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又心疼又舍不得又嘴欠的…… (1)
當天下午,接到賓客已經下飛機的消息,關月和顧随提前在山谷口那裏等着。
小馬剛從小青山上下來,回辦公室的路上碰到鄧白術。
鄧白術:“副部長,今天會到多少人啊?”
“估計三四十號人吧。”
“這麽多人都來參加關大夫和顧醫生的婚禮?他們不能下山來,那到時候婚禮在山上辦?”
“不用,就在咱們下面的廣場辦。山上地方太小,裝不了那麽多人。”
“他們可是外面來的人。”鄧白術把外面兩個字加了重音。
小馬笑了笑:“放心,領導們批準了的,沒問題。”
小馬走後,鄧白術一拍腦袋,難道現在限制取消了?
鄧為民聽到傻兒子說的話,罵了一句:“限制怎麽可能取消?”
“那為什麽……”
“因為那是關月要結婚,你以為誰都可以?”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從香港過來,肯定給關月送了厚禮,這些厚禮有些是給關月自己的,有些,估計是以關月的名義給國家的。
人家都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了,領導們連這點情面都不講,說得過去嗎?
鄧為民也私下和幾個老朋友聊過這個事兒,總的來說,也是好事一件。
歷史的經驗教訓告訴我們,在別的國家飛速發展的時候,咱們自己閉關鎖國,那肯定是死路一條。不管是主動地還是被動地閉關鎖國都不行。
能從關月這裏架一座橋出去,有遠見的人,都樂見其成。
山谷口,關月扭頭看顧随:“叔叔阿姨明天到,咱們要去火車站接人嗎?”
顧随幫她捋了一下落在眼皮上的碎發:“不用,明天星期一,咱們兩個都忙,哪裏抽得出時間?到時候讓小馬他們派人去接就成。”
“你哥呢?”
“說是要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到。”
“離咱們結婚還有兩天,估計也快到了吧。”
按喇叭的聲音傳過來,兩人都朝前面看過去,車子到了。
頭車下來的是徐家人,坐在副駕駛上的是江芝,徐家四個男人都擠在後座上。
“關月!”
江芝看到關月驚喜地叫了一聲,關月笑着迎上去:“師伯娘,好久不見了。”
“确實有段時間不見了,哎喲,你穿這一件白色羽絨服真好看,這一件還是我選的。”
關月笑着道謝:“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歡。”
“哈哈,不用道謝,衣服雖然是我選的,但是是你師傅出的錢。這次給你帶過來的喜服也是你師傅出的錢。”
徐華安從後座上下來,他坐中間,被擠得不行,下車的時候還踉跄了一下。
顧随幾步走過去扶住他:“師傅,坐車累了吧。”
徐華安看了顧随一眼:“你坐車不累?”
“華安。”徐華平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
徐華安咳嗽了一聲,掩飾尴尬:“那啥,也不是故意兇你。”
顧随勾起唇角,笑了起來:“師傅,我知道,我沒放在心上。”
師傅這個表現,純粹就是因為看他不順眼,他能說啥,只能表示理解。
徐華安關心了一句:“你爸媽什麽時候到?”
“我爸媽明天到。從北京坐火車過來有點遠,路上耽誤的時間多。”
“沒事兒,反正還有兩天。明天等你爸媽到了,晚上咱們一大家人好好聚一聚。”
“聽師傅的。”
江芝正跟關月說話呢:“哎,跟你說得熱鬧,我怎麽把兒子忘了。”
江芝趕緊把兩個兒子拉過來,給關月介紹:“這是我兩個兒子,徐澤林和徐澤容,他們兩個比你小一歲多。”
徐澤林和徐澤容看到關月,驚訝了一瞬間,趕緊叫人:“姐姐好。”
關月也感覺挺神奇,兩輩子,第一次聽到別人叫她姐姐。
“你們好,我是關月。不知道你們要來,沒給你們帶見面禮,回頭給你補上。”
章朔湊過來,手臂搭在徐澤林和徐澤容兩兄弟肩膀上,熟稔地跟關月搭話:“喲,給他們兩個補見面禮,是不是也要給我補一個?”
蔡錦哈哈大笑,拍了兒子一巴掌:“你比關月還要大一點,你也好意思要見面禮。”
章朔耍賴:“不嘛,你和爸都和關月平輩論交,算起來我也算是關大夫的小輩,怎麽能用年齡說話呢?”
