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還好有飛揚。
岚貴人朝衆人告了聲罪,便跟着那女子走了。
柳嘉荨冷冷地看向柳嘉玉,一點兒都不掩飾眼裏的厭惡,你又設計陷害我,不過你的算盤又落空了,以後就算你說出大天來,我也不會再進宮。從此後,你我是路人,我再也不會同你有任何關系。
柳嘉荨又提出出宮,這回柳嘉玉沒有阻攔,推說身子乏了,便讓靈犀送她出宮,柳嘉荨拒絕了,柳嘉玉也沒堅持。
回到王府,飛揚罕見地說話了,“王妃以後還是少進宮的好。”
柳嘉荨當然知道,可是要找個什麽借口才能一勞永逸?忽然靈光一閃,柳嘉荨想到了好主意,“飛揚,吩咐下去,明日我要去海源寺為王爺誦經,直到他凱旋歸來。”
飛揚愣了一下,随即應了聲是。
柳嘉荨暗道看你們這回誰還讓我進宮。
第二天,收拾了些換洗的衣物,給木管家簡單交代了一下,帶着飛揚,直奔海源寺。
臨走前,新竹一陣哭,她一直随身伺候柳嘉荨,上次進宮沒帶她,聽說出了意外,這回去海源寺還不帶她,她也知道是因為自己身子不便,也知道柳嘉荨是去避禍,可她仍然很傷心,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到海源寺還有一段路,柳嘉荨一邊看書,一邊吃着蜜餞,消磨時光。
忽然馬車劇烈颠簸,柳嘉荨險些跌出馬車,千鈞一發之際,飛揚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柳嘉荨餘魂未定,方要出去問問發生何事,就聽暗風吼道:“飛揚保護好王妃!”
飛揚一個翻身,将柳嘉荨護在身後,軟劍早已出鞘,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着四周,耳朵也直直地立了起來。
柳嘉荨抓住她的手臂,“我是不是又做錯了?”
“我和暗風早就料到會有人來,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要到了海源寺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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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嘉荨籲出一口氣,“為何不早說?我若知道就呆在王府不出來了。”
“也未必是壞事,一計不成,她們還會再施一計,去了海源寺反而會一勞永逸。”
柳嘉荨點點頭,“你說的也對,你剛才說她們……你的意思是除了柳嘉玉還有……”
飛揚突然提起柳嘉荨的衣領,整個人騰空飛起,柳嘉荨大駭,緊緊抓住她。兩人飛起的瞬間,馬車四散開裂,馬緊跟着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哀鳴。
輕巧地落在地上,柳嘉荨驚魂未定,又看到原野上一片屍體,有的被削去了手臂,有的被削去了腿,還有的被削去了半塊腦袋,碧綠的草地都被染成了紅色。柳嘉荨彎下腰,哇一聲吐了出來,直将胃裏的東西吐完才算停止。
飛揚拍着她的背,拿出随身的水囊,讓她漱口。
柳嘉荨的臉色蒼白,雙腿發軟,要不是飛揚扶着早就跌到地上。風一吹,後背透心的涼,想是早已汗濕。她緊緊抓着飛揚,盯着正在打鬥的暗風。
暗風帶着十幾人對付一群刺客,刺客的數量不少,都是一頂一的高手,還好,他挑來的人是手底下最好的,不然就在王妃面前丢臉了。
能一下子派出這麽多人,勢力肯定不小,要不是慕容錦臨走前吩咐,刺客一個不留,只保護王妃的安全,他早就抓住幾個審問了。
暗風的劍法快準狠,收拾了幾個。眼看着手下人的體力漸漸不支,還有幾個傷亡,暗風再次發出信號,又有十幾人加入,很快将剩下的刺客殺了。暗風收好劍,手下如鬼魅般消失了。他看也不看屍體,直直奔向柳嘉荨,“王妃,馬車壞了,只能步行,索性路程不遠。”
所謂的不遠,就是走了一個時辰才到。
柳嘉荨早已累及,自從來到古代她還沒走過這麽遠的路,本尊又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出門就坐轎,根本沒有鍛煉的機會。腳底已經磨出血泡,渾身的骨頭就跟散了架似的。她半挂在飛揚身上,恨不得立刻躺下。
暗風上前跟小沙彌說明來意,小沙彌禀告過主持,帶着三人到了一個安靜的院落。
44驚天大秘密
嘶,柳嘉荨倒抽一口冷氣,忍不住抱怨,“飛揚呀,你家王妃的腳是肉,不是樹皮,你能不能輕點?”
