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鄧白術小可憐:嗚嗚,關……
章明銳有意和徐家交好,既然碰上了,那肯定要邀請他們一起逛逛。
章太太蔡錦主動挽住江芝的手臂,笑語嫣然:“既然咱們能碰到,那就是緣分,千萬別客氣,商場裏看中了什麽,盡管拿。”
江芝笑着道:“那多不好意思。”
江芝他們随便挑了一家商場,倒是沒注意到,他們進來的這家商場是章家的産業。
蔡錦不由分說地挽着江芝進了一家名品店:“咱們以後要常來常往,拿幾件衣服不算什麽。以後呀,你也別叫我章太太,太生分,我比你大幾歲,我娘家姓蔡,本名蔡錦,你叫我一聲蔡姐,行不行?”
“行,怎麽不行,蔡姐你做主。”
江芝輕聲笑了出來,和章家交好,她求之不得。
章家主動遞來橄榄枝,江芝也不藏着掖着,主動透露出他們今天逛街的目的:“今天來給華平買幾身合适的衣服是一方面,另外,我還想給關月買些合适的衣裳,蔡姐眼光好,幫我參考參考?”
蔡錦眼睛一亮,跟江芝靠得更近了:“我聽明銳說,那個給他配藥的小神醫,仿佛就是這個名字?”
“正是!”
蔡錦:“哎喲,那我可要給小神醫挑幾身好衣服,謝謝她幫我們明銳配那麽好藥。小神醫長得怎麽樣,身材多高?”
“我在華安那裏看到過照片,很漂亮的一個小姑娘,眼睛大大的,長得人特別乖,身材比較苗條,身高嘛,大概這麽高。”
江芝看到前面一個試衣服的女孩,大概比了一下。
章明銳和徐華平跟在夫人後面,聊一聊生意場上的事情,章明銳聽到她們說的話,轉頭問徐華平:“你們還會給小神醫送生活用品?”
徐華平含笑點頭:“華安說,關月對生活瑣事不太關心,雖說現在那邊有人照顧他,他還是擔心關月吃不好穿不好。自從兩邊聯系上了,每次送信的時候,就順便送些穿的用的過去。”
章明銳:“小神醫醫術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有的是人幫她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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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是這樣覺得。”
江芝和蔡錦熱情高漲,一家接一家地逛。
徐華平和章明銳跟在後頭幫忙提東西,商場上的殺神,此刻仿佛是最尋常不過的跟着妻子逛街的男人。
快過年了,魏宗南和妻子帶着兒女出來逛街買東西,看到這兩人坐在休息區等人,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章明銳:“我有個朋友認識外交部的人,我想請他們牽個線,找機會去見見關月,你有沒有興趣?”
徐華平正色道:“如果章先生能找到途徑,我們一家也想回去看看。特別是我弟弟,當時要不是因為我身體太差他不放心,他也不會跟着我來香港。他早就想回去看看關月了。”
章明銳颔首:“這件事我會想辦法。”
江芝花錢大方,蔡錦更甚,如果不是江芝勸着,蔡錦恨不得把每家店裏适合關月的衣服都打包帶走。
除了買衣服之外,蔡錦還買了照相機、首飾、一些吃的特産,甚至還買了一套高端瓷器。
章明銳無奈:“瓷器不好送。”
蔡錦振振有詞:“怎麽不能送?你多花點錢,讓他們送東西的時候小心一點不就好了。小神醫那樣精致好看的人,還不能用點好瓷器?”
章明銳扶額:“好,你說的都對,我花錢還不行?”
