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十分鐘後李軍發拿着一張A4紙過來讓寫座位表,看見陸長青和郭榮換了座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管那麽多。

下面傳着紙寫座位表,他在講臺上說:“現在選一下班長、團支書和學委,給五分鐘時間,有想報名的來找我,沒人的話我就直接點名了。”

尖子班的學生要麽抓緊時間學習,像周秋白這類好動的除了學習就是抓緊每一分鐘玩,誰都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班級管理上,結果自然沒人搭理他。

李軍發見怪不怪,看着名單直接點了幾個人出去商量,商量完了讓他們回班一個個排隊上講臺自我介紹一遍。

徐藝秋一道題做完之餘,擡頭看一眼講臺,記住誰擔任的什麽職位。

李軍發是教物理的,看着成績單點了全班物理成績最差的學生做物理課代表,又說:“其他科的課代表各科老師自己會選,我就不找了,你們誰想做的話就積極點,去找老師毛遂自薦,別擱心裏悶着不吭氣。”

他話不多,沒唠叨什麽,事情處理完就走了。

剛開學,晚自習還沒安排各科老師值班,都是上自習課。

才上課這麽幾分鐘,徐藝秋還沒适應周秋白的存在,緊張地端正坐姿,注意自己的儀态,想專心做題,又忍不住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

可能是好動,也可能是腿太長伸在桌下不舒服,他腳一會兒一動,最後終于找到個舒适的擺放方式,穩定下來。

他上課的時候就老老實實做題,做題有時快有時慢,在演草紙上寫步驟驗算,書面很幹淨,一打鈴下課就拉着陸長青去教室外的走廊放風,也不怕冷,和外班的幾個男生湊一堆說話。

三節晚自習上完,一下課他就自己走,連陸長青也沒等。

徐藝秋在樓梯口等一會兒聞歆,和她一塊回宿舍。

剛碰面,聞歆就激動地抱上她脖子,“球球”“秋秋”地叫,比以前求她讓抄作業的時候還親熱。

“秋秋,你真和周秋白一個班啊?”

天寒地凍,月光照着冰面,徐藝秋手揣在羽絨服暖兜裏,佯裝思考地歪頭想一會兒,心裏甜的像化了顆糖。

“我們排了位,還是同桌。”

“啊——”聞歆壓着聲音驚喜叫一聲,抱着她的脖子跳着走,“真的假的?”

她溫和偏淡的眉頭輕輕揚起,“我還會騙你?”

聞歆兩眼放光,“也就是說,以後我去找你就能看見他了?”

“你能來再講。”

“肯定去啊。”

徐藝秋朝她投去“我還能信你嗎”的眼神。

聞歆嘿嘿笑,“那能一樣嗎?之前是單純去看他,現在是去找你,順便看他,秋秋的魅力,無人能敵。”

徐藝秋無奈笑着閉了下眼,“今天嘴這麽甜?”

“哪天嘴不甜?”

話是這麽反問回去,聞歆笑嘻嘻地從兜裏掏出個小玩意兒,“看這個?”

徐藝秋低頭看,是一個懶羊羊小布偶,手心大小,很可愛。她手掏出來,撥了下懶羊羊的那坨頭發。

“它怎麽了?”

“年初五不是我生日嗎,今天馬松送的。”聞歆舉高在眼前,借着路邊的燈仔細看了看,“我覺得還不錯,是我最喜歡的懶羊羊,而且他今天對我脾氣超級好,在我的視線下把我不滿意的醜照全删了,剩下的都是可愛漂亮的,暫時不那麽煩他了。”

聞歆九一年生,比她小半歲,屬羊。

徐藝秋點點頭,笑了。

聞歆斜眼威脅,“笑什麽?”

“笑你脾氣一會兒一會兒的。”

“那可不嘛。我奶奶都說,上面的天,小姑娘的臉,說變就變。”

聞歆和她一塊往前走,開心的腳一踮一踮的,像在跳舞。

冷意刺骨的冬天,徐藝秋仿佛在她嫩生生的臉上看到了春暖花開。

她倆宿舍不在同一層,在樓梯口分開,徐藝秋回宿舍洗漱完躺在床上。

舍燈已經關了,窗戶沒窗簾,屋裏進了月光,她睜着眼看房頂不知道被哪一屆學姐踩上的鞋印,不舍得閉眼。

一直到現在她還覺得這一晚太夢幻太虛無缥缈,覺得老天對她未免太過奢侈。

她唇角彎着,美美地閉眼,既然老天這麽善待她,那她就小小地得寸進尺一回,許個願:希望這都不是夢,希望她能做個美夢,也希望他能無夢。

翌日早上五點半,宿舍其他人已經開始動了,徐藝秋醒了先緩一會兒神,回憶一遍,确定昨天的事都是真的,才磨磨蹭蹭下床,冒着寒星按部就班地洗漱、進班。

她進班的時候周秋白還沒來,糾結一會兒,還是給兩人的杯子都接了熱水。

臨上早自習前五分鐘周秋白和陸長青才來,剛到位上陸長青就拿着水杯招呼周秋白,“走,接水去。”

周秋白拿起他黑色保溫杯,重量明顯不對,他擰開蓋子,杯口往上袅袅冒着熱氣。

驚喜來得猝不及防。

陸長青詫異。

周秋白想了想,先問正在小聲背書的同桌,“秋秋,你給我接水了?”

徐藝秋慢慢點頭,看他臉上沒有不高興,才放心說:“接了。”

“謝謝了。”水燙,周秋白吹開熱氣喝一小口,以示對她幫忙接水的敬意。

陸長青晃了晃自己空蕩蕩的水杯,又拿起郭榮1200ml的超大號水杯晃了晃,重重“我操”一聲表達不滿,“郭榮,我的水呢?”

郭榮在認真背書,他學習的時候誰都別想打擾,但顧忌着陸長青,破了例,“不知道啊。”

“你沒給我接?”

郭榮搖頭,“沒有。”

“這不是同桌基本操守嗎?人家同桌都給人家接,我的同桌怎麽不給我接水?”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壓三百餘裏……”

回應陸長青怨念情緒的,是郭榮捂着耳朵的背書聲。

“行吧。”陸長青一臉“沒愛了,毀滅吧”的喪系少年式聳肩,認命去接水。

周秋白笑飛了,等他回來,語氣欠欠兒地問:“陸長秋,要不要成為秋家人,以後我給你接水。”

“周秋白你皮癢啊,滾蛋!”

陸長青吃癟跳腳,周秋白樂,徐藝秋也忍不住翹起一邊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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