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遺憾篇:一周目的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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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火影辦公室慢吞吞走出來。

我對四代目沒什麽印象,在看《火影》的時候,也只把他當成一個龍套角色,不怎麽了解他。

如果讓我列幾個關鍵詞,那麽應該是:木葉的金色閃光、自來也的徒弟、玖辛奈的丈夫、鳴人的父親。

但是他确實無敵,一眼就看出游戲忍術中的bug,而且笑起來無敵好看。

咳咳,不要随便誇有婦之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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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傍晚,我在影岩附近的草地上吹風。

我想家了。

我想他們……我親愛的、家人、朋友、狗狗、電腦……

這裏地勢高,又沒有什麽遮擋,風最大,眼淚風幹最快。

吹啊吹啊我的驕傲放縱……

轉頭一看,居然看到四代目也在不遠處,他也發現了我。

他遠遠地朝我笑一笑,笑容很無奈、很淡、很苦澀。

他是在難過嗎?他有什麽煩惱嗎?和玖辛奈吵架了嗎?被高層刁難了?漫畫裏有提到四代目這樣子嗎?

我忽然心随意動,随手扭了幾根狗尾巴草,用“江湖上即将失傳的手藝”編了一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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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走過去,把兔子遞過去。

他微笑着接過兔子:“謝謝你。”

我:“不客氣不客氣。”

我這樣應該是符合一個十二歲小孩子的行為設定的吧?

我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繼續編兔子。

沒一會兒,他走過來:“我也送你個東西。”

“你會變身術吧?”

“是的。”

變身術是忍校畢業必需學會的E級忍術,雖說如此,能變的物體其實十分有限。如果自身的質量體積查克拉等等參數不符合的話,基本上大物件是變不來的。而如果要變小物體,對查克拉操控的精細度要達到一個比較高的水準。

“我教你更厲害的變身術。”

四代目笑着說,難過的時候可以變成樹葉,靜靜地躺在地上,體會着被風吹起來的感覺。

感到孤單的時候,變成螞蟻,混在熙熙攘攘的螞蟻群中。

感到被束縛的時候,可以變成鳥,去空中兜風。

四代目,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他不像漫畫裏展現的那樣完美強大。他也會孤獨、會難過,會因為束縛和壓力透不過氣來。他的痛苦從來不向別人展現,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自己排解。

“你是第一個知道我的秘密的。”他笑道。

我有點慌:“我不會被滅口吧?”

四代目忍俊不禁:“怎麽會呢?”

他頓了頓:“你也是第一個發現我在難過的,第一個在我難過的時候送我禮物的孩子。”

他微笑着說這些話的時候,湛藍的眼睛裏沒有一絲雲翳。

然後我想起原作中波風水門的名言:【背負着火影之名,我不能輸。】

他不能輸,連軟弱和流淚的權利也一并失去了。

你去看電影的時候會發現,世界上有種人/物,他/她/它哭,你跟着哭,他/她/它笑,你還是想哭。

忠犬八公裏八公那髒兮兮的大臉盤是這種,波風水門也是這種。

我努力眨眨眼,眼淚還是不争氣地往外冒,“啪嗒”一聲掉了下來。救命,我這個容易共情的體質。太丢臉了吧。

他看着我,愣了愣,笑着補充:“還是第一個,因為我而哭鼻子的。”

他伸手,輕輕擦去我臉頰上的淚珠。

“謝謝你的狗尾巴草,也——謝謝你為我流淚。”

幽微的夕陽下,我看到他湛藍的眼睛裏,居然隐隐也有微光浮動,那是,帶着笑意的淚光。

————

九尾襲村那夜,我被驚醒,發現木葉福利院的方向火光沖天。

我趕到的時候,木葉福利院已經被夷為平地。

我站在廢墟上,忽然感到一陣不真實的眩暈:美紗、院長、真……

一陣罡風刮來,我仍站在原地。

下一刻,我被有力的臂彎撈起,消失在原地。

尾獸玉再一次爆開。

“四代目……”

他的臉上濺着血滴:“小心點。”

他把我放在安全的地方,回頭朝我一笑,離開了。

“三代目吩咐了,大家不要輕舉妄動,不要離開結界!”負責秩序的上忍喊着,聲音已經有點嘶啞了。

為什麽要他一個人扛?憑什麽要他一個人扛?他又不是把內/褲穿在外面的超人。

我猶豫了好久,壯起膽子,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

結界忍術我熟。

我用他教我的高級變身術,在人群中,悄悄變成了一只鳥,撲棱棱地扇動翅膀,無聲無息地穿過結界,朝着戰場的方向飛去。

但是已經遲了。

我猶豫的時間太長了。

我來到戰場時,正好看到九尾的利爪将他刺穿。

血珠四濺。

仿佛盛大的煙花。

我睜大眼睛,眼淚不受控制、撲簌簌落了下來。

他看到了我,有點驚訝,然後他向我的方向擡起手,像是揮手再見,又像是想抓住什麽。

與此同時,“謝謝……”,他眼睛裏是悲傷的笑意,蒼白的嘴唇嗫嚅了一句,然後——手無力地垂下。

……他為什麽謝我?謝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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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他教的高級變身術變成一片葉子,躺在樹上,風一吹,悠悠地飄下。我在風裏搖擺着,緩緩落在地上。

我在想,他變成落葉的時候會想什麽。

他變成鳥的時候到底在煩惱什麽。

他到底為什麽沒有朋友。

我突然很想了解那個漫畫中着墨寥寥幾筆的龍套,波風水門。

好奇怪,就算是只見過幾面、只說過幾句話,他對我來說也是不一樣的存在。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分享了秘密的緣故,也不知道是不是後悔我那天去得太遲了的緣故。

