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單車變摩托

魔城1937酒吧

屋頂連天的琉璃燈盞熠熠生輝,點點的微光映照在大理石吧臺上,泛起一圈圈金燦燦的漣漪,四周彌漫的白霧在潺潺的水流聲中徐徐升起,不遠處,一艘艘雕刻別致的小船井然有序的排列着,雅座上人手一個的1937镂空手搖燈忽明忽暗,烘托着本就暧昧的氣氛逐步走向了高.潮……

在這仙境一般的氛圍中,吧臺服務員白玉正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手裏剔透的水晶杯,可目光卻難以專注,不時偏向面前的兩位小哥哥。

她來這間酒吧上班已經一個星期了,早已見慣了各種帥氣典雅的美男子美嬌娘,他們不僅長相俱佳,連身份氣質都是難以比拟的高貴出衆……或者準确點說,這間1937酒館本就是為這些商界喬楚們準備的。

沒人知道1937酒吧的來歷,也沒人知道這家酒吧的背景有多深厚。

白玉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面前的兩位小哥哥長得真帥,是她在這個酒吧打工以來,為數不多能留下刻骨記憶的罕見帥哥!!

他們淡雅的坐在那裏,一眼望去,瞬時便能分辨出誰是主角。

潔白絨衣、烏黑短發、美人纖纖、肌骨盈盈……他就像是一只純潔無暇的小白兔,一舉一動都撩撥着人的心弦。

與這種奶白的男生相處,吵架了都是打自己!

他一定是魔城數一數二的貴族公子,一擲千金無所畏懼,想必正搖晃着水晶杯暢談着商業機密———非常重要的商業機密!

“不行,這事辦不成,太難了,不可能,超綱了,臣妾做不到啊。”

顧之洲搖晃着未沾一口的酒杯,十分嫌棄的躲避着水晶杯反射出的瑩瑩綴光,又心疼着這杯酒該訛他多少錢。

“行,辦得成,很容易,有可能,沒超綱,爸爸一定要做到!”

流楓小酌着杯中酒,欣賞着璀璨熒光,耳邊動感的音樂高了一點,連帶着他的聲音也高了一些,“你說你不做怎麽辦,早晚都有這麽一次,放心啦,就疼那麽一下,堅持過去就舒服了。”

白玉:“!”

你看,我想的沒錯吧。

他們就是在談商業機密,但什麽事是疼一會兒,然後就會舒服的呢?

“你小點聲,”

顧之洲留意到了吧臺服務生投過來的目光,不好意思的對她一笑,躲開了她突然愣住的目光,轉而又道:“我信你個鬼,這事不行不行,真得不行。”

流楓:“那你說怎麽辦,你得罪了傅骜,不是死也是亡啊。既然如此,還不如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傅骜———

這個名字就像是一道旋着刀刃的利風,從流楓的嘴邊吹出,刺進了顧之洲的耳朵中。

三個小時以前,出了車禍陷入昏迷的顧之洲,再次睜開了眼睛,那一刻,他莫名有一種神經了的錯覺。

渾身的血腥味正在消散,疼痛漸漸退去,本來躺地的自己不知何時重新站了起來。更詭異的是,他所處的地方不再是慘不忍睹的車禍現場,而是熱鬧非凡的大學校園。

什麽情況,他明明出車禍了呀,崩開的大動脈還能自己粘起來?

難道他是502膠水?

他第一反應便要摸自己的大動脈,可剛一擡頭就看見了一名長相相當帥氣、眼神相當鋒利的男人。

還沒等顧之洲從面前痞帥鋒利的帥哥身上回過魂來,一盆透心涼的冰水便直直的從他的眼前飄過,将這位桀骜不遜的帥哥澆成了落湯雞。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包括顧之洲自己。

因為他發現:潑水的人正是他自己……

“……”

舉着水盆的顧之洲,對視着男人那雙鋒利刻骨的丹鳳眼,摸大動脈也不是,不摸大動脈也不是,舉着水盆也不是,放下水盆也不是,畫面一度非常尴尬。

而顧之洲感受更多的則是後怕。

那一刻他不再糾結于他為什麽又活了,怎麽活得,也不再思考這是哪裏,為什麽會在這裏。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他又将命不久矣!

