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救命稻草!

關月并不渴求那些名利,一句杏林領頭人算什麽?她從未把這些虛名看在眼裏。

但是,鄧為民,以及療養院的所有中醫,對這件事卻上心了。

幾位領導走後,鄧為民想和關月談談。

關月:“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明白告訴你,人家領導随口誇了我一句,我就算有一個假大空的名頭,也幫不了你們什麽。你們不要有什麽妄想。”

鄧為民腦子想着那些舊友,年輕時互相切磋醫術,信件往來頻繁,一場動亂之後,大家死的死,走的走,再想聯系上都不容易。

他一直都想為他們做點什麽,現在就有這樣一個機會,他不想放棄。

鄧為民:“領導有這樣一個态度,或許我們可以借此做一點其他事。”

“你想做什麽?”

鄧為民嘆氣:“我們一家搬去青川的時候,我就想接一些境遇不好的老中醫到軍區醫院安頓,不過我人微言輕,加上軍區醫院不是誰都能進去的,我想伸把手都沒有辦法。”

關月:“你的意思是,想接他們來療養院?”

鄧為民期盼道:“療養院這邊是因為你開起來的,如果你……我想,這事兒能辦成。”

關月半天沒說話,鄧為民十分堅持:“就試試吧,不行就算了。要是行,咱們也算積功德了。”

關月默默了半天:“我會跟李定邦談。”

李定邦這個人,能當上後勤部長,肯定是聰明人。而且,當兵的人,戰友情重,站在鄧為民的角度思考,他願意幫忙接收的可能性也大。

今天幾位大領導走之前,和關月的談話李定邦都聽到了,關月和鄧為民現在來找他,說中醫院手下的人不夠,要多招一些人來。

李定邦:“說實話,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但是我們療養院畢竟不大,養不起那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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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月:“如果我養呢?”

李定邦:“你怎麽養?”

關月看他一眼:“你只要負責把人接收過來,他們不從你們這裏領工資,也不吃你們的飯,他們的花費我包了。”

關月從來不缺錢,現在又有一衆富豪求着她,她現在就更不缺了。

鄧為民着急:“李部長,這事兒确實有點不好辦,但是也不是不能辦,您幫幫忙,把咱們中醫的底子保下來。”

“咱們中醫講究的是師徒相授,老中醫都沒了,年輕人縱使把醫書倒背如流也沒有用。”

關月笑了:“你說的是鄧白術吧。”

“慚愧!我們鄧家藏了那麽多醫書,一直就沒有讓這些醫書發揮出它們本來的價值。”

李定邦仔細考慮了很久,覺得鄧為民說得對,這事兒應該做,他們也能做,可以試試。

軍區的療養院,和其他醫院還是有些不一樣,想招醫生,別人也說不出什麽。何況,清溪村療養院和幾個軍區都扯得上關系,底子硬。

李定邦看向關月:“你想好了,如果真要把人弄來,肯定不是小數目,花費肯定不少。”

關月嗤笑:“我來找你之前就想好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不過出點錢,對我來說又不是什麽難事。”

“還有一個問題,人多了,咱們療養院也住不下這麽多人。”

關月:“地方還寬敞,繼續往裏面修呗。到時候醫生多了用不完,就搞一個醫學院,大家互相切磋研究醫術也挺好。”

關月就一個态度,他們出人出力,她只出錢。

盤算了許久,最後,李定邦拍板,幹吧!

得到李定邦的肯定,鄧為民高興瘋了,當即回去寫信,通知各地的老朋友,問他們的現狀,如果需要,他們馬上可以到清溪村療養院來。如果他們有認識的人境遇不好,也歡迎他們到這裏來。

說完事兒,關月去小青山上看趙爺他們。

趙爺:“關大夫呀,你看我這個還要治多久?我怎麽感覺,我已經好全了?”

