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明争暗鬥
日光島,名字看似文藝優雅,卻暗藏波瀾。
六名賽車手,都是全國頂尖的專業車手,誰在決賽獲得第一,不僅榮譽加身,更能獲得蕭氏提供的百萬獎金,同時也會直接晉級下一屆大賽。
蕭長盈的局規則簡單易懂,她做莊,所有外圍都将在比賽前一天下注,同時,那天她也會內定好第一名是誰。
也就是說,在比賽前,每個賽車手都有機會拿到這個名額。至于這個名額花落誰家,是根據技術選還是蕭長盈喜好,沒有标準。
在此之前,這個名額的競争非常激烈,相當于一場“争寵”之戰。
都想做老板跟前紅人,想進蕭氏做事的人數不勝數,不是人人都能獲得機會,賽車算一個捷徑入口。
莫名其妙擠掉一個車手,俞若安有些惹衆怒,就像原本的小團隊硬塞了個外人,自然會遭遇排擠。
所以在日光島訓練的這些日子,時不時會有不幹淨的事發生。比如俞若安的車被人動了手腳,開車時剎車失靈,比如在賽道練習時,有人故意撞過來,再比如忽然有高空墜物砸來。
所有針對她的事,都發生得莫名其妙,但每次都能巧妙化解。不知是運氣好,還是她提前察覺,總之想對她下手做點什麽,難如登天。
但俞若安對這些事都置之不理,哪怕她故意被人撞到還是忍氣吞聲,她很清楚,這些事一定會傳到蕭長盈那裏。
要麽把事情鬧大,要麽就溫水煮青蛙,讓這些事慢慢累積,等到有天爆發。
日光島的事都由藍成瑾操持,這些賽車手的日常都在監控之下,裏面發生點雞零狗碎的事情在所難免,藍成瑾也習慣了,有時候保安都不會彙報這些。
但俞若安是要進蝴蝶莊園的人,沒點本事怎麽有資格進去,藍成瑾想看看她是否會任人宰割。
要知道,當年的餘可尋可是有仇必報,剛進蝴蝶莊園受到排擠,沒多久,擠兌者就對她服服帖帖,她們甚至不清楚發生了什麽,直到去審問那幾個人才知道,小小的欺負差點惹來殺身之禍。
餘可尋狠絕,處理事情果敢,且毫不留情,但俞若安處處忍讓,這是為什麽?她是覺得自己是新人,不該初露鋒芒?
蕭長盈的日常除了應酬處理文件,多數時候會在蝴蝶莊園,有時候去酒莊、馬莊以及日光島賽場,陪伴她最多最近的人就是貼身保镖許朝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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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蕭長盈會帶些美女帥哥一同游艇,舉辦party,有時候她會獨寵一個人。自從餘可尋跳崖後,有個女人就上位了,外界常傳言她倆是一對,也有說她是蕭長盈包養的情人,衆說紛纭。
那女人就是容安琪,曾經琉璃島樂壇一姐,後來淡出大衆視線,徹底退出娛樂圈,跟了蕭長盈。
“安琪去哪了?”蕭長盈忽然覺得有陣子沒見到她了,平時只要有空,容安琪就會寸步不離地跟着。
“額……她去日光島玩賽車了。”許朝華知道遲早瞞不住,她為什麽去日光島?還不是因為那個跟餘可尋長得一樣的女人。
蕭長盈表情平淡,永遠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淺笑,帶着絲絲撩人意味,分不清她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她什麽時候迷上賽車了?”
