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友誼常有而皇冠狗糧不常有
唐緣最近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總能夢到衛鳴秀,這個發現讓她感覺無比恐慌,深感衛鳴秀在夢裏都不放過她。
兩天後的清晨,唐緣被身旁的手機鈴聲吵醒,迷迷糊糊接起電話放在耳旁,下意識就猜到是衛鳴秀這個小渾蛋。
“唐緣嗎?”男生磁性的聲音傳來,“我是任雪。”
“噗!”唐緣驚訝,她猜錯了,居然是雪男,這可真是罕見,雪男平常都是直接聯系歐陽,很少聯系她。
“你現在還在睡?”
“是啊,今天上午好不容易沒課,你知道扼殺睡眠的罪孽有多深重嗎?”唐緣打了個吞天大哈欠,怕打電話吵到歐陽劉寒睡覺,主動縮進被子裏說話。
“咳咳,這個……劉寒今天有沒有課?和其他人約了見面嗎?”任雪小心翼翼地問。
“哈?”唐緣滿頭霧水,“應該沒有,她天天除了打游戲就是看動畫片,社交基本為零,和誰約去?今天整天沒課,她一直在寝室,怎麽了?”
“我和你說件事,但你得暫時替我保密。”任雪神秘兮兮,弄得跟搞地下黨似的。這幾天任雪被歐陽帶壞了,兩人淨想着二次元的事情,唐緣生怕他一個沖動,自稱是黑暗世界派來的特務。
“嗯,你說吧。”唐緣漫不經心地揉了揉眼睛。
“我喜歡歐陽劉寒,你幫我追她。”
“噗!”唐緣一口老血噴出,驚天爆炸性大新聞!虧任雪能如此平靜地說出來,他居然喜歡歐陽劉寒!歐陽劉寒這種連佛祖都無法拯救的絕世大怪胎,竟然也能有真愛!
王八看綠豆,明顯對眼的節奏。話說雪男其實長得不錯,就是太白而已。
唐緣擡頭掃過歐陽劉寒,歐陽劉寒正在睡覺,流着口水。唐緣被歐陽美麗的睡顏驚煞,縮回被窩,小聲問他:“我去,真的假的?你沒蒙我吧?我可當真了!”
“真的,我是那種喜歡開玩笑的人嗎?”任雪說,“我很認真。”
“我好奇,你到底是怎麽看上寒兒的?”唐緣偷偷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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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多有個性,想法也很奇特。”任雪毫不吝啬地誇贊。
是是是,歐陽的确有個性,只是個性過頭,已然上升到奇特的地步。
唐緣內心波濤洶湧,不斷鼓舞自己一定要穩定情緒,這個絕世驚天的大八卦一經引爆,必然會在全班乃至全校形成強效沖擊。
歐陽劉寒的知名度絕對不亞于衛鳴秀,如果衛鳴秀是校園俊男級別,歐陽劉寒就是國際怪胎級別,走到哪兒都能輕易引人注目。
“哦……”唐緣故意拉長聲線,“那你覺得,我是那種很熱心不求回報的好人?好到為了幫你而出賣我的室友?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呢?”
“這個問題我想過。”電話中傳來任雪溫和的聲音,他胸有成竹地抛出誠意,“三袋皇冠狗糧,條件不錯吧。”
呵呵呵,此時不收受賄賂更待何時!這可是三袋皇冠——極品狗糧,每袋價值150元,口感美味,營養豐富,能堅固牙齒,促進毛發生長,說不心動那是騙鬼的。
唐緣往地上瞅去,鋼镚兒正自己咬尾巴玩得不亦樂乎,殊不知它娘親已經替它搞定下季度的口糧了。
“咳咳,這個……室友的感情向來是比較堅固的……”
“四袋。”
“成交。”寒兒,原諒我這顆做母親的心,你一路走好,好走不送。
歐陽劉寒估計做夢都沒想到,埋葬她終身幸福的竟然只是四袋狗糧。
“再過七八天,工業學院和我們學校社團會有一次聯合舉辦的假面舞會,到時候你找機會讓我和小寒獨處。”任雪說話直率,相當痛快。
“了解,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我很上道的。”
七天後,假面舞會如期舉行。唐緣任務艱巨,需要裏應外合,幫助任雪将歐陽劉寒順勢拿下。
舞會晚上七點開始,現在是下午四點十六分。
“阿薩辛大人,您的話語就是我生命的方向。”歐陽劉寒的手機鈴聲準時響起,她正在激情四射地看動畫片,聽到手機鈴聲,左手拿薯片,右手拿手機,接起電話,“喂?雪男?”