關月笑着說:“用不了多久,再等半個月就差不多了。”

剩下其他兩三個病情嚴重的,估計還需要十幾天,也能徹底好全。

至于小黃他們,現在已經好了,原來都賴着不走,說要等着大家一起走。昨晚上和幾位領導深聊之後,他們有事情要做,都決定明天就回去。

小黃:“關大夫有什麽想要的東西,随時聯系我,我肯定立馬給你送來。”

關月:“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倒是不缺什麽,如果我有需要,到時候我肯定不會跟你們客氣。”

“不客氣才好,咱們都是實在人,不說虛話。”

人哪,就是這樣,你厲害優秀的時候,身邊聚集的都是仗義肯幫忙的朋友。你自己不夠優秀的時候,想幹什麽,身邊都是阻礙。

關月淡淡一笑:“你們明天要走,就提前祝你們一路順風。”

他們一起來了十三個人,第二天上午就走了八個人,剩下的五個人還要留下繼續休養,不過,也快了,半個月的工夫,轉瞬即逝。

關月送走最後一批人的時候,趙爺送給她一塊牌子:“你拿着,到時候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就來找我。別的不說,在香港的地界兒,我老趙還是說得上話。”

關月沒有拒絕他的好意:“那我收着,你們回吧,”

“你和那個小子什麽時候結婚?到時候記得給我們發請帖。”

好歹在這裏待了二十多天,顧随去過小青山那邊好幾趟,再加上顧随這個心機狗,跟人聊天上兩句就要說說他和關月的關系,趙爺他們還有什麽不懂的?

關月笑了:“結婚還有兩年,如果到時候要辦,肯定給你們發請帖。”

“那我們可等着,關大夫,再會。”

關月擺擺手,目送車子走遠。

關月回去的時候,碰到鄧為民,鄧為民手裏拿着幾封信。

半個月前,鄧為民的幾十封信寄出後,收到信的人,又把這個消息擴散出去。

這樣一級一級地傳遞出去,消息很快傳遍了業界。不只中醫,還有一些生活狀況不好的西醫從朋友那裏收到消息,他們也想去那個世外桃源。

做這件事對關月來說就是搭把手的事,對其他在苦難掙紮中的人來說,無疑是救命稻草。

都快淹死了,遞來一根救命稻草,還不趕緊抓住?

鄧為民去做這件事的時候,也不知道消息會傳得這樣廣,後面陸續收到全國各地的來信上千封。

鄧為民有些麻爪,這些人能安頓下來嗎?

關月豪氣地從山上提下來兩個箱子,一個箱子裝的是別人送的美鈔,還有一個箱子裝的是金條。

關月:“不夠再來找我。”

小馬簡直太羨慕了,關大夫不是一般的有錢啊!

李定邦:“行了,別羨慕了,先把房子修起來,來了這麽多醫生,怎麽住?”

小馬:“我看這次咱們就修樓房吧,修個六層樓,一棟不夠就多修一棟。”

“成,你趕緊辦。”

和青山縣隔得不遠的地方,李定邦他們收到回信确定名單後,已經去交涉了,那些被下放到牛棚、農場的醫生們,已經到了一些,現在都住在宿舍裏。

宿舍暫且還能住得下,再來人就住不下了。

關月不關心這些,她現在已經正式開始實行每周一看診的工作制度。

為了配合她的時間,這段時間送來療養院的人,基本上都是周日到療養院,到了就休整一晚上。

第二天星期一,關月上班就給他們看病,确定治療方案,然後由鄧為民他們接手。

就這樣執行一個多月下來,效率還挺高。既保證病人得到有效的治療,又沒有耽誤關月的時間。

周二到周日,關月上午的時間不用擠出來去療養院,她有更多的時間學習,以及制藥。

關月這一個多月,給李定邦他們的各種藥,是以前的兩倍。

每次關月叫他們山上搬東西的時候,李定邦臉都笑爛了。

上頭的那些領導,再也不說關月無理取鬧。

制藥對關月來說是小意思,她大多數的時間花在學習上,基礎醫學進度還可以,病毒學那邊進度很一般。

她強烈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專業的老師。

病毒學這個分支,現在國內根本沒什麽關注,國外的人在研究,聽說是細菌戰之後開始引起人注意的。

關月哀嘆:“這些病毒的英語單詞好長,啥意思啊?字典都查不到。”

