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哄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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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家裏多出了另一個人類，十一一時間還沒能适應。
總是會在擡頭的時候，看見另一個人出現在視線裏，愣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
這天十一又歪在樹下拿着一本書，身上穿着一件淡綠色的裙子，裙擺上還點綴着幾朵從樹上落下來的櫻花，顯得格外的好看。
她看了會書，然後擡眼打量了一下正在認真掃地的裏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提醒他一下，這個院子都是她依仗陣盤幻化出來的，根本就不需要打掃……
不過最後話到了嘴邊還是收了回來。
想了一下她只是問道：“裏梅，宿傩去哪了？”
正在掃地的裏梅聞言，立馬低垂着頭回答道：“宿傩大人一大早就下山去了。”
“下山……”
十一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手中的書頁，喃喃自語了一下。
她發現，這次回來的兩面宿傩變了好多，像是這種不聲不響的就跑了的情況，以前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因為當年的他，不管去那裏，幹什麽，都會跟十一說一下。
她就忽然有一種，這孩子是真的長大了的感覺。
而且現在兩面宿傩的能力，也已經變得很強大了，就算是沒有她的庇佑，也能自己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
另一邊，兩面宿傩下山，是去取這次帶回來的東西的。
他想要給十一一個驚喜，所以之前回去的時候，并沒有直接拿着這些禮物回去，而是選擇了在一個平常的日子，再次的下山去拿存放在山下的物品。
他飛速的穿梭在以前讓他狼狽苦手的密林之間，手中提着一個暗色的包裹。
還未靠近院子，離得老遠就看見了一抹淡綠色的身影，坐在那個老位置。黑色長發順着她的肩頭鋪散下來，就猶如上好的綢緞一般。
“十……”
他張開嘴，順口就想要叫那個名字。
但還好及時的停住了，對着她忽然看過來的視線，兩面宿傩好像沒什麽感覺的利落改口說道：“師父，我回來了。”
聽見了一個音的十一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兩面宿傩拎着東西坐在了十一的身邊，将包裹放在矮桌上打開，從一堆奇奇怪怪的小玩意裏面拎出了一個密封的壇子出來。
十一看着他的動作，歪了歪腦袋問道：“這是什麽？”
兩面宿傩笑了笑，掀開了上面的封口，說道：“是酒。”
“酒？”
十一聞言皺眉，發現自己好像沒聽過這個東西，不過看樣子，應該也是人族食用的一樣東西吧。
然後就不怎麽感興趣的收回了視線，看着手中的書翻了一頁懶懶的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來不食任何人類的食物。”
兩面宿傩摸出一個白瓷小杯子，笑着放到了十一的面前，伸手給她倒了一杯說道：“酒跟吃的不一樣，我看你很喜歡喝仙釀，但是卻沒有多少了，不如試試酒？還不錯。”
他倒好了一杯之後放下壇子，兩只寬大的手端起小巧的的杯子，遞到了十一的面前。
裏梅遠遠的看着，好像有些愣住，只是因為，這種模樣的兩面宿傩他從來都沒見過。
在山下的他總是那樣的冰冷霸氣，任何事情都是憑心意，順者昌逆者亡。無數人恐懼拜服在他的腳下，他都不屑于顧。
而他現在彎着眉眼的樣子，顯得好像格外的柔和，就像是另一個人一樣。
十一在思考……
還在沉思……
頗有些苦大仇深的樣子盯着面前的酒杯。
兩面宿傩敏銳的察覺到了她态度的軟化，直接就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十一的手腕。
女子的手腕纖細細膩，觸手的感覺像是上好的美玉一般，
他的動作不免停頓了一下，猛然想起來，自己這還是第一次觸碰到十一的肌膚……
十一握住被拉過手塞進來的杯子，皺着眉看着，嘀嘀咕咕的說道：“人族的東西，怎麽跟仙釀相提并論呢。”
兩面宿傩好笑的盤着腿撐着自己的下巴，微微伸着頭湊近她說道：“這等東西當然比不上你的仙釀，只是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和仙釀相似的物品，只能帶了一壇好酒回來，讓你嘗嘗。”
末了，他用柔和的聲音說道：“有時候試試不一樣的東西，或許會有新奇的感受呢。”
十一其實是一個耳根子比較軟的人，只是很少有人會發現這個秘密。
只要她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她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就會很認可你。