“今天晚上有假面化妝舞會,你去嗎?”任雪充滿磁性的男聲傳來。
歐陽劉寒把剩下的薯片往嘴裏倒幹淨,邊嚼邊說:“什麽時候?都有誰去啊?”
“我,衛鳴秀,唐緣,加上你四人。”
“哦,那行吧,你們都去,那我也去。”歐陽劉寒說。
唐緣崩潰,你中計也太快了,讓她事先想好的滿腹勸說對誰說?
挂斷電話,歐陽繼續打游戲,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咳咳,寒兒,假面舞會七點開始,你不打算做點準備?”唐緣轉過身來,挪了挪椅子,旁敲側擊地問。
“準備?哦,對了,拿幾個塑料袋把餅幹裝回來。”
唐緣真是不能再愛了,給歐陽劉寒神一樣的思維跪了,請收下小的脆弱的膝蓋。
“寒兒,你不能穿着這個去,得穿得漂亮一點。”唐緣忍不住站起身來,拽着歐陽劉寒拖拖拉拉的外衣,手指指着歐陽劉寒的腳丫子,她竟然穿着一只黑襪子、一只白襪子,“至少把襪子換成一對再出門。”
歐陽劉寒見唐緣有搶襪子的想法,立即把自己的襪子護起來,嘴裏含着根棒棒糖,含含糊糊地解釋:“這個黑白無常是黑暗世界的象征。”
噗……唐緣一口老血噴湧而出,搶過歐陽劉寒的棒棒糖,把她按在椅子上就開始脫襪子:“拿來吧你。”
“寒兒,我不跟你廢話,現在馬上跟我來。”唐緣抓住歐陽劉寒細小的胳膊,把她拖出宿舍,大步前往理發店,頗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唐緣把歐陽劉寒扔到理發店的椅子上,指着歐陽劉寒蓬亂的腦袋,和理發師說:“小哥,給這位姑娘整個造型。”
發廊小哥是個黃發小帥哥,他疑惑地掃過歐陽劉寒的頭發,恍然間以為歐陽是從原始森林裏跑出來的山頂洞人。
經過發廊小哥精心修剪,歐陽劉寒以光速蛻變着……
等唐緣看完雜志擡頭,猛然看到鏡子裏的歐陽劉寒,眼前一亮,以為哪方世界的天仙下凡,歐陽劉寒終于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了!
唐緣激動地抓住發廊小哥的手,發自肺腑地說:“感謝,感謝你啊,小哥,手藝真好,您就是傳說中愛情的剪刀手。”
歐陽劉寒站起身來,說:“愛情的剪刀手?為什麽我想到了太監?”
唐緣猛踹歐陽劉寒屁股一腳:“熊孩子說什麽鬼話呢,腦袋長腰上了嗎?”
歐陽劉寒露出個百無聊賴的小眼神,瞬間将她粉桃小公主的形象毀成了犀利哥。
理發完畢,唐緣對着發廊小哥連連道謝。
對于歐陽劉寒的新造型,唐緣充滿了爆棚的自信,沒想到這副皮囊竟然如此妖嬈,這世上果然只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我們寒兒打扮打扮,瞬間人模狗樣了。
之後,兩人又去附近的小商城,唐緣給歐陽劉寒買了套白紗裙,背後還繡着兩朵清新別致的小荷花。
唐緣興高采烈地拽着歐陽回到宿舍,歐陽站在鏡子面前,耷拉着眼睛抖了抖白紗裙:“緣兒,這披麻戴孝的,你這是要把我往古墓裏整的節奏……”
我去,眼睛近視得連白紗裙和孝服都分不清了嗎?