江芝和徐華平站在一邊笑,以前沒接觸過還真不知道,在商場上讓人聞風喪膽的章先生,在家原來是這樣的。
最後,給關月送去的年禮打包好,一共有十個箱子。
現在交通不便,路上還有那麽多關卡,送這麽多東西過去可不容易。給的運費都快比這十箱子東西貴了。
這時候,比章明銳他們給關月的送的年禮更早一步回去的情報人員,此刻人已經在西南軍區了。
“關月的師傅徐華安所在的徐家,原來家住上海,祖上是做藥材生意的。一年多以前,通過盤踞在兩岸的其他勢力聯系上,他們之間的主要來往就是關月給那邊送藥,徐華安給送一些吃的用的過來。”
“我們的人調查發現,章明銳通過徐家聯系上關月,也在關月那裏拿藥。徐華平和章明銳都是心髒上有毛病,據說關月給的藥很有效,但是無法徹底根治,所以他們在想辦法回國,找關月看病。”
屋裏坐着一群領導,司令員身體往後一仰,背靠在椅子上,雙手交疊在身前:“所以,關月的身份沒有問題?”
确實可以說沒有問題。但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和那邊有來往,就是最大的問題。
當然,也要具體事情具體分析,只要他們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像關月這種情況,就處在可以再商量的範圍內。
嚴正文問:“他們想怎麽回來?”
“聽說章明銳通過別人牽線搭橋,已經和外交部那邊聯系上了,要贈送給咱們一整套化肥生産線。”
“啧,真有錢!咱們國家去年想買國外的生産線,幾個部門吵了好幾場架,就是為了外彙的問題。”
司令員點點頭:“北京那邊怎麽說的?”
“送上門的東西肯定要收着,目前雙方還在談。不過我們估計,外交部那邊還不知道章明銳想送生産線的真實目的,只把他當作愛國商人處理。”
如果不是他們從關月這條線摸過去,一般人也想不到章明銳費盡周折,只是想去西南山區,找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看病。
“對關月的調查就到此為止,北京那邊你們去通知一聲,答不答應,就看他們的意思。”
嚴正文哼笑:“有錢人的命值錢得很,現在知道他們捐生産線的目的,不趁機搞一筆大買賣,難道還推出去?”
屋裏的人都是這樣的看法,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作為後勤部長的李定邦甚至還提出了一個辦法:“一錘子買賣有點虧,我們如果以把章明銳作為突破口,以後說不定還能和他們換其他東西。”
李定邦神秘地笑笑:“外面的國家都封鎖我們,香港那邊可沒什麽人管,有些事情,通過他們就好辦了。”
另一個師長笑話李定邦:“不愧是後勤部長,搞物資就是有一套哈。”
司令員思索之後,沒有否決李定邦的說法。他是務實的人,比起那些虛頭巴腦的,他更在乎實際的好處。
別說他立場不堅定,缺物資的時候,靠那些只會攻讦對家獲取好處的人,只是白日做夢。
司令員:“定邦,這件事你繼續關注着,時機合适的時候,你……”
李定邦懂了:“司令員放心!”
嚴正文補充:“這事兒還是要跟關月通氣,她才是關鍵人物。”
李定邦:“年前第一批醫生和護士去清溪村療養院,我跟着一起去,到時候我親自跟她談。”
“你心裏有數就行。”
大青山這裏,殺完年豬後,一連好多天都是好天氣,他們做的臘肉和香腸已經可以吃了。
嘗過今年新做的香腸,關月說:“我覺得比去年的香腸更香。”
顧随:“今年做的香腸,用松樹枝和柏樹枝熏過的,煙熏之後的臘味味道更加醇厚一些。”
“香辣味兒的香腸還是挺适合煙熏的哈。”
顧随捏了一把她肉嘟嘟的臉頰:“你最近是不是圓潤了一點。”
關月哼哼一聲,不搭理他。
顧随故意惹她:“是不是最近肉吃得有點多?”
關月跺腳:“顧随,你怎麽那麽讨厭!說我胖,你是不是想獨吞我的臘肉和香腸?”
顧随哈哈一笑:“騙你的,你一點都不胖。”
關月才不信呢,真以為她不照鏡子?
關月覺得自己要加強運動:“今天我要出去采藥,順便去打野雞,咱們做一些風幹雞。”
“怎麽盡逮着雞吃,不吃兔子?”