顧随無奈:“我也幫不上忙。”

她一下站起來:“不行,我要去找個老師。”

老師不是那麽好找的,何況是專業性如此強的老師。只能托章明銳他們,慢慢尋摸着。

此時香港,繼章明銳、徐華平之後,連續兩批有名有姓的富商們從大陸那邊回來。

他們自己也絲毫不隐藏,直說了,就是去對岸看病去了。

特別是趙爺,回來第二天就上了一次報紙。上報紙的原因,是因為他不在香港這段時間,家裏小兒子被人拉着去賭博,被他揍了。

趙爺自己年輕時是混道上的,但是他不允許他的兒子沾手那些東西,必須都得好好讀書上進,做正經生意。

沒想到,兒子居然趁他不在的時候出去鬼混搞賭,趙爺勃然大怒,腰上的皮帶扯下來就要揍兒子。

他的小兒子從小被寵着長大,也不是那種能站着挨打不逃跑的人。

于是乎,父子倆你追我跑,最後跑到別墅外面的街上,被狗仔拍個正着。

熟悉他的人看到報紙,喲,這不是出門都要帶着醫生的趙爺嗎?現在身體可以啊,追着兒子跑了幾公裏還挺有勁兒。

另外一家人,小黃,自從治好身體的毛病之後,回到香港第二天,就去找她的夢中女神表白,現在已經談上正經戀愛了。

啧啧,那叫一個甜蜜啊!

黃家兩夫妻,看到兒子每天精神振奮幹什麽都有精神頭的樣子,紛紛覺得當初那個決定做得對。

章明銳,本來想幫着大陸那邊拓展人脈換取更多資源,沒想到得了這麽大人情,收到了不少人家的謝禮。

蔡錦每天出去交際,碰到的夫人們,對她都是笑臉相迎,她們總有各種借口給她送包送首飾。

蔡錦回到家,笑着跟章明銳說:“咱們這個中間商做得不錯,以後繼續加油。”

章明銳勾起唇角:“恐怕不行,以後就沒有這個好事了。”

“怎麽了?”

“我聽他們說,以後不是想去就能去了,一年只有五個名額,到時候肯定要搶破頭了。”

“那這事兒有點不好辦,這幾天,已經有好幾位太太跟我打聽去大陸的名額。”

除了打聽去大陸的名額之外,還有很多人想買她手裏的美白丸。她現在皮膚清透,整個人狀态好了十歲不止,多得是人想要她手裏的好東西。

可惜,她手裏的也不多,都要留着自己慢慢消耗。江芝那裏也有,不過她一句話都沒透露過。

她和江芝都不會賣手裏的美白丸,他們想要,自己找門道去。

章明銳:“他們現在打聽也沒用,等那邊的消息吧,什麽時候放出名額,大家公平競拍,誰出得起價,名額就是誰的。”

“比起這個,現在有一件事情很難辦。”

“什麽事情?”

“今天方霖送消息過來,關月想找個精通病毒學的老師,條件随便提。”

蔡錦:“這個确實有點難辦,病毒學這個東西,我聽都沒聽過,上哪兒找老師?咱們也不認識這樣的人。”

蔡錦盤算了一圈認識的人:“要不問問羅伯特醫生,他是英國人,又是正經學醫的,他在這方面肯定有不少人脈。”

章明銳托國外的朋友打聽,現在還沒消息,也只能先去問問看。

羅伯特醫生聽說那位神醫要找研究病毒方面的專家,條件随便提,他一拍大腿:“我認識一位研究病毒學的專家,不過這個人癱瘓了,神醫能治嗎?神醫如果能治,他肯定來。”

章明銳皺眉:“沒有其他人選嗎?”

