節哀。逢年過節的,你還是能喬裝混進女生宿舍和蹦蹦見面的,請衛學長放心将鋼镚兒交給我。”唐緣狠心說,不這麽說就要不回她兒子,再過兩個月兒子可能就認不得她了,下手必須快,下嘴必須狠。
“唉……行吧,下午食堂恭候我。”
當天下午,歐陽劉寒陪着唐緣到達食堂二樓。
衛鳴秀跷着兩條修長的腿,懷裏抱着鋼镚兒。唐緣目光陰暗地盯着鋼镚兒,情緒已然處在了爆發的邊緣。
“請問衛大爺這是演的哪出,貍貓換太子嗎?”唐緣陰陽怪調。
衛鳴秀和任雪跟兩只南極企鵝似的,腦袋左搖右擺,表示完全無法理解唐緣神一樣的思維。
“鋼镚兒明明疑似博美後代,在你寝室溜達一陣,怎麽直接變成泰迪了?”唐緣看着鋼镚兒渾身卷起的毛發,懷疑衛鳴秀是不是偷用了他姐姐的卷發器,将鋼镚兒的直毛燙成了花卷。
“你送來的時候就是這樣。”衛鳴秀随意攤了攤手,将耍賴的本事發揮到極致,“你有照片能證明你兒子送來時候的樣子嗎?”
唐緣利落地掏出手機,翻開手機相冊,幾乎把手機顯示屏堆在了衛鳴秀湊過來的大臉上,狠道:“你給本姑娘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照片上的這個親親小可愛才是我家镚仔,你那個卷毛的怪物到底是從哪個時空裂縫冒出來的?敢冒充我們家镚仔小可愛,膽子不小啊。”
此刻,镚仔還在興高采烈地耍自己的尾巴,完全沒有意識到它媽和別人争吵的根源是它。
“镚仔正處于生長期,小狗一個月的變化是很大的,你不能用一個月之前的印象來衡量。”衛鳴秀拿起桌上的爽口西瓜汁,從容吸進口中。
“你們家狗成長期會變品種嗎?”唐緣氣急,竟然拿着別人的狗燙卷毛,看來自從衛鳴秀做了小腦切除手術後,智商真真是愈加低下。
“我可以确定鋼镚兒屬于正常生長,只是衛鳴秀比較疼愛鋼镚兒,總給鋼镚兒做造型而已。”任雪補充,“我們經常和鋼镚兒分享樂趣,抽煙喝酒現在基本都會了。”
“什麽?”唐緣震驚,她兒子居然連抽煙喝酒都學會了?這群大老爺們到底是怎麽教育的?這麽小就養成如此不良習性,以後還怎麽了得!
就在這時,鋼镚兒抖擻抖擻精神,爬上桌子,兩只黑亮的大眼睛盯着唐緣,快速撲到唐緣懷裏,各種撒嬌賣萌。
“唉……造孽啊。”唐緣嘆息,內心瞬間軟成一坨糨糊,她又怎麽會不認得鋼镚兒呢?
雖然镚仔的毛讓衛鳴秀燙成了花卷,可性格不會改變,眼神更不會,唐緣就是一時間不太能接受衛鳴秀這種惡劣的行為。好在鋼镚兒比以前胖了不少,更活潑了,應該沒受什麽虐待,所以懶得和衛鳴秀計較了。
“镚镚,麽麽噠,讓為娘好好看看,受委屈了沒有。”唐緣抱起鋼镚兒,鋼镚兒吃得跟個肉球似的,小肚皮滾圓,小尾巴左搖右擺,真真是耍得一手好賤,賣得一手好萌。
任雪盯着镚仔依依不舍,說道:“要是以後再遇到查寝,就把镚仔送過來。”
“好說好說。”唐緣興奮地抱着鋼镚兒,忍不住捏了捏镚仔軟軟的狗爪。
歐陽劉寒承受不住任雪和衛鳴秀兩個大男人慈母般的目光,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霸氣地往椅子後靠躺去:“任雪,關于你上次和我說的那個計劃,我打算召集黑暗組織的同胞,在學校進行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抗擊戰。”
唐緣秀眉輕挑,問:“什麽計劃?我怎麽沒聽說?學校的活動?”
“緣兒,黑暗與光明世界的戰争,不是你這等平凡女人可以參與的。”歐陽劉寒神秘地扶了扶眼鏡,咧嘴微笑。
唐緣痛苦地把額頭一捂,簡直不能忍,歐陽劉寒這中二病為什麽到大二了還沒痊愈,讓時間治愈一切果然就是個錯誤嗎?
“雪男,時間定好了?”歐陽劉寒問。
“十四個晝夜之後,下午四點,參戰人員大約有十二個,都是我方一直以來隐藏在暗處的精英。”任雪随聲附和,幾乎成了歐陽劉寒的頭號粉絲。
唐緣就納悶了,任雪這麽配合歐陽劉寒到底是為什麽?
“這個世界正在被黑暗吞噬,此刻,正是我等現身于世的最佳時機,世界需要流血,才能新生!”歐陽劉寒大義凜然地拍桌子,說,“為了父親複活于世,就算屠盡天下又何妨!”
唐緣聽得整個臉都肉疼,忍不住打斷:“咳咳,劉寒,你別忙着複活你父親,你父親還在哈爾濱活得好好的,先把這個星期的作業寫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