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複雜情愫

天氣陰沉,正猶如此時蕭長盈的心情,重新來一次,阿尋會繼續像從前那樣,為別人而出賣自己嗎?

兩人各懷心思,餘可尋托着疼痛不已的頭,想起洛夫說的話,就受不了。

見她不對勁,似乎身有不适,蕭長盈關切地問:“怎麽了?阿尋,頭疼?”

“有點。”餘可尋拼命地揉着額頭,想緩解疼痛,蕭長盈當即吩咐司機:“去醫院。”

“你躺過來。”她往邊上挪了挪,拍了拍自己的腿,餘可尋疑惑地望着她,沒有反應。

蕭長盈輕拉她的手:“我幫你按按,我學過推拿。”

“不,不用了吧……”餘可尋有些害羞,但蕭長盈不由分說地摟過她肩膀,将她放倒在自己腿上,餘可尋沒有強行阻攔,一方面她有些虛弱,另一方面是覺得抗拒不了蕭長盈。

她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蕭長盈腿上,兩人目光交彙的剎那,餘可尋先躲開了。

蕭長盈嘴角無力地揚了揚,拇指輕揉晴明穴,随後又順着穴位處往上推揉,她下手輕重有度,為餘可尋轉移了顱內的痛感,其實這種推拿手法更多是緩解疲勞,但因為靠着蕭長盈,心裏的感受多過身體。

蕭長盈用指腹在幾個關鍵穴位輕揉,最後忍不住落在她的臉龐,指尖來回摩挲。餘可尋緩緩睜眼,仰視正在颔首凝望自己的蕭長盈,她的眼前突然浮現兩人翻雲覆雨的畫面,随即就感覺被強光刺到雙眼似的,她忙伸手擋住臉,身子也跟着蜷起。

“阿尋!”蕭長盈緊張不已,沖司機叫道:“開快點!”

“是!”司機開始抄近路,全力加速向醫院駛去,同時,蕭長盈通知基地那邊,派兩名專家過來會診。

這個節骨眼,她已經不能再帶餘可尋去那個地方,如果被柏林頓知道孵化園是自己暗中支持,現在的平衡局面會被打破,她和郭會長的終極計劃也會受到影響。

餘可尋捂着耳朵,好似聽見了什麽難以承受的事實,可她最終也只是面部扭曲,沒有因為痛苦叫出聲。

車子迅速抵達蕭氏醫院,專屬病房已經備好,專家還沒來,餘可尋有些情緒失控,醫生只得先給她先打一劑鎮定劑,進行抽血拍片,留院觀察。

她這種情況應該每天觀察血液和顱內陰影的變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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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可尋住在特護病房,蕭長盈面色凝重地坐在床邊,她望着躺在床上的人,想起了謎島的事,也想起了Qing無望地守在餘青桦身邊的場景。

她忽然有些共情Qing的絕望,如果阿尋一直都這樣,她該怎麽辦呢?她還能做什麽呢?

蕭長盈感覺自己變了,心态轉變後,多數心思都在餘可尋身上,可其他事又不能不推進。

好像除了等待奇跡,別無他法,哪怕是全球頂級專家,對餘可尋現在這樣的症狀也束手無策。

在餘可尋沉睡期間,章羽凝和藍成瑾一前一後趕到醫院,她們時不時會過來探望容安琪,跟進她的康複情況。

探病之後,章羽凝找蕭長盈商量對策,竊聽內容顯示,洛夫可能會對付莫琳迪,她沒敢讓藍成瑾知道,下一步怎麽做,還要請示蕭長盈。

“你有什麽想法?”蕭長盈知道洛夫一天不除,都是個棘手的存在,他不僅威脅到莫琳迪安危,還會想盡辦法利用餘可尋,給自己制造阻礙。

他是柏林頓的劊子手,恐怕所有暗中執行的計劃都是由洛夫出面的。至于謎島基地背後的高層是不是柏林頓,波爾集團是否牽扯其中,蕭長盈還需進一步确認。

但章羽凝想铤而走險:“我是有個想法,不過怕你不同意。”