羅伯特果斷搖頭:“本來研究這個的就不多,更不要說是專家。這位真的很厲害,原來還去美國工作過,後來癱瘓了才回的英國,他是最好的人選。”

“那你把他的履歷寫一遍,我送給那邊看看。”

“好,沒問題,我現在就寫。”

這位病毒專家是他老師的一個朋友,他對他的履歷非常清楚,當場寫好交給章明銳。

章明銳回去就聯系方霖,方霖當天下午就在對岸收到消息,電話通知李定邦。

關月把這人的履歷給顧随看:“這個人厲害不厲害?”

顧随:“從他的學術經歷和任職單位來看,确實非常厲害,我覺得可以試試。”

“那就試試。”

關月告訴李定邦:“讓他來,我能治。”

李定邦:“這個人畢竟是外國人,來我們療養院不太合适。”

關月:“他一個癱瘓的人,每天除了躺床上什麽也幹不了。就算好了,找幾個人看着他,就讓他在小青山上活動,等我把這個搞懂了,就把他送走。”

關月覺得,如果這位專家是個有真材實料的人,她應該很快就能入門。

李定邦詢問過軍區那邊之後,最終還是同意關月的要求,方霖那邊很快聯系了章明銳。

現在,就看那位專家願不願意遠渡重洋來這裏。

關月看書看累了,就暫時先把書放一放,去療養院轉一轉。

關月去療養院勤快了,中醫院的病人痊愈速度都變快了。

大家不得不感嘆,明明他們是根據關月定的治療方案進行治療,但是同樣是針灸,關月的就是比他們做得更好。

人啊,有時候不得不服。這個世上,還是有天才的!

月底端午節一過,馬上就快到夏至了。

關月突然想起顧随之前提的,說端午節去領結婚證,她沒答應。她睡一覺起床,第二天改主意了,結果顧随又不提了。

本來想刺激一下他的,但是那天有領導來訪,太忙了,就把這件事忘到腦後了。

為了慶祝他們認識兩周年,顧随特地請假一天,中午做了一桌大餐,都是關月愛吃的菜。

吃飯的時候,關月提了一句:“其實,那天你問我的時候,我第二天起床就改主意了,一直等你問我要不要結婚,你就是沒有問我。”

顧随驚愕,随後哼笑一聲:“你就是沒有誠意,你要真想和我結婚,我不提,難道你不能提?”

關月嘿嘿一笑:“哎呀,當時就是想試試你會不會問嘛,你要問我,我就答應了。”

顧随捏捏她的臉頰:“壞姑娘!”

關月拉着他的手:“別捏了,臉捏大就不好看了。等下周你休息,我們去城裏轉一轉好不好,我請你看電影。”

“請我看電影我就不生氣了嗎?我就這麽好哄?”

關月眨巴着眼:“那你還想幹什麽?”

“你也給我做頓飯吧,一直以來都是我給你做飯,我想嘗嘗你的心意。”

被顧随這樣盯着,關月一咬牙:“行,不就是做飯嗎?我做。”

顧随笑了:“那我可等着。”

不過,城裏還是要去一樣,她好久都沒進城了。

等到顧随休息那天,兩人一早出門去青山縣。現在進城的路好走,他們九點多就到了青山縣,逛街,看電影,吃東西。

這天本來就是休息日,街上一對一對走在一起的年輕男女不少,看起來都像是在處對象。

但就是這樣,關月和顧随在人群中還是很紮眼。男人高大俊美,女人美麗可愛,這兩個人走在一起,不認識的人都要多看兩眼。

關月一嗑瓜子一邊說:“現在的電影拍得好簡陋啊。”

顧随點點頭。和關月給他看的電影相比,确實很簡陋。

關月:“不過,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風格,還是挺有意思的。”

顧随:“下午還要看?”