“可能不是為了賽車,三小姐你明知故問。”
“說起來,俞若安進蝴蝶莊園的事,成瑾在安排了沒有?”蕭長盈等了幾天,還沒消息,有些好奇,因為她在期待,一旦有了期待,就會忍不住關注。
許朝華回答:“最近管理日光島亂七八糟事呢,還沒來得及,總要等到局結束,忙完吧。”
“日光島又雞飛狗跳了?”蕭長盈雖然不管,但也知道那邊會發生什麽,以前不在意,現在會想了解,有點好奇俞若安是否能夠在那種複雜環境下生存下來。
适者生存,如果搞不定那幾個車手,那就太讓人大跌眼鏡了。
“每年都有的事,今年又不太一樣。”
許朝華話裏之意很明顯,俞若安肯定遭刁難了,蕭長盈搓了搓手,說:“我去看看安琪。”
意思是她要去日光島,名義是去看容安琪,其實為了誰,許朝華看破也不敢說破。
“是,我這就備車。”
車手的越野摩托都有專門車位,日光島到處都是監控,為什麽每次俞若安的車被人動手腳,監控卻查不出任何呢?
可見她的刁難,是被默許了。
這是蕭長盈的意思,還是藍成瑾?
望着癟掉的車胎,俞若安無語至極,這種低級把戲,實在幼稚。有人看自己不爽,想整自己也不想點高級的招數?
她把車推到車保處,修理師聲稱沒空,不樂意搭理她。俞若安便自己用工具修理,不多會,被戳破的內膽就補好了,為了保障車速不被影響或是再有別的問題,她直接換了外胎。
重新上場,她随意溜達,可開到哪都有人擋道。
這些小事,俞若安本想息事寧人,可他們卻一直得寸進尺。
她火了。
她加速通過坡道直接越過別人頭頂,或者開到障礙物前,突然避開讓對方撞上去,沒人趕得上她車速。
“媽的,我去。”其中一位車手準備加油門去挑釁,正想出發被攔下了,他轉頭看了看來人,情緒平複下來。
那女人身穿白色賽車服,雖然不高,但眼神卻很淩厲。
她出現後其他車手都沒再有動作,俞若安在最複雜的練習場,有山坡、障礙、急轉彎,她都開得如履平地。
白衣車手将油門加到最大,出發時前輪升空,嗖一下地沖出去,直奔俞若安。
兩人像争山頭的虎,互不相讓。
旁邊圍觀的幾位車手歡呼起哄,随後所有人都騎上車去“夾擊”俞若安,與此同時,蕭長盈也悄無聲息地到了。
監控看到她來,通知到藍成瑾那邊,已經晚了一步。
她過來時,蕭長盈已經見到俞若安被圍攻。
“這是車手們切磋之道?”蕭長盈平淡地問。
因為練習,俞若安今天沒有戴頭盔,蕭長盈一眼就看到了她。
“嗯,本來也不會有什麽約束,怎麽練怎麽比是他們的事。”藍成瑾依舊波瀾不驚,盡管心裏泛起隐隐擔憂,但語速還是很沉穩,“三小姐,您今天怎麽有空來了。”
“我來看看安琪,沒想到她騎摩托已經游刃有餘了。”蕭長盈的視線落在白色賽車服上,那瘦小的身姿一看就是容安琪。
她知道容安琪偶爾會玩,但不知道她也是一身本事。
蕭長盈忽然覺得自己對身邊人,都不太了解。比如藍成瑾默許俞若安被欺,許朝華偷偷發信息給藍成瑾告知自己行程,看起來都在戒備俞若安保護自己,但她心裏還是很不爽。
她不喜歡別人擅作主張,其他事情可以,俞若安的事不行。
“有時候您忙起來,安琪覺得無聊,就會過來玩。”藍成瑾回答。
“我讓你辦的事,這次好像效率有點慢。”
“您是說俞若安進蝴蝶莊園的事麽?莊裏我已經在安排住處,其他的事我想等賽事過了再說,畢竟目前我們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局,要确保這些車手萬無一失,還得實時監控着他們以及家人,不敢馬虎。”
蕭長盈回頭看了藍成瑾一眼,笑道:“有道理,你辦事我放心。”
“您今天要不要玩玩?”
