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N市的十一月陰雨連綿,包裏需要常備一把傘,只要看天陰下來,就有很大的概率下雨。

空氣中濕度比較高,……

N市的十一月陰雨連綿,包裏需要常備一把傘,只要看天陰下來,就有很大的概率下雨。

空氣中濕度比較高,氣溫已經降了下來,陸水穿一件薄絨連帽衫仍然覺得有些發冷,

她剛剛和江煜辛跟着學長去簽過到,現在坐在準備教室裏簡單翻書複習。

窗外天色早已黑了下來,教學樓下道路兩側路燈亮着,還未到上課時間,有學生從樓下經過,互相談天說地。

天空從早晨就壓着一片濃雲,整天都昏昏暗暗,仿佛蒙着稀松薄霧,看不真切天際。氣壓偏低,四周泛起潮氣,悶得人有些難受。

陸水坐在窗邊,偏頭往下看了一眼,有一對情侶倚靠着坐在路燈邊的長椅上,女生突然坐直從包裏拿出雨傘撐開,與此同時玻璃上也出現了細小水珠。

“下雨了。”學長也注意到天氣變化,低聲道,“我去打杯水,學妹你把杯子也給我,我順手一起打了。”

陸水剛剛用水杯邊捂手邊喝,這會兒已經半涼。

“謝謝學長。”陸水遞上去。

陸水昨晚剛洗過澡,現在頭發幹燥,發頂顯得毛茸茸的,齊劉海因為有些長的緣故梳到了一側,變成斜劉海。

她的臉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非常柔和,整個人都是溫溫柔柔的氣質,看上去很乖。

江煜辛想伸手摸一下陸水的頭頂,被陸水用低頭從包裏拿書的動作不經意間躲開。

江煜辛尴尬起身檢查了一下窗戶有沒有關嚴實,才重新坐好。

“你在擔心嗎?”江煜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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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水點點頭:“有一點,可能是天氣原因吧,陰天總會讓人心情不那麽美好。”

“我們沒問題的,別緊張。”

“嗯。”陸水又往窗外看了一眼,起身道:“我去一下衛生間。”

關緊水龍頭,陸水正準備離去,走到門口瞥了一眼水池前的鏡子,正好看到有人從隔間出來。

“陸水?你也在這兒啊,參加比賽嗎?”那人出聲問道。

陸水回頭,面前是剛開學軍訓時把自己推出隊列的女生,全名不知道,陸水只模模糊糊記着她姓周,給自己留下的印象是她課上回答問題和完成作業都很積極,仿佛很在意績點。

陸水倒是應該感謝她,當初如果不是她推自己出來,她一個經常休息的病號也拿不到标兵獎狀。

“嗯。”

“和誰組隊呀?大三的?”那位邊洗手邊問。

陸水對她沒什麽好感,也不欲在衛生間多言,一會兒進考場都能看到彼此隊友,故簡單回答了「不是」。

“和江煜辛?我前兩天在課上看見他準備這個。”

陸水皺了皺眉:“是的,是和他。要開考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回去。”

“我懂,咱們年級出名的薪水cp嘛,我很磕的。”那個女生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那就祝你們夫妻倆馬到成功喽,再見。”

“再見。”陸水不悅,轉身離開。

回到準備教室,學長和江煜辛正在聊天,看到她回來都朝她看了過來。

“不舒服嗎?去了這麽久。”學長擔憂道。

“沒有,碰到了我和小江的同班同學,聊了一會兒天。”

“周妍雪?”江煜辛問。

陸水回想了一下,那個女生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是她,你怎麽知道?”

“來的時候在路上碰到了,她上周還問我是不是要參加比賽。”

江煜辛整理桌上的書本,“先走吧,還有十五分鐘開考,早點過去。”

學長也表示同意,和陸水一起收拾起來。

一組三到四人,每組坐一個圓桌,桌上只有一張草稿紙,不能攜帶參考資料進場,題量很大,組員可以交換答卷作答,但不可以出聲讨論。

陸水注意到周妍雪就在他們組後桌,與周妍雪同組的是三個她沒怎麽見過的學長學姐,其中一位稍有印象的是大三的國家獎學金獲得者,陸水記得輔導員開學請她來做過演講。

整場考試過程都很順利,題目陸水覺得不算難,只有幾道比較繞,學長拿去做了。

陸水最後剩下一道簡答題的時候,身後周妍雪全組提前交了卷子,學長在檢查自己手裏卷子的答案,江煜辛是倒序做的,還剩下七八道不定項選擇題。

陸水沒被轉移注意力,專心致志地分析題目,突然她感覺後背被撞了一下,有人低聲說了一句不好意思,陸水擡頭看了一眼。

她坐在靠近走廊的窗邊,窗外周妍雪站得很近,陸水擡頭正巧對上她的眼神,周妍雪做了一個往下看的動作。

陸水迅速低頭看,她開考前為了不放在桌上礙事而收到桌堂的筆盒裏,放着一張寫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紙條,是她正在做的這道簡答題相關的答案。

