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8.荒途.(1)
Chapter.8.荒途.川芎
川芎看着車站上并不是有很多人,她終于到了洛水,那個桑上曾經生活過的小城。
“荩草,你是城西中學上學的吧。”她問荩草,荩草點點頭,“我們家在城西上學方便一些。”她說,川芎點點頭,桑上出車禍的地方是在城西中學附近。
如荩草所料媽媽見到一模一樣的兩個荩草時還是短暫的表情錯愕了一下,後來後來川芎總是想媽媽是不是天生的薄命,沒有福氣看着自己和荩草一起生活在身邊。
“媽媽真好,荩草你真幸福,從小就呆在她身邊,唉,女兒還是和媽媽好啊,荩草咱兩換換吧,你和爸爸生活好不好,艾米阿姨也很好的。”川芎拉着荩草出來要她帶自己去吃麻辣燙,天氣比剛剛才好了很多,“爸爸應該也很好吧。”荩草小心的吃着粉帶,她似乎從小就不太能吃辣,臉上會長痘痘。“嗯嗯,有時間帶你去見他,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川芎說并沒有注意到荩草看着的方向,一個男生幫女生擦濺在臉上的湯汁,其實也沒什麽,頂多只是個溫暖的畫面。
她們回家的時候宋阿姨和媽媽在包餃子,“宋落這死孩子,還不回家,真是的,還是女兒好,馬晴,你女兒送我一個養着。”宋阿姨說,“宋姨,我剛看見宋落了,和女朋友吃飯呢。”荩草說,川芎不滿意的瞪了荩草一眼嫌棄她沒有告訴她,她可是一直很想見這個傳說中的荩草的青梅竹馬的。
“好吧,你們兩個去那邊聊天,小落估計不會回來了。”宋姨說,“阿姨包餃子都給你們吃。”
“你還記得桑上吧”川芎壓低聲音說,荩草點點頭,她記得那個長得和宋落非常像的少年,突然情緒恍惚起來,“他以前是我男朋友。”川芎說,“後來,我們吵架了,他回到洛水。再後來就沒有再回去過。”川芎吸了吸鼻子。荩草擡頭看了看她,她沒有哭,只是眼睛紅紅的。“阿姨告訴我他出車禍的地方在城西中學門口。”川芎說,“荩草,你應該聽說過吧,那年我們正好要中考呢。”川芎的聲音聽不出什麽心情,那件事幾乎所有城西的人以及城西中學的學生都知道,荩草那天剛到學校門就聽見有同學說前面不遠處有個男生被車撞倒,當場死亡,死的時候嘴裏還喊着一個叫川芎的名字,荩草也去看過,是前一天她看到過的那個少年,長着有一張和宋落一樣的臉,她突然害怕了,當時她想可能他把自己當川芎了,所以說,是不是就是間接的害死了桑上。
“荩草,你沒事吧。”川芎看着一臉驚慌的荩草,荩草搖了搖頭,“荩草,你去關一下瓦斯。”馬晴拿着餃子說,荩草站起來走近廚房川芎看着荩草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什麽。
“荩草,其實整件事情和你沒有關系的。”川芎看着病床上的荩草,她已經躺了兩天了。“是啊,和我沒關系,可是又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川芎,很辛苦的,真的,答應我照顧好媽媽,還有,鮮于盡。”荩草的臉被炸得面目全非,川芎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家裏發生了爆炸,宋阿姨為了保護荩草離開了,媽媽受了傷,拉着川芎哭着說:”荩草,我的女兒,你告訴媽媽,為什麽可憐的川芎剛回家就又離開了。”媽媽太悲傷了,但她的潛意識裏還是比較接受死去的那個是川芎,荩草在她身邊呆了快20年了,讓她怎麽接受。
“荩草,其實宋落長的和桑上很像呢。”川芎說,她看着墓碑上荩草的照片下面寫着川芎的名字,“我會幫你照顧好媽媽的,彌補這18年來錯過的。”她說,拉了拉書包的帶子離開,又在桑上的墓前站了很久,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站着,不停的流淚,最後累了就蹲下去,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還有一個星期就開學了,荩草被北方的一所大學錄取,川芎考上了北方一所有名的藝術院校,媽媽接受了女兒離開的事實,家裏的房子宋落找人已經修好了,他離開了,搬去桑夏家住,她不說話,只是看着他收拾并不多的東西。“我的通知書也來了,和你是同一所大學。”宋落離開的時候說,“荩草,以後有什麽困難就告訴我。”川芎看着他離開,他把那盆荩草移植出來到院子裏的小花園裏,川芎離開的時候馬晴和宋落送她,“荩草,到了大學照顧好自己,多給家裏打電話。”馬晴說,和女人擁抱了很久才放開她,自己生的看着長大的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只是女兒的心思不想拆穿罷了。“我很快也會去的。”宋落說,他沒有看她的眼睛,