小黃跑過來:“那我也要見面禮,我要三份,我媳婦兒還有我兒子。”
關月看到小黃,簡直震驚:“你這才多久,孩子都有了?”
知道小黃找關月看的是什麽病的人,都哈哈大笑,就小黃的媳婦兒一頭霧水。
“我和黃俊有孩子怎麽了?”
蔡錦笑得眼淚都出來:“沒事兒,你們兩個年輕人,結婚有孩子正常的。”
章朔跟他爸媽一樣,差點笑岔氣:“不行了,笑死我了。”
小黃瞪了他一眼,章朔轉過身去:“行了行了,別龇牙咧嘴了,我不笑了。”
趙爺踩着外八字走過來:“大男人嘛,得病有什麽好掩飾的,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兒子都有了,誰還敢笑話你不成?”
顧随和關月笑着和趙爺打招呼,關月打量趙爺一番:“您看着身體保養得不錯嘛。”
“我回去也沒閑着,早上跑步,下午練太極,晚上散步,一天天的吃的好喝的好睡得好,從你這兒看完病回去,這一年多我連噴嚏都沒打過。”
其他幾位在關月這裏看過病的人,都來關月面前轉悠了一圈,關月都笑着誇他們身體好。
這會兒,大家都下車把行李搬下來了,小馬帶着他們上山,先安頓下來。
到了小青山後,小馬跟他們說:“今天晚飯就不給大家送上來了,大家自行去食堂吃飯。”
徐華安大聲問:“我們可以去山下了?”
“可以去,學校那邊都可以去轉轉,就是療養院那邊就別去了,別影響病人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
徐華安夏天來的時候就想去醫學院那邊轉轉,結果不讓去,沒想到這次居然這麽大方。
“大哥大嫂,我要去醫學院轉轉,你們去不去?”
徐華平:“聽說浙江的老鄭在這裏?”
“可不是嘛。”
江芝放好東西:“那我們得要去看看,好多年沒見老鄭了。”
徐澤林:“老鄭,就是以前常來咱們家的鄭叔叔?家裏也是做藥材生意的那個?”
“你們兩個都還記得?”
“怎麽不記得,我記得我們小的時候,鄭叔叔每次來,都給我們帶糖。”
“那咱們一家人一起去。”
去年來這邊的時候,徐華安托方霖打聽過鄭家,因此徐華安才知道老鄭的下落。
老鄭,原名鄭子高,和徐家一樣,祖上也是藥商,鄭家和徐家幾代交好,當初徐家出事兒去香港之前,也給鄭家送過信。
鄭子高也是個果斷的人,收到信之後馬上就把家裏的資産捐了,帶着一家老小住在老宅裏,亂起來的時候受了一點罪,好在一家老小都沒事。
當初清溪村這邊要建立一個醫學院,鄭子高在報紙上看到消息,就想過來碰碰運氣。鄭子高本來是藥商,醫術只能算一般,當不上老師,但是當學生還是夠了。
他來了之後,看準這裏有機會,制藥廠開起來後,他就把一家老小都叫來,現在媳婦兒和大兒子都在制藥廠上班,他和小兒子在醫學院讀書。
幾年不見,他鄉遇故知,幾人不禁熱淚縱橫。
“老鄭,你老小子看着混得不錯嘛。”
“還行,吃得上飯。幾年不見,澤林和澤榮都長這麽高了!”
鄭子高擦擦眼淚:“見笑了,見笑了,我一個大男人,還掉眼淚,說出去真是笑死人。”
鄭子高嘆氣:“要不是當初你們寄過來的那封信,我們一家子,還不知道怎麽樣呢。我鄭子高要多謝你們一家。”
徐華安揚起下巴:“你确實應該多謝我,謝謝我徒弟。”
“老徐啊,幾年不見,你還是這麽一副讨打的脾氣,你這話說的莫名其妙,你徒弟是誰?和我有什麽關系?”
徐澤容忍不住了:“鄭叔叔,我叔叔的徒弟,就是關月啊!”
“什麽?”鄭子高不敢相信,上下打量徐華安一眼:“你們不會是诳我吧?徐華安你的醫術是什麽水平我還不知道?你能教的出咱們關校長這樣的天才?”
“哈哈哈,不信你去問問,元旦節我徒弟結婚,專門請我過來參加婚禮,到時候我還要坐主賓桌,嫉妒死你!”
