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盾士
勝男在這小鎮上已經呆了一個多月了,見微知著,她也對這個世界也有更多的了解。比如客棧豐滿的女老板是有兩個夫君的;比如這世界最會做生意的是亡國近百年的徽國遺民;比如這這世界雖是相對女尊卻對男人的壓制并不十分嚴重;比如各國的君王朝臣多是女的,但梁國的君主卻是一位男天幸;再比如各國人民如今最大的談資就是這位梁國的男性君主女寵是多麽衆多、私生活是多麽奢靡放蕩……
更重要的是她終于明白了禦術應如何使用。這還是要多虧那位有兩位夫君的客棧老板,她有一個六歲的小女兒,正是剛剛開始開始學習禦術的年紀。小姑娘很天真,換句話說是很好騙,只要誇誇她,就會把禦術的施展方法得意的賣弄出來。向她背了世人皆知的《禦術淺解》:禦者,駕馭也。夫萬物之生,五行之內,以方士之能,皆可禦也。意随心動,氣先身行……
簡單的說便是以體力為基礎,意志為手段駕馭萬物。不過也只是駕馭,禦術并非育術,勝男以前以為的咒語一念,忽的冒出一個冰箭火球什麽的想法,并不會出現。這種能力雖說是天生,但後天的鍛煉也很重要,不僅是鍛煉能力的大小,使用的方向也是重要的環節,因為所有的方士多會發現自己在某一方面的禦力會更強,修習起來也是事半功倍。
譬如勝男,練習後就會很顯然的發現自己這身體從前是練習禦木之術的,現在勝男可以很輕易的控制幹柴自己跳向竈火,或是讓樹枝低垂扭動。但卻無法控制水從盆中出來。她也按照《禦術淺解》最後提到的各種禦術基本的使用方法進行了練習,無非基本的攻擊防禦,勝男也去了專門的店裏,買了練習禦木之術的方術常帶的削尖的木棒,随身裝着,在需要時用來攻擊。
不僅如此,勝男這兩日修養好後也發現這身體的身體素質很好,甚至比自己現代時從小鍛煉的身體要強很多。想過後也不奇怪,畢竟這裏方士禦術的施展是要以體力為後盾的,一個身體虛榮的方士怕是只施幾個簡單的禦術都可能昏過去,原主身為龍騎衛一員,體力自不會差。
勝男覺得繼續呆在這裏也不會知道的更多,不能總在這裏坐吃山空,便計劃着離開。想想現在的成國元氣大傷,簡直像塊到嘴的肥肉,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被人吞下,自己再呆在原大晉國土不會安全。去成國治下更是找死。這樣一來周圍能去的國家只有秦國、梁國。秦國講究法治,用刑最是嚴苛,對戶籍的管理也極其嚴格,不是個好去處。
那現在能去的就只有大梁了?勝男想着,這些日子裏聽衆人說的最多的卻是有關梁王女寵男寵的八卦,梁國本身反而不知如何,還是再收集些信息再做打算好了。決定之後勝男便開始做遠行的準備,也大致打聽了梁國如今的狀況,上代梁王因病而薨,只留下了一雙孿生子女,奇異的是這一對龍鳳胎長大後卻發現,王子是天幸可為方士,王次女反而沒有方士的天賦,是位天棄!上代梁王暴斃後梁國争論許久,終于還是以遭母神天棄之女不祥,不可為王的理由擁王子上位。這就是如今“享譽諸國”的梁王,當今梁王私生活雖有諸多落人口實之處,但治國卻是很有些手段,大梁百年以來一直以仁治國,算得上國泰民安,國力又不弱,對如今的勝男來說是最好的去處。而遠去大梁,要準備的除了物資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項——盾士。
這個世界方士雖會禦術,但對近距離的偷襲與危險的反應,卻及不上修習武術的男人。所以盾士,便是很有必要的防衛,盾士也分很多,有些地位財勢的高門通常會為自家子弟從小培養健壯的奴隸或奴仆作為盾士,這自是最好的,無論忠心配合都沒的說。至于普通百姓,既沒能力也實在沒這個必要,便會在出門有需要時去盾行出錢雇用一個保護身體財物,只是短期,到期時看情形或繼續或解約,有些像是家鄉的镖局。
确實像布店掌櫃所說,優秀的盾士通常會停留在較大的城鎮等待雇用,這地方确實雇不到好的。而勝男此時的确需要一個有能力的同伴,于是她帶上剩下的錢財按着那掌櫃的建議向鎮外走去。
