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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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聖誕節。

江杳悠哉哉地出了辦公室，工作室的大廳內外都布置了一些節日裝飾，看起來還挺有節日氛圍的。江杳沒有過平安夜和聖誕節的習慣，同居的那個人也沒有，但是那個人喜歡用節日的名義增加生活的新鮮儀式感。

于是平安夜先是和江杳說自己要遲一點下班，讓他不用來接，轉頭自己偷摸讓助理送回家，等江杳回家，兩個人吃了一頓陶瑜準備的溫馨晚餐。也沒有特別準備，就是借了個西方節日的名頭，增加相處的好回憶。

吃完飯後又給江杳送了雙運動鞋。

問他為什麽，他有了正當理由。

這家夥回答說他朋友們知道他曾經送過江杳很多雙鞋時，恐吓他說送鞋的話戀人會跑的，陶瑜回想了一下自己送的鞋子數量，虔誠地去問大家破解之法，于是朋友們告訴他，如果他送的是單數，那就再送一雙鞋子讓戀人“穿回來”。

江杳只能聽着這個迷信的說法，把又一雙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穿的新鞋子塞到玄關處的鞋櫃裏。

問他送了什麽禮物？

他不知道要過平安夜，只能臨時拿數字好聽的轉賬給陶瑜回過去了。轉頭，陶瑜就拿截圖秀了朋友圈。

江杳看見了他那群朋友的回複，很整齊的一溜的——呸。

“這就回去過節了？”

酸溜溜的語氣在背後響起，江杳頭一回，看見是盛小水背着攝影包，正站在自己身後。

平常盛小水沒有拍攝的時候是不會帶自己的相機來工作室的，看來今天是準備下班去拍私單。

江杳順口哄了一下這個勤勞的女孩子：“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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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小水故意吸了一口氣，泣不成聲：“不……不辛苦……嗚嗚我也想過……聖誕節嗚嗚嗚……”

江杳擡眼看了下辦公區個別沒下班的人，一個個都在豎着耳朵聽八卦，他想起自家戀人曾經說過的話，暗自發笑。

“小水，你聖誕、跨年、元旦還沒找到一起過的對象？”

“……”

盛小水吐了一口血：我是怎麽想的，往可怕的大哥刀口上撞？還有這話為什麽這麽耳熟……對了，大哥的男朋友也和她說過……盛小水又吐了一口血。

都說到這了，江杳拍拍她的肩膀，用溫柔的笑容安慰她：“別放棄。”

盛小水，卒。

辦公區裏的人們紛紛投以憐惜的眼神。

“幾點了？”江杳從白色大衣的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心情愉悅，“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

好心情的江杳出了工作室的大樓，從昨晚開始X市就在下雪，今天也還沒有停，一眼看去，外面全是白茫茫的積雪。

還挺冷的。

江杳把下半張臉縮回圍巾內，低着頭往停車場走去。

小瑜：到哪了？要不要我過來接你？

坐上自己的車，輸入雪天避讓的路線，江杳一看手機，陶瑜發來的信息問他到哪了。

他拍了一張黑乎乎的照片，看不清是身處哪裏，但是江杳一看就明白了。江杳回複了消息，把手機往旁邊一放，啓動車子。

陶瑜對江杳說過，不管是哪種節日，不管是哪種寓意，不是為了禮物，不是為了儀式。它們都是讓人在那個時刻，要趕到另一個人身邊的一個理由。

清明新年除外。

打開外面大門的時候，江杳從院子往裏看了一眼，玻璃門後的簾子被拉得嚴嚴實實，漏不出一絲光線來，看起來客廳沒有亮着燈。再看二樓，也是沒有一處亮着的。

整幢房子像是沒有人一樣靜悄悄的。

這不是因為陶瑜不在，也不是他故意而為之準備的驚喜。

摘了圍巾拿在手裏，江杳穿過客廳，上樓之後順手将樓下的燈關掉。

江杳推開二樓放映室的門，隔音效果之下，影視劇由音響播放的聲音這才傳了出來。放映室裏窗簾拉得很嚴實，燈也沒打開，只有投影的方向有着光源。被光線照在身上，陶瑜手裏抱着超大份的全家桶，驚喜地看了過來。