川芎躺在床上眼淚悄悄地流下來,米阿姨在廚房燒菜,爸爸好不容易得空在樓下看報紙,他們一直以為川芎只是去同學家裏玩了,她走得時候是這樣說的,就問東問西的,川芎自己累了就上樓了,她突然想到了桑上離開的那年,她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覺得全身的力氣被抽幹了,那個時候她根本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後來沒有辦法爸爸送她和米阿姨出國,而現在。川芎看着天花板,她已經學會怎樣一個人安慰自己。包裏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川芎翻出來,是一條短信,名字是鮮于盡這個電話關機很久了。“荩草,你什麽時候開學,我送你去吧。”信息是這樣的內容。“嗯,去的時候給你打電話。”川芎考慮了十分鐘回信息給對方,“好吧,我想你了。”對方又回信息,“嗯,我現在很忙,有時間在和你說。”川芎回信息,電話沒有再想起來。
“誰給我足夠的勇氣,讓我可以更勇敢的面對生活。”川芎打開微博看見申恩在微博上的最新消息,“堅強一點,會好起來的,一切。”川芎給她評論。她登上荩草的QQ有鮮于盡的留言,只是說照顧好自己,“嗯,我們都要堅強,川芎,你也是,謝謝你一直陪着我。”申恩很快的回複了川芎的評論,川芎沒有再回複,這是值得她慶幸的事情,她和申恩應該可以算是知心的朋友吧,在國外呆的那段時間也幸好有申恩對她的開導,其實她是個很平易近人的女生呢,她應該是喜歡調酒的吧,或者她的另一個職業是調酒師,至少她的小說裏總有一個不是主角卻至關重要的角色是調酒的女孩子。
“你還好吧。怎麽會在這裏。”川芎第一次見鮮于盡是在一家超市,她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看到臉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那是照片上的鮮于盡。“我會去北方,和你生活在一個城市。”鮮于盡這樣說,川芎只是點了點頭,其實她不是個很好的演員,所以她不知道該怎麽演好荩草這個角色。分開的時候川芎只好告訴他自己住在親戚家裏,他最後才沒有堅持要送她,很多年以後,當川芎和宋落熟悉了之後她突然覺得那個時候的想法是多麽幼稚,即使長得再怎麽像的兩個人,終究有很多地方是不一樣的,所以這些年以來對鮮于盡的善意的欺騙,很不應該吧,只是苦了鮮于盡一直和她對戲,沒有拆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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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芎覺得每個人都是天生的演員,有些人在不同的劇情裏扮演不同的角色,然後這個劇會被搬上電影熒屏,而她将用一生扮演一個角色,在這個叫人生的舞臺上表演到最後。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9。重生,桑夏
Chapter。9。重生,桑夏
“好了,我去宿舍了,我的東西還沒有收拾呢。”桑夏看着宋落鼻尖的汗,心裏滿滿的是感動。“宋落,你對我這麽好,我會忘記珍惜的。”桑夏送宋落島樓下的時候說,她有些想哭,長這麽大除了桑上意外,宋落是對她最好的男孩子。