關月砸吧一下嘴,兔子嘛,也行,但是比起兔子,她還是更喜歡吃雞。
吃完午飯後,關月一個人進山。
顧随想跟着一起去,關月不帶他,顧随一轉身,她就跑了。
顧随咬牙,這個小丫頭肯定記仇了。
大青山各種中藥材種類十分豐富,但是關月采的不多。關月平日裏主要用她自己催生的藥材,即使上山采藥,主要是去找新的藥材,把藥材催生長大後,取藥材的種子,收藏起來。
她現在已經存了兩百多種各類藥材的種子。她想在山上修一棟別墅的原因之一,是她想建一個藥材種子的保存庫。
其他礦物入藥,動物入藥的藥材,沒辦法用異能催生,也需要有個地方來存放藥材。
關月去山裏打獵,随便尋一尋新的藥材,轉了一圈回來,手裏拎着十只野雞。
把野雞交給顧随:“你收拾,我去山裏搞一搞房子。”
顧随還沒來得及跟她說,他炖了山藥辣排骨湯,早點回來吃晚飯,關月人又不見了。
別墅所在的位置,在大青山的山腰處。
如果靠腳走進去,從清溪村這裏進山,就算是小馬他們這樣經常鍛煉的人,至少也要走六七個小時。
如果因為天氣原因耽擱走得慢,或者因為對路線不熟悉的原因,進去一趟,可能花費十個小時都不止。
關月選這個地方的原因,就是因為,就算是專業登山的人,也不能一天走個來回,這就意味着,這裏人跡罕至,相對安全。
如果幾十年後,衛星監控技術覆蓋全球,山裏的別墅再也藏不住,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她也管不了。
別墅地下三層已經修好了,地上的兩層房子,框子已經搭起來了,但是還沒有裝修。因為現在這個時代,還沒有關月需要的那些裝修材料。
空間玉佩裏面其實存着這些東西,關月現在還沒有勇氣打開。
關月站在別墅寬敞的前院,她的表情很淡,安靜地打量這座灰撲撲的清水房,房子的大概樣子和她記憶中一樣,但又是如此的不同。
小黑從關月的手腕上爬上去,用兩片墨綠的葉子蹭蹭關月的臉。
關月笑了,伸手把小黑扯下來:“別蹭,癢。”
關月帶着小黑去後院。
這棟山間別墅建的時候,為了活動範圍更大一些,關月在前院和後院都平整出一個小廣場。不過現在只是把泥土夯實了,打上了水泥,也沒來得及裝飾。
前院和後院地方雖然寬敞,但是和房子一樣,都是灰撲撲的。
關月轉了一圈,在房子四周一公裏的地方,催生出一排樹牆,阻止山裏的小動物跑到別墅這裏來。
做完這些,關月才轉身回去。
隔天,臘月二十八,山下過節的氣氛越來越濃,顧随和關月還去鎮上湊熱鬧。
鎮上其他時間是不允許私人買賣的,但是在過年的這兩天,允許開集市,公社下面的社員們,好些人拿着東西去鎮上賣。
關月第一次在年關來鎮上看熱鬧,簡直大開眼界。
平時一點都看不出,這些樸實的農民裏面,居然還有好多手藝人。
賣編織的特別精致的竹器,在西南這邊都是常規操作,其他還有賣木器的,他們把一些小動物雕刻的惟妙惟肖,關月看上了一只小老虎,花一毛錢買下來。
還有賣剪紙、賣對聯、賣刺繡鞋墊兒、賣風筝的,用最簡單的材料做出最精致的日常藝術品,關月喜歡得不行。
比起這些賣手藝的,最受歡迎的還是賣吃食的。比如麥芽糖做的叮叮糖,面做的大餅子、油條、蒸包子、蒸饅頭等等。
街上偶爾還能看到提着一條臘肉叫賣的。
過年前隊上分了肉,一家也分不了多少,大多都留着自己吃。也有人自己舍不得吃,做成臘肉拿出來賣。
肉的價格貴,圍繞着賣肉的人,看的人多,肯出錢買的人少。
碰上那麽一兩個家裏光景好的城裏人,他們知道鄉下地方年前趕集允許私人買賣,專程從城裏過來買東西。他們和買主你來我往地砍價,好不熱鬧。
關月問顧随:“這樣多熱鬧啊,為什麽平時不這樣?”