“杳杳你到家啦。”

“嗯。”開着暖氣的房子很暖，江杳聞到了全家桶的香味，脫掉外套和圍巾一起放到地上。他們在牆角放了又長又厚軟的靠墊，還鋪好了厚毯子，将這一塊布置得很有溫暖的感覺。江杳拉開陶瑜蓋在身上的另一張毛毯，也坐了進去。

“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回來一切就行了。”

陶瑜把全家桶往他懷裏一塞，去把超大屏幕上投影的內容換成了他們今晚要看的內容。

沒錯，這就是他們過節日的方式。

至于他們要看的東西，正是他們念了很久的那個X站節目，今天播出啦！

片頭的音樂響起，陶瑜往江杳身旁一擠，拿過旁邊的陶瓷內膽保溫杯也遞給他。

“試試我打的奶泡，口感我覺得我可以有九十分。”

“我看看。”江杳笑了一下，撥開口子試喝了一口。

陶瑜期待地看着他，問：“怎麽樣？”

江杳在他的期待中點了點頭，“我覺得可以有一百分。”

陶瑜可得意壞了，片頭的光亮把他這表情映得清清楚楚，江杳看着覺得好笑，拿了一塊雞腿堵住他的嘚瑟。陶瑜順勢啃雞腿，繼續因為江杳的誇獎而嘚瑟。

他問：“對了，要開彈幕嗎？”

“開吧。”江杳把保溫杯往旁邊放。

聽話的陶瑜又拿起手機操作。

因為這一期請了好幾個coser和漢服模特，彈幕一打開就是刷屏的粉絲歡呼現場，陶瑜調好了彈幕數量，湊到江杳旁邊貼着看。

看見彈幕上顯示‘要瘋了要瘋了’，江杳和陶瑜都沒反應過來這是不是他們兩個人的CP粉。這幾個月‘要瘋’這群CP粉可謂是十分幸福，就算陶瑜在微博上選擇低調，但是關于他們拍攝的正片糖或花絮糖，還是會硬往粉絲們嘴裏塞。

這兩人談着戀愛，那拍攝時肯定有些遮掩不了的感覺和行為，這明裏暗裏又是糖。

不過這個節目拍的時間早一些，陶瑜回憶了下當時的拍攝，好像沒有什麽發糖的行為。如果這群人是為吃點糖而來，怕是會失望了。

剛這樣想着，陶瑜就看見自己和江杳穿着為宣傳山月不知的、同款不同色的衣服出場了，別人單人出場，他們是兩個人一起出場。彈幕因為兩人出場而直接瘋狂，陶瑜心想，他都忘了衣服這回事了，肯定有人會刷情侶裝吧，這樣想着他看見其中有些人這麽說的。

彈幕：啊啊啊啊啊官方太會了，夫夫出場順序我嗑爆！！

陶瑜：……這你們都能嗑？？

山月的這一套是白色明制圓領，兩人都束了發，從現場的門走進來的時候，讓現場仿佛穿越了幾百年，看着兩位清雅獨絕的男子出現在衆人視線中。

江杳老師是穿了男裝出場的，但是在VCR介紹江杳的時候，大多數的展示都是女裝，不是開了美顏的那種女裝，而是很真實很好看的女裝，一堆震驚的彈幕中，攝像老師偏愛地給了江杳很長的一段特寫。

江杳本來在認真地看着主持人，感覺到什麽轉頭，對着鏡頭笑了一下。

彈幕：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陶瑜邊看邊啃雞翅，手裏的雞翅更香了，他指着屏幕，話都說不清楚。

“回頭我要把這段截下來。”