“傻丫頭,別亂想,我會對你一直好,而且我也相信你會珍惜的,有事打電話給我。”宋落拍了拍她的腦袋轉身離開,亞麻色的頭發已經長得很長了。“好吧,晚上我們一起過去。”桑夏接了一個電話說,申恩在這邊開了一家酒吧,桑夏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宿舍就去學校了專,她想先熟悉一下這個即将要生活四年的地方。
一輛黑色的寶馬從她眼前閃過去,只是一閃而過可是她還是看見了母親,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過母親了,還有她再嫁的那個人的女兒,坐在上面,車子朝着離桑夏很遠的地方開過去,她笑了笑,看着那個離開的車子,上面坐着在別人面前扮演好母親的自己的母親,只是,似乎這一切和她沒什麽關系。
“桑夏,如果有什麽困難就告訴我。”申恩眯着眼睛看着手中的酒杯,她喜歡啤酒的顏色,和桑夏家裏燈光的顏色,暖暖的。“我在你酒吧裏做兼職吧。”她說笑了笑看着宋落,他低着頭似乎在想什麽事情。“唱歌?還是調酒?”申恩用很鄙視的眼神打量她,”什麽都行。”桑夏毫不客氣地說,申恩不再說話點了點頭眼神裏是濃的化不開的憂傷,桑夏看見了,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樣,關于申恩桑夏似乎一直都對她很了解,但了解的只是她,關于其他又似乎一點也不了解。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件東西是屬于我的,我極度任何一個人,甚至他們周圍的空氣,所以我學會了堅強,可是在堅強我也只是個希望得到家人保護和關心的孩子。”桑夏看着申恩的微博更新了消息,擡起頭看向對面那個空蕩蕩的床鋪,那是個家底厚實的富家千金,因為受不了學校的住宿條件所以開學一周後就搬回家住了,現在每天由司機專門接送,拉風的不得了。其實學校的住宿條件并不差,四個人一間宿舍,有獨立的衛生間,甚至還有小小的客廳,桑夏突然覺得她有些想媽媽了,她總覺得她是喜歡媽媽的,至少她會經常享年她,可是媽媽應該不會想起她吧,不然她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任何關心,她在想媽媽的那個女兒,那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她應該很幸福吧,那個叫川芎的女孩,那個曾經是桑上女朋友的女孩子,她承認就像申恩說的那樣她有些嫉妒她,只是,似乎更多的心情是羨慕。
大學生活似乎很平淡并沒有小說裏的那種百無聊賴或者驚心刺激的事情,桑夏還是聽着以前聽得歌曲,看着以前看得動慢,感動着以前看得小說,甚至桑夏沒有交到任何一個朋友,無論男生女生,當然這些她早就習慣了,她是個怪脾氣的小孩,從小到大就不怎麽交朋友,只有申恩這麽一個可以說話的。
桑夏在申恩的酒吧做兼職,她還是覺得民謠和搖滾是讓人喜歡的東西,她覺得那些通俗歌曲讓她眉毛不自覺地往一塊皺。
“桑夏,你真的很愛宋落?”在申恩的紅色越野車裏申恩抽了一口煙問桑夏。“嗯”桑夏眯着眼睛看着血紅色的兩個大字‘故城。’她們在酒吧的門口,申恩不再說話,桑夏也不再說話,她拿過申恩手中的煙蒂丢到窗外,她有些羨慕眼前這個女孩子,她只有19歲,只大自己一歲,已經擁有了自己的酒吧,自己的車子,自己的房子,而且還出版了好幾本小說,能寫出叛逆卻溫暖的文字,可是她又是個讓人心疼得女孩子,”桑夏,我想媽媽了。”申恩說,她的眼睛很明亮,桑夏輕輕的摟過她,她不說話只是摟着她,申恩的媽媽擁有很大的公司,是個女強人,桑夏有時候會想申恩的商業頭腦是不是繼承了媽媽,可是她從來不會去管申恩,只是給她足夠的錢,桑夏記得申恩以前模仿過媽媽說話,她說,“申恩呀,其實媽媽是非常愛你的,但是媽媽不想見你,你會讓媽媽想起爸爸你知道麽?”
“桑夏該回學校了。”桑夏接到宋落的電話,“你在哪裏。”她擡起頭看見從‘故城’裏出來的宋落急切地四處張望,應該是在找她吧,她咧着嘴笑了,“我送你們回去吧。”申恩看着她說,“宋路,這邊。”桑夏下車朝宋落揮了揮手,定定的看着他,那兩個血紅的大字又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桑夏以前覺得這兩個字很好,可是這一瞬間,紅色燈光下的少年的影子有些模糊,桑夏自己在心裏問;“那個優秀的宋落,真的會是她的麽?”