顧随:“因為現在國家總體的物資,不能夠支持每天都這樣。”
關月:“沒事,等這段時間過去之後,以後會越來越好,物資過剩到讓人挑花眼。”
顧随淡淡一笑:“還逛不逛,不逛我們就先回去。”
“不逛了,回去吧,我們買了好多東西了。”
關月對那些小東西感興趣,看到喜歡的就買,顧随背着剛買的精致小背篼,裏面裝滿了各種對聯、剪紙、鞋墊兒。
她自己手裏還拿着一只風筝。
他們兩人剛從鎮上出來,就碰到小馬。
小馬咧嘴笑:“你們買了啥?”
關月:“買了好多小玩意兒。”
小馬湊過去看了一眼背篼:“哎呀,你喜歡這些東西啊,我跟你說,青川那邊過年的時候,集市上賣的東西更多更豐富。那邊少數民族多,他們擅長織布和染布,你要看了,肯定喜歡。”
“我上次去青川的時候沒碰上,可惜了。”
小馬:“沒事兒,以後有的是機會去,或者到時候讓人給你帶回來,反正我們也要經常回青川那邊接送病人。”
顧随:“對了,你們李部長不是說年前醫生和護士要過來嗎?”
小馬:“對,李部長給咱們這邊打了電話,說今天下午人就能到,我剛從縣裏回來,就是去糧站那邊協調送糧食的事情。”
顧随:“療養院裝電話了?什麽時候裝的?”
“嘿嘿,就前幾天。李部長說咱們這裏裝電話很有必要,就協調那邊幫我們裝了一個。這幾天你們沒下山,就不知道。”
顧随:“我能用一下你們的電話嗎?”
“可以呀,只要登個記,顧大夫随便用。”
顧随點點頭。
回到清溪村,小馬帶顧随去打電話,顧随撥了一個電話過去,那邊接通後,叫他等一等。
十幾分鐘後,電話打過來,顧随聽到熟悉的聲音,笑了:“爸,你們現在怎麽樣?”
電話那頭,顧景德嚴肅的臉上也帶着笑意:“很好,已經安頓下來了,昨天我就到醫院恢複上班了。”
關月瞪大眼睛,顧随在跟他爸爸打電話?
顧随又問了幾句他們現在的情況,扭頭看到關月暗搓搓地想跑,他把電話換到另一只手上,騰出一只手拉住關月。
顧随:“爸,關月和我在一起,她想和你說兩句。”
說完,顧随就把電話怼關月手裏。
關月緊張,爪子都在抖,她瞪了顧随一眼,她什麽時候說想和他爸說兩句了?
現在的電話和關月那時候的電話不是一回事,電話筒還握在關月手裏,離耳朵還挺遠,電話那頭顧景德叫關月的名字,關月和顧随都聽得清清楚楚。
就跟開了擴音似的。
關月:“叔叔,我在。”
關月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個小姑娘,只生了兩個兒子,沒養過小閨女的顧景德,此刻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顧景德:“我和顧随媽媽吃過你送的藥,效果特別好。關月啊,不要浪費你的天賦,你現在還年輕,別因為和顧随處對象就耽誤學習,誤了自己的前途……”
顧随越聽越不對勁,冷着臉把電話從關月手裏拿過來:“爸,你說這些幹什麽?”