“不了,我接了安琪就走。”
藍成瑾點頭,看了許朝華一眼,她想拖着時間多查點俞若安的事,但經過層層調查,俞若安被俞家夫婦收養的事似乎是事實,除非造假之人,面面俱到把他們查的事全部提前安排好了。
兩年就做到這樣,心思未免太可怕了。
俞若安到底是不是餘可尋,這個事情沒有答案之前,将會一直萦繞在藍成瑾心頭,也會一直影響着蕭長盈。
車手們的較量有些剛烈,畢竟是競技賽車手,動作幅度,速度都很快,很容易受傷。俞若安就算技藝高超,也難應對自如,在想突出重圍時,她不慎被甩來的車尾擊中,連人帶車重重地摔了出去。
不管是蕭長盈還是藍成瑾的角度看去,都是俞若安被人故意撞翻。比賽在即,車手受傷本是小事,找個人替代就行,但蕭長盈的臉色卻沉了下去。
“半個月以後就決賽了,這種時候讓車手受傷,是覺得替代品很好找是嗎?”她壓着聲音,笑意全無。
“我們的車手很多,替代也不是不行,但因為已經面向媒體公開了,還是不換的好,我馬上去看看俞若安。”藍成瑾示意幾個保安去查看,這一摔看着不輕。
俞若安滾了好幾圈,撞在圍欄上,她捂着臉,似乎受了很重的傷,背對着衆人,久久沒有起身。
“訓練要戴頭盔,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哦。”其中一個車手幸災樂禍地說。
“你還好吧?”容安琪停好車,走了過來。
幾個圍觀車手,只有她是女的。
聽到她聲音,俞若安微微側頭,她沒有轉身,就聽出了白色車手是誰。
原來是她,俞若安心裏冷笑。
容安琪摘下頭盔,眉眼輕揚,嘴角的梨渦沖淡了她冷豔的氣質,柔和的目光,流轉着淺淺波光,曾經舞臺上的耀眼明星,哪怕退出娛樂圈,也依然閃耀着不可阻擋的魅力。
“俞小姐的車技我見識了,不愧是半決賽中的黑馬。”她不吝誇贊,俞若安輕嗤,悠悠站起。
血彌漫在臉上,有點可怖,被手掌按過的地方血肉模糊。車手們沒想到會傷臉,看到她這樣有些驚訝,紛紛擔心鬧大。
“磕到臉了?快去醫院吧。”容安琪想去查她傷口,俞若安打開她的手,冷笑:“怎麽能勞安琪姐動手。”
“抱歉,沒想傷着你,我馬上叫車。”容安琪想去叫人,轉頭碰到不知何時走來的蕭長盈。
“長盈?”容安琪顯然沒料到蕭長盈會出現,也只有她會直呼其大名。
俞若安無謂地抹了抹受傷的地方,淡定地扶起摩托,沒有迎接蕭長盈的目光。
此時藍成瑾帶着駐島醫生趕來,看到俞若安臉的那一刻驚住了,怎麽受傷的地方不偏不倚跟當年餘可尋受傷之處相同?
“先去處理。”蕭長盈吩咐醫生,醫生拎着藥箱給傷口做消毒處理,俞若安生生忍着消毒水對傷口的刺激,沒叫一聲疼。
蕭長盈只是覺得此時的她,堅忍倔強,像極了餘可尋。
“長盈,我們先走吧。”容安琪挽着她,兩人關系親密,言行舉止都不同于常人。
車手們也是熟悉容安琪,知道她的地位,才會讨好地與她站在同一陣營,當然平時那些小動作,容安琪并沒有參與。
蕭長盈凝望俞若安,問道:“臉怎麽樣,疼嗎?不會留疤吧。”
“我沒事,處理一下換藥就行,留疤就留疤,我無所謂。”俞若安沒有擡頭看她。
“這麽好看的臉怎麽能無所謂,這邊醫藥站的設備不全,還是去醫院好,成瑾,派車。”蕭長盈面無表情地交待,不知是不是動怒了,氣壓低得吓人。
“我自己去醫院,不勞煩三小姐。”俞若安好像在賭氣,“麻煩幫我把車停回去,哦對了,我的車好像毛病挺多的,車胎我自己中午胡亂補了一下,可能不太行,麻煩藍大管家安排人幫我檢測一下。”說完她架好車,準備離開。
“等等。”蕭長盈甩開容安琪的手,上前幾步問道:“你說你的車胎是自己補的?”