陸水一瞬間繃直了神經,渾身發麻,再擡頭周妍雪已經離開窗邊,和門外的巡考老師說了兩句什麽話。

巡考老師将信将疑地聽完,跨過門檻往陸水他們這邊走來。

陸水立馬把手上的卷子推到江煜辛面前,自己換了江煜辛的那張過來,聽着巡考老師步步逼近的腳步聲,她覺得自己握着筆的手在顫抖。

“同學,站起來一下。”

陸水放下筆站起身,表面平靜,心裏卻緊張萬分。

江煜辛和學長都有些詫異,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巡考老師低頭拿出陸水的筆盒,捏起那張紙條,看了眼陸水面前的卷子:“別做了,你們都拿東西出來。”

“老師!”陸水慌忙出聲,“這不是我的,我不知道它是哪來的。”

“不是你的?”

陸水看着巡考老師滿臉懷疑,學長和江煜辛震驚的表情,她此刻真的想不到該怎麽辦才好。

十多年的求學生涯,她的實力讓她從不需要作弊就能拔得頭籌,對于各種各樣的測驗她都可以奉行誠實考試信心滿滿上場,這樣「作弊被抓現行」的窘境實在讓陸水覺得難受,即便她沒有作弊。

“老師,可以查監控嗎?我保證絕對沒看過。”陸水的聲音有些發抖,低頭看了一眼卷子,江煜辛這張還有三道題,自己的卷子還有一道簡答空白。

巡考老師毫不留情:“都跟我出來。”

陸水三人站在辦公室,考試還未結束,巡考老師讓另一位監考去監控室查監控,自己在這裏看着人。

學長和江煜辛擡頭看着巡考老師端詳他們的卷子,只有陸水低着頭。

她沒做錯事,心裏卻非常難受,如果因此連累了準備許久的隊友,她不會原諒自己。

這樣的事情很難自證清白,陸水感到絕望。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有節奏地輕扣三聲。

“進。”

“陳老師。”

陸水聞聲猛地擡頭去看,白霧左手插兜站在門口,穿着一件駝色風衣,衣袖挽到手肘處,額發有些濕,好像淋了雨。

“白教授,您怎麽來了?”巡考老師起身迎接,N大誰不認識大名鼎鼎的白教授。

雖然她的年紀比白霧大,但白霧青年才俊智商超群,手裏都是國家的項目,身上背着幾個她再過十年也求不來的頭銜,明年差不多就要評正職,等白霧到自己這個年紀恐怕早就青雲直上,N大也拴不住她,這樣的人她惹不起。

白霧走到陸水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來看看我妹妹。”

巡考老師賠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白霧攬着陸水在沙發上坐下,下巴點了點另一邊的椅子,對剩下兩個男生說:“你們也坐。”

這時另一位監考推門進來,看到屋子裏的場面不禁額頭冒汗,忙先和白霧問了好,然後給陸水他們的監考老師看手機裏錄下來的監控畫面。

“很為難嗎?陳老師。”白霧兩條長腿交疊,胳膊搭着兩側的扶手,手交握放在腿上,緩緩出聲問道。

陳老師扶了下眼鏡,說來是有些為難,監控裏可以看到陸水确實看了紙條,但只看了一眼,看過後卻把手裏的卷子換給了另一位同學,自己沒去寫這道題的答案,等她去收走卷子的時候這道題還是空白,他們組四張卷子選擇題準确率很高。

但監控也清清楚楚拍到陸水把筆盒帶進考場,筆盒裏有一張小抄,最難的還是遭到了他人舉報。

“老師,九點左右有位同學經過我身後撞了我一下,或許您有沒有看到是其他人把紙條放進了我的筆盒?”

陸水講話仍然有些微微顫抖,她現在在努力忍着不哭出來。白霧察覺,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很奇怪,白霧不在的時候她沒想過哭,此刻有人撐腰,她反倒覺得更加委屈,想撲到白霧懷裏大哭一場。

作者有話說:

白霧:很為難嗎?

陳老師:不為難不為難,您老婆您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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