回到學校還不算很晚,夏末秋初的夜晚還不算很涼,桑夏被宋落拉去學校看臺,暖色的路燈下宋落英俊逼人的臉緩緩地俯下來問桑夏,“十八歲生日快樂。”宋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桑夏擡起眼睛看着他,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人記得她的生日了。“生日禮物。”宋落拿出一個小木盒子遞給桑夏,她有些驚訝打開,只有一片葉子标本和一朵小花的标本,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收起來,她的手背宋落牽起來,溫暖的手心包裹着她的手,一個環狀的東西套在左手的無名指上,桑夏想抽出手被宋落緊緊地握住,桑夏不再動,只是用右手拇指摳着中指上的一個傷疤那是她剛開始練習吉他的時候被斷掉的琴弦弄到的傷口,而現在,她的吉他應該已經比灰塵埋沒了吧。她甚至沒有帶到學校,還立在老家的牆角,那個潮濕的小城,會不會等她下次回去的時候那把吉他已經因為潮濕而發不出聲音,或者聲音和以前不一樣了,她已經有三四年沒有唱歌了吧。
很多年以後,宋落看見那個标本的時候總是會想告訴荩草,他給她那個标本只是想着,自己的過去她沒有來得及參加,那麽他現在補給她行不行,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
“荩草。”桑夏在床上拿着手中的标本,是兩個人做的,不是很精致,風幹掉的葉子和花瓣用兩個透明袋子裝着,這種花和和這種葉子她見過,是荩草的花和葉子,宋落以前有一盆,長得很漂亮,他以前帶她去的那段河壩周圍也長滿了這種草,這種和宋落曾經愛到骨子裏或許現在還愛的女子有相同的名字的草。桑夏也曾一遍遍的幻想荩草的模樣,她并沒有見過她,只是聽說是個音樂天才,所以她放棄了從小的夢想,遠離了音樂,她怕音樂會讓宋落想起那個優秀的女子,所以她選擇放棄音樂留住宋落,是呢,她愛他愛的這麽卑微呢。
“桑夏,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一些事情和你想想的不同呢,你會怎樣?”申恩呆在桑夏的身邊問她,桑夏手中的酒瓶抖了一下,最後她告訴申恩有可能她會大哭大鬧,因為她沒有申恩那麽漠然,也有可能她會逃避,因為她沒有申恩那麽堅強,她說,她的方式肯定和申恩不同,申恩告訴桑夏,她說她想吧桑夏的經歷寫成一篇小說,桑夏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知道申恩自己有分寸。
桑夏去找宋落的時候大一已經快結束了,她記得那幾天全國都在緊張的的進行着高考,天氣晴朗的厲害,桑夏在圖書館找到宋落,她本來想告訴宋落,她想回洛水,回去看看奶奶的房子,回去看看桑上。宋落在圖書館靠窗的位置,桑夏看着他,少年深邃的五官,眼窩有陰影,可桑夏沒有告訴宋落她的想法,最後她離開的時候只是說:“你厲害,多年前搶走了我的媽媽,現在你又回來搶我男朋友,好,我懦弱,我不夠堅強,我讓給你。”宋落并沒有追出去,他只是發了一條短信,說他有事,晚一點找桑夏,桑夏把手機關機扔進包裏。
車窗外面的景物迅速倒退,桑夏回過頭,對面的座位上是一個大男生,很帥氣,她記得前不久看得電視劇裏,孫紅蕾飾演的角色說:“我們就像坐在同一列火車上的乘客,盡管彼此靠的很近,可是我們沒有告訴對方狠勁痕跡自己的目的地和終點站,僅有的只是一同觀賞沿途的風景。”
後來她和那個男生打招呼,男生告訴她,他叫宋逆,大學剛畢業,算是個小畫家,他還告訴桑夏關于他女朋友的事情,他說她是個血癌患者,動過手術,可惜手術失敗,最後她選擇離家出走。他說她也喜歡畫畫,他一直在流浪,只是想會不會偶然碰到她,可是他說,他并不知道她是生是死,桑夏當時認真的聽着。男生中途下車了,桑夏沒有來得及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她掏出上高二那年宋落送給她的MP3她想她離開宋落會不會也像這個男生一樣尋找她,可是她在圖書館裏看到的那個女孩,是媽媽後來結婚的那根人的女兒,她在她們家見過她,雖然長大了。可是沒有變,她也在照片上見過她,那時候她是桑上的女朋友,照片在死去的桑上的錢夾裏,她突然很想桑上,如果他在一切都會不會好起來。