“修理廠太忙了,我急着用,就自己上手了,我算是個野路子,胡亂搗騰過,能用。”
蕭長盈皺眉,擡起她的手前後翻看,最後呵護在掌心,俞若安想甩開,卻被她扣住。
“這麽漂亮的手怎麽能用來修車?”她和俞若安的動作就像十指緊扣。
這個手感也很真實,蕭長盈仿佛握住了餘可尋柔軟的掌心,扣住了她纖細的手指,一旦牽住,就再也不想放開。
在場人看到這個動作,都不敢吭聲。
俞若安臉色難看,比受傷被欺淩時還陰沉,她用盡力氣甩開蕭長盈的手。
“三小姐,是您請我來的,若想對我特別照顧倒也不用,請你讓我自己去醫院吧,我不習慣被人伺候,被人跟着。”
蕭長盈力氣不如她,最終還是被掙脫開了,空空如也的手心,就像空寂的心,什麽都沒有。
俞若安臉上的血被清洗,傷口貼着紗布,四周看起來有些紅腫。蕭長盈的眼睛片刻都沒離她,腦海中閃現餘可尋跳崖前的景象,噩夢般的畫面忽然侵入眼簾,她緊緊閉了閉雙眼。
“也罷,随你願吧。”蕭長盈扶額,表情有些不對勁。
“謝謝,我先去醫院了。”俞若安走之前,才擡頭好好看了蕭長盈一眼。
俞若安走後,這群人面面相觑,誰也不敢說話。
蕭長盈蹙着眉頭,看似心情很不好,她看向那幾個車手,厲聲說道:“這幾天你們都不要外出,決賽在即,都給我安分點。”
“是,三小姐。”總感覺三小姐可能會因為俞若安發怒。
其實蕭長盈能猜到是怎麽回事,只是不想把話說開。
因為藍成瑾管理方式她從未插手過,如果真的當面批評,會讓她以後在下屬跟前失去威嚴。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蕭長盈還是願意給她留幾分薄面。
只是容安琪也過來蹚渾水,讓她有點不快。
幾人就像約好的,一同去對付那個還不确定是不是餘可尋的人。
這把自己當成什麽了?
蕭長盈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好了,長盈,日光島的事就交給成瑾好了,可能俞若安剛來不熟悉,還有半個月時間适應,夠了。”
“你倒是閑得很,以前從沒見你來跟車手較量過,怎麽,你也覺得阿尋沒死回來找我報仇了?”蕭長盈言語犀利,氣場微變,容安琪看向藍成瑾,兩人相視而望,都沒有說話。
許朝華則是譴退了賽車手,确保說話環境不被偷聽。
“三小姐,俞若安是個定時zha彈,我們還是防着點,可以稍微收收放放,或者……”藍成瑾很敏感,餘可尋是讓蕭長盈命懸一線的人,手段可怕,行為極端,誰知道這個俞若安一切是不是演的呢。
蕭長盈不說話,視線分別落在三人臉上,忽然輕笑:“真是好啊,你們是不是想淩駕我之上去做我不知道的決定?還是說想避開我,弄死俞若安?”
“不是這個意思,長盈,我只是想來見見……”
“行了,我出去走走,你們都自便吧。”說完蕭長盈走向停車位,許朝華和容安琪剛跟幾步就被喝退了。
俞若安沒有去醫院,坐車回到了漁港碼頭,她的家。
父母出海了,家裏空無一人,她進家門前,先環顧四周一圈,确定沒人才進了家門。
回到房間,她迅速去衛生間洗臉,只見她撕下臉上的傷口,像動物脫皮般,潰爛的傷口直接被揭下來了,露出光滑細膩的臉。
她望着鏡中的自己,紮起頭發,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不知道到底誰玩誰,論玩弄心計,誰都不是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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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我了,肥章,嗚嗚嗚評論有點少,給我點動力,多多評論呀,大家
不出意外,明天還有個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