江杳被他逗樂：“你開心就好。”他之所以沒有穿女裝上鏡，就是怕他的身高在現場看起來會太怪異。拍視頻的時候都避開了這個劣勢，現場就不一定了。

為了不造成反效果，大家一致選中的明制圓領，一個人穿月白，一個人穿灰藍。

江杳看到陶瑜自我介紹了，正想拉陶瑜讨論讨論他那看起來正經的樣，發現這人對這段完全失去了興趣，已經伸手去夠拿鐵的位置給自己解解渴。

看着是對他自己本人的出場一點都不在意。

興趣愛好是江杳的陶瑜垂下了手，放棄了夠杯子位置的這個行為，他轉頭看着江杳，臉一笑聲音跟着放柔起來：“杳杳你幫我拿一下嘛~”

他為了夠到杯子的位置，已經就差上半身折着趴在江杳腿上了。

江杳低頭看他這跨越度極大的動作，好笑得不行，幫了一手。

“杳杳真好！”

陶瑜立刻直起了身體，眼睛閃閃發光。

是是是，江杳真想捏捏他耳朵。

“你看你看，是我們的劇情片段！”陶瑜才喝了一口，瞟到屏幕內容兩眼發光：“這幾個選段好！”

節目選的是師徒/籠中雀/公主後宮三個片段，總共不過兩分鐘，但将這三個劇情片的精彩處都給剪了進來。彈幕的‘要瘋’CP粉更瘋了。

接下去的節目內容，就是主持人以這個行業的情況采訪幾位嘉賓，coser圈和漢服模特圈有共通處也有不相似處，節目中采訪coser的時候，江杳就和風動在一邊認真聽着，彈幕吹這兩個認真的樣子真可愛。同為模特的嘉賓也有，但是一群人就愛聽江杳講話。

因為他說話冷靜，有理有據，吐字清楚加上悅耳聲音加成，長篇大論的理念都能給大家講得像讀詩一樣。他穿着圓領袍，溫雅有禮，彈幕們花癡了，陶瑜也花癡了。

“親愛的，你真的好帥啊。”陶瑜捧着保溫杯，轉頭表情認真地對江杳說。

真是彈幕怎麽看江杳，他也怎麽看江杳，小粉絲心态一模一樣。

江杳笑着回他道：“你也是。”

不願讓陶瑜不覺得自己是誇他，江杳特地拿手機退回到剛才出場陶瑜錯過的那一段，帶着他又看了一遍。江杳像上課教學一般，指着黑板讓學生陶瑜認認真真看。他這種誇法，也是很獨樹一幟的。

對自己毫無興趣的陶瑜眼前發暈，但是他能懂江杳想誇自己的意思，情不自禁有些喜滋滋的。別人的誇獎，都輕于心上人的一句誇獎。

兩人看着看着，節目又回到了先前江杳講話的那一段，在彩虹屁的彈幕陪伴下，江杳看見了後面的新內容，他看了一會兒，語重心長地告訴陶瑜。

“小瑜，下次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要注意下自己的行為。”

屏幕上的陶瑜将側臉留給攝像機，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講話的江杳，那其中的欣賞之情呼之欲出。說是欣賞，其實更加濃烈一些。

濃烈到彈幕們都感受到了。

陶瑜瞅了一眼那麽明顯花癡的自己，再瞅一眼嗑瘋了的彈幕，驚了。

他收回，他最開始說這個節目沒有什麽糖可以吃。

這還不是最絕的。

節目在進行快要到達尾聲時，一群人聊到了感情話題，主持人問到大家怎麽處理粉絲與個人感情，大家都發表了一些意見，現在粉絲逐漸飯圈化，談不談戀愛對他們這種職業也有影響。

江杳選擇了溫和的回答，分清了戀愛與粉絲之間的關系。主持人和嘉賓們都點點頭，表示贊同。

主持人順勢而為，問起了大家如今的感情問題，尤其是江杳與陶瑜這對出名的CP。他沒有直接發問，而是側面求證，請大家傳授給觀衆一些經驗。

江杳眯起眼，他記得陶瑜的回答。

只見，節目中陶瑜直接A了上去。

“談戀愛的話，要主動追人。”

說完，陶瑜下意識看了旁邊的江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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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我希望大家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