徐華平:“老鄭,華安說的沒錯,關月是他收的弟子。別說你不信,要換其他人跟我說,我也不信。”
鄭子高:“這麽說,是真的?”
“那可不,比真金還真。”
鄭子高控制不住情緒,又哭了起來:“老徐,你就是鄭家的貴人啊!”
“快別哭了,都多大的人了?你家大兒子應該結婚生子了吧,都是當爺爺的人了,還這麽愛哭,臉面還要不要了?”
”快坐下,咱們好好聊聊。“
聊起這幾年的際遇,細說起來,艱難的時候多了去了,但是,這都過去了,一家人健健康康的,就挺好。
今天下午鄭子高沒有課,老朋友來了,肯定要請到家裏去坐一坐。
“制藥廠那邊待遇好,我們一家人,分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夠住了。”
鄭子高打開門,請他們進去。
徐華安在屋裏轉悠了兩圈,鄭子高去廚房裏燒熱水出來,徐華安說:“你這條件不錯啊,關月住的木屋都還沒有你們這裏條件好。”
“哈哈哈,關校長喜歡住山上。之前聽說李部長想請關校長住到山下來,關校長都不願意。”
“關月啊,确實喜歡山上。這幾年還好一些,前幾年啊,讓她下山她都不願意。”
徐家人在鄭家待了一下午,其他賓客就在山谷裏轉悠,看什麽都新鮮。特別是蔡錦,來了這裏幾趟,都不知道山下長什麽樣兒。
他們在山谷裏轉悠看新鮮,大家看他們也特別有意思,他們一張口說話,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有人上去搭話了,他們就說自己是廣東那邊的,來參加關月的婚禮。
說是來參加關月的婚禮,那大家就能說到一處去了,很快就打成一片。
聽說這些學生正在跟關月學針灸,還有兩個人已經通過關月的認證,趙爺急忙問:“你會紮那個保養身體的針嗎?”
“你說的是養生針吧?那是我們關校長的拿手好戲。”
“對對,就是那個。”
幾個學生撓頭:“我們學的一般,就是我們大師兄,也只有關校長五成水平。”
“你們有幾成啊?”
幾個學生你看我,我看你:“大概,兩成吧。”
他們又補了一句:“我們二師兄很厲害,他從小學針灸,校長教的東西他學的最快,他也有我們關校長五成水平。”
關月并沒有承認這些學生是她的弟子,他們都是跟着鄧白術學的,就按照通過針灸考試先後排大小,排在鄧白術後面通過那位,就是大家公認的二師兄。
趙爺動了心思,想請那個二師兄給他們紮針。
“成啊,怎麽不成?”順便讓二師兄練手,他們也能跟着學一學。
趙爺說要給錢,他們都不要:“關校長以前給你紮過養生針,等二師兄紮完了,你給反饋一下,和關校長紮的有什麽區別。”
“行!”趙爺痛快答應了。
一下午時間,消磨的很快,等到晚飯時間,大家去食堂吃了一頓原汁原味的晚餐,回山上休息。
這會兒天剛剛擦黑,也睡不着,章朔他們幾個年輕人,找來幹柴燃起一個火堆,大家自己去屋裏端一個小板凳出來,坐那兒聊天說笑,累了就回屋睡覺。
第二天早上,小馬他們開車去縣城接人,顧随和關月去療養院上班。
吃了早飯的賓客下山,看到關月門前那長長的隊伍,驚訝不已,關大夫一天要看這麽多病人?