面前的男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怎樣的一張黑臉、怎樣的冷冽氣質……直至此時,身為一只鹹魚的顧之洲都難以忘懷分毫。

他不知道他是怎麽把水盆放下的,只知道在惶惶不可終日的人群中他聽到了兩個名字———傅拓野、傅骜。

這些名字出現在一本純愛爽文小說中,因為其角色豐滿,主角優秀,從不給反派降智,而一度相當出名。

尤其是本文中的反派們,在反派爸爸傅拓野的帶領下,他的崽崽們全部智慧超絕、心狠手辣,對待敵人從不手軟,敢愛敢恨,收獲了一大票粉絲。

顧之洲也不例外,雖說一開始看這篇小說,是因為文中有一名與他同名同姓的工具人,但不曾想,一發入魂,看了兩眼便入了迷。

可還沒等他看到攻出場,他就嗝屁了。

…….再結合三個小時以來的諸多情況,難道說他是穿書了??!

“嗨,想什麽呢?”

流楓詫異的問詢,打斷了顧之洲對他穿書的回憶。

“我說,你的脾氣能不能收一收啊,你就是再喜歡白連城,也不能為了他潑傅骜一身水呀。他可是傅拓野最桀骜不遜的六兒子,全校、乃至全魔城,哪有大傻子敢和他叫板的啊?”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

可偏偏很不幸,書中的顧之洲,即原主,就是那位大傻子。

身為一名“合格”的男配,他非常有作為工具人的自我修養。

他暗戀書中的男主受——白連城。

為他生為他死,為他以一己之力對抗反派,脾氣還非常的不好。

所以顧之洲生前看小說時,還為自己這個同名同姓的大傻子取了一個別稱——莽夫。

身為一條不想風情月下,只想混吃等死的鹹魚,這種莽夫的行為,真正的顧之洲斷斷不敢再有。

“我這不是後悔了嗎?悔得我腸子都青了。”

流楓嘆了口氣,對他的後悔表示理解:“不過好在,你完美的化解了當時的慘狀。”

顧之洲:“…….”

完美化解這個詞語,顧之洲并不認同……

當時,他看着頭頂的水盆,腦袋瓜子轉了無數個彎,強按下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悲慘畫面,鼓足了勇氣,做了一個萬般無奈的決定。

———裝瞎。

他旋起了他僵硬的嘴角,微微拉扯出一個燦爛的弧度,顫顫巍巍的伸出了雙手,摩挲的向前,輕輕地碰了碰傅骜濕漉漉的俊臉。

“哎呀,誤會啊誤會,鄙人從小眼睛就盲了,看不清事物,剛剛這麽一潑,沒想到就潑到你了。實在是抱歉啊抱歉。”

顧之洲如果記得不錯,他穿過來的場景,正是傅骜第一次見原主的時候。

也正是因為這一次,為白連城出頭的原主算是與傅家反派徹底結下了梁子,從此便被他們無情戲耍,生不如死。

所以,顧之洲這麽說,傅骜也不會知道真假。

“哦?盲人?”傅骜的言語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一般,帶着冰刃般的刺骨與鋒利,“你以為你是個盲人,這事就算了麽?”

顧之洲當然知道傅骜沒有這麽好打發,傅拓野的六兒子傅骜與原主一個大學,出了門的狂野霸道,在今天以前全大學沒有一個敢和他叫板的,因為和他叫板的人都被他挫骨揚灰了。

顧之洲倒吸一口涼氣,連尊稱都用上了:“那您說……該怎麽辦呢?”

裝瞎這件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尤其是在臭名昭著的惡毒反派面前。

傅骜投射過來的目光,就像是一柄杵在眼前的尖刀,離瞳孔只有一毫米遠,而偏偏為了裝瞎的顧之洲還不能聚焦視線,冷汗從發尾緩緩墜下,低落在眉梢,他卻連眼睛都不能眨一下。

而這,并沒有讓傅骜産生一絲絲的同情。

他咄咄逼人的向前邁了一步,拉近了與顧之洲的距離,後者頓時便感覺到了男人身上蒸騰的怒意與逼人的熱氣。

不得不說,眼前的這名反派确實很帥。

背頭、丹鳳眼、高鼻梁、黑夾克,牛仔褲,痞壞霸氣、嚣張無畏,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不畏懼,熱烈張洋卻偏偏吓人的很。

“既然你是盲人,眼睛無用,那我就幫你挖出來吧!”

