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許出去

你好香啊……好香啊……香啊……

耳邊回蕩着傅绮暧昧的呢語,顧之洲渾身寒毛盡豎,如臨大敵。

這句話與‘小瞎子,我還會回來找你的’真得是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充滿了玩味、戲谑,每一個字眼會将他推下萬丈深淵,摔得粉身碎骨後,再狠狠的踏上一腳。

條件反射下,顧之洲猛然掙脫了傅绮的胳膊,以極快的速度閃到了一邊。

傅绮與傅樂詫異的注視着他,後者還打了一個飽嗝。

“怎麽了?”傅绮笑得特別溫柔,“你在害怕?”

顧之洲忙不疊的搖頭。

沒有一個僞裝的大反派希望別人怕他,知道他們真實身份的工具人死得最快!

‘工具人本人’顧之洲硬擠出了一絲笑容。

看着眼前這張魅惑清純兼具的臉蛋,擠出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傅绮更奇怪了。

父親娶得到底是個什麽人?連傅拓野的床都敢上,還會怕什麽???

顧之洲完全不知道傅绮的詫異之處,他還沉浸在傅绮舔着他的耳垂說‘好香’中。

第一天,他潑了傅骜一身冰水,傅骜逼進他與他算賬的時候,在他的脖頸處停留了些許。

昨晚,顧之洲難受的要死,可一開始傅拓野無論如何都不碰自己,直到顧之洲開始脫衣服,傅拓野才第一次有了些許失控。随即便坐了過來,鉗着他的雙手,按着他的腰,強迫他背過身去,呼吸逐漸靠近他的後脖頸,像是渴望着什麽一般,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着……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麽地方吸引着他們?

這難道就是工具人的味道麽?從裏到外都散發着:我是工具人,諸君請随意?

“不是我香。”意識到自己突然閃開,讓大家有些尴尬,顧之洲随即解釋道:“不是我的味道,是洗衣粉,藍月亮牌洗衣液,你值得擁有。”

“噗———”

傅绮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随即又不管不顧的摟住了顧之洲,邊說邊拉着他進屋,“我喜歡你,你可真得是太有趣了。”

“謝謝。”被你喜歡,可真不是什麽好事……

三個人重新進了屋,顧之洲換上傅绮為他準備的毛茸茸皮卡丘拖鞋後,環顧了一圈屋內。

黑色系家具、霸總“黑曼巴”風裝修、整個屋子除了房頂是白的,幾乎全是黑的。

牆板、壁紙、家具……統一暗黑風!

不愧是反派家族,就差挂個牌匾,用血一般的紅墨寫着“反派”兩個大字了。

顧之洲剛踏進來一只腳,就想退回去。

太可怕了吧!

他現在逃還來不來得及,能不能跑得過屋內的反派一二三四號?安全的穿過小樹林,找到一輛能帶他逃之夭夭的車?

很顯然,不能。

所以他只能盯着屋內唯一帶點顏色的東西———腳上這雙金黃色的皮卡丘拖鞋。

“這個裝修看上去是不是很奇怪?有些壓抑,出不上氣?仿佛天塌了,壓在了你的頭頂?”

傅绮的解說完美的闡釋了顧之洲此時的心情。

“正常,我也不喜歡,但沒辦法,老爸和他們喜歡啊。不過,你要是實在不喜歡,可以去我的屋啊!金色系夜店風,如同置身于蹦迪的海洋,身邊充斥着長腿美女、健壯男人。怎麽樣,考慮一下啊?”

顧之洲:“不了不了,謝謝。”

他怕他有命進,沒命出啊。

傅绮興奮地很,如同一名房屋中介般熱情,拉着顧之洲從門廳,逛到了客廳,又從客廳參觀到了各位反派兒子們的卧室。從一樓到了二樓,又從二樓到了三樓,最後還上了房頂天臺,事無巨細的拉着顧之洲逛了個遍。

每每經過七位好大兒的卧室,傅绮都想一腳踹開,帶顧之洲參觀一下,但都被顧之洲‘打死也不進去’的求生欲扼殺在了搖籃裏。

等大體逛完別墅後,客廳的大鐘擺已然擺到了八點。

廚房的動靜逐漸小了,傅绮拉着顧之洲下樓吃飯,傅绮走在前,顧之洲走在後,這是顧之洲自然而然讓出來的安全距離,要不然傅绮總是兩秒鐘過來摟他一下。

全過程,顧之洲都在觀察。

因為,他要找一個地方…….

“你在找什麽?”傅绮突然停了下來,回頭冷淡的看着他。那表情就像突然警惕起來的兇獸,誘捕獵物時的陰寒。

顧之洲:“……”

忽而,傅绮又笑了,美豔不可方物的狐貍眼微微上翹,精致的眼線、濃密的睫毛、紅豔的菱唇,蠱惑人心的美麗。

“我不笑的時候是不是很恐怖?”他笑着說。

顧之洲:“…….”

一冷一熱、冰火兩重天,顧之洲感覺自己差點過去!

這就是反派麽,變臉變得這麽快?!!

呼吸難以克制的加快,被顧之洲深深地咽了下去。

“你在找什麽啊?告訴我嘛,我幫你找。”

傅绮又再次撲上來,環住了顧之洲的肩膀,美少女一米八八,即使踩着拖鞋也難掩他高挑的身材,摟着顧之洲時一對傲人的酥.胸幾乎快要擠到了顧之洲的眼裏,特別的耀眼。

反派之綠茶腹黑女裝大佬好像特別喜歡胸部接觸……

———滿足他!