“哎呀……今天你就委屈委屈,別人看着喜歡就行,你喜不喜歡無所謂。”唐緣急忙勸說,好不容易将她打扮成白雪公主,可不能在最後關頭撤回蜘蛛俠模式,“聽我的絕對沒錯,舞會就得穿成這樣。”
唐緣帶着歐陽劉寒火速前往假面舞會,這也是唐緣人生第一次參加這種舞會,也不知道程序如何,藝術類院校果然另類,邪門活動層出不窮。
舞會地點在B樓331教室,原本是設計學院的展覽廳,空間很大,可以同時容納幾百人。唐緣和歐陽劉寒每人交了30元入場費,然後守門服務員給了兩個銀色面具。
歐陽劉寒看着銀色面具,和接待服務員說:“這個面具是不是弄錯了?我記得是把黑襪子套頭上,在眼睛處掏兩個窟窿的那種。”
請問歐陽親,假面舞會和搶銀行是同一套行頭嗎?
“寒兒,在這裏要少說話,保持微笑就行了。”唐緣火速把歐陽劉寒拖走。
舞會場地很寬闊,桌子上擺着各種飲料和零食,歐陽劉寒興高采烈地拿起一瓶娃哈哈:“不錯耶,這個舞會居然有我喜歡的飲料。”
是了,歐陽劉寒,你的欲望和智商也就止步娃哈哈和AD鈣了。
“那邊有唱歌的,我們過去看看。”唐緣生性愛湊熱鬧。
歐陽劉寒扒着桌角不松手,說:“要去你去,我先吃兩塊綠豆糕。”
“吃什麽吃,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哪裏還有吃的閑情逸致?”唐緣心急如焚,該死的任雪到底在哪兒?她按時把歐陽劉寒弄來,他居然連個影子都沒有。
還有什麽比追女朋友更重要的?
“我看見任雪了。”歐陽劉寒說。
“哪兒?”唐緣疑惑地掃視四周。
“那邊。”歐陽劉寒往人群密集處指去。
唐緣沿着歐陽劉寒手指的方向尋找十幾秒,猛然回頭,發現歐陽劉寒正火速往嘴裏塞綠豆糕。
唐緣:“……”
看來任雪在歐陽劉寒心中的地位,還比不上一塊綠豆糕,任雪你知道嗎?
就在這時,唐緣突然聽到了衛鳴秀的聲音。循着聲音看去,衛鳴秀正站在舞臺上,和社團的幾個社員準備跳街舞。
衛鳴秀在學校女生中頗具人氣的原因,大部分就是他會跳街舞,換句話說就是經常在中央大道上顯擺,貌似還跳得不錯,至少職位是街舞社副社長。
“接下來出場的是SK街舞社,有請街舞社的帥哥們……”
舞臺上燈光閃耀,音樂動感,唐緣站在廣大群衆間,泯然衆人。衛鳴秀今天穿了身寬大的嘻哈服,戴着頂墨綠色的鴨舌帽,正在靈活地跳HIPHOP。
臺下大片粉絲尖叫不已。
“帥啊……”
“衛大大真酷……”
唐緣旁邊就有個熱情腦殘粉,估計是大一的小學妹,由于離得太近,其尖叫聲直襲唐緣心靈深處。
唐緣感覺,別人跳HIPHOP叫才藝,衛鳴秀跳HIPHOP叫耍猴戲。不過唐緣對衛鳴秀的要求不高,他只要不跳脫衣舞,都在忍受範圍之內。
然後,衛鳴秀就把衣服脫了。
再下一秒,衛鳴秀的目光掃過下方圍觀群衆,直接把衣服扔在了唐緣頭上。
跳舞完畢,燈光漸滅,身後的人陸陸續續下臺,衛鳴秀看着臺下的唐緣,直接從臺上跳下來,向着唐緣走去。
衛鳴秀嘴角微微地勾起個壞笑,猛然抓起唐緣的手:“走吧,小傻子。”
