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節

叮咛萬囑咐,要我來找你呢!”

沈清和和柳映微的關系不可謂不好,狄息野聽見這個名字,立刻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擡頭去看金世澤。

金世澤抓了抓頭發,頗有些感慨:“事關柳映微,清和就理我啦……”

金家的少爺心酸地嘆了口氣。

今朝,原本是沈清和定下的談和離的時候。

金世澤千不願,萬不願,也拗不過沈清和,只得苦着一張臉同夫人坐在了一張桌子上。

他想了無數種不和離的法子,卻怎麽也沒料到,最後阻止他們和離的,居然是一則傳聞。

沈清和身邊服侍的小厮沖進來,說外頭都在嘲笑柳家的小少爺偷男人!

“啪!”沈清和當即一巴掌拍在桌上,把苦着臉的金世澤都給吓了一跳。

“瞎講八講!”沈家的小少爺拍完桌子還不夠,騰地起身,不顧自個兒還穿着旗袍,一腳踹在凳子上,“咚”的一聲悶響,聽得金世澤的眼皮子狂跳不已。

金世澤三兩步蹿過去:“老婆,腳痛不痛?!”

這時候的沈清和已經猜到,柳映微後頸上的花紋被發現了,急得眼睛冒淚,早将和離的事抛在腦後。

他揪着金世澤的衣袖,哽咽着催促:“侬……侬去幫伊!”

言罷,又覺得自己嫁的是個只會玩樂的少爺,頹然松手,拎着裙擺就要往屋外跑:“罷了,吾……吾去狄公館!”

金世澤哪裏肯,拽着沈清和的手将他扯回懷裏,語速飛快地幫他想辦法:“不哭不哭,外頭的傳聞只是傳聞,解釋清楚就好了。”

“侬……侬懂啥額?!”沈清和氣紅了一張臉,一方面知道柳映微的後頸當真有因狄息野而留下的花紋,一方面惱怒于乾元無所謂的态度,“阿拉坤澤伐像乾元,名聲壞特了,哪能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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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指狠狠地戳着金世澤的胸口:“侬花天酒地,侬玩弄小明星,吾家還是要吾嫁把侬。可映微額名聲壞了,狄老爺哪能讓伊嫁把狄息野?”

金世澤被怼得啞口無言,握住沈清和出了一層冷汗的小手:“我曉得了,你怕狄息野聽了傳聞不娶柳映微?”

“當然啦!”沈清和反問,“侬要是聽到吾有野男人,侬肯定伐娶吾!”

“娶的。”金世澤脫口而出,“清和,我肯定娶你。”

“侬……”沈清和被說得一怔,繼而反應過來,抽手去捶坤澤的胳膊,“吾伐要聽侬說胡話,吾要去救映微!”

“好好好。”金世澤再次将他攏在懷裏,“這樣,清和,狄家那裏,我比你熟悉,我去。你先去柳公館,好不好?”

金世澤考量着狄息野婚期将近,即将與狄家攤牌,不敢讓沈清和一個坤澤去那等龍潭虎穴,哄着他去柳公館:“狄老爺忌憚金家,就算不樂得見我,也不至于将我趕出來。”

沈清和氣呼呼地思忖了片刻,應允了。

他也曉得,狄家不會忌憚自己商賈出身,就算去了,也大概率說不上幾句話,便反反複複叮囑金世澤:“要是狄息野敢伐要映微,吾……吾繼續同侬和離!”

金世澤無奈得快要說不出話了,一邊穿皮鞋往公館外跑,一邊嘟囔:“我和你在一起,關他們什麽事?”

但這樣的抱怨,金世澤是不敢讓沈清和聽見的。

他家清和要是聽見了,怕是會當場跳起來同他鬧呢!

“等等!”就在金世澤跑出金公館的時候,沈清和又追了上來。

乾元回頭,見穿着旗袍的坤澤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裙擺開衩處若隐若現地露出兩抹白光,仿若躍出水面的銀魚,他整顆心都開始怦怦跳動。

他覺得自己傻,覺得自己瞎,這麽好的坤澤,他以前居然還不想娶?

金世澤傻傻地伸手,想要接住沖過來的沈清和。

可沈清和跑到他面前就止住了步伐,氣喘籲籲地吼:“見了狄息野,同狄息野講,信他!”

“信……信誰啊?”金世澤尴尬地收回胳膊,摸了摸鼻尖。

“你傻特了?”沈清和蹦起來捶他的手腕,“信映微呀!”