不可否認，十一現在被兩面宿傩說動了。
她确實沒有嘗試過這方天地人族的食物，對那些也從來不感興趣。
手中杯子中的液體散發出一股特殊的香味，十一對這種味道很陌生。
她嘗試着将酒杯抵在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口，瞬間一股辛辣的味道就沖進了口腔。
這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感受，讓十一死死的擰起了好看的眉毛。只是吐出來又是在顯得難看，所以她忍着吞了下去。
像是一道火線順着胃竄進了腦中，十一猛地擡手用寬大的衣袖掩住了嘴巴咳嗽了起來。
兩面宿傩沒想到她反應那麽大，忙不疊的湊過去扶着她，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
“你沒事吧？不喜歡嗎？”
十一咳嗽了幾下才緩過來，聞言瞪着一雙，因為咳嗽而滲出一絲淚水，變得水汪汪的眼睛看了兩面宿傩一眼。
白皙的臉頰也火紅起來，像是塗抹了殷紅的胭脂一樣。
兩面宿傩呼吸一滞，手上的動作都僵硬了一瞬。
十一這邊深呼了口氣，朝着他擺了擺手說道：“還好，只是有些不習慣而已。”
仙釀味甘而清淡，喝過之後靈氣被身體吸收，全身都會暖洋洋的很舒服。
而她喝的這個叫做‘酒’的液體，味道則是比仙釀要沖多了。味道辛辣，雖然也回甘，但是後遺症頗大，十一确實是有些不習慣。
将酒杯放在了矮桌上，十一閉了閉眼再次感受了一下嘴巴裏的的味道，說道：“不行，我還是不習慣。”
“那就試試別的吧，我給你帶了好多禮物回來呢。”
雖然有些失落與十一并不喜歡他特意帶回來的酒，但是他很快的就振作了起來，開始像十一展示起了別的東西。
大多都是女兒家裝扮用的東西，也有一匹花紋精美的綢緞，一塊繡着好看圖案的手帕，一只手工巧奪天工的簪子……
孩子有心了，十一也都收下了，末了還伸出指尖彈了一下他的額頭，說道：“這些我都收起來，那壇子酒你還是拿走吧。”
兩面宿傩看着她一揮衣袖，面前桌子上的東西就全都不見了，只剩下了一壇子酒，摸了摸被她彈的額頭說道：“行吧，誰讓你不喜歡呢。”
他伸手拿過酒壇子，仰頭就這樣喝了一口。看的十一眼睛一閉，覺得整個胃都燒起來的難受。
她受不了的說道：“你什麽時候走？”
她話音剛落，兩面宿傩擡手抹嘴巴的動作就頓住了。
他滿打滿算，回來的日子才不過三天而已……
心中有點不爽，但是十一又不一樣。
兩面宿傩只能又仰頭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期望能滅滅自己心中的火氣。
“怎麽了？”
發現他并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十一有些疑惑的再次問道。
其實這倒也不是十一冷情冷心，喜歡攆他出去，不喜歡他回來。
而是她知道，人類都是群居的生物，他總是要回到人類世界中去的。
另一點就是，兩面宿傩的之前那句話，忽然觸動到了她。
人類的生命終究是有限的，只是寥寥數年過去，他就已經從孩童的模樣，長成這般高大的樣子，而她還是依舊未變的模樣。
幾十年對于十一來說，不過是閉眼睡一覺的時間。
但是對于人類來說，這就是一輩子的時間。
這個她帶回來的孩子，終究是會離她而去，不如趁早就這樣劃分開界限，讓他去過自己的時間。
“我只是再想一件事情。”
兩面宿傩的聲音有些沙啞，微微低沉的說道。
十一側頭看向他，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說。
兩面宿傩彎了彎嘴角，壓住心中起伏的心緒，說道：“不如我們一起下山吧，師父還從來沒有好好的逛一逛這人世間吧。”
面對他仿佛騙小孩的語調，十一只是冷漠的轉過頭，說道：“不想去。”
被拒絕他也不氣餒，接着說道：“聽說前兩年有一個鬼闖了進來，我大概猜測到了是誰。”
說到這個，小心眼的十一就來了精神了，她換了一個姿勢，抖落了裙擺上的花瓣，問道：“你說，是誰？”
“鬼舞辻無慘，是鬼的制造者和首領。”
兩面宿傩眯眼笑着，用着誘惑的聲線說道：“我們一起下山，找到這個鬼，師父難道不想要教訓一下他嗎？”
這個理由很好，讓十一的心狠狠的動了。
要說來到這裏最讓她不爽的人，那就只能是這個，到現在她才知道名字的鬼舞辻無慘了！
思考了不過那麽一瞬間，十一就輕哼了一聲說道：“行吧，到時候就跟你一起下山吧，就當是活動活動筋骨了。”
裏梅旁觀了兩面宿傩的一系列操作，覺得心目中他高大的形象有些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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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裏梅：救命，偶像塌方了怎麽辦！
大爺：沒辦法，就是想跟十一在一起。
十一：現在就下山找到那只鬼，打爆他的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