“不看了,中午我們去蔡叔那裏轉一圈,下午就回去。”

“那走吧,時間不早了。”

好久沒見到蔡嬸,蔡嬸看到關月十分驚喜:“你這丫頭,多長時間沒進城了?可想死我了。”

“蔡嬸,我也想你呀,就是這段時間太忙,沒時間進城。”

蔡嬸也聽說了,清溪村的那所療養院是因為她才建起來的,那麽多病人都是來找她的,她肯定不得閑。

蔡嬸:“你也不能因為工作就忙得啥也不顧了。”

蔡嬸轉頭笑着跟顧随說:“顧随啊,可要好好照顧着她,皮猴子一個,沒人看着都要翻天了。”

顧随微微一笑:“關月挺好。”

蔡國福下班回來,聽到這話,笑出了聲:“徐華安前兩天還寫信給我,說關月現在都不聽他的話了。”

關月:“我什麽時候聽過他的話?”

“哈哈哈,好像也是。”

蔡國福身後跟着三個人,身上的衣裳補丁摞補丁,肩膀上背着一個行李,一看就是風塵仆仆遠道而來。

蔡國福走過來:“你來得剛好,給你介紹一下,這三位是從浙江過來的大夫,本來就是去投奔你的,一會兒你帶回去。”

關月看向三人:“你們收到了我老師鄧為民的信?”

“不是,我們半個月前收到鄧為家先生的信,說給我們介紹了一個好去處,還有軍隊的人去我們當地協調,讓我們盡早趕去清溪村療養院。”

蔡國福:“他們原來也是坐診的大夫,從我手裏買過藥材,剛好認識,他們就順路過來看看我。”

關月點點頭,看這三個人面黃肌瘦的樣子,想必這幾年受了不少罪。

中午在蔡家吃的午飯,吃完午飯沒再耽擱,帶着這三人回清溪村。

路上聊起來,關月知道,這三個人還不是無名無姓的人,以前在當地也算得上名醫,其中一個年輕時還當過兵,後來退伍回家了。

關月:“療養院那邊算是歸西南軍區管,裏面的很多人都是當兵的,想必你會很習慣。”

那人點點頭:“我都能習慣。”

他都把日子過成這樣了,還有什麽奢求?只希望在這個地方站住腳跟,然後找機會把妻兒老小接過來。

回到清溪村,王鐵軍笑着跟關月打招呼:“這三個人是?”

顧随:“他們是過來投奔的大夫,你們接待一下。”

“好,顧醫生關醫生你們先回吧,這裏有我們。”

顧随點點頭,牽着關月的手回家。

上山後,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關月才說:“都挺不容易。”

“嗯,就跟你說的那樣,慢慢會好的。”

因為清溪村療養院的接納,越來越多的大夫來到這裏,直到七八月份,來這裏的人才減少,這時候,清溪村出現了一個情況,大夫的數量是病人的兩倍。

剛進醫院的病人都懵了,這個療養院的條件這麽好?

外地來的傷兵們,星期一一大早到療養院門診部,剛進門就被大夫包圍了,兩個醫生,一左一右拉着他的手給他把脈,然後這兩個人退下,又來兩個。

然後,就看到他們吵起來了:“他這個情況得這麽治……”

“放屁,他這個是陽虛,你用陰虛的辦法治,你是嫌他病得太輕了嗎?”

“你是哪裏來的庸醫?”

“你才庸醫,老子是甘肅孫家的弟子,行醫二十年,還能診斷錯誤?”

“呵呵,可笑,陽虛陰虛都看不明白,行醫二十年你害了多少病人?”

“你個鼈孫,污蔑我,今天非要好好辨個明白!”

“……”

這邊吵起來,旁邊的人趕緊過來拉架,拉架不行,這兩人一定要争個輸贏。

然後,拉架的醫生拉着病人的手就把脈:“你們兩個都診斷錯了,吵什麽?有什麽臉吵架?”

