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銀色子彈之二

作為公安，安室透十分清楚自己的職責。

最開始他進入警校只是為了打探愛蓮娜阿姨的下落。但随着職位的步步深入，安室透了解到更多與表面截然不同的東西。

他見過光明中的腐朽，黑暗中的希望。他追捕過無數犯人，也沾了不少人命。

警察無法出面的、政府也不便管理的，往往交由他們負責。其中牽扯巨大的利益糾葛，也必須在公安考慮之內。因為利益，哪怕有些人罪大惡極，安室透也不能動一點毫毛。

這是為了“平衡”。為了整個國家的穩定。

梅洛開玩笑般不贊同琴酒殺光卧底的态度，安室透其實十分贊同。這當然不——不僅僅是因為他自己就是卧底。黑衣組織這樣的龐然大物，背後一定有無數的利益牽扯，不用腦子就知道肯定有卧底混入。殺了卧底又如何，卧底背後的力量也不會善罷甘休。

琴酒與卧底的互相鬥争，只是黑衣組織與各大力量的相互制約而已。

景光只是力量制約中犧牲的一枚棋子。

安室透或許也會作為一枚棋子死去。

但他們做的一切，無人知曉，都作為維持國家穩定的一環，默默地運轉。

安室透聯絡了上司，在餐廳碰頭。兩人假裝碰巧拼桌的客人，安室透簡要地彙報一遍近期的工作，最後詢問：“梅洛很可能是一個突破口，是否需要采取特殊措施？”

上司慢慢地品嘗飯菜，提起另一件事：“你知道，黑衣組織的母家來源于意大利黑手黨。我們在意大利的線人傳來了情報，格雷恩家族的繼承人諾爾·格雷恩近期将飛往日本。”

安室透說：“梅洛隸屬于BOSS本人，與母家或許有關系。”

“自從烏丸蓮耶死後，黑衣組織一直是原來的一把手在打理，格雷恩家族不管不問。但這次銀色子彈計劃重啓，諾爾飛往日本，也許黑衣組織要變天了。”

安室透贊同颔首：“密謀深算的銀色子彈計劃，終于要到接近它的時候了。”

上司提醒：“現在離計劃最近的人，梅洛，就在我們眼前……但一定要等待良好的時機，不能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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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将盡，安室透最後問：“您覺得，梅洛在不到十歲的年齡，有能力接觸銀色子彈嗎？”

上司拿手帕擦擦嘴角，輕輕眯了眯眼睛。

“如果只有這個答案，哪怕再不合理，它也是我們追尋的真相。”

上司站起身，無奈地戴上帽子，遮蓋住越來越薄的頭發，“議員大選快到了，要管的事越來越多……可能還需要你幫忙，降谷君。”

安室透繼續拿起刀叉，微笑：“這是我的義務。”

目送上司離開，安室透不緊不慢地品嘗剩下的食物。想到馬上要開始籌劃的大選，他難得有些頭痛。

每次到這個時候，牛鬼蛇神都會露出點馬腳……警察不能動手，只能由他們這些“危險分子”處理了。

還好最近組織挺清閑，不然哪怕是他也有些分身乏術。

神戶尤梨覺得最近組織一點也不清閑。

寬闊的實驗室裏，上百個白大褂帶着口罩忙來忙去。小禿頭領着她走到血液分析儀前，還沒來得及挂上谄媚的笑，就被冰冷的聲音打斷：“故障？我看是你們腦子出了故障。白細胞低又怎麽了？要分析的是DNA序列，又不是你X的熬了多久夜。”

小禿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可是，我覺得這可能帶來亞健康風險，我們不能讓成品帶有任何污點……”

“聽我的，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神戶不屑，“說了沒風險就沒風險，你裝什麽精益求精呢？”

她看了眼時間，忍住打呵欠的欲望，冷冷道：“今天做不完序列分析，你們就做完了再睡覺。”

無視一衆工作者控訴怨憤的目光，神戶尤梨趾高氣揚地摔門而去。

同事小光頭悄悄湊過來，安慰小禿頭：“梅洛就是這樣，起床氣大得很，你也別往心裏去！”

小禿頭抹了兩把壓根不存在的眼淚：“你認識她啊？”

小光頭感嘆：“當年老夫頭發茂密時，在她手下幹了兩年，沒想到頭發丢沒了，我才想辦法調到雪莉的研究室去。沒想到啊，兜兜轉轉，竟然又到這魔頭手底下！”