此話一出,在場的同學們皆是一驚。

流楓當時就站在顧之洲的身邊,很明顯的抖了一下,而身邊站着的男主受白連城好像直接吓得躲到了顧之洲的身後。

流楓與原主一個專業———古生物學,除了是原主的同學外,也是他最好的兄弟。

因為此專業報名人數稀少,多年難遇一位,到他們這一屆只有六個“冤大頭”,所以在常年累月的孤寂中他們大多都有些走偏。其中,有三位寄托于玄學、一位癡迷神話妖魔、一位追求長生……流楓屬于追求玄學的那一撥。

“傅少,您冷靜一下,”流楓顫顫巍巍的插了句嘴,“顧之洲今年本命年,犯小人,所以剛才并不是他有意為之……”

“我讓你說話了嗎?”

沒等顧之洲對流楓的說辭表示贊同,傅骜便直接反駁了他,全過程傅骜都沒有看流楓一眼,只是盯着顧之洲的眼睛,像是想從中看出什麽花來。

流楓:“……”

顧之洲:“……”

流楓勸解無望,只能矚目着狂野校霸将顧之洲怼到了牆角,逼得顧之洲退無可退,為了不崩人設,顧之洲強撐着發軟的雙腿,站得那叫一個僵硬,“挖眼睛就不麻煩傅同學了,雖然它盲了,但我還是很喜歡它的。”

一聲冷笑從頭頂傳來,顧之洲的腿又軟了一點。

就在他以為傅骜會把他的頭,像拔蘿蔔一樣拔下來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一股熱意,逼向了他的臉龐。

傅骜低下了頭,疑惑的靠近了他,在他的脖頸處停留了些許,滾燙的熱氣燙的顧之洲心裏直發毛。

顧之洲:“……”

這是在幹什麽?

傅骜是狗嗎?殺之前先聞味?

難以控制的眼睫一個勁的顫,睜眼瞎的注視着傅骜的一舉一動。兩人的衣角相互摩挲,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顧之洲不知道傅骜想要幹什麽,只能一動不動的承受着他的視線與逼近的呼吸,繼續裝一個人畜無害的小瞎子。

不知道這種狀态持續了多久,傅骜才從他的身上起來,冷冰冰的丢下了一句話。

“瞎子,我還會回來找你的。”

瞎子..我還會回來找你的……我還會回來……回來找你的……找你的……你的……

———這句話就像是個夢魇,在這三個小時以來不斷地在顧之洲的腦海中徘徊。

“小洲洲,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連傅骜都敢潑水,一定是不屑于勾引傅拓野的,所以才一次次說自己不行。”

書歸正傳,流楓繼續品着小酒,對顧之洲一次次拒絕自己提出的‘碾壓傅骜,勾引他養父——傅拓野’的計劃感同身受。

顧之洲:“那倒也不是,我是真不行。”

他聽到傅拓野三個字就害怕啊,比潑了傅骜水還害怕!

傅拓野是誰,反派中的大佬,大佬中的王者。

著名上市公司總裁,是這本小說中最心狠手辣、果決剛毅的男人,也是他今晚要攻克的對象。

用流楓的話說,無論顧之洲是變蜘蛛精,還是變白骨精,都要擠上傅拓野的床。

簡單點說,顧之洲今晚要和傅拓野進行愛的鼓掌。只有這樣,顧之洲才能保下一條鹹魚命。

流楓無聲一笑,他知道顧之洲在開玩笑,他那麽厲害怎麽會有他不行的事呢。

“你怎麽會不行呢,你是我們古生物中最勇猛的戰士!咱們整個系就是你堅強的後盾!”

“謝謝,古生物整個系總共就六個人。”

“…….雖然咱們人數少,但是我們的心永遠和你在一起啊。所以你就上吧,屈尊降貴的勾引一下傅拓野傅總,雖然傅骜這個人很差勁,但是身為他的養父,傅拓野這個人還是很好的。”

“傅拓野人好?”顧之洲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從哪聽說他人好的?”

明明小說中對傅拓野的描寫是:斷情絕愛、冷酷無情、身負怪癖、非常野蠻。

總之,難以揣摩。

“書中看得啊!”流楓對顧之洲的反應有點費解。

顧之洲:“請問是哪本書?”

流楓:“《傅拓野——魔都頂級商業精英》”

顧之洲:“……”

我想要靜靜。

鈴鈴鈴——

清脆的風鈴聲伴着輾轉的涼風從半開的大門處傳來,铿锵的皮鞋啐地聲逐漸清晰。

全場的目光随着1937大門的豁開整齊聚焦。

流楓瘋狂肘擊走着神的顧之洲,“來了來了,你的下半生來了。”

顧之洲:“…….”