販賣人口的地方離鎮上并不遠,勝男走了半小時便差不多到了。外面是土堆的圍牆,牆內也只是正中有小片木屋,後面卻全是帳篷,看起來很是簡陋。進門後夥計到挺熱情,将她應進內室,笑着問她想買什麽樣的奴隸。聽了勝男的要求有些為難“這位客官,我們這這陣子确實進了批晉國敗下來的奴隸,只是身強體壯的都讓大成留下充軍了,賣出來的這些,多是些有傷殘的,讓他們幹活倒是還有力氣,當盾士怕是……不會太合您的意,”
勝男聽了,卻覺得從現世的經驗來說,能從戰場下來的,即便殘了,也是老兵,比一般未上過戰場的正常人還堅忍穩重得多,雖這麽想着自然也不會傻到說出來,便淡淡開口“我也是在鎮上實在找不到好的,才來你這碰碰運氣,也不能白來一趟,你找些還能動手的來先讓我看看吧。”
夥計忙答應着挑人去了,一柱香的功夫便跑了回來請她到院裏去,勝男去了見院裏已站着十幾個男人,只穿着破爛的單衣,戴着手腳鏈。細細看去發現果然都有些問題,有的瘸腿有的殘臂,甚至還有一臉病色的。畢竟事關自己性命,勝男認真的一一看過去,卻在經過一男人時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滿是震驚,還帶一些閃爍敬畏。勝男一愣,他認識我?不,是認識這個身體吧。勝男想着發現這是個身材健铄的男人,大概二十來歲,右臂斷了半截,精神看來還很好。
那夥計看她似是對一個奴隸上了眼便忙上前介紹着“客官真是好眼光!這人本是晉國六王女的盾士,從小在盾營培養出來的,修習刀術,本事大的很,要不是斷了只手還到不了我們這呢,雖斷了右手本事可還有幾分,您急着用盾士,他也算是這裏最合适的,您看……”
勝男猶豫一陣,本不想和這身體的原主有什麽牽扯,但,王女?王女的盾士為什麽會認識自己?難得自己竟與王室有牽扯嗎?如今自己在大成剛剛攻占的土地上,若真的是和大晉王室有了牽扯,情形可不妙,還是得問清楚早做準備得好。何況這人看起來确實是最合适的,便開口道“就他吧,多少錢?”
“是,六百個銅錢!”
勝男又是一陣詫異,是不是太便宜了點?客棧房錢還是三十銅錢一日,便是吃的好些一頓飯也會上百,這一個大活人只需六百!這世道人命竟廉價到這地步!
那夥計見勝男不語,以為她嫌貴,忙說道“客官,這價錢可不高,這奴隸雖說斷了一手,別的可都好好的,又有力氣,少說六百,是真真不能再低了!”
勝男本就不是會搞價的人,何況她本就覺得這價錢已經很低,便打斷夥計的話“行了,去簽文書吧。”
夥計眉眼笑的将她請到房裏拿出了文書憑證,“客官真是大氣!其實小店裏還有不錯的栾童,也是從小□出來,無論用來消遣還是送人宴客都是最好不過的,您要不瞧瞧?”說着帶上意味深長的笑容。
栾童,聽也知道是什麽東西,勝男拒絕了,看夥計還有推薦的意思便冷冷開口“國破家亡,為國服喪。”夥計愣愣,才發現般看了看她的白衣,又瞧頭上綁的卻并不是麻帶,因此才沒以為她是在服喪,但客人都這麽說了,也不敢再多言,辦完憑證,呈上身契便恭恭敬敬的将勝男送出門去。
到門口那奴隸已經在恭身等着,勝男也不多言,當前往回走去,新買的奴隸落後一步跟随,也是恭謹的低頭不語。勝男也暗自思量現在這情況,想着怎麽不被懷疑的從他嘴裏套出話來。了解這身體的身份,直到進了客棧也沒想出萬全之法,但好在這世間身份的桎梏給了勝男很大的優勢,畢竟這人是她的奴隸,律法來說是她的私有財産,即便他對自己有所懷疑也不會對她造成太大威脅。這麽想着,便覺得本來将他當作同伴的想法不太靠譜,應靠着主人這身份的威勢對他有所威懾,才對自己是最有利的。
勝男輕咳一聲,對着低頭站在下方的男人開了口“你認識我。”不是疑問,是肯定。雖然勝男早有準備,但聽了被男人的話還是險些驚呼出來。
因為面前的男人突然跪在地上說“是,下奴司武,拜見八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天氣好晴朗,再來更一章這文是挺慢熱的,發現自己真的是找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