小禿頭摸了摸自己可憐兮兮的幾根頭毛，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随着擁擠的人流，神戶尤梨總算成功擠出地鐵。按照腦海裏預習的地圖繞了幾條路，神戶站在一群小學生中間，頗為嫌棄這群叽叽喳喳的小東西。

門衛大爺眼尖地喊住她：“喂，你！帝丹高中在隔壁，你是不是走錯了？”

神戶僵硬一笑：“沒……沒錯。”

不去管大爺狐疑的目光，神戶深吸口氣，正式踏入帝丹小學的大門。

帝丹小學一年級B班教室內。

小林老師面帶微笑制止了還在開學興奮期的孩子們，等到全部安靜下來，才帶來爆炸性新聞：“其實呢——今天，我們班有一位助教老師，會幫助小林老師我解決大家的各種問題！這位老師，又聰明，又年輕漂亮，大家一定會喜歡她的！”

“诶——又有新老師啊！”

元太突然興奮：“是漂亮老師！會有多漂亮呢，就讓我元太來給出判決吧！”

柯南默默吐槽：“小學生就會關注老師的長相了啊……”

小林澄子耐心地等到孩子們安靜如雞，一個個眨着興奮好奇的大眼睛望向她。小林滿足地合起雙手：“那麽，有請我們的神戶老師——”

“神戶尤梨小姐！”

緊接着，少年偵探團眼睜睜看着，一個與小蘭姐姐年齡相仿的少女——精心打扮後的神戶尤梨出現在講臺一側。

步美發出了靈魂拷問：“神戶老師不是、不是波洛的服務生嗎？”

灰原哀渾身上下一激靈，因為被偵探團感染的一點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江戶川柯南看了看縮成一團的灰原哀，又看到神戶尤梨直勾勾望着灰原的眼神，也陷入了對自我判斷的懷疑。

顯然，一個正常人才不會在咖啡店打工後找到小學生助教的工作吧！

或許是柯南一行人目光太過驚訝，小林不得不插嘴：“江戶川，還有灰原同學！你們的表情也太誇張了吧？雖然神戶老師看着年輕，但是是從西弗大學留學回來的高材生哦！”

于是，神戶收到無數羨慕目光，雖然是來自一群傻兮兮的孩子。

神戶眨了眨眼睛，早晨的起床氣表面上消失得一幹二淨：“那麽，初次見面，叫我神戶老師就好了！”

小林笑眯眯地擊錘定音：“好了，大家一起歡迎神戶老師的加入吧！”

“很鬧騰吧？孩子們。”小林澄子推門走進辦公室，笑着問。

神戶尤梨連忙放下茶杯，站了起來。小林擺擺手：“不用這麽拘謹啦！神戶老師，以後就是同事了。感覺怎麽樣？”

“孩子們都很開朗呢。”神戶笑着回答。

小林無奈：“是很調皮吧？他們這些家夥。”

神戶避過這句話，“看上去，小林老師和學生的關系很好。真叫人羨慕！”

“啊，別看這樣子，我接管班級的時候還鬧了不少笑話。”小林坐下來，伸了個懶腰，“我才要羨慕你，年紀輕輕就從西弗留學回來了！神戶老師一定很喜歡孩子吧？”

神戶一愣：“怎麽說？”

小林說：“像你這樣的人才，還來做小學教師這樣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肯定是很熱愛吧？”

小林老師的面容染上溫柔的笑意，神戶一時怔然，很快又回過神，在心底微微一哂。

這個小林，果然很熱愛這份工作啊。

她想到混在人群中，被吓到炸毛的灰原，腦海裏閃過一些久遠的回憶。

“是啊。”神戶尤梨喃喃自語，“很熱愛——大概。”

小林澄子沒想太多，又發表了一番“神戶22歲怎麽保養得跟高中生一樣”的虛心請教，神戶尤梨随便扯了幾句“多吃水果和蔬菜”，面對熱情高漲的小林正打算把“少熬夜”也扯進來說幾句，辦公室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小林念叨着“會是誰呢，奇怪”一邊小跑過去，神戶松了口氣。

本以為電話與自己無關，可以轉移注意的神戶尤梨耳尖地聽到對話：

“你好，這裏是帝丹小學——原來是波羅！辦公室裏有人在，麻煩你送過來了！”

小林老師挂掉電話，沒來得及解釋，門外又走進來一個老師急忙說：“小林老師，你們班上的石田又把我們班的小美弄哭了！”

小林頓感頭痛：“石田那小子。我馬上就來！”