進來的“下半生”正是反派大佬傅拓野。

他穿着一件純黑的呢子大衣,平整的領口襯着他寬闊的肩膀,白皙卻隐隐可見青筋的脖頸。大衣雖稍顯寬松,卻仍難掩淩冽的肌肉線條,不突兀卻有力,一雙腿長的沒邊,整齊的褲腳勾勒的那雙鱷魚面皮鞋更顯得高貴精致。

顧之洲還沒有看臉,只看身材便對來者有了一個中肯的評價。

———脖粗、肩寬、胸大、腿長…….絕世猛1,往死裏猛的那種。

“看見了嗎?”一旁的小騷O流楓還在催。

“看見了。”顧之洲抿了一口酒,壓了壓驚。

“帥不帥?”流楓問。

“沒看臉。”顧之洲答。

流楓:“…….那你看哪了?不看臉,你看什麽呢?難道是……哦~”

“……”這個哦~就很有靈性。

“我沒看那!我是看他壯不壯,能不能徒手打死我。”

“……”

流楓矚目着顧之洲害怕的表情,稍稍有些詫異,“小洲洲,這不像你啊,你什麽時候怕過暴力?你從來都是以暴制暴,怎麽今天這麽慫嘞?”

顧之洲也有些詫異。

天啊,難道以暴制暴是什麽優點嗎?聰明人哪個是以暴制暴的啊!

“好啦好啦,不說了不說了,該你上了,流程你還記得吧。”

流楓轉頭将顧之洲嚴絲合縫的絨衣領子往下揪了揪,露出了他纖細白皙的天鵝頸,以及一小塊‘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胸口。

“記得。”

顧之洲回道,“等傅拓野進門以後,以推銷酒水的方式無限接近他,然後給他遞上咱們下了藥的酒,待時機成熟後,硬着頭皮往他的懷裏擠,最後獻出菊花成全人生。”

“完美,優秀,perfect!就這麽辦,去吧!”

說完這句話,流楓還大氣淩然的指了指顧之洲左耳掩在碎發下的耳機。

“你別慌,有我這個性感騷O全程指導,再加上你這張臉以及酒裏的藥,就沒有擺不平的男人!擺平了傅拓野,就是掰折了傅骜,從此你就是傅骜的二爹了,還怕他個毛!”

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行叭。

事已至此,還有什麽辦法呢,想想自己以後悲慘戲弄的人生,顧之洲決定還是聽流楓的放手一搏吧。

日後,反派們就是他的好大兒了!

等顧之洲把流楓那杯酒喝了,化身酒保的他終于開始行動了,而另一邊,傅拓野已經帶着秘書莊鷹,坐到了他專屬的雅座上。

莊鷹緊跟在他的身後,環顧了一圈室內人員,瞥見舉着酒盤,往過踱步的顧之洲後,微微蹙眉,随即看向了傅拓野。

老板最不喜紛繁人多的場所,尤其不喜歡被閑雜人等打擾。

正準備叫人将顧之洲轟走,卻見傅拓野破天荒的看向了來者。

莊鷹愣了愣,頓了兩秒後,長指一揮,十五名保镖瞬時成環狀散開,不遠不近的距離,既不打擾老板談事,也可以防止老板有事。

當然,他們并不是怕有人對傅拓野不利,而是怕傅總對他們不利時,沒人收拾殘局……

為了防止自己的行動暴露,顧之洲高舉着托盤,托盤上放着五瓶江小白,嚴絲合縫的堵着自己的臉,無論從什麽角度看去,都只能看見他烏黑的發頂,以及一丢丢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動拐動拐,我是動幺,能聽清我說話嗎?”流楓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

顧之洲:“能聽見。”

“好!下面按我的指示前進,想辦法擠到傅拓野的保镖中間去。”

顧之洲聽着指揮,咽了一口冷氣,一步一步的向傅拓野的保镖們進發。

“小洲洲你能不能把頭擡起來啊,要不然傅拓野怎麽能看見你那張媚骨天成的俊臉呢?”

顧之洲巴不得他看不見呢,這樣辦不妥時才好逃跑。

“小洲洲你再往傅拓野身邊走走,不要站到保镖身邊就不動了,離得這麽遠,有什麽用啊?”