“說說看。”

“總是去保護誰太被動了,想要下手的話,總能找到機會,所以我先發制人,把洛夫的注意力轉走,說不定還能收獲大魚。”

“哦?什麽大魚。”

章羽凝主意多,壞點子也不少,她的方法雖冒險,但應該會奏效,她跟蕭長盈一番分析後,得到了肯定和認同。

但蕭長盈另有想法,章羽凝的法子固然可以一箭雙雕,但這麽大動作只弄死個洛夫,威脅到波爾公司,還不夠。

“這個計劃,你要讓池小姐也加入。”

“啊?”提到池念,章羽凝就像個別別扭扭的小女人,她是能不牽扯池念絕不想拉進來,但蕭長盈另有考慮。

“現在池念的股份正在池上集團飙升,池經受到威脅已經在想盡辦法籠絡人心,做大項目為自己鞏固地位,讓公衆人物下臺的方式,其實一件醜聞就夠。”蕭長盈笑得深沉:“借助着這件事,一箭三雕不是更好,也算你送池小姐一份大禮。”

“三小姐,您才是絕絕子啊。”章羽凝立馬明白蕭長盈的意思,只是說起來容易,執行起來并不簡單,她必須制定周密的計劃,任何環節都不能出錯。

“你連同成瑾,去做套執行方案,記住,天時地利人和,一個都不能少。”蕭長盈思路開闊,她之所以想迅速讓池念上位,還為了将柏林頓一張重要選票拉過來。

她做的所有的事,都是為了扶持郭銘競選總統。

這個國家中上層爛透了,只有讓郭銘這種還有點追求,願意為國家百姓着想的人上位,琉璃島國家幹部以權謀私,為了經濟增長不折手段,上流與下層百姓斷崖式的地位差異現狀才能改變。

因為淋過雨,總想為別人撐傘。

這是蕭長盈一生的追求,這也是她苦心經營蕭氏的原因,也蕭氏存在的最大意義。

“我這就去安排。”章羽凝得到指令,準備行動。

“等一下。”

“嗯?”

“你再為我辦件事。”

章羽凝點頭:“您說。”

“幫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立個衣冠冢,碑名上就寫……”蕭長盈低頭考慮,似乎很難過,緩了一會才說:“什麽都別寫了,把這張照片貼上吧。”說完她從口袋裏拿出Qing和餘青桦年輕時的合照,在餘可尋追洛夫時,她從枕下拿出了這張照片。

再壞也是自己親母,哪怕沒有感情,哪怕喪盡天良,被人爆頭慘死,蕭長盈也是有點心痛的。

這是她這個女兒唯一能做的,就當感謝Qing給了她生命,感謝餘青桦生出這麽好的餘可尋。

章羽凝心領神會,沒有多問,直接去辦事了。

病房門口,空寂的走廊空無一人,每次蕭長盈要談事,保镖都會支走所有工作人員。

她在收拾各種情緒,關于親情的,關于感情的,關于國家的,卻無一樣關于自己。

蕭長盈呆呆地坐着,望着窗外的陰天,眼中透着憂郁,也許是一個人背負了太多,也許是高處不勝寒的寂寞無人能懂,她被濃濃的孤寂感包圍了,很難受。

可她很快又調整好自己,深呼一口氣後,向電梯走去。

容安琪也在這家醫院,現在住康複科,每天接受康複訓練,蕭長盈許久不來,但也知道她的所有動态。手術後的她,手腳還是使不上任何力氣,無法行走,手也無法正常拿東西,現在做的訓練,目标是奔着能自己吃飯,或者拄拐行走,勉強站立。