“哦哦,好。”金世澤乖乖應下,上車以後見沈清和還站在風裏,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勸,“風大,你快回去,等會兒車來了再出來。”

沈清和繃着臉不搭理乾元,待車開遠了,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竟然真的聽了對方的安排。

“哪能靠譜呀。”他垂着頭捂住心口,嘟囔兩聲後,火急火燎地上車去柳公館了。

“清和叫你信柳家的小少爺。”

金世澤問:“二爺,您信的吧?”

“廢話!”狄息野一拳捶在方向盤上,“你老婆還說什麽了?”

“沒別的了。”金世澤如實回答,且誠懇道,“二爺,我想過了,坤澤同我們乾元不一樣,有些話,乾元被說了,也就是說了,可坤澤的名聲壞了,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言下之意,就算是沈清和知道了點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為了柳映微着想,也不會輕易說出來。

“我曉得了。”狄息野點頭,見釘子已經指揮着人搬運聘禮,再不耽誤,踩着油門沖向了柳公館。

而就在狄息野開着車往柳公館趕的時候,柳映微再次顫顫巍巍地睜開了眼睛。

他蜷縮在冰冷的床板上,眼神空洞又迷茫。

柳映微身體上的傷因為及時塗了藥,勉勉強強沒有全部發炎,但是疼痛早已蔓延到了每一根神經。

他疼得不自覺地打戰,卻無暇顧及那些傷痕是否有好轉的跡象,因為他滿腹的心神都在夜裏混亂的夢上。

柳映微夢到了狄息野。

又或者說,他夢見了白連餘。

他帶着一身傷追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哭着喊:“連餘哥,連餘哥!”

可白連餘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就在柳映微決定放棄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有人在叫喚他的名字。

柳映微驚喜地回頭,直撞進狄息野的懷抱。

“狄息野……狄息野!”他瞪圓了眼睛,歡欣的淚湧出眼眶,“狄息野,吾好疼呀……”

柳映微的抱怨帶上了撒嬌的軟糯:“侬帶吾走,好伐好?”

“……真額好痛呀,”他撩開衣擺,給乾元看背上可怖的傷痕,“吾要痛死特啦。”

狄息野亦溫柔地攬住柳映微的腰,替他擦去眼角的淚。

滾燙的懷抱近乎讓柳映微落下淚來。

他巴巴地揪着狄息野的衣襟:“侬是來娶吾額?”

“……吾願意額,狄息野,吾願意嫁把侬。”

狄息野微微一笑,英俊的面龐上爬上了幾絲不易察覺的陰霾,緊接着,男人說出了一句讓柳映微呆立當場的話。

“我不娶你了。”

“啥……啥額?”柳映微在夢裏呆呆地問。

狄息野沾了淚的手自他的臉頰滑到後頸,厭棄地按壓了幾下:“因為你背着我和別的乾元結契。”

“麽有。”柳映微被捏得手腳發軟,依偎在狄息野的懷裏,瘋狂地搖頭,“吾麽同別額乾元結契……麽有,真額!”

可惜,狄息野不聽他的解釋,而是狠心地将他從懷裏推了出去。

從天堂跌落到地獄不過就是這麽一瞬間。

柳映微寧可狄息野和白連餘一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轉身就走,也不願意男人殘忍地抛棄自己。

他已經經歷過一回了,不想重蹈覆轍。

可他……可他真的好想狄息野啊。

柳映微又掉了幾滴淚。

冰冷的淚水尚未滑過臉頰,淩亂的腳步聲就攪碎了地下室的死寂。

他最不願意見到的柳希臨回來了,還帶來了幾個手腳粗壯的婆子。

“表弟,”伴随柳希臨一同出現的,還有令人作嘔的酒精味信香,“你醒了?”

乾元粗略地打量着簡陋的地下室,見血跡只在床上,便知柳映微還沒有起床的力氣,滿意地點頭。

不過,柳希臨在瞧見散落在床板邊上的藥時,還是發了火:“你居然還有力氣擦藥?”

柳映微不願同柳希臨争吵,任男人說什麽,都半閉着眼睛,将頭扭到了另一邊。

蜷縮在床上的坤澤後背上凝結着一團又一團幹涸的血跡,昔日金貴的旗袍變成了一塊皺皺巴巴的破布,但他的眉宇間依舊萦繞着清冷的傲氣。

柳希臨忍無可忍地磨起了牙。

柳希臨想起了剛到滬市的那天,港口煙雨蒙蒙,他拎着行李箱風塵仆仆地下了船,一擡眼就瞧見了柳家體面的下人。

那些個只能服侍主子的下人,看起來都比他的日子過得舒坦。

而他們簇擁着一道纖細的身影,自人群中緩緩而來。

柳希臨說不清自己心裏湧出的是羨慕還是嫉妒,抑或是更複雜的別的情緒,但他知道,自己在看見柳映微的剎那,腦海中短暫地空白了幾秒。

坤澤穿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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