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費洛蒙
“我這一步是在做什麽？”
白赫将移液器裏的液體擠到試管裏，問幾乎是貼在他身後的程羽洺。
程羽洺在費洛蒙研究所實習三個多月了，最基礎的培訓已經完成，本來白赫打算給他一些操作簡單的工作，比如說培養細胞，制作緩沖溶液，但程羽洺這幾天一直心不在焉的，食欲不振，還有些低燒。白赫讓他請假回家他又不肯，非要和白赫在一塊，沒辦法，白赫只能讓他繼續觀察學習自己的工作部分。
程羽洺像個寄生蟲一樣，緊貼在白赫身後，也不像平時一樣問題連篇了，只是盯着白赫幹淨的後頸發呆。白赫脖頸皮膚很白，手腕很白，身上的實驗服和手套也很白，白白嫩嫩的，怪不得人也姓白。
“嗯？” 白赫見他沒作聲，又問道。
“是在變白，啊不對，變性！”程羽洺緩過神來。
“那叫蛋白質變性。我剛才加入的是克萊蘭氏試劑，還有十二烷基硫酸锂，這兩個就可以破壞我們要檢測的蛋白，讓它從像一條毛線卷成的球體，變回一條線性的毛線。當然也有很多方法可以讓蛋白質變性……”
程羽洺一邊聽着白赫講解今天實驗步驟的原理，一邊在他身後傻笑。白赫看着這不聽話的小孩就有點來氣，但看他發燒怪可憐的，無奈瞪了他一眼，繼續講。
下班後，白赫送程羽洺回家，路上程羽洺也只是蔫蔫地靠在副駕的窗戶上，沉默不語。到了程羽洺的公寓後，他才回過頭，拉扯着白赫說他頭暈，讓他把自己送進家門。
白赫嘆了口氣，能怎麽辦呢。秉承着做導師，幫學徒幫到底的精神，白赫拉着程羽洺進了公寓大門。
進了電梯，程羽洺仍死拉着白赫的手，手心裏全是汗。
白赫這才感覺到不對勁。
電梯這種狹小的封閉空間，會讓每一絲味道都變得清晰起來。這電梯裏本應只有白赫自己的信息素，可他卻聞到了一股類似于麝香與松林相融合的味道，濃郁沖鼻。
那是易感期Alpha信息素的味道。
白赫大驚，雙手扣住自己的後頸向電梯邊緣退去，“你這不是感冒，你這是分化時期的發情。你離我遠一點，我的信息素會讓你變得過度興奮。”
可已經太晚了。
Advertisement
程羽洺的西褲下赫然鼓起一個大包，他盯着白赫，渾身燥熱，那眼神已經從剛才的可憐兮兮變得如狼似虎。
他根本沒聽懂白赫的話，他還不明白自己身體的變化，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遠離身為Beta的白赫遠些，只是覺得白赫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好聽。
不對，是比平時更好聽。
程羽洺動了動喉結，“我知道了，白老師。” 說完雙臂“咚”的一聲撐在了白赫身後的電梯牆上，把人圈在了身前。
沒等程羽洺做出下一步動作，電梯門開了。
白赫猛地推開他跑出了電梯，在走廊裏手忙腳亂地掏出了項圈。
他一直不喜歡項圈，那東西拴在脖子上，就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是一個Omega，一個等待着被Alpha标記，占有的Omega。研究所裏的同事要麽是已婚，要麽是Beta，所以白赫一般都不戴項圈上班。但現在遇到這種突發情況，也不得不帶了。
這一切都被程羽洺看在眼裏。
白赫背着他帶項圈的姿勢，翹起的雙肘，泛紅的指尖慌亂地綁系着後頸的繩帶，皮質的項圈在白皙的脖頸上左右滑動着，皮革的氣味和腺體散發的信息素一并湧進了程羽洺的鼻腔裏。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誘惑。
白赫是Omega！
程羽洺一邊懊惱着自己之前為什麽會覺得白赫不戴項圈就是Beta，一邊打算自己先進家鎖門，再讓樓道裏的白赫離開。
可這時，隔壁的門打開了。
鄰居是一個女性Alpha，一身西裝正要出門，看到走廊裏的情景愣了一下，望向程羽洺問，“沒事吧？”
這一問可好，其他Alpha的聲音與氣味穿過白赫，直刺程羽洺的占有欲，腎上腺素瞬間沖亂了大腦的一切理智。
程羽洺深吸一口氣，一把拉着剛系好項圈的白赫進了屋子，然後狠狠摔上了門。
白赫的信息素在程羽洺的領地逐漸蔓延開來，讓程羽洺有種這個身前的Omega已經屬于他了的幻覺。
程羽洺更加混亂了。
他想要白赫，想把他占為己有，想把他揉碎在懷裏一口吞下。
但程羽洺不是個流氓，雖然眼睛因充血而變得猩紅，口中的唾液也正瘋狂地分泌，但看着貼在門前顫顫巍巍的人，程羽洺還是找回了些理智。
“白老師，我有點不冷靜，你快走吧。”
白赫應聲正想轉身離開，卻發現程羽洺仍拉着他的手不放， Alpha從他背後順勢壓了上來。
“白老師，其實我不想你走。你離我遠一厘米，我都覺得好難受。我想你留下來，白老師，怎麽辦……”
白赫此時也被信息素和耳邊的熱氣攪得頭暈目眩，太久沒有聞到Alpha信息素的他，如今竟身處一個晚期分化易感期Alpha的公寓。白赫被程羽洺抵在門上，只感覺沒在發情期的自己，身後也濕了一片。
真是瘋了。
白赫掙紮着掏出随身帶的抑制劑，本想打給程羽洺緩解一下，但轉念一想，他這種Omega荷爾蒙抑制劑也不一定在Alpha身上起作用。即便是真起作用了，擾亂了分化期的發情，今後恐怕程羽洺也要像自己一樣遭罪好幾年。
猶豫了片刻，白赫趁程羽洺在耳鬓厮磨時，一狠心，把抑制劑紮進了自己的大腿。
抑制劑讓白赫的信息素分泌減少了許多，程羽洺也從混沌中清醒了幾分，頭埋在白赫的肩窩裏問，“我這是怎麽了……”
白赫把他整個人從自己身上輕輕挪開，轉身進了客廳。鼻腔裏充斥着Alpha的氣味，身後映着Alpha壯碩的身影，白赫假裝鎮定地坐在沙發上，嚴肅道：
“你不冷靜是因為信息素，英語直譯過來就是費洛蒙。它是一種由生殖腺體和汗腺分泌的體外激素，通過一種叫犁鼻器的嗅覺器官探測接收，接收的信息素信號會被傳輸給嗅覺神經，從而刺激我們的下丘腦。你也學過，下丘腦負責調解性行為和相關情緒……”
程羽洺點點頭，也爬到了沙發上。
“……Alpha和Omega可以通過信息素辨別他人的身份性別，判斷對方是否在易感期發情期，能否交合。你之前聞不到我的信息素是因為你還沒有分化，Alpha和Omega能聞到費洛蒙，但Beta不能是因為——！”
程羽洺翻身把白赫壓在了身下，嘬了一口白赫的嘴唇，成功讓他停下了長篇大論的說教。
“白老師，這些以後慢慢講。我現在好熱，白老師，你告訴我現在要怎麽辦。”
白赫咽了咽唾沫，“你……你……做過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