我不是他的誰,他也不是我的誰。

我們沒有關系,見過三面,說過大概三十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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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58年,我成了特別上忍。

事情是這樣的,十歲的鳴人體內的九尾忽然毫無征兆地暴走,爆了三條尾巴。

妖異的紅色查克拉再次張牙舞爪地蔓延。

我以為那個場景已經結痂了、我已經免疫了。

但是我沒有,我又想起四代目含着微笑的悲傷面孔了。

不顧衆人的阻攔,我第一次自不量力地、一邊安撫九尾,一邊施展了“游戲忍術”。

“尾獸連連看”——失敗,九尾依然在暴怒,但是鳴人已經安定很多了。

“尾獸鬥地主”——失敗,九尾的怒氣稍弱,鳴人懵乎乎的。

“尾獸玉泡泡堂”——成功,九尾在彩色障礙物間穿梭、釋放尾獸玉、然後獲得了跑鞋、防護盾、火/箭/炮,玩得不亦樂乎。

游戲結束,九尾心平氣和地鑽進了籠子。

雖然我成功控制住了暴走的九尾,但是還是因為傷勢過重而住進了木葉醫院。

我想,如果、如果那時我沒有猶豫,如果我早點去戰場,是不是會不一樣?

咳咳,又在瞎Y/Y了,怎麽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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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我看到三代目穿着火影袍,就會想起他穿着火影袍的樣子,金發藍眼,笑眼彎彎。

火影袍真的很适合他。

搞什麽?不要老是想起他啊,一直思念一個有婦之夫是不道德的,紀昭。

……這不算喜歡吧?最多只能算遺憾和後悔吧。

……可是他,即使在流淚的時候也是笑着的,彎彎的湛藍眼睛裏盛滿了淚光。

我在想,下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不是在四戰戰場上?是不是穢土的四代目?臉上有着裂痕的、眼睛不再閃爍着繁星的穢土四代目?

如果是,那麽我不會讓他、讓穢土的四代目斷掉雙臂——絕對不會。

憑什麽、在以穢土的方式再次出現的時候,也還要成為穢土的人物中、唯一的受害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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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以為我永遠不會融入這裏,這個光怪陸離、核/彈亂飛的忍界。

直到……

算了不說了,我不要面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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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鼬這個家夥也真是的,太過分了!

同一個幻術一下子來三遍!

害得我的心理陰影重來了三遍!四代在我面前又犧牲了三遍!啊啊要瘋了,腦子裏全部都是那張臉怎麽辦?

不行,不能落人口實,面子一定要挽回,這個陰影一定要克服。

心理學上怎麽說來着?

悲劇之所以讓人/欲/罷/不/能的核心就在于意難平。

遺憾什麽的,只要改為圓滿的結局就會消失了。

Happy Ending的故事基本上不太能讓人記住,只有BE才能讓人耿耿于懷。一邊給作者寄刀片,一邊垂首頓足地抱着書:好喜歡但是好意難平啊!

既然如此,那麽就把當年的故事修改一下,構建一個大圓滿的畫面,從此以後就不會被宇智波一打七揪着把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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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遺憾都飄走之術”大功告成了,哈哈哈,我離擺脫四代目陰影的日子指日可待!

喜大普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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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所謂的“遺憾都飄走之術”往奇怪的方向飄走了,但是好像也不賴。

要對未來的四代目好一點。

這樣回去後,才能克服心理陰影。

總之,我和波風水門沒有關系。

我不是他的誰,他也不是我的誰,他只是我的遺憾、心理陰影,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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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陽光暖洋洋地灑在我的臉上、身上。

我想象自己是一片樹葉,靜靜地從樹上飄下來,落在地上。

他說他難過的時候是會用變身術變成樹葉的,可是為什麽會是變成樹葉,不是變成野草、石頭什麽的呢?

“你在做什麽,紀昭?”見我閉着眼曬太陽一直曬了二十分鐘,十五歲的他有點擔心地問道。

我睜開眼睛,看着他尚有稚氣的臉,忽然又想起記憶中那個閃着淚光的笑。

我笑道:“我在光合作用。”

“光合作用是什麽?”

哦我忘了,忍界沒有九年制義務教育。

“光合作用,就是指綠色植物吸收太陽光,合成能量,釋放氧氣的過程。”

因為在想象中,我現在是一片樹葉。

他輕輕蹙起眉頭:“你……是不是在難過?”

他這話一出,我就知道我要完。

果然,大顆大顆的淚珠又掉了下來。

丢臉丢到太平洋了……我不要面子的嗎?

十五歲的波風水門,彎起他的湛藍眼睛,藏好眸中閃爍的淚光,朝我露出一個微笑,伸手輕輕擦去了我臉頰上的淚珠。

我想起很多很多很多年前(不,我沒有很老!)木葉影岩上的傍晚,關于狗尾巴草,關于高級變身術。

我努力模仿他當時的微笑:“謝謝……謝謝你為我流淚。”

兩清了,誰也不欠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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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波風水門:誰跟你兩清?!

一周目的故事有點刀,比如君生我未生/我生則君英年早婚/縱君已成土/不敢思亡人這種

咳咳,開玩笑,其實沒那麽嚴重,畢竟在原來的故事線裏,确切來說兩個人都是純潔的友情,“你是我的遺憾,僅此而已”。

預告:蕪湖,小甜餅+宇智波的秘密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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