這一回顧之洲沒有反抗酥.胸的靠近,順着傅绮的姿勢,假裝的環顧了一圈四周:“是這樣的,我有些好奇,這麽大的房子總有一些雜物的吧,那麽這些雜物放哪呢?”

顧之洲跟着傅绮一路看過來,并沒有看到什麽通往地下的入口,可是莊鷹說別墅裏是有地下室的啊?那這個地下室到底在哪裏。

“你是想問地下室吧?”傅绮單刀直入。

顧之洲:“…….”

我表現的有這麽明顯麽?

“我爸把地下室都告訴你了?他還和你說什麽了?是不是把我小時候尿床的事情也跟你說了?你們不就睡了一晚麽,晚上不辦事還有時間說這麽多麽?我爸是不是不行?”

顧之洲:“…….”

不好意思,你當我沒問。

“聽說你和我爸是一.夜.情?誰先主動地?你們為什麽結婚啊?”

“成年人的愛情這麽簡單粗暴的麽?你是第一次麽?什麽感覺?”

“你答應嫁給他之前,知道他有七個大兒子麽?”

“你知道我爸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你了解他麽?”

……..

傅绮向炮仗一樣的開始問問題,問得問題沒一個是顧之洲能回答的,好在傅绮好像并不在意答案,仿佛只是在享受這個過程。

在這期間,傅骜一直坐在沙發上玩單機射擊類游戲,砰砰砰的槍聲震耳欲聾,手柄在他的手裏都快要捏爆了。從顧之洲進屋到坐在桌旁等待吃飯,他一次都沒有擡頭看過顧之洲,宛如顧之洲是空氣。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傅樂,他一直跟在顧之洲身邊,懷裏抱着零食,走到哪跟到哪,跟到哪吃到哪。

直到傅绮将顧之洲安排在了主座,即傅拓野吃飯的位置,傅樂才搖搖晃晃的坐到了他的身邊。

“爸不在,你就坐爸的位置吧。”

傅绮指了指長桌子的主位,然後跟着傅樂一起坐到了兩側。

一陣铿锵的腳步聲傳來,一位狀如牛犢子的男人光着膀子舉着長兩米,寬一米的托盤,大步的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其上鋪滿了碎冰,冰屑之上是一片片鮮血淋漓、歪歪扭扭、一塊大一塊小的刺身。

三文魚腩、金槍魚……牡丹蝦、雪蟹…….刀功奇差、擺盤奇醜。

同時,男人還托着六個黑色複古式盤子。

顧之洲:明明都是一雙手,為什麽他可以拿這麽多?

傅盛坐下,擡眸看了一眼顧之洲,淩冽的眉眼如剛出鞘的利劍,随即将手中的黑色盤子推了過去。

“吃。”

“…….”顧之洲莫名生出一種自己是狗的錯覺。

反派們真是惜字如金。

顧之洲其實早就餓了,誰家拖到晚上八點才吃飯。可奈何傅盛做出來的刺身實在不是人吃的呀,一塊大一塊小、高貴的食材就像被門擠了一樣。

所以他便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傅盛端着的盤子上,随即便禮貌點頭,正準備将盤子接過,待一低頭看清盤子裏的食物以後,顧之洲的希望破滅了。

黑盤中是一塊薄厚适宜的牛排,旁邊還放了一朵西藍花點綴,想必這已經是‘反派之從不回頭看爆炸系列’唯一能做到的美觀了。

這也沒啥,顧之洲還看得下去。可問題就出在這牛排上,牛排再好也架不住它是生的啊!!!一成熟都沒有啊!!!

這……讓他怎麽吃???

顧之洲不好意思的擡頭,卻見一個桌子四個人,三個人已經吃的大快朵頤了……

傅绮優雅的切着生牛排,回頭對他含笑:“別客氣,快吃啊。”

顧之洲:“…….”

他再餓也不能吃生的啊,顧之洲将盤子往前稍微推了推,又注意到他們總共五個人,四個人坐在桌子旁,一個傅骜還在沙發上罵罵咧咧的玩游戲,那麽多出來的這個盤子…….是為誰準備的呢?

“還有誰沒下來麽?”顧之洲問。

“嗯,”傅绮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傅翳沒下來。”

“他怎麽了?”

“死了。牛牛這麽可愛,怎麽可以浪費!”

“……”

顧之洲為了防止自己“不死”,他又把托盤拿了回來,正準備強忍着不适,把‘生牛牛’吃下去,卻見傅骜起身走了過來,丹鳳眼輕描淡寫的掃過桌子上的“慘不忍睹”。

“這是人吃的?”

這張桌子上終于有個正常人了!

不,正常一點的反派了。

可還沒等顧之洲欣慰三秒,傅骜便拿起了衣架上的夾克,看樣子好像要出門。

機會來了,教育反派,從他們夜不歸宿抓起。

“等等———”顧之洲一聲吶喊,在場全員擡頭。

傅骜也停下了腳步,詫異的回頭看他。

“你要去哪……”不能慫、不能慫,心中高喊着不能慫的顧之洲咳了咳嗓子,補全了下半句話,“不許出去!”

話音剛落,全場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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