旁邊的人告訴他們:“不是一天,這是今天上午的病人,下午還有一批。”
“這也太強了吧。”
“關大夫只有每周一上班,一周的病人都累積到周一看診,人肯定多。”
他們吃了早飯也沒什麽事兒,就在廣場裏曬太陽,跟等在外面的病人聊天。
一打聽,這個是西南軍區的特種兵,哪個是東北軍區的炮兵,後面那一個是不能說的神秘兵種,聽的人肅然起敬。
趙爺扭頭就跟兒子說:“你再不像話,老子就把你丢到部隊去練練。”
“爸,我什麽時候不聽話了?你說讀大學我就讀大學,你說讓我做生意我就做生意。”
“行了,老子就說了一句話,你倒是有一堆話等着我。”
章朔笑了,拉着趙爺的兒子:“別坐這兒了,我們去外頭逛逛,清溪牌兒止血粉的工廠就在門口。”
“是嗎?我昨天還沒看到呢,現在去看看。”
“等等,我去叫一聲徐澤林,問他們去不去。”
來這一趟,香港這一批二代們,自然地靠在一起,形成一個圈子,徐家兩個兒子肯定是核心成員,以後肯定要守望相助的。
簡單吃了中午飯,關月和顧随還在門診室忙碌着,顧景德和張麗敏就到了。
聽說顧随爸媽到了,徐家人去山谷口迎接,不用關月和顧随出面,兩方就聊了起來,氣氛還挺熱烈。
關月和顧随下班之後,江芝都在和張麗敏商量,晚上吃什麽了。
“叔叔阿姨,你們來了。”
張麗敏看到關月,連忙去拉她的手:“哎喲,關月啊,忙活一天了吧,真辛苦啊。”
關月笑了笑:“還成,習慣了。”
顧随嘴角翹起來,叫了一聲爸媽。
顧随:“關月還有工作要忙,咱們就先回家吧,一會兒做好飯下來接她。”
“工作要緊,關月別陪着我們了,先去忙吧。”
“那你們先跟着顧随回家,我先去工廠那邊。”
早前跟李定邦說過了,也讓他們的人上去檢查過了,木屋那邊沒什麽要緊的東西,可以讓家裏人上去。
顧随和關月早就商量好了,今天晚上兩家人就在家裏聚餐。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都把肉和菜準備好放在廚房裏了。
家裏還有人等着,關月今天的動作格外的快,沒等顧随下山來接她,關月就把藥粉配好了。
她從庫房出來,一輛汽車開過來,停在山谷口。
“顧辭?”
關月笑着走過去:“你來的真是時候,叔叔阿姨今天下午剛到。”
“你等等。”顧辭轉身從車上抱下來一個姑娘。
“不用你抱,我自己能走。”
顧辭不松手,還兇巴巴的:“你自己能走,昨天能在宿舍外面暈倒?”
關月站在一邊,好奇地看了一眼,那姑娘不好意思,臉都紅了:“你好,我叫羅小琳。”
“你好,我是關月。”
關月看她臉色不好:“你這是怎麽了?看着像是元氣大傷的樣子。”
顧辭:“對,她之前大量失血,緊接着又着涼重感冒,這都半個月了不見好,就帶過來讓你給看看。”
關月看顧辭擔憂的神色,這個姑娘對他來說不一般啊。
關月沒有多問,她看了一眼羅小琳:“我給你把個脈?”
“好,那就謝謝了。”
都被這個土匪拉到這裏來了,既然是來看病,就沒必要矯情了。
關月搭上羅小琳的手,過了一會兒,她才跟顧辭說:“她底子挺好,就是這次病的太久,加上之前失血過多,傷了根本,所以才一直不見好。”
顧辭:“這個要怎麽治?”
“讓我治的話,就是針灸吧,再給她吃養生丸,一日三餐注意營養,很快就能好。”
顧辭松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有辦法。”
關月笑了笑:“等晚上再說吧,咱們先回家吃飯。”
顧辭:“行,先吃飯。”
顧辭拉着羅小琳的手沒有松,羅小琳不肯走,顧辭轉頭兇了一句:“你又要幹啥?”
羅小琳結結巴巴的:“不幹啥,這裏不是療養院嗎?我住病房就好了。你們一家人吃飯,我去不合适吧。”
顧辭沒搭理她,拉着她的手就走。
這時候,顧随下來了:“哥,你這是……”
顧辭:“我對象,羅小琳,帶來讓爸媽見見。”
羅小琳臉紅:“我還不是,他胡說。”
顧辭冷笑:“你命都不要了給我輸血,還哭唧唧地在我病床邊求我不要死,難道不是想嫁給我?”
羅小琳低着頭,小聲說:“你也沒說讓我當你對象啊。”
顧辭:“那我現在就問你,當不當我的對象?”
羅小琳半晌,才點點頭。
關月看到她的嘴角微微翹起,分明就是高興的樣子。
顧辭拉着羅小琳往裏面走,顧随都沒搞清楚怎麽回事,他哥這是強搶民女?
關月小跑兩步去拉顧随的手,兩人趕緊跟上去。
關月小聲說:“我猜,那姑娘肯定喜歡你哥,你哥受傷需要輸血,這姑娘憨得很,給你哥輸血輸的有點多,傷了身體,你哥就帶着她來找我看病。”
顧随皺眉:“他什麽時候受傷的?還大量失血?”