唐緣還沒反應過來,旁邊就響起一陣起哄聲和口哨聲,衛鳴秀已經拽着她向門口走去。
“喂!你幹嗎?”唐緣驀然紅了臉。
“我今天的任務就是把你帶走,任雪已經去找歐陽劉寒了,你難道這麽想當電燈泡?心眼別這麽壞。”衛鳴秀拽着唐緣,大步走出假面舞會場地。
“我跳得怎麽樣?”衛鳴秀俊眉挑起來,得意地問。
“精髓都在最後那一脫上,其他的我沒感覺有什麽吸引力。”唐緣摘下面具,忍不住嘲諷他。小樣,花花腸子彎彎繞,想讓我誇就直說嘛。
“說兩句好聽的能死是嗎?”衛鳴秀抓住唐緣的肩膀,在她後面慢慢地走。
今夜星空明朗,月亮很漂亮,就像沉浸在歌謠裏熟睡一樣。周圍樹影斑駁,微微的風吹着桦樹葉沙沙作響,兩人逐漸遠離假面舞會現場。
“任雪跟你說過他今天準備幹什麽嗎?”唐緣現在對這個問題充滿好奇。
“哈哈。”衛鳴秀胸有成竹地大笑,“當然是……表白!”
唐緣倒吸一口氣,瞬間抽空周圍所有冷氣,抓着衛鳴秀的領子驚訝地問:“不是吧?進展這麽快?這堪比神舟一號的速度是要鬧那樣?”
“是你自己笨好嗎,他們兩個經常集體消失,你難道沒注意過?”衛鳴秀不屑地嘁了一聲,翻手揉了揉唐緣的頭發。
唐緣原地淩亂……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兩個人平常不顯山不露水,背地裏竟然早就搞到一起了,藏得夠深的。”唐緣不滿地哼了一聲。
“歐陽劉寒是任雪第一個喜歡的人。”衛鳴秀說,“所以絕對不允許失敗。”
“初戀?”唐緣驚呆,雪男好純情。
“任雪小時候身體不好,基本沒有出過家門,學校裏那群同學也不知道腦子怎麽長的,以為白化病會傳染,見到他就跑。任雪皮膚不能見光,很少和女生接觸。”衛鳴秀解釋。
唐緣大概能猜到當時的情況,得了白化病的人容貌奇特,很容易受排擠,都說童言無忌,可這種無忌對另類的同齡人未嘗不是一種傷害,尤其是某些無知無腦的同學。
“任雪跟我說,歐陽劉寒覺得他長得超級好看,她就喜歡白頭發的男生。”衛鳴秀聳聳肩,表示十分不理解這種想法。
“寒兒的偶像是薩菲羅斯,《最終幻想7》的大BOSS,他頭發就是白的。之前寒兒跟我說過,要嫁就嫁給薩菲羅斯那樣白頭發的男人。”唐緣剛說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靈感突發地一拍腦門,“哎呀,我怎麽沒想到呢!應該讓任雪打扮成薩菲羅斯,表白成功率肯定100%!”
衛鳴秀得意地說:“貌似他出門前COS的就是薩菲。”
“有先見之明。”唐緣不由得豎起大拇指,“不愧是雪男,已經把寒兒了解透了。”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盛開,什麽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麽樣的歌聲才是……”
唐緣手機鈴聲響起,她快速接起電話,傳來雪男有氣無力的呻吟聲:“唐……唐緣……歐陽……歐陽在哪裏?我找遍了整個舞會場地都沒找到她!”