醫生給餘可尋的鎮定劑用量能睡2個小時,趁着等孵化園基地專家的空擋時間,蕭長盈過來探望。

容安琪的康養訓練由專業人士負責,陪伴她最多的就是重症科的特級護師林曼,為了陪護容安琪,林曼特地選擇了調科室。

她曾經是容安琪的小迷妹,得知偶像意外入院,她擔心又興奮,以前只敢縮在角落遠觀,這次她自告奮勇主動申請去做容安琪的專屬護師,也算如願以償。

康複之路漫長且艱難,容安琪本來已經心灰意冷,多虧林曼孜孜不倦地鼓勵,她才願意去嘗試迎接新的自己和人生。

從門口看到容安琪這麽積極,臉上還能露出久違的笑容,蕭長盈放心了許多,她不想打擾,轉身想離開。

“長盈!”帶着竊喜的呼喊,容安琪發現了她,她顫抖着手按下輪椅開關,向蕭長盈駛來,林曼也忙跟着,向蕭長盈招呼:“三小姐好。”

蕭長盈沖她點點頭。

她見容安琪的手能操作輪椅開關,笑道:“手好像恢複得不錯。”

“那也多虧你對我不離不棄,請來專業康複大師。”

“這是應該的。”

容安琪悵然若失,覺得自己就是個負累:“哪有什麽應不應該,你對我也是仁至義盡了,只剩下恩德,但我沒起到什麽作用,不如她們……”

蕭長盈擺手,外人在場,說多不好,她只是順便來看看而已,也希望容安琪往後的日子能夠享福,不需要為自己出生入死。

“等你康複了想回蕭氏随時,公關部的位置一直為你留着。”

“真的?”容安琪驚喜萬分,她試圖扶着輪椅站起,想讓蕭長盈知道自己不是個一無是處的殘廢,她可以站起來,也可以工作,不管是公關部還是哪裏,她是能幫到蕭氏的。

見她動作艱難,蕭長盈心有不忍,林曼直接伸出手給她扶着,兩人似乎很默契,容安琪意志強大,終于在多日的康複後,突破自我,勉為其難地站了起來。

“你看,長盈,我可以的。”容安琪欣喜不已。

蕭長盈只是笑着點頭,滿懷欣慰,林曼也開心不已:“三小姐真應該早點來,安琪姐能這樣站起真的不容易,之前我們摔倒好多次。”

“你會好的。”蕭長盈鼓勵地說。

“嗯,我也相信我會的。”容安琪頓時覺得信心十足,蕭長盈的鼓勵比任何人都有力量,她松開林曼的手,想自己挪步,可她高估自己了,被欣喜沖昏了頭,肢體的無力讓她再次面對現實。

她只是想讓自己往蕭長盈身邊再挪動一點點,哪怕只有一厘米。可當她一條腿想擡起時,另一條腿因無法負重,而使她失去重心。

蕭長盈忙伸手,但有個人搶先一步,比林曼反應還快,容安琪只覺得自己倒在一雙有力的臂彎裏,緊接着就被扶回了輪椅。

她擡眼望去,震驚不已,扶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餘可尋。

“是你?”

蕭長盈驚訝地望着餘可尋,她不是應該躺在病房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這個階段不宜強迫自己站起,傷到骨頭半途而廢就不好了。”餘可尋看容安琪的目光,比從前柔和,難道她記得容安琪什麽時候出的事嗎?

如果是這樣,是不是代表她也想起別的事了?蕭長盈望着她半晌沒有說話。

容安琪發現餘可尋手臂有針眼,頓時明白了,蕭長盈并不是特別來看自己,可能是陪餘可尋檢查身體來了。

她早該接受這個現實的,能夠陪在蕭長盈身邊的人,只可能是餘可尋。

經歷生死後,容安琪也想開了很多,對餘可尋也沒什麽敵意,畢竟她曾經真心地想救自己。

“我是不該急切,應該循序漸進。”容安琪沒有多說過去的事,也覺得自己此時有點多餘,她看向一旁的林曼,說:“小曼,我想回去休息會。”

“诶,好!三小姐再見”林曼跟蕭長盈招呼後,就推着容安琪走了。

蕭長盈沒有應答,她目光如水,滿眼都是餘可尋,不是說了打了2小時鎮定劑,怎麽突然就醒了?

