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突破

白赫是去上班了。

和趙博士的合作項目才剛剛起步，就因為程羽洺易感期的到來兩天沒去上班，再加上前一周發情期的請假，白赫算是把自己的年假全部交待在這裏了。

年假沒了還是小事，最讓白赫擔心的是那實驗室裏的DNA樣本和培養的細胞，它們可不會因為白赫的缺席，就減緩變質衰敗的速度。劉依茹雖然答應了可以幫忙，但畢竟她也在忙自己的項目，能提供的幫助有限，若是這一波DNA樣本沒有保存好，恐怕試驗進度又要推延一個月。

于是在程羽洺易感期的第三天早晨，白赫忍着疲憊從程羽洺的懷裏爬了出來，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趁着天亮趕到了研究所。

等電梯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劉依茹。

“早啊白赫，” 劉依茹和白赫一同進了電梯，在電梯裏偷瞟了一眼白赫的脖子。

白赫穿了一件黑色高領毛衣，領口卷着遮到了脖頸的一半，露出的那一半滑嫩白皙，幾個淺粉色的凹痕顯得格外明顯。

劉依茹一向心直口快，看到了就忍不住問，“白赫，你怎麽沒戴項圈了？不會，被那小子給——”

白赫頓時漲紅了臉，趕忙解釋道，“沒有。只是項圈壞了，沒來得及換新的。” 說完又把領子向上扥了扥。

其實那項圈不算壞了，只是被程羽洺咬的全是坑坑窪窪的牙印，粘上的信息素也根本洗不掉，戴上它，恐怕比脖子上被咬一口還要惹眼吧。全實驗室最危險的人現在在家休易感期的病假，白赫也就沒有必要戴來上班，再引起轟動了。

只是沒想到那個小子咬得這麽狠，隔着項圈都烙下了淺淺牙痕。

以前是接吻被吳秋辰看見，發情期程羽洺身上全是自己的信息素，這回自己脖子上又留了痕跡，仿佛是程羽洺故意的一樣， 兩人每一次的親密最後都讓研究所的同事知道了個幹淨。

白赫躲也躲不掉，藏也藏不了，解釋也解釋不清，只能一邊做實驗一邊生悶氣。

程羽洺易感期結束後，很自覺地給自己貼上了“白赫男朋友”的身份，每天給白赫帶早飯，帶午飯，工作上能幫助到白赫就盡力而為，下了班就纏着白赫，要麽去家裏做飯，要麽下館子看電影。

和程羽洺相處了大半年，白赫也習慣了他這黏人的毛病，沒有過多反抗，直到一周後的一天中午，程羽洺把他按在辦公室的門上亂親亂肯，白赫才終于忍受不了了。

“程羽洺，你別太過分了。” 白赫有些惱怒地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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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羽洺卻又嬉皮笑臉地湊過去， “親親我老婆怎麽就過分了？”

“誰是你……” 白赫想厲聲駁斥，但那兩個字實在羞于啓齒，聲音到了嘴邊也軟了幾分。

“怎麽，上周在家裏的時候，你都承認了，” 程羽洺貼着白赫的耳朵小聲說道，“又說喜歡我，又叫我老公的，怎麽現在就不承認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想到了那一天，白赫跪在沙發上，程羽洺從後面叼着他的後頸，一邊狠狠頂撞，一邊問不停地白赫，喜不喜歡自己，他是白赫的什麽人。Omega被弄得欲仙欲死，腦子一片空白，Alpha問一句，他就胡言亂語地答應一句，每句話都被撞得稀碎。

“易感期Omega都會順應Alpha的一切行為和訴求，你找別的Omega，他們也會說一樣的話。” 白赫語氣冰冷，可還是抵不住這辦公室裏的燥熱，兩人貼在一起，氣溫仿佛升了好幾度。

“我不找別的Omega，我只找你，只有你，” 程羽洺信誓旦旦，“白老師，你為人師表不能言而無信。說喜歡我就不能反悔了。而且再說了，老師和老婆，聽起來也差不多嘛，幹嘛這麽害羞嘛。”