“那姑娘病了半個月了,你哥應該是半個月之前受的傷,現在估計好的差不多了。你看,這會兒都看不出來了。”
顧随看着他哥拉着人家姑娘悶頭往山上沖的樣子,确實不像是身受重傷的樣子。
顧随:“回去先別說,免得爸媽擔心。等有空了你給他看看。”
“放心,到時候他們兩口子一起養身體。”
顧随笑了起來,他也覺得,他哥估計很快要結婚。別看他哥平時嬉皮笑臉的,對上真正在意的事情,就不是那個樣兒了。
看他現在這個又心疼又舍不得又嘴欠的傻樣兒,顧随一看就知道他哥陷進去了。
山上木屋被電燈照的亮亮堂堂,聽到有人上山,大家扭頭一看,不是顧随和關月?
徐家人:這是誰?
顧景德:“顧辭。”
顧辭拉着羅小琳走過去:“爸媽,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羅小琳,我對象。”
張麗敏眼睛一下亮了,灼灼的目光落在羅小琳身上,笑開了花:“這姑娘長的真秀氣,你們兩個什麽時候處對象的?顧辭你個臭小子,怎麽不提前跟我說,我好準備見面禮啊!”
顧辭笑了笑:“今天處上的,見面禮不着急,她家也是北京的,等參加完顧随和關月的婚禮,我們一起回北京。”
江芝連忙說:“恭喜恭喜啊,你們家這個年過的喜慶,一下兩個媳婦兒進門,心頭的大事兒總算快放下了。我家兩個兒子,都還沒譜呢。”
張麗敏笑着點點頭:”兩個臭小子,總算有姑娘肯嫁了。你也別着急,你兩個兒子一表人才,多得是姑娘肯嫁。”
顧随和關月上來了,顧随說:“媽,咱們後面再聊,先坐下吃飯吧。”
“對對對,快坐下吃飯,冬天飯菜涼的快。”
這一頓吃的熱熱鬧鬧,張麗敏着急問顧辭話,晚飯後,幫着收拾完廚房,就想拉着大兒子去談話。
關月看出了她的意思,就連忙說:“阿姨,你們先去小青山那邊看看房間夠不夠,不夠讓他們給加兩間房,我和小琳聊聊,一會兒送她過去。”
顧辭:“我過去看看,不用你送,一會兒我來接人。”
羅小琳臉都紅了,張麗敏嘴角忍不住往上揚。沒騙她,這是真的對象啊!
關月送徐家人到大門口:“師傅,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帶着手電筒,摔不着。”
等人都走了,關月叫羅小琳進屋去,去的是她以前給人看病的屋子。
關月打開屋裏的燈,關上門:“你把外面的衣裳脫了,我給你針灸。”
“好。”
從青川那邊過來,一路上颠簸了一天,羅小琳體弱,早就疲倦的不行,關月給她紮針之後,她就睡着了。
小青山那邊,顧辭跟爸媽去房間,不等他媽問,就把事情都交代了,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基本上和關月猜測的差不多。
不過在顧辭的嘴巴裏,羅小琳就是個傻妞,明知道有止血粉他肯定死不了,還怕他失血太多傷身體給他輸血,結果把她自己搭進去了。
張麗敏不滿:“怎麽說話呢?人家難道不是為了救你?”
“我又沒死,用得着她一個小丫頭救我嗎?這下好了,病了半個月,要不是我去找她我都還沒發現。”
顧辭現在說起這個事兒,還是一肚子氣,怎麽有這麽傻的姑娘。
顧景德和張麗敏沉默了一會兒,顧景德才說:“人家對你一片真心,以後這種話不要說了。雖然你是心疼她,叫人家聽到了心裏也不好受。”
張麗敏:“你爸說的對,平時看着你挺會來事兒的,在處對象這方面你還真比不上你弟弟。”
“我怎麽比不上他了?像他一天到晚說情話,一個大老爺們,要不要臉啊!”
“你想要臉還是要媳婦兒?”
顧辭不說話了。
“人家姑娘再喜歡你,也經不起你這樣一天嫌棄她三頓,就是人家事情沒做對,你也要好好跟她說,正話反說很傷人知不知道?”