“怎麽會?”唐緣驚訝,不可能!她明明帶着歐陽去舞會了。
腦中電波迅速閃過,唐緣遲疑片刻後反應過來。劉寒今天換了發型,換了裙子,還戴着面具,不太好認。話說,任雪連自己愛人都認不得了?愛一個人愛的是靈魂啊!怎麽變個身就認不得了?這真的是真愛嗎?
“你往餐飲區看,能看到一個穿白裙子的散發少女嗎?”
任雪沉默良久,才猶猶豫豫地問:“你确定那個是歐陽?不是……吧……”
“是不是左手娃哈哈,右手綠豆糕?”唐緣淡定地問。
“恭喜你猜對了。”任雪迅速挂斷電話。
唐緣看着手機顯示的時間,現在才七點半,時間還早。
“我們怎麽辦?為了這兩個人的終身幸福着想,我們現在肯定不能回舞會現場。”唐緣說。
“去逛夜市怎麽樣?”衛鳴秀笑得眉飛色舞。
“好主意!衛學長,問題是夜市在哪裏,你知道嗎?”唐緣點頭同意,正好去買條新裙子,順便吃個夜宵什麽的,貌似挺不錯。
“跟我走,有我在,你還怕迷路嗎?”衛鳴秀拉起唐緣的手,帶着她往校門方向走。
唐緣視線下移,看着衛鳴秀抓着她的手,今天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二次……
這個不要臉的衛鳴秀,占便宜成瘾已經無藥可救……
“對了,下學期開學你就大四了吧。”唐緣今年已經大二,暑假過後就是大三,貌似是時候準備找工作了,回頭看衛學長,絲毫沒有即将工作的樣子,成天不是玩街舞就是COSPLAY。
“唉……”衛鳴秀無辜地聳聳肩,“要麽留學,要麽留級,貌似只有這兩種選擇。”
請衛大神收下小人脆弱的膝蓋,為什麽就不想想工作的事情?難道工作對于您來說,已經被踢出選擇範圍了嗎?
“我爸打算讓我去英國或者美國。”衛鳴秀難得地露出憂傷情緒,随即調整過來,說,“如果不去留學,我想開實體動漫店。”
唐緣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不切實際,衛鳴秀真正用他的行動诠釋了什麽叫真正的為愛而生。
兩人很幸運地趕上剛剛駛過來的公交車,整個公交上只有幾個人,唐緣和衛鳴秀兩人并排坐在公交最後一排。
“賣COSPLAY服裝?”唐緣對COSPLAY沒有多大興趣,在高中時代也沒有接觸過,只是意外地上了藝術類大學,和歐陽劉寒做了室友,這才接觸了自己從未接觸過的世界。這個大學,不管是人還是學校,對唐緣來說都很新奇。
“動漫周邊産品。”衛鳴秀淡然地看向窗外。
“啊,我明白了,你先玩過瘾再賣給別人,好歹毒的心腸。”唐緣跷着兩條白晃晃的腿,笑呵呵地說,“衛大爺你這麽厲害,你家裏人知道嗎?”
“怎麽可能讓家裏人知道?”衛鳴秀大言不慚,“要是讓我爸媽知道,還不把我弄回去關禁閉?父母就是用來欺騙的,想想辦法總能蒙混過去。”
“你父母居然這麽不通情達理?我很好奇什麽樣的父母能生出像你這樣的……”唐緣剛想說白癡,怕衛鳴秀生氣後當場把她做掉,于是改口,“像你這樣的人才。”
“我這樣的人才怎麽了?”衛鳴秀愣住,順勢用食指和拇指在下巴下方比畫一個對勾,大方地擺個P0SE,眨巴眨巴眼睛,說,“帥呆了是不是?”
“恭請您自己照照鏡子,它說你帥了嗎?”唐緣從手提包裏掏出鏡子,瞬間拍在衛鳴秀的大臉上,“鏡子,鏡子你說話啊!”
衛鳴秀自信地把二郎腿跷起來,雙手枕在腦後,問:“平常覺得你柴米油鹽不進,也不想着找男朋友,你……性缺失?喜歡什麽樣的男生?”