說完程羽洺還不忘意味深長地問一句，“你說是吧，白老～師～。”

從此之後，白赫也不讓程羽洺叫他老師了。

到了年底，白赫和趙博士的項目有了新的突破，由于是合作項目，白赫出差交流的頻率也多了起來。

程羽洺每天上班，都能聞到白赫身上沾有趙博士的信息素。趙博士和他帶的博士學徒都是Alpha，有時候他們四五個人擠進白赫的辦公室裏，鎖上門談事，一談就是一下午。每每這種時候，程羽洺都無心做實驗，手上拿着試管，眼睛卻死死盯着白赫辦公室的門。

中午吃飯的時候，找到白赫質問，白赫也只是笑笑跟程羽洺講着他和趙博士的研究成果。

他們發現了Alpha，Beta和Omega的遺傳基因。而這基因，正是在DMRT1所在的染色體9上面。

白赫心思都在實驗上面了，吃着程羽洺帶來的午飯，也不誇好不好吃了，只是一味地說着近期的發現，“趙博士的實驗室規模大，效率也真高。我們基本證實了ABO等位基因的位置，這是一個大的突破，現在他們已經開始研究ABO基因的遺傳規律了。”

白赫鼓着嘴，飯都來不及咽幹淨，也不顧程羽洺聽到他一口誇一句趙博士時滿臉嫉妒的表情，滔滔不絕地給程羽洺講着。

“以趙博士他們目前的實驗結果推測，Alpha基因對于Beta和Omega基因呈完全顯性，Beta又對Omega基因呈完全顯性。所以說Alpha的等位基因可以是AA，AB，AO；Beta是BB或者BO，而Omega就是雙隐性OO了。要是證實了這個推測，咱們關于分化的項目估計進展也會快很多……”

程羽洺看着白赫一雙眼睛都在發光，便也不好讓他離那些Alpha遠一點，掃了白赫的興致，只能很識趣地和白赫讨論這基因遺傳學的奧妙。

白赫不僅每天和趙博士的人混在一起，後來還有年輕帥氣的Alpha醫生找到白赫，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研究所，坐車不知道去了哪裏，導致午飯也沒時間陪程羽洺吃，下班也沒法送他回家了。

白赫對Alpha一直防範意識不高，和這些Alpha接觸多了，萬一被哪個看上了，搶了去，又或是被誰欺負了該怎麽辦。程羽洺想到這，恨不得把白赫從那些雜七雜八的Alpha身邊拉走，拉到自己的公寓鎖起來，不讓別人發現他的Omega。

白赫是他的Omega。

程羽洺心裏的占有欲在燃燒，可理智最終說服了他。白赫正在工作的關鍵時期，冷落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于是就在一旁默默地支持着白赫，β-環連蛋白的實驗還在繼續進行，每天午飯還是照樣帶，只是白赫有空就一起吃，沒空就帶走和別人吃去。下班前程羽洺也會去白赫辦公室敲門，人要是在就一起走，沒人程羽洺就自己回家。

本以為這樣忙碌的日子只會維持幾周，可等到下了雪，跨了年，白赫也沒有閑下來。

臨近大寒，程羽洺結束了自己一天的實驗後，照例走到白赫辦公室，正要敲門，忽然隐約聽到辦公室內傳來了自己的名字。

那是吳秋辰的聲音，從兩人的語氣來看，不像是在談工作。

“……小白啊，你和小程是不是鬧矛盾了啊？”

“沒有吳教授……” 白赫聲音很虛。

“哎，小白，我懂你的難處，但不是我說你哈，小程對你真的挺好的，雖然年紀小了點，但起碼比之前那些追你的Alpha強，你也好好珍惜人家，別老是拿工作忙躲着他，總逃避不是問題。”

程羽洺沒有敲門，轉身貼在了門上，繼續聽辦公室裏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