飛揚朝天翻了個白眼,她已經很輕了好不好。
将柳嘉荨的腳放在膝蓋上,一只手死死按住,另一只手拿着針使勁一挑,啵一聲,一個水泡又破了。柳嘉荨再次抽冷氣,以後誰再讓她走長路她跟誰急。
挑完水泡,柳嘉荨整個人都濕漉漉的,一身的冷汗。瞄了一眼水盆,我叉,全是血,這得吃多少天才能補回來呀。
飛揚換了一盆幹淨的水,洗去柳嘉荨腳上的血,塗上藥,用紗布纏上,當然塗藥的時候,又引來柳嘉荨一陣抱怨。
柳嘉荨看看兩只包的跟粽子似的腳,苦着臉說:“白洗了,又出了一身的汗。”
“我給你擦擦。”
擦?呃,還是她自己來吧,“你打好水,放下毛巾,我自己擦。”
飛揚知道她沒有讓人伺候洗澡的習慣,打來水,把毛巾給她,就下去了。
柳嘉荨看看水盆,又看看手裏的毛巾,話說她怎麽走過去呀,算了,不洗了,明天再說。
又讓飛揚倒水,鋪床,吃了齋飯,便上床睡了。
一閉上眼睛就看到滿地的死屍,有的還沒死透,跟無腳的肉蟲似的,朝她爬過來,還不斷求饒,“求你救救我。”柳嘉荨吓得動不都不敢動,直說別找我別找我。可是爬過來的越來越多,一個個面容恐怖,有的丢了眼睛,有的丢了鼻子,血肉模糊。
突然一個死屍抓住了她的腳,柳嘉荨吓得大叫,“放開我!”
一個機靈,坐了起來。拍拍胸脯,原來是在做噩夢。
飛揚聽到聲音,飛奔過來,“王妃?”
柳嘉荨搖搖頭,“我沒事。”她看看窗外,還黑着,“什麽時辰?”
“還早,醜時剛過。”
飛揚扶柳嘉荨躺下,碰到她的肌膚,皺了下眉,“王妃,你病了?”
“哪有。”
飛揚摸上她的額頭,“這麽燙,你發燒了。”她急忙扶柳嘉荨躺好,“暗風,王妃病了。”
暗風嗖一下出現了,他走近幾步,查看柳嘉荨的臉色,她的臉上出現不正常的潮紅,呼吸粗重。
柳嘉荨對他笑笑,“得麻煩你請大夫了。”
暗風嗖一下又消失了,同時響起聲音,“我很快就回。”
飛揚打來冷水,給她擦拭,柳嘉荨忸怩着不想讓碰,飛揚一個眼刀過去,柳嘉荨立刻噤聲。
飛揚解開裏衣,露出紅色的肚兜,她還想脫,柳嘉荨按住她的手,“就這樣擦吧。”
飛揚濕了毛巾,手探到肚兜內。
濕冷的毛巾一碰到肌膚,柳嘉荨就冷的打顫,她咬着唇,不吭聲。
飛揚的動作輕柔,幾次都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似乎是玉佩之類的,她打眼瞧了一下柳嘉荨的脖頸,見有一根紅色的線,料是她随身佩戴的飾品,也沒多想。
柳嘉荨出來的時候,把玉佩帶在了身上,她一直覺得玉佩不是凡物,說不定遇到危險的時候能用到。
柳嘉荨閉着眼睛任由她擦拭,身體不再那麽冷了。
飛揚把一塊冷毛巾搭在她的額頭上,“王爺臨走前,千叮咛萬囑咐,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保證王妃的安全,少一跟頭發就發落我跟暗風,你可倒好,生病了也不說吱一聲,萬一燒壞了,王爺傷心不說,我和暗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飛揚很少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可見十分生氣。
柳嘉荨歉意的笑笑,“我真的不知道生病了。”她還以為寺裏的氣溫低呢。
“是不是今天的事吓到你了?”
“怎麽會?”柳嘉荨嘴硬的不想認,太慫了,見到死人就吓出病來了。
飛揚把她額上的毛巾拿走,放在冷水裏濕了濕,“我在外屋聽到你喊……其實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吓得都不敢睡覺,一閉上眼睛就看到那人臨死時的情景,直到現在,依然記得。”
柳嘉荨擡起眼簾,盯着她看,她的臉色平靜,就跟說別人的事似的。
柳嘉荨笑笑,“我想是有點吓着了。”話說出來輕松多了,她側過身,看向桌子上的蠟燭,“我從來沒見過那麽慘的場面,盡管我知道他們是來殺我的,我不該同情他們,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害怕。”
飛揚淡然地道:“暗衛劍下的鬼都是這樣的死狀,這還算輕的。”
媽呀,這還叫輕?難道暗風他們殺人都是在碎屍?
飛揚又去拿柳嘉荨額上的毛巾,走到近前,目光落在玉佩上。因為柳嘉荨的側身,玉佩滑落下來,掉在了床上。碧綠色的玉佩,閃着幽幽的光,玉佩上面拴着一根紅線,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