不得不說,張麗敏對兩個兒子還是很了解的,即使她還沒見過顧辭私下怎麽和羅小琳相處的,也猜到了大概。
顧辭站起來,煩躁地走了兩步:“我知道了,你們休息吧,我過去接她。”
“去吧,學學你弟弟,有話好好跟人家說。”
“知道了。”
張麗敏想起來,追出去:“你身體有沒有事兒?”
顧辭走遠了,回了一句:“沒事兒,您快回去睡吧。”
顧辭過去大青山,院子裏的燈都還亮着,屋檐下擺着一張小桌子,小桌子兩邊擺着兩張躺椅,顧随和關月坐在那兒聊天,手裏端着一杯茶,有說有笑的。
顧辭就站在那兒看着,他媽說的對,人生苦短,把時間都花在生氣和猜測對方心意上,多浪費啊。
有話,還是要好好說。
顧辭走進去,關月看到他了:“要喝一杯消食茶嗎?”
“來一杯。”
顧随給他倒了一杯消食茶,顧辭去屋裏端了一張椅子出來坐下。
顧辭:“羅小琳怎麽樣了?”
“她太累了,已經睡着了。我看你也別叫她過去了,今晚上就讓她在這兒睡吧。”
顧辭點點頭:“我今晚上也在這兒睡,我看着她。”
“屋裏有行軍床,你自己支開。櫃子裏有被子,你自己拿。”
顧辭點點頭:“你們去休息吧。”
關月給他一瓶藥:“她晚上沒吃,如果她半夜醒了,就讓她吃一顆。”
“知道了。”
走之前,關月給他也把了個脈:“那個養生丸你也跟着吃。”
“嗯。”
顧随和關月回房間了,顧辭在外面坐了一會兒,也回屋休息。
羅小琳這一覺睡的香,她睜開眼睛,都已經是第二天了。
她還迷糊着,顧辭推門進來,一杯水,一顆藥放在她面前。
“吃了。”
羅小琳吃完藥,過了幾分鐘,白米粥、雞蛋、包子、榨菜端進來。
“吃了!”
羅小琳很為難:“太多了,我吃不完。”
顧辭撚了一個包子塞自己嘴裏:“剩下的你吃完。”
羅小琳拿起筷子,吃完這頓飯,她覺得自己中午都不會餓。
顧辭進來端碗:“別坐着了,起來走兩步,還有兩個多小時就要吃中午飯了,你現在不動動,中午怎麽吃得下?”
羅小琳:“我吃的太飽了,我中午不吃。”
顧辭冷笑一聲,沒有搭理她,意思就是,沒有她不吃的機會。
顧辭把碗筷拿去廚房洗了,就拉着她去小青山。
徐澤林跟他打招呼:“顧大哥,你過來了。”
顧辭笑了笑:“你們這是去幹嘛?”
“去下面小溪撈魚,明天辦酒席要吃魚,咱們今天先撈上來。”
小溪裏有不少大魚,好多都是夏天暴雨的時候從大河裏撈回來,放在小溪裏養着的。
“走,我跟你們一起去。”
小黃、章朔他們也要一起去,徐澤林給他們介紹,這是顧随的大哥,現在是某軍區的團長。
章朔等人肅然起敬,也跟着徐澤林叫一聲大哥。
昨天他們還以為顧家都是醫生,沒想到這裏還有一個從軍的。這麽年輕就是團長,以後前途無量啊。
一群年輕人去撈魚,大家玩的開心的很,唯一不開心的就是羅小琳,她沒享受到撈魚的快樂,她只感覺到,她被顧辭這個大魔頭指使的團團轉。
“把這條魚送食堂去。”
“幫我拿個簍子過來。”
“你拿着杆子去拍拍水面,把魚趕過來!”
“……”
羅小琳跑前跑後,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食堂那邊的大廚說魚夠了,不用撈了,她才解脫。
顧辭看了一眼她紅嘟嘟的臉:“走吧,咱們回家吃飯。”
回家,是回大青山,顧辭偏偏不直接上山,要帶着她先去小青山,然後從小青山繞到大青山。
坐上飯桌,羅小琳專心吃飯,一下吃了兩碗大米飯才算吃飽。
張麗敏心疼,一邊給羅小琳夾菜,一邊罵顧辭:“你怎麽照顧小琳的,早上沒給小琳留早飯嗎?”