家裏的老房子還不算太亂,桑夏打掃了一下幾住下來了,她打電話給申恩讓她幫忙請假,申恩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
桑上的照片還很年輕,“桑上,我過的很好呢。”她坐下來低着頭說,那天她對桑上說了很多話,最後她哭了,她告訴桑上她真的很愛桑上,可是她覺得他的心裏似乎一直裝着那個叫荩草的女孩子。奶奶墓碑上的照片很慈祥,桑夏看了很久才離開,離開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她看見旁邊有個女人,手裏拿着花和水果,她覺得那個女人非常眼熟,她的眼睛很漂亮。
桑夏呆在樓頂上,那天的月亮不是很明亮,她可以看見街上有三五成群的學生,他們是剛剛參加完高考的學生吧,吹着口哨大聲唱歌,電話鈴聲從一樓傳上來,她沒有去管,應該是宋落的吧,她想,躺在樓頂上,記得宋落以前告訴她,他和荩草會呆在他們兩家的樓頂上整夜整夜的看星星。桑夏驚醒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也很涼,她覺得很冷,用手摸了摸額頭才發現自己發燒了。”你去哪了”宋落在沙發上低着頭坐着,他的眼眶有些紅。
“我在樓頂阿。”桑夏說完這句話就暈倒了,眼淚不停的流下來。“桑夏對不起,”宋落說,桑夏睜開眼睛,男生憔悴的臉色。”“不用阿。”桑夏搖搖頭,其實真的沒什麽。“那天荩草找我有事請。”宋落說。後來宋落告訴桑夏,今草媽媽生病了,才會找他,讓他幫忙,桑夏沒有說話,或許只是長得像的人而已。
桑夏看着眼前的中年婦女,她又美麗的眼睛,她在前天晚上見過她。在墓地。
“這是荩草媽媽。”宋落是這樣介紹的,桑夏沒有說話,只是幫婦女到水讓她吃藥。桑夏總是想,她該用怎樣的詞語修飾當時的心情,她在那個女人的口中聽到了”川芎”這個名字,她是荩草的雙胞胎妹妹,而”川芎”死在了上一個暑假的那場爆炸中,那麽媽媽呢,她那麽喜歡川芎會不會感到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10 圍巾。宋落
Chapter。10 圍巾。宋落
“宋落”宋落從教室出來打算找荩草,應該去吃晚飯了,一個聲音叫住他,是荩草。宋落擡起手想拍拍她的腦袋,順便理順女生被風吹亂的頭發,但是他的手在肩膀處的位置停了下來,那個動作曾經是那麽熟悉,而現在,他想了一下把手放了下來。
“去圖書館吧,我有事找你。”荩草說,臉頰紅紅的,天氣熱得不像話,荩草在學校很少找宋落,她有男朋友,而宋落同樣有女朋友,宋落點了點頭。
“我媽媽生病了,你可不可以回家幫我照顧一下她。”荩草說,圖書館的門被人打開,宋落看見了荩草,她的表情有些僵硬,最後她只是笑了笑說:”你厲害,多年前搶走了我的媽媽,現在你又回來搶我男朋友,好,我懦弱,我不夠堅強,我讓給你。”然後就離開了,宋落沒有追出去,他相信桑夏,她是個懂事的女孩子,他發短信給她,送荩草去教室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夏天的天氣總是這樣,不容易黑,黑下來的時候幾分鐘之內就看不清彼此的臉了。宋落打電話給桑夏,沒料到她關機了,他有些奇怪,沒有理由她這個時候關機啊。去教室找她,有同學告訴他桑夏下午放學就沒有再來,去宿舍找,舍友說下午沒見過她。一個活生生的人一下子從眼前消失了,宋落突然有些慌亂,他記起她下午離開時說的話,桑夏并不認識荩草,也不知道荩草是有男朋友的,他的胸口抽緊,桑夏在朝他們的未來背道而馳,他才發現他是離不開桑夏的。
‘故城’裏并沒有見到荩草,一個調酒的男生告訴宋落還沒有到桑夏工作的時間,她只有周五和周六的時候才會來,酒吧的人很多,有很多是高三剛參加完高考的學生,他們的臉上千篇一律的同一種表情,他記的一年前他高考結束的時候,桑夏趴在他背上哭得情景,這些年來她和自己在一起一定很累吧,所以她才會在看見他和別的女生在一起的時候,脆弱的甚至不去争取一下,他似乎好像從來沒有認認真真地對她說過他愛她,似乎從來沒有認認真真地對她許諾過,其實她在他計劃的未來裏有舉足輕重的位置,他想,他對她的關心太少了。