缺失?開玩笑,她唐緣根本不可能缺失!
“我?”唐緣指着自己的鼻子,繼而笑容化開,“我喜歡壞壞的男生。”
衛鳴秀瞬間搶過唐緣手裏的小鏡子,沖着鏡子做了個壞透了的表情,說:“怎麽樣?我壞不壞?愛上我了?”
唐緣百無聊賴地打個哈欠:“我說我喜歡長得壞壞的男生,不是喜歡長壞了的男生,學長你總這麽逗。”
衛鳴秀老腰一僵,瞬間石化在原地。
唐緣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拜托,你問我為什麽不找男朋友,你自己為什麽不找女朋友?你都快大四了,而且不是有大群腦殘小粉絲每天跟在屁股後面,衛大大、衛大大地叫着,弄得我每次都以為走廊有人在呼救——衛生紙,我要大大。”
“我為什麽不找女朋友?”衛鳴秀托着下巴,似乎認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峻性。
他沉默良久,快速地掃過唐緣臉龐:“如果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你信嗎?”
聽到這話,唐緣心裏莫名地咯噔一下。
“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好說什麽了。”唐緣尴尬地說。
“你不想知道是誰?”衛鳴秀深吸口氣。
“你喜歡誰是你的事,我為什麽要知道?”唐緣撇了撇嘴,扭頭看向窗外。
兩人下了公交車,又經過了四十分鐘的跋山涉水。
“還沒到?這都走了多長時間了!再走我就要散架了。”唐緣今天穿着高跟鞋,哪裏經得住如此長途跋涉,她現在雙腿麻木得已經不受自己大腦控制。
“轉過前面這條小巷,馬上就到。”
轉過悠長的小巷,唐緣顫抖着雙腿,終于看到前方風景優美的大門。
“朋友你透露個确切消息。”唐緣崩潰地捂着額頭癱倒在地,“這大半夜的你跑來市動物園喂鴿子嗎?說好的夜市呢?”
“你這人……真沒品位,逛什麽夜市?”衛鳴秀沒有接着唐緣喂鴿子的話題,直接指責起唐緣的品位,“你不覺得夜晚的動物園有種寂靜的原生态美?”
“是,把你關進去就更原生态了。”唐緣不屑地哼聲哼氣,動物園裏正缺一只猴子。
“動物園的大門早就關了,你打算怎麽進去?”唐緣看着動物園緊閉的大門,貌似爬進去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
“我們不進去,坐車回去吧。”衛鳴秀往公交車站走去。
他這是要鬧那樣?耍她嗎?
唐緣深吸口氣,她總算明白衛大爺的生活品位了,有時候閑得慌,便會随便搭上不知去往何方的公交車,前往不知名的地方,獨自坐在公交車窗口,看着窗外漸行漸遠的人,沉默無語,再從那地方投上一枚硬幣,坐回名為終點的起點,開始那悠長又寂靜的夜……
莫說她唐緣沒有浪漫細胞,她只懷疑衛鳴秀閑得無聊。
兩人并排站在公交車站牌下,唐緣抱着胳膊全身打戰,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衛鳴秀着急地摟住唐緣嬌小的身軀,伸手摸上唐緣額頭,關心地問,“果然感冒了,聽我的,回去快喝瀉立停。”
是什麽讓你放棄了治療,衛生紙大大?
“對了,有個問題……”唐緣有些冷,往衛鳴秀湊過去,幾乎鑽進他的衣服裏,露出個腦袋來,“如果歐陽劉寒和任雪真的在一起了,你會不會覺得寂寞?”
“不會。”衛鳴秀大言不慚。
唐緣冷汗直冒……
“話說,為什麽公交車到現在還沒來?我們貌似已經等很久了,好冷。”唐緣凍得跟小冰棍似的。
“急什麽呢?現在才晚上九點,九點之後只有十一點二十有一趟末班車。”衛鳴秀眨巴眨巴眼睛。
跟他出來就是本世紀最大的錯誤,徹底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