顧景德冷哼一聲:“你說我說這些幹什麽?你自己混日子,可不要耽誤關月。”
關月聽到了,捂嘴偷笑。
顧随無奈地聽他爸念叨他。人家爸媽,都盼着兒子趕緊成家生孫子。就他爸不一樣,生怕他耽誤關月的天賦。
顧随這個行為,屬實是自己把自己坑了一把。
“爸,我們要的病毒方面的書你別忘了。”
顧景德:“沒忘。這些書籍大多是國外出版的書,打聽到有個朋友是研究這方面的,不過人被下放了,我們正在聯系他。”
“嗯,辛苦爸了。”
顧随跟他爸說,這個電話是清溪村療養院的,以後找他,打電話可以打到這裏。
挂掉電話,顧随去牽關月的手,關月把手背在身後,不給他牽。
“哼,叔叔剛才說的話你忘了?你不要拉着我處對象,耽誤我學習。”
顧随也哼了一聲:“報複我是吧?”
關月得意:“沒有的事,我只是跟你說,要聽叔叔的話,當個乖兒子。”
顧随趁她正得意的時候,一下捉住她的手:“在當乖兒子之前,我先要當好你的對象。”
兩個人打情罵俏的,一個撒嬌一個哄,開開心心地回家。
小馬和幾個當兵的,揣着手,蹲在路邊看熱鬧,腿都蹲麻了。
他們很疑惑:“這兩個人都住一起了,怎麽還不結婚?”
“只處對象不結婚,這不是耍流氓嗎?”
“就是,顧大夫是不是對關大夫耍流氓?”
小馬清了一下嗓子:“據我所知,他們沒住在一起。而且,好像,是關大夫對顧大夫耍流氓。”
“啥?關大夫不肯對顧大夫負責?”
“又會看病,又會做飯的好男人上哪兒找?”
剛才還站關月那一邊的人,瞬間倒戈:“顧大夫好可憐。”
小馬站起來:“散了散了,人家有什麽可憐的,像你們,像我,連個對象都沒有的人才真可憐。”
唉,心疼自己一分鐘。
山上,關月和顧随還是和以往一樣過日子,十分清淨。下午,顧随研究他自己的筆記,關月去深山了。
關月剛走沒多久,李定邦帶着人到了。把人都交給小馬安頓,他第一時間上山找關月。
顧随:“關月進山采藥了,估計要等傍晚才會回來。”
李定邦着急地跑上山,熱得一身汗:“需要什麽藥材就讓藥材公司那邊送,何必那麽辛苦地進山采藥。”
“有些好藥材,藥材公司那裏也沒有。”
李定邦在顧随面前坐下:“既然關月傍晚才回來,你現在先跟我下去,療養院的醫生護士到了,以後你也是副院長,要去認認人。”
李定邦當初說的是讓顧随當院長,顧随推脫了。剛好,李定邦他們其實有院長的人選,顧随就往下挪一下,當了副院長。
李定邦:“來的院長你和關月都認識,就是青川城軍區醫院的張念北張院長,他主要負責處理療養院的日常事務。病人方面,以後你是負責西醫方面的副院長,還有鄧為民老先生,他是專門負責中醫的副院長。”
顧随挑眉:“我以為你們會任命關月當中醫方面的負責人。”
你以為他們不想?這不是考慮到關月的實際情況,所以才推對關月很熟悉的鄧為民當副院長。
“鄧為民負責中醫沒錯,但是中醫方面主要還是關月做主,鄧為民老先生來之前就知道,早就同意了的。對了,鄧白術你認識吧,他以後就是關月的助理,關月負責的病人都由他統一管理,給關月騰出手。”
這家療養院是因為關月建立起來的,但是他們不能讓其他雜事浪費關月的時間。其實,他們也怕關月覺得煩,撒手不幹了。
顧随點點頭:“等關月後回來以後,我會跟她說。”
李定邦站起來:“走吧,先去見人。”
顧随鎖好門,跟李定邦一起下山。
剛在宿舍放好東西的鄧白術,看到熟人,立馬跑出來:“顧随好久不見,關月呢?”
