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SpecXDeath Note（2）
第6幕
---那天在場的人中，沒有一個發現時間曾經停頓。
“龍崎先生，您來看……”
當看見坑底大大的“笨蛋”二字，制服過許多高智商罪犯的L也不得不承認他栽了。L望向倒在地上，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彌海砂，猶豫了一下，對手下說：“把彌海砂帶回去。”
“你們幹什麽，放手，我說放手！”
“彌海砂小姐，你不用緊張，只是協助調查。”
“你是什麽人，有什麽權力……”
“你不記得我了？這有些奇怪，我們前幾天不是才見過面嗎，我、你還有你的男朋友夜神月。”
彌海砂聞言愣了愣，她怎麽不知道自己有個男朋友，夜神月---這個家夥不是東應的高材生，她隔壁班的同學嗎？
思索間，彌海砂被人輕而易舉地抓住手腕。她索性沒有掙紮，艱難地側頭，用審視的眼神看着L，仿佛要揪出他說謊的蛛絲馬跡。
彌海砂就這樣被押着朝前走，耳邊不時響起身後男人不耐煩的催促聲。她想起剛才摔倒時擦破的手掌，此刻應該正在流血吧？還有被抓着的手腕，應該已經青紫一片了吧？
她明明一無所知，為什麽要承受這樣的待遇！
這時，她看見人群裏的當麻紗绫，一臉愧疚的當麻紗绫。
彌海砂突然像發了瘋似地扭動起身體。她想掙脫桎梏，沖過去問問當麻，有沒有預料到這樣的局面，更有甚者，是否連她們的相遇都是為了今天這一刻？緊接着，她聽見清脆的一聲響，手腕傳來劇烈的痛感，實在太痛了，簡直能讓她當場痛暈過去。彌海砂的雙腿不由自主地一軟，卻因為後面有人抓着，而不至于摔倒。她死死地把嘴唇咬出個血窟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當麻。她希望這怨毒的眼神能化身成箭，叫當麻血流成河。
“給彌海砂小姐戴上眼罩。我突然想起彌海砂小姐說自己有死神之眼，還是信其有吧。”
彌海砂一直一直盯着當麻紗绫，她要好好記住這個女人的樣子，記住這個讓她萬劫不複的“好朋友”。很快，有人拿來黑紗布遮住她的眼睛，當黑暗完完全全地降臨，彌海砂閉上眼睛，隐忍了很許久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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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小時後。
彌海砂被經紀人攙扶着，趔趔趄趄地走出警局。
“彌海砂……”
彌海砂在警局的48小時裏遭受了非人的待遇---眼睛被紗布蒙着，長時間暴露在強燈光下無法入睡。雙手雙腳被固定在特質的椅子上，動彈不得。她脫臼的手腕因為沒能及時得到救治，而腫得老高。
盡管如此，她依舊頑強地堅持了下來。
毫不誇張地說，她是依靠對當麻的恨意撐下來的。
彌海砂很想沖上去抽當麻兩個耳光，可她沒有力氣，甚至随時都會軟綿綿地摔倒在地。于是，她選擇面無表情地和當麻擦身而過。
彌海砂沒有刻意去看當麻的表情，只是希望，再也不要見到這個女人。
從警局回來的當天晚上，彌海砂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海砂，辛苦你了。感謝你為我堅持了下來。如果休息好了，就快點把筆記本拿回來吧。”
“你是……夜神月？我們很熟嗎？你怎麽會有我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夜神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溫柔地笑道：“我是海砂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啊，海砂暫時忘記了沒關系，只要拿回筆記本就統統會想起來了。所以，趕緊把筆記本拿回來，如果落到別人手裏就不好了。”
精疲力竭的彌海砂二話不說挂斷了電話，對于夜神月的死纏爛打感到厭煩。
第二天，她在梳妝臺上發現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郊外樹林 xx方向xx棵樹下”。彌海砂聯想到前夜與夜神月的通話，抽空按照地址去了郊外樹林一趟，當然什麽都沒發現---除了一個被人新挖過的坑。
第7幕
3個月後
不知不覺過去了三個月，彌海砂漸漸淡忘了在警察局的經歷，繼續作為當紅偶像活躍在熒幕上。這一天，她錄完影回家，遠遠地看見等在家門口的當麻紗绫。彌海砂對當麻的出現始料未及，可無論怎麽不情願，與當麻的碰面看起來無法避免。
而說實話，看見當麻身影的那一剎那，彌海砂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她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只能暗自猜測那是尚未消弭的恨意。
彌海砂在角落做了幾個深呼吸，才佯裝鎮定地走過去。
“你來幹什麽？”彌海砂面無表情地說。
“來向你道歉，之前的事，對不起。”