顧辭懶散地靠在椅子上,長腿伸出去,嗯了一聲,沒有解釋。
羅小琳心疼他被罵,連忙解釋:“我吃了早飯的,就是上午跟他們去撈魚,幹活兒累餓了。”
“那也是顧辭不對,怎麽不護着你一點?啥事兒讓你幹,像話嗎?”
羅小琳不說話了,她估計她這張笨嘴也說不過顧辭媽媽,就讓他老師挨罵吧。
顧辭輕笑一聲:“媽,別給她夾菜了,她吃不下了。等會兒她還要吃藥。”
張麗敏看着羅小琳的臉:“你今天臉色看着還行。”
關月:“等晚上我再給她紮針。放心,肯定會在你們回北京之前把病治好。”
張麗敏這才想起來問:“小琳啊,你家父母是做什麽的?”
羅小琳:“我爸爸也是當兵的,在北京軍區。”
羅小琳看了一眼顧辭:“我有個表哥,叫王澤。”
張麗敏驚訝:“王澤?是顧辭的那個同學,經常來咱們家的那個王澤?”
羅小琳點點頭。
顧辭冷笑:“羅小琳,你還瞞了我多少事?”
羅小琳連忙搖頭:“就這一件事,去年過年前,我去我姑姑家玩,看到了你,你們兩個去伸張正義……”
羅小琳沒事兒幹,被她弟弟拉着去看熱鬧,當時她就對顧辭上心了。後來打聽到他在西南軍區,她就報名去那邊當護士。
“你之前在哪裏上班?”
“我之前,在北京軍區醫院上班。”
為了追一個男人放棄好工作,還離家那麽遠,關月笑了起來:“你對顧辭還真是一往情深啊!”
張麗敏也樂了,也想起了那件事:“沒有白做一件好事,看看,好心有好報。”
顧随說:“我哥他們救的那個小孩兒,也跑到清溪大隊來了,現在是制藥廠的副廠長,最近出差去國外了。”
“哈哈哈,這小夥子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話題被岔開之後,羅小琳偷看顧辭一眼,顧辭感受到她的目光,沒有搭理她,羅小琳只覺得心裏酸酸的。
午飯後,羅小琳跟着顧辭走了,關月要在家裏待着,明天結婚,今天要試明天的喜服。
現在結婚肯定不可能大操大辦十裏紅妝,有一件紅色喜服都算很體面了。
喜服在屋裏放着,蔡錦幫她試穿,一款中長款的大衣,再系上腰帶,那叫一個凹凸有致,端莊大氣。
江芝:“可惜了,那麽多漂亮的首飾,不能戴。”
蔡錦也說:“你婆婆也舍得,給你那麽好的首飾。”
關月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那些首飾太招眼,肯定不能戴。不過戴一對珍珠耳釘應該是可以的。”
“你試試。”
兩顆極品珍珠,墜在她耳朵上,珍珠盈盈的光澤,襯的她一張臉,明豔了幾分。
“這個配你!”
關月笑了:“明天就這樣吧,重要的是和誰結婚,其他東西都是次要的。”
蔡錦點點頭:“你想的開就好。之前你照了那麽多婚紗照,已經夠好看了。”
“婚紗照在哪兒?我還沒看到呢。”
“在屋裏放着呢。”
“快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剛才去小青山拿東西的張麗敏回來了:“什麽好看的東西,還要藏着?”
“婚紗照。”
婚紗照被做成一本超大的冊子,冊子是用木頭全手工做的。翻開冊子,裏面的每一張婚紗照都又美又精致。
縱使蔡錦這樣見多了市面的人都挪不開眼睛:“這個婚紗照怎麽洗出來的?顏色怎麽這麽好看?”
“對啊,你看這一張,也太清楚了吧,後面花朵上的水滴都看的見。”
“你看這一張,霧氣都被拍出來了,這個朦胧哦。”
幾個女人驚訝不已:“這是誰洗出來的呀這是?”
關月肯定不能告訴他們這是電腦打印出來的,山間別墅裏面還有一本更好看的,那一本是他們兩個人自己去照的。
關月:“哈哈,曾經的一個病人幫我們洗出來的。”
“他是哪裏人?他要是去香港開一家照相館,肯定賺錢。”
關月:“我也不知道他是哪裏人,他走的時候也沒告訴我們。”
蔡錦心疼:“可惜了,這麽好的技術。要是能洗出這樣的照片,我也想重新去拍婚紗照呢。”
關月笑了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