“她回洛水了。”宋落在門口遇見申恩,她告訴他,”我送你去洛水吧。”申恩打開車門讓宋落上車,車子被開的飛快,宋落沒有說話,只是一直低着頭。
後來,當宋落看見自己五歲以後就開始在他腦海裏變得模糊的男人的黑白照片時,他明白了,申恩大半夜瘋了似的開着車子穿過大半個中國,把他從中國的北方送到南方那個潮濕的名字叫洛水的小鎮并不僅僅是因為她和桑夏是掏心掏肺的好朋友。
洛水和一年前沒有什麽兩樣,街道上還是有三五成群的高三學生,申恩送宋落到桑夏家附近就離開了。
舊式的二層小樓,門市開着的,客廳裏的燈開着,他一直打電話,手機聲音從桑夏的房間裏傳出來,家裏根本沒有人,宋落又跑出去,他想她會不會去了以前去的那家叫‘絕城’的酒吧。
“為什麽我愛你愛的那麽辛苦。”宋落從‘絕城’出來,他并沒有找到桑夏,他還跑去了母校,甚至跑去了墳地,可是他還是沒有找到她,街上幾乎沒有什麽人,一個女孩的聲音透過微微的風吹進宋落的耳朵,他看見一對情侶在街上。“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擔心了。”男生看着眼前的女生,他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和一年前的他和桑夏是那麽的相似。
“桑夏,你去哪裏了”宋落靠在沙發上看着頭頂桔黃色的燈,那是桑夏奶奶喜歡用的一種燈,桑夏以前告訴過他,後來她一直用這種燈,暖色的燈光,她覺得就像奶奶一直在她身邊。宋落打電話給申恩,他想問她,可是申恩的手機關機了,是阿,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的桑夏,他那麽好的桑夏,他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又能怪誰呢,他低下頭眼淚悄悄地流下來,牆上的鐘表響了三下,宋落擡頭看了看已經淩晨三點了,桑夏站在他眼前,可是她只說了一句話就暈倒了。
“桑夏,對不起,以後我一定不會讓你一個人離開。”宋落抱着桑夏,”你看你這麽不會照顧自己,我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生活呢。”他喂她喝了藥,她在發燒,燙的厲害,再樓頂呆了一個晚上,穿的那麽單薄。他把她裹在被子裏抱在懷裏,一直抱着,一直到天亮,就像抱着一個稀世珍寶。如果說這件事是對宋落的懲罰的話,那麽他吸取的教訓,他是愛桑夏的,所以當桑夏失蹤的那一刻,他慌了。
“我發誓,我慌了,慌得整個世界都兵荒馬亂了,高考的前一天都沒有這麽慌。”宋落摟着桑夏說,桑夏不理他閉着眼睛,宋落看着她喉結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後來又忍住了,他想告訴她,以後可不可以為了他不要那麽脆弱,至少在看見他和別的女生在一起的時候,不要只是扭頭就走,最終他只是搖了搖頭,還是自己注意吧,至少讓她不要覺得他過分。
馬晴阿姨病了,宋落帶桑夏去看她,他告訴她荩草在大學很好,他還告訴馬晴桑夏是他的女朋友,他說荩草有男朋友了。
宋落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一刻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川芎還是荩草。“放心吧,我會幫你照顧好她們的。”他擡起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快要落山了,天空很紅,他吸了吸鼻子,在媽媽的墓碑前呆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天徹底黑了下來。
宋落想可能以後會很少回去這個地方吧,或者不再回去,這個地方有太多讓他傷心的是事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還會不會有勇氣回到這裏。
宋落看着吧臺前的桑夏認真工作的樣子,天氣有些冷了,北方的秋天要比洛水冷得多。“我們去買毛線吧。”桑夏來到宋落眼前,宋落看了看她有些不解,買毛線幹什麽用?