彌海砂居高臨下地注視着當麻低下去的頭顱，喉嚨梗了梗。垂在身側的雙手猶自握成了拳。
“不必道歉，反正你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而已。”
彌海砂勉強說完這句話，有意別開眼，不去看當麻的臉色。
彌海砂和當麻，一個死死地盯住牆壁，一個直把地面看出一朵花。而她們臉上随時要溢出來的悲傷就此定格。
---哎呀，愛說謊的女人真是不可愛呢。
時間靜止，一身黑衣的一十一帶着戲谑的笑容走到燈光下，他把手裏的死│亡筆記塞進彌海砂手裏，又從從容容地找個地方藏好，順便打了一下響指。
時鐘的指針再次走動起來。彌海砂如夢初醒，記憶如水閘裏的水一下子湧向她---從天而降的黑色筆記本，她的英雄夜神月，轉學去東應，出現在東應自稱龍崎的L，怒氣沖沖找上門來的當麻紗绫，還有那天晚上的郊外森林。
當她看見站在門口的死神雷姆，那些被塵封的記憶終于被重新開啓。
彌海砂愣了好一會兒，才低頭去看當麻紗绫。就是這一眼，讓彌海砂驚訝地把筆記本掉在了地上。
“這是什……”
“別碰！”
可彌海砂的叫聲到底慢了一步，她眼睜睜地看着當麻拿起了死│亡筆記，然後露出一副愕然的表情。
“彌海砂，你身後……”
彌海砂趁她不注意，手腳利索地搶過筆記本收進懷裏，惡聲惡氣地說：“這是我的東西。”
“和夜神月一樣的筆記本……第二基拉果然是你。”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
彌海砂話沒說完，突然被當麻緊緊抱住。
“沒關系，基拉已經死了，連L也死了。我也……不會有人知道的。海砂，答應我，不要殺人了。”
得知消息的彌海砂猶如五雷轟頂，她機械地重複：“月，死了？”
月死了？怎麽可能？
他們說好要一起支配這個世界，建立起世界新秩序的！他是這個世界的神，神怎麽會死呢？
“海砂對不起，還有再見。”
當麻紗绫溫柔地單手拍了拍彌海砂的背脊，用不太尋常的口氣道別。
“你……”
彌海砂在當麻轉身前反射性地抓住她的手臂。
“怎麽了。”
彌海砂又仔仔細細地看了眼當麻的頭頂，面色頓時煞白，她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好半會兒才勉強板着臉道：“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知道了。”
彌海砂一眨不眨地望着走廊，直到當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野裏。她低聲呢喃道：“是我看錯了吧。”
“啊，你該不是像筆記本上寫的，有死神之眼吧？”
“你是誰？”
彌海砂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黑衣少年。
“一十一，這個世界的王哦。诶，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當麻紗绫到底能活多久啊？”
那一晚一十一在衆目睽睽下偷走了死|亡筆記。這東西雖然能控制別人的生死，但規則實在太麻煩了，并且一十一也遲遲沒能等到傳說中任由差遣的死神。所以，乖乖地給彌海砂送了回來。
“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一十一毫不憐惜地扯住彌海砂的手腕，拔高了音調地又問了一遍：“我姐姐、當麻紗绫還能活多久！”
“三天！那個女人只能再活三天，你滿意了吧！”
第8幕
三日後。
從得知夜神月的死訊後，已經過去了三天，彌海砂還是沉浸在悲傷中不可自拔。因為安靜的環境會讓她無休無止地想念夜神月，她索性沒日沒夜地開着電視。
此刻，她正雙手抱膝坐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發呆。
---剛剛得到的最新消息，福島核電站發生了爆炸，據悉，發生爆炸的是……
---剛剛得到的最新消息，隐匿在東京的恐怖分子宣稱将在一小時後，釋放“第三皇帝”的致命病毒……
---剛剛得到的最新消息……
仿佛只是開了個小差，電視機裏源源不斷地傳出駭人聽聞的消息。
核電站爆炸？致命病毒？
彌海砂擡起因哭泣過度而紅腫的雙眼望了望窗外血一樣鮮紅的天空。
原來這就要世界末日了嗎？
“又是你啊。”
彌海砂看着突然出現在一十一，無動于衷地寒暄。
“帶上你的筆記本跟我走！”
“你……”
彌海砂的話沒說出口，竟發現身邊的黑衣少年變成了羽翼豐滿的烏鴉，緊接着連她自己也……變成了烏鴉！
變成烏鴉的彌海砂無法複原，只好跟着少年身後，在天空中翺翔。一路上，她俯視大地，看見高樓大廈一棟接一棟轟然倒塌，聽見如蝼蟻般的人們此起彼伏地哀嚎着。她沒有一刻比現在更能聽清死亡臨近的腳步聲。
是不是不久以後，海士彌海砂也要這樣痛苦地死去？
彌海砂揮動着手臂（翅膀），好不容易跟着一十一到達了目的地---高聳的東京鐵塔的天臺。當她學着一十一的模樣降落時，終于變回人類的形态。
“哎呀，當麻小姐的同伴都來了呢。”
彌海砂循聲望去，看見天臺中央站着一個穿白衣服戴白帽子的男人。與此同時，更多的烏鴉從四面八方彙聚過來，最終在鐵塔上變成人類的樣子，将男人團團圍住。讓彌海砂驚訝的是，在這群人中，她竟然看見了地居聖還有當麻紗绫。