“你什麽時候醒的?”蕭長盈擔心她會不會早就醒了,連自己和章羽凝的對話都被聽見了。

餘可尋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而是說:“她剛剛分明就是想倒你懷裏,想親近你。”

“嗯?”

“三小姐這麽聰明不會感覺不到她根本沒有行走能力,只是為了得到你的憐憫吧?”餘可尋語氣別扭奇怪,細細品去,像吃醋?

蕭長盈饒有笑意地問:“所以你搶過來扶她,不想讓她碰到我?”

“我沒那個意思,總不能看着人家摔倒吧。”餘可尋避重就輕,動了動有些酸疼的手臂。

蕭長盈沒有追問,有時候會習慣性地調戲餘可尋,有時候她也懂得克制,張弛有度,不随意放任自己,才是最好的。

時間還早,報告也還沒出來,見餘可尋神志清醒,蕭長盈便說:“要不要去溜達溜達?”

“去哪?”

“你先跟我來。”蕭長盈拉着餘可尋下樓,在醫院大堂門口,停着一輛特斯拉和一輛黑色跑車款摩托。

她想送餘可尋一輛車,便于想去哪就去哪。

可餘可尋并沒有表現出欣喜,而是正色問道:“三小姐這是想送我車?”

“你選個吧,平時休息時出去方便。”

餘可尋圍着車走了一圈,視線落在摩托上,這是她還叫俞若安時最喜歡的車型,這段塵封的記憶,不知道她還記得多少。

蕭長盈記得自己一開始就很喜歡俞若安,喜歡她輕松的笑容,喜歡她不拘一格的豪爽性子,她覺得那是餘可尋隐藏的一面。

她希望,餘可尋活成俞若安,輕松自在。

“送車,是想把我送走嗎?”餘可尋扶着摩托看向蕭長盈。

“怎麽會呢?只是為了方便,我們又不可能時時刻刻粘在一起。”蕭長盈沒想到餘可尋會這樣想。

她只是想給她喜歡的,給自己能給的所有。

餘可尋卻面無笑意,似乎還有點生氣:“你說得對,我們不可能時時刻刻粘在一起。”說罷她跨上摩托,啓動開關,機動車的轟隆聲響起。

她看向蕭長盈,又問:“我不是貼身保镖嗎?你不是沒我睡不着覺嗎,怎麽?現在又想讓我走?”

面對這種負氣暧昧的提問,蕭長盈竟無法調侃回去,反而比平時正經:“我不是這個意思,阿尋,別鬧,等會專家要來給你會診,如果想溜達,加件衣服,外面太冷。”

餘可尋只是搖頭嘆息,表情有些受傷:“沒事,我溜達一圈就回來。”說罷她拉動油門,摩托飛馳而去,只留下一縷輕煙和空氣中的柴油味。

蕭長盈并不是想放餘可尋走,只是害怕啊!害怕所有的未知情況,因為她發現鎮定劑對餘可尋是完全失效的。

她不知道餘可尋為什麽突然會這樣,也不确定她的是否被洛夫刺激了,想起什麽?甚至有可能,是不是見到容安琪,記得過往的事。

似乎每次想起什麽,餘可尋就會出現狀況。蕭長盈害怕,她不能放任餘可尋不管,萬一她在外面出現意外狀況呢?!想到此,蕭長盈上了特斯拉,迅速去追。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卷雖然要弄掉大boss,但還是主感情哦,甜甜的戀愛會有的!一切都會雨過天晴

我摸魚寫文到現在還沒幹活,大家多給點評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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