一動不動的神戶尤梨突然被吩咐道：“神戶老師，拜托你個事情吧？馬上波羅咖啡店的人會送點心過來，你只用簡單招待就可以啦！”

神戶尤梨的腦回路還停留在波羅：“好，不過……”

小林澄子已經被匆匆離開的男老師帶走了。

辦公室瞬間只剩下她一個人，神戶磨了磨後槽牙，暗暗記下壞她好事的罪魁禍首，那個姓石田的——就算是個小學生也不能放過！這麽小就會欺負女孩子，長大那還得了？！

任性地在心裏狠狠發洩一通後，神戶尤梨恢複面無表情，靜待咖啡店員的到來。

只是不知道，過來的會是哪個服務生——

半晌之後，辦公室門口探出一頭黃毛。

“那個——請問，小林老師在嗎？”

神戶：“不在哦。”

安室透朝裏面張望，看到本該絕不會出現在這裏的梅洛，兩手一抖差點把蛋糕盒摔到地上——

“怎麽是你？！”

神戶揚了揚眉：“小林老師臨時去處理班務了。我第一天做助教，沒招待過，安室先生自便？”

安室透把蛋糕箱放好，發現辦公室裏沒別人，狐疑道：“你怎麽跑來做老師了？不會是因為那個吧？”

他指的是，梅洛聲稱日常時期自己會保護灰原哀安全的事情。

神戶說：“差不多吧。”

兩人顧忌着辦公室內有監控，只是含糊聊了兩句。

小林澄子處理好荒唐鬧劇，回來時便看到，辦公室內一對俊男靓女雙雙沉默着，氛圍莫名融洽，場景十分養眼。

“看上去很配呀。”小林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語，但遠遠的“很配”的兩人就好像背後也長了耳朵一樣，瞬間打破沉默望過來。神戶立即站起，假裝很關心地詢問：“小林老師，剛才的事情處理得怎麽樣？”

小林說：“小孩子打打鬧鬧，沒多大事情。安室先生已經到啦，剛才臨時出去了一趟，很抱歉！”

安室透連忙說沒關系。

接着，小林一邊介紹波羅咖啡店每周都會送蛋糕和孩子們玩耍的習俗，一邊和安室透、神戶尤梨一起将蛋糕在休息室擺好。

“因為孩子們都很喜歡安室先生，所以每次送完蛋糕後安室先生也會留下來一起玩游戲哦。”

安室透謙虛地點頭，神戶看向他：“看來安室君真是童心泛濫啊。”

安室透：“……我就當做是贊揚了。”

小林隐隐感覺這兩人交流起來絲毫不生疏，甚至像早已認識一般。但轉念一想，她也釋然了：可能這就是顏值高的人之間的相處方式吧。

在懷着吃糧的複雜心情旁觀一陣後，小林漸漸面露慈愛，神戶忽覺後背發涼，回頭看到小林的表情，停止鬥嘴，小聲問：“喂，她那個樣子是怎麽回事啊？”

安室透也看到了，“這種表情，我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神戶催促他快點想，安室透“啊”了一聲，“在咖啡店工作時，常客鶴山奶奶就是這樣看我的。”

神戶還沒想明白兩者的關聯，小林已經恢複正常，輕咳了一聲，說：“蛋糕課的上課時間快到了，今天也麻煩安室君多留一陣子！神戶老師，你可以多注意學生的安全！”

神戶尤梨随便點頭，心道：要是哪個臭小孩不注意安全，就讓她來好好地告訴他們，什麽是真正的“不安全”。

作者有話要說：

發火朝小學生撒氣的神戶尤梨是屑（确信。

鶴山奶奶是零的日常裏的角色，大概是透子的cp粉。

打個預防針，雖然作者君是半個醫學生，但文內關于銀色子彈、APTX的醫學知識，還有一些政鬥要素，基本上都是編的，千萬不要當真，畢竟是柯學嘛> <

另外有關公安的職業描述，我完全是按照動畫《攻殼機動隊》裏的印象來的，裏面的主角就是公安（雖然也是架空世界）。如果和柯南世界描述不一樣的話，就當我瞎改一通（順便攻殼機動隊很好看！僅限一二部TV動畫和兩部押井守的動畫電影）

小劇場：

梅洛：校園文新角色閃亮登場去做轉學生，我閃亮登場去做轉行老師，怎麽樣？

朗姆：新老師已經有若狹留美了，你這也玩膩了。

琴酒：只是因為老女人年紀太大，做不了轉學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