顧随:“關月上山采藥去了。你這次算是得償所願了。”
顧随意有所指。
鄧白術嘿嘿一笑:“感謝我有個好爹,知道有這個機會,就把我塞進來了。”
李定邦笑了起來:“你小子,是個實誠人,以後好好協助關月,自己也多學點東西。”
“李部長放心,我一定好好學。”
他這大半年在家背醫書,背得要死要活,好多東西他都不懂,他爹他大伯他的師兄們,要麽是他們講了N遍他也沒搞明白,要不幹脆他們自己也沒鬧明白。
經過這大半年之後,他終于搞明白一件事,別要臉了,趕緊抱關月大腿。關月肯給他講一講,比什麽都強。
療養院來的大部分醫生和護士,都是青川軍區醫院過來的。顧随先去見張院長和鄧為民,鄧為民把他介紹給其他人。
第一次見面,雖然顧随年輕,但也沒人挑刺兒,都挺客氣的。
其他人雖然不知道顧随的水平,擺出履歷,人家顧随正經醫科大學畢業,在北京當過外科醫生,他爸也是醫生,家學淵源。有什麽好說的?
認完人,張院長、鄧為民和顧随去辦公室開會,順便把關月未來的助手鄧白術帶上。
張院長:“這裏的條件比我想象中的好,手術室以及常備藥都準備得很妥當,第一批病人大年初三就會轉運過來,到時候大家都要忙起來了。”
“等病人到了之後,我們會對病人進行分級,一至三級。最嚴重的一級病人交給關月,鄧白術要重點關注。”
鄧白術點點頭。
“二級病人看情況進行判斷,我們會定期會診,到時候關月也參加,她如果有更好的治療方法就讓她來,如果我們能解決就咱們自己來。三級病人不用說,我們自己看。”
張院長看向他們三人:“上面領導交代,盡量不要耽誤關月的時間,至于原因,你們肯定也知道。”
關月制的很多藥,大部分送去前線,還有一部分藥送到他們軍區醫院,鄧為民爺倆都清楚。
至于顧随,那就更不用說了。
“關月傍晚回來肯定晚了,顧随你回去記得轉達一下,讓她明天下來一趟。”
顧随點點頭。
說完正事兒,張院長站起來:“咱們在清溪村好好過一個年,你們還能好好休息幾天,年後就要忙起來了。”
開完會,鄧為民和鄧白術跟着顧随先出去。
剛來的醫生護士對這個地方好奇,正在讨論:“大青山這麽大,山上肯定有很多野雞和野兔子吧,咱們什麽時候上山去打獵?”
“肯定有,咱們明天就去吧,明天就臘月二十九了,多抓一些野雞野兔子,咱們過年吃頓好的。”
小馬笑嘻嘻地跑過來:“不行哦,咱們的活動範圍只在山谷裏,以及背後的小青山,大青山不能去。”
“為什麽不能上去?”
張院長走出來,嚴肅道:“這是規定,不需要問為什麽,遵守就行了。”
小馬試圖緩和一下氣氛:“我們也是為大家好,大青山上多蛇蟲鼠蟻,特別是夏天,上山很危險。如果被毒蛇咬一口,還沒下山就死翹翹了。冬天雖然好一點,但是山上有狼群,冬天山裏缺吃的,指不定他們就要咬人。”
有人害怕:“這裏這麽危險,為什麽要把療養院選在這裏?”
“放心,大青山腳下有人值守,很安全。”
有人值守,就意味着,他們沒有偷偷上山的機會。
想上山的人,都歇了心思。
顧随微微翹起嘴角,小馬他們确實很有契約精神,說了這一片山是關月的,他們來到這裏之後,就再也沒有上過山。
也是因為這段時間的相處,關月對小馬他們的觀感好了不少,小馬他們想要什麽藥丸,只要不是太麻煩,關月都會考慮給他們做。
傍晚,關月采藥回來,看到鄧為民和鄧白術:“老師?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這一聲老師,真是叫到鄧白術的心坎兒裏去了,他得意地撫了一下胡須:“下午到的,剛安頓好,顧随請我們來你家吃頓飯。”
關月笑道:“歡迎啊!你們山下住宿環境怎麽樣?”