“沒事沒事,這個距離挺好的,逃跑比較快。”看見傅拓野後腦勺的顧之洲,原本就敏感的耳垂愈發的滾燙。

流楓:“……”

雖說顧之洲站得地方離傅拓野稍遠,但他離莊鷹還是蠻近的。

從莊鷹的這個角度看,傅拓野好像是在等什麽人。

看來流楓沒有騙他,今晚傅拓野确實有公事要談。但是是什麽公事,要來酒吧談呢?

“老板,這是今晚與李老板商議的投資項目。”莊鷹将手裏的合同遞給了傅拓野。

顧之洲透過酒縫,眯着眼睛,睨了一眼,看見一只寬大的手緩緩伸起,粗犷有力的手掌,修長的手指、嶙峋的骨節。

一聲沉穩的“嗯”傳來,猶如破開烏雲的驚雷一般,沉悶中夾雜着雷霆萬鈞。

不愧是反派之父,連聲音都這麽的吓人。

顧之洲心中暗想,悄無聲息的往後退了一步。

莊鷹頓了頓,繼續道:“您的大兒子傅霄少爺今晚又在醫院加班,這已經是他第七天沒有回家了。生活狀态一切正常,除了手不能離開手術刀、每天沉溺在停屍房解刨新鮮屍體、一遍一遍的回看自己做的手術外,并無異常。”

一旁的顧之洲:“!!!”

不好意思,打擾了,告辭。

“六兒子傅骜今晚又在夜豔了,這一個學期以來白天賽車、夜晚泡吧,夜不歸宿已經成為常态,與白家少爺第N次弄掰。”

“聽說今天上午傅骜少爺還在校園和白連城少年吵了一架,不過沒有造成傷亡,本來是會傷及無辜的,但好像是被一位學生潑了一盆涼水,才控制住了即将崩壞的局勢。”

‘潑了傅骜一盆水的始作俑者’顧之洲随即停下了腳步。

“不過,請您放心。六少爺并沒有将那位潑水的同學從房頂扔下去,因為小少爺電話的原因,他不得已只能先走,所以只是留下了一句狠話。”

顧之洲:“…….”

從房頂扔下去?傅骜經常從房頂扔人嗎?

怎麽說的這麽稀松平常啊!?

而且,什麽叫做只是留下了一句狠話,這句狠話已經把他吓沒了,好麽?

“二少爺最近還算老實,痛罵他渣男、不負責任的電話有明顯減少,但是聽咱們旗下的娛樂公司反饋,傅绮少爺最近偷偷跑出去的次數稍稍有些增加。”

“多次被路人拍到穿着女裝,露着大腿前胸蹦迪,對他的形象有些許損害,當然,這一切也都被咱們的八卦公司壓下來了,并沒有爆出來。”

“同身為演員,傅翳少爺在這方面稍好一些,他沒有一點八卦新聞,行為相當規範,幾乎過着三點一線的生活,每天按時去公司,按時回家吃飯……幾乎是您的所有兒子中,最規範的一位。不過……”

“他已經吓病、吓癱第八個經濟人了,哦,聽說第九個因為年紀很大,經不起驚吓,已經不幸被他吓進ICU了…….”

傅拓野:“哦。”

一個哦,淡定中透着默然,默然中透着冷漠。

莊鷹習以為常的咳了咳嗓子:“傅淩少爺則去北興參加學術研讨會了,這一周都不在魔城。”

“傅淩與傅盛就不必說了,他們做事,我還是放心的。”傅拓野打斷道。

“是,老板,”

莊鷹保持微笑,“确實如此,傅淩、傅盛少爺相比上面幾位真得還算老實了。前者不過就是偶爾翻了幾次博物館的牆,借博物館的東西回來研究了一下,後者則是偶爾炸一個營而已。”

“至于小少爺,他一切安好,關在家中哪裏都去不了。”

莊鷹回報完畢,露出了一個宛如家常便飯一般的正常笑容,仿佛他剛剛說得是七個乖巧可愛、懂事聽話的孩童一般。

而顧之洲已經随着莊鷹的彙報,冰凍在了原地,從肌膚表皮到五髒六腑全部覆蓋上了一層冰霜,舉着江小白瑟瑟發抖。

沒錯,沒錯,是他們了!是文中心狠手辣,全員變态的反派家族了!

此時此刻,顧之洲早已忘記了他來此的目的,以及流楓勸解的言語,只想快馬加鞭的跑路。

結果,剛一個扭頭,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命令。

“那個推銷酒水的,把你的酒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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