很久以後,當宋落看到那條獨一無二的圍巾時,他的眼圈就紅了,她那麽用心的對他不,他卻最終傷她傷的那麽深,将她所有愛的權利無情的奪走。
宋落接到桑夏的電話時還在床上睡覺,他從被窩裏伸出手去拿手機,覺得冷得厲害。
“宋落。快來操場,下雪了”桑夏德聲音大到無法想象,宋落下意識的把電話與耳朵的距離拉開一點,噢了一聲。擡起眼看了看窗子,外面幹枯的梧桐樹上長滿了雪白的花。
“這個死丫頭,肯定是瘋了。”宋落咒罵着起來穿衣服,灰白色的毛衣,紅色的波斯登羽絨服,白色的耳罩,宋落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有些臃腫,羽絨服是前些日子桑夏買給他的,他記得她給他的時候很不要臉的剽竊一句廣告詞,她說:“宋落,世界因你而美麗。”他當時白了她一眼說:“是波斯登吧。”毛衣也是她送的,她說有了去年的經驗,今年不能再挨凍了,還說本來打算親手織給他呢,但是時間來不及了,耳罩也是她送的,她給他的帽子他以麻煩為理由從來不戴,她也氣得不再說話,所以宋落的耳垂去年被凍的腫了很大,而且還掉了一層皮,他笑了笑拉了拉衣服的領子走了出去。
“我到底要不要給他呢,要是他嫌麻煩也不戴呢。”宋落剛到操場就看到桑夏蹲在操場那邊,那一快的雪被她踩得不像樣子。
她戴着灰白相間的毛線帽子,帽子上邊已經落了很多雪,看樣子已經來了很長時間了,宋落走過去拉起她輕輕地摟在懷裏,她的臉頰貼在他露在毛衣外面的脖頸冰的不像話。
“凍壞了吧。”宋落看着她紅彤彤的鼻子,用手捧着她的臉,低下頭注意到她手上提着一個紙袋子,他伸手拿過來,是兩條圍巾。
一條是粉色和白色相間的,一條是白色和灰色相間的,兩條圍巾上都有用紫色的布剪得音符的圖案粘在上邊,可以牽強的說是兩條五線譜,那些毛線是他們一起買的。他幫桑夏戴上那條粉色的,那條白色的給自己戴上。
“謝謝你。”他捧起她的臉,嘴唇輕輕的吻上去,他可以感受到女生的身體輕輕的僵了一下,又擡起手抱住他的腰。
也許當時他并不知道,桑夏為了他放棄了最愛的音樂,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當時宋落相信,他相信他一定會陪着桑夏走下去,只是這些,也許桑夏也不知道吧。
聖誕節的時候天上飄着雪花,學校舉行了盛大的為晚會。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大家晚上好。”主持人的聲音在整個禮堂響起來,宋落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是荩草打來的電話,她說,她和鮮于盡吵架了,宋落看了看舞臺,又看了看身邊的桑夏,他告訴桑夏有事請要出去,桑夏點了點頭,把她手中拿着的圍巾給他戴上。
宋落看着眼前的女孩,那麽嬌小,眼睛紅紅的,可能在外面待的時間太長臉頰紅紅的,他的鼻子突然酸了一下,她應該很辛苦吧,他取下圍巾給她戴上,女生似乎喝了很多酒走路跌跌撞撞的,"該送她回學校吧。"宋落這樣想着。走近校門的時候可以聽見學校禮堂裏的聲音,在空曠的冬天的夜晚傳的非常遙遠,宋落想快點送荩草回去,桑夏還一個人呆在禮堂。
“桑上,我想你了,我愛的人始終是你呢,鮮于盡即使對我很好……”荩草吊在宋落的脖子上哭,話還沒有說完就吐了一地,那條圍巾上濺滿了污穢,宋落取下圍巾丢在旁邊的長椅上,輕輕抱着她,即使她們長得很相似,她們愛的終究不是同一個人。
送荩草回宿舍後宋落在操場呆了一會,晚會還在進行,他掏出手機看見有桑夏發來的短信,讓他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