鄧為民對住宿環境不甚在意:“還行,給我分了一間屋,新修起來的房子,寬敞又明亮,還有電燈,條件挺好。”
鄧白術委屈巴巴地望着關月:“你怎麽不問我,以後我可是你的小助手。”
“啥,什麽小助手?我不知道?”關月放下背篼,去廚房外面的水缸那裏洗手。
廚房裏的顧随聽到這話:“醫院為了不耽誤你的時間,派鄧白術當你的小助手,你有事兒就叫他去做。”
關月嘿嘿一笑:“想得挺周到嘛。”
鄧為民:“以後讓白術好好配合你,他要是不聽話,哼,跟我說,我好好教育他。”
從小到大活在他爹棍棒鎮壓下的小可憐,關月都想為他掬一捧同情的淚水。
還是她爸媽好,對她從來沒有過一句重話。
關月擦幹淨手,鄧白術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端過來,讨好道:“溫的,剛好可以入口。”
關月笑眯了眼,接過喝了一口:“說吧,有什麽事兒求我。”
“有,我這大半年又背了幾本醫書,好多地方我都不懂,請關大夫給小的講一講。”
“喲,姿态擺得這麽低?”
“哎呀,求學嘛,應該的,應該的。”
關月只在嘴巴上占他便宜,比他動辄言語攻擊,偶爾夾雜着棍棒教育的爹,溫柔多了!
所以,別羨慕他爹是名醫,因為他的日子,比慘兮兮的學徒工好不了多少。
“哪裏不懂,拿出來我看看。”
鄧白術學醫之初,繼承了鄧家行醫的風格,看診開方都是穩重為主,這就意味着,他們開的方子,一般都有十幾味藥,甚至更多。
鄧白術受了關月的影響,想走那種少而精的路線。但是,走這種路線,比開大方子難多了。
開單方,或者只有幾味藥的藥方,考驗的不僅是醫生對患者病情的掌握程度,還有對藥性的熟悉程度。
鄧為民他們這樣行醫幾十年的老醫生,已經很難突破了,給不了鄧白術更多的指導。關月在這方面卻是佼佼者,鄧白術想學,鄧為民全力支持。
鄧白術翻開他的筆記:“我對比了很多類似的方子,我不明白,一樣的病症,藥材加減背後的緣由是什麽。比如,《方劑要略》和《張氏方劑筆記》裏面,有兩個相似的病例,他們開出的藥方……”
關月瞅了一眼,就知道他的疑惑是什麽:“這個簡單,我跟你說,你看這裏……”
關月輕松解答鄧白術的問題,鄧為民也湊過去聽。他是有幾十年行醫經驗的老中醫,針對兩個藥方的不同,他提出的問題,就比鄧白術更深一些。
關月和鄧為民、鄧白術相比,她最突出的優勢,就是她有異能,導致她對病人患病的真實原因,以及藥材藥性的掌握比他們高出一大截兒。
高屋建瓴之下,她對中醫掌握得特別透徹,再用具體病例展示出來,厲害到讓鄧為民這樣的老中醫都要甘拜下風。
鄧為民要不是舍不得放棄關月老師的這個虛名,他都恨不得自己拜入關月的名下當徒弟。
鄧白術做了他爹不敢做的事,直接下跪,強迫拜師。
鄧白術小可憐兒:“師傅,你收了我吧,做飯洗碗端洗腳水,我啥都會做。”
顧随端着菜出來,冷着臉:“這些活兒有我做了,用不着你。”
關月幹脆地拒絕他:“我不收徒弟,你還是好好當小助手吧。”
加上青川城那次,鄧白術第二次被拒絕了。
鄧白術小可憐:想哭!
鄧為民瞟了一眼傻兒子:“吃飯了,還不快去端菜!”
鄧白術蹦起來:“哦,我馬上去。”
吃完晚飯後,又給鄧白術解決了一些疑問,鄧為民扯着兒子的耳朵下山,罵他貪多嚼不爛。
走之前,鄧白術還不忘提醒關月,明天下山一趟,張院長和李部長找她。
鄧白術嗷嗷叫:“爹,我耳朵要掉了,您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