兩個正在撕扯的人矛頭一致對外:“你個龜兒子,你說什麽?”

鄧白術湊合在裏面,努力勸架,沒人聽他的,想嘆氣。

來到這裏的大夫們,每個人的水平不同,性格不同,派別不同,一點什麽事兒都能拿出來辯一辯。

這段時間,随着來這裏的大夫越來越多,真是每天都能看到有人吵架。

也是,能來這裏的人,都是過得不好的人,之前一直小心翼翼做人求生存,現在來到一個寬松的環境,周圍都是大夫,一直被壓抑的脾氣瞬間又冒出來了。

鄧為民皺眉:“吵什麽?都出去!以後沒有我的允許,所有人都不準來這裏打擾病人!”

鄧為民是這裏中醫院的領頭人,也是救他們出苦海的人,鄧為民一發聲,屋裏就安靜下來了。

關月走過來:“這麽多人站在這裏幹什麽?擋着我的道了。”

看到關月,所有的大夫趕緊退後,給關月讓出路。

關月走到剛才那個已經懵逼的病人面前,給他把脈:“褲子脫了給我看看腿。”

衆目睽睽,幾十雙眼睛下,他,他有點不好意思。

關月:“需要我轉過去嗎?給你一分鐘,我很忙,沒空等你墨跡。”

“我馬上脫,馬上脫。”

人家是大夫,給他治病的,沒什麽不好意思,脫就脫吧,又不是沒穿內褲。

看着他腫脹的腿,關月檢查後說:“你這個腿一直好不了,是因為你們肉裏面有個特別小的彈片沒有清理出來。”

“不可能啊,原來軍區醫院的醫生給我檢查過好幾次,沒有問題。”

關月:“那是他們沒有檢查到位。”

關月扭頭跟鄧白術說:“推到手術室,讓顧随給他做手術,不用放在我們這邊。”

鄧白術:“好。”

新來的不久的大夫想說話,趕緊被身邊的其他人捂住嘴。

別看人家小姑娘年輕就上去挑釁,人家和他們不在一個級別,惹不起,上去只會被打臉。

開始還有老大夫不信邪,偏要和關月鬥一鬥,到最後,全都老臉丢盡,無一例外。

關月看完診後,去了鄧為民的辦公室:“這些人全部放在這裏也不行,實在太吵了,也會影響到病人。”

鄧白術也很頭疼:“你有什麽想法?”

關月:“之前不是說可以弄一家學校嗎?弄學校不得需要教材?先把他們組織起來,編寫教材,後面的事情再說。”

鄧為民點點頭:“以後他們就在裏面那一片家屬樓活動,不允許他們再到療養院這邊來。”

其實,這些人這麽着急地想到療養院這邊幫忙,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現在沒有事情做。人一閑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總害怕把自己送回去。

現在在這裏,能好好過日子,好好吃飯,沒有人歧視貶低咒罵,這樣的好地方,他們誰都不想走。之前被鬥怕了。

既然沒有事情做,那就給他們找些事情做吧。

鄧為民找了幾個德高望重的人領頭,其他事情先別忙,大家先編寫一套教材出來。

家屬院的人連忙問:“以後是要開個學校嗎?”

“請我們去教學生?”

“中醫現在能教嗎?”

“怎麽不能教了?沒有大夫,病人怎麽辦,得病了靠自己挺過去?”

“他們太欺負中醫了,我們治病救人,怎麽就成了封建了?”

說着說着,大家群情激憤,又要鬧起來。

鄧為民控制住場面:“別慌,讓你們幹什麽就幹什麽,總不會讓你們沒事兒幹。”

“鄧老先生,我,我醫術不行,但是我能幹其他的事情,幫着煎藥我肯定做得好。”

“我也是。”

說到編醫書,有些自覺學藝不精的就主動走出來。

這樣一看,在場的人就分成兩撥了。

等醫書編好之後,也不用考慮招生的事情了,先把這些學藝不精的教畢業,再看看情況。

鄧為民給他們派活兒:“有能力的人,先幫着編書。其他人就幫着打掃衛生,煮飯,知道了嗎?”

大家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鄧為民還要負責療養院那邊的工作,這邊管不過來,就寫信讓他堂哥鄧為家過來管着。

問過關月的意見之後,關月點頭答應:“讓他當中醫學院的院長。”

出錢關月無所謂,但是管理太麻煩了,她完全不想插手。

鄧為民嘆氣:“他們啊,現在就是驚弓之鳥,吓破膽了。”

要換以前,他們裏面的很多人,都是一方名醫,被人尊敬着,個個傲氣的很,哪會想到有今天。

明天是周二,關月不用上班,吃過晚飯後,她丢下顧随就準備去山間別墅。

她正要往樹上跳,一把被顧随拉住:“小沒良心的,你丢下我就跑了,什麽時候回來?”

“後天中午回來?”

顧随今天晚上做了很多菜,關月裝了幾樣菜,準備拿回山間別墅放冰箱,将就着能吃兩頓。冰箱裏還有顧随前幾天做的包子和餃子,蒸一蒸也能當早飯吃。

顧随:“你明天晚上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食堂明天要去肉聯廠買豬肉,我托他們帶一副豬大腸回來,我鹵肥腸給你吃。”

關月不自覺地咽口水:“我想吃幹煸肥腸。”

“想吃幹煸的也行,分成兩樣菜做。”

關月連忙點頭:“我都想吃,我明天下午肯定回來。”

得到想要的答案,顧随這才松開手:“你要不回來,我就一個人全都吃了。”

關月哼哼一聲,我自己做。

顧随笑話她:“肥腸你會做?端午節那天你答應給我做菜,結果呢?過了兩天,下了一碗面糊弄我。”

“面怎麽了?面裏面也有菜,你不是吃得挺香的嘛。”

說完關月踩上樹枝溜了:“我明天會回來的,不要太想我。”

看着她的身影跑遠,顧随輕笑一聲:“怎麽那麽愛吃呢?”

他都能想象,他這輩子,就靠廚藝拿捏她了。

關月現在的水平,還啃不動病毒學這樣的書,她現在還在學醫學基礎,就是顧随曾經的教科書,她先自己學,然後讓顧随給她講,她現在進度飛快。

現在,就等着她的病毒學老師來了。

羅伯特聯系上那位約翰教授,聽說中國這邊有醫生能治愈他的癱瘓,他都不曾好好考慮,就答應要來中國。

據章明銳那邊的消息,約翰教授十月底就應該能到。

關月忙着學習,有空就關注一下醫學院編教科書的情況。結果就是,他們還沒什麽進展。

以前學中醫,都是先把古代流傳下來的經典醫書背一遍,然後跟着師傅學怎麽把脈怎麽開方,現在要把這些變成一本教科書,他們就不知道從何着手。

也不是說他們想藏私,就是客觀意義上的不知道該怎麽編。

中間架沒少吵,一直到十月份,才有點想法,大家根據擅長的不同,各寫各的,例如《中醫兒科學》、《中醫婦科學》、《中醫內科學》這樣分開編寫。

關月問了一聲,怎麽沒有中醫基礎學,然後他們又分了一隊搞中醫基礎學。

關月看過他們寫的手稿,看得出來,這些人肚子裏還是有點東西的,好多知識她都沒在其他地方見過。

她的錢沒有白花!

這天周一,關月例行去療養院看診,今天依然有很多新來的病人等着她,她忙活了一整天才看完。

她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小馬通知她:“關大夫,你找的老師已經到香港了,他們在香港休整一天,估計兩天後就能送過來。”

“怎麽送過來?”

“那人不是癱瘓了嗎?等到他們坐船過來後,用軍用飛機送到咱們這裏。”

關月點點頭:“總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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