“讓我看看，地居先生，SPEC是篡改記憶。冷泉先生，SPEC是……一十一先生，暫停時間。咦，這位小姐是生面孔啊，請問您的能力是？”
“海砂，你怎麽在這裏！”
當麻紗绫失聲叫道，由于高度的精神緊張，她居然現在才發現彌海砂的存在。
“哎呀，這位小姐好像不是能力者呢。”
“雖然她沒有筆記本，但是照樣能置你于死地！”
一十一一邊挑釁地說，一邊用手肘撞了撞彌海砂，催促道：“快在筆記本上寫這個男人的名字。他是要毀滅這個世界的壞蛋。”
彌海砂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既然當麻也是一副同仇敵忾的樣子，那麽……
彌海砂的腦袋裏閃過一個短暫的念頭---為什麽她要去相信當麻紗绫？
可沒等考慮出答案，她的手已經哆哆嗦嗦地拿出了筆記本。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那麽，就先消除好了。”
“啊---”
彌海砂目瞪口呆地看着手裏的筆記本一點點變得殘缺，而那些殘缺的部分就像是從未存在過這個世界一般消失不見了。
白衣男志輕輕地揮了揮手，直到筆記本完全消失，志得意滿地笑了笑。
“反正已經消除了，索性把這位可愛的小姐也一起……”
“不許動她！”
聽懂了白衣男的暗示，彌海砂想到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不禁吓得癱倒在地。她甚至沒有察覺當麻紗绫是什麽時候跑到她面前，護着她的。
“紗绫……”
彌海砂看見當麻近在咫尺的背影，眼眶發麻鼻子發酸，她的喉嚨像被魚骨卡住般不能說話，心髒跳動的力度仿若要沖破胸膛。這一刻，彌海砂想，無論當麻曾經怎麽欺騙過她都不再重要了。
一切都不再重要---哪怕下一秒就要被抹殺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
于是彌海砂笑着流下了兩道眼淚。
“我不會讓你死的。”當麻紗绫轉過頭對彌海砂安撫地笑了笑。随後她咬去左手的繃帶，仰天嘶吼，任由雙眼浸染成完全的黑色，又以左手撐住地面。
“海砂，退後！”
彌海砂被一十一拉着退開幾步，眼看見當麻紗绫的腳下出現了一個冒着黑氣的領域。
“你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嗎？太天真了。還是讓我先……啊---這怎麽可能！”
原本猖狂的白衣男忽然捂住心髒，面露痛苦地倒在地上，掙紮不過片刻，就停止了呼吸。
衆人還沒消化白衣男過于輕易的死亡，就被彌海砂的慘叫聲吸引過去。
“雷姆---”
“彌海砂，不能保護你了，抱歉。”
他們看着彌海砂沖着空氣驀地跪倒。
誰也不知道，那一時那一刻，有個死神動用了筆記本的力量延長了一個人類的壽命，只除了彌海砂。
但就連彌海砂也不知道，這個平時冷冰冰又笨拙的死神雷姆，這個號稱死神界第一美女的死神雷姆，其實偷偷地愛着她。
彌海砂伸出手，卻抓不住由雷姆身體化成了灰色粉末，只能看着它随風而逝。
一個死神和一個人類的愛情故事，就以這樣壯烈的方式，悄無聲息地落幕。
“啊---”
當見證了白衣男的死亡後，當麻想關閉通往地獄的大門。但為時已晚，地獄的力量強大不可控制。這會兒，甚至已經有好幾個邪惡的魂靈想沖破束縛，來到這邊的世界。當麻無法，以右手觸地，她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不僅她的左手擁有Spec，右手也同樣擁有。
她的左手打開通往地獄之門，左手能開啓通往平行世界的門。
她必須在能力失控之前，徹底封閉地獄之門。
當麻紗绫擡頭環視了一眼四周，眼神略過彌海砂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一會兒，當确定彌海砂安然無恙後，她欣慰地笑了笑。視線繼續梭巡，最終定格在濑文身上。
“濑文先生，我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必須永遠封閉地獄之門，不能讓他們來這邊的世界。最好的方法就是……”
濑文和當麻是最好的搭檔，即便當麻話不說全，濑文也能理解。他痛苦地點了點頭，掏出槍緩緩地對準當麻。
當麻于是準備投身地獄，以自身之死換地獄之門永久關閉。漸漸地，她的身體被黑暗力量侵蝕，臉上長出一個個可怖的膿包。她留戀地看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無所謂地笑着說：“到了另一個世界好好生活，否則老娘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這是怎麽回事啊，當麻……”彌海砂看着眼前的當麻，驚恐萬狀地問。
“雖然你們這出拯救世界的戲碼很感人，但我必須告訴你們，這個女人，她就算到了另一個世界也活不久！”
“你是……”
“死神琉克。”
“啊---”
在衆人面對突然出現的死神手足無措時，耳邊傳來了當麻的凄慘叫聲。“濑文先生，就是現在！”
同樣處于高度緊張的濑文根本無暇顧及什麽死神不死神，他時刻注意着當麻的動靜，當得到當麻的指令後，立刻別開眼，用顫抖地手指扣動扳機，病在心裏默念：
---當麻，在來世等我！
就在這時，一十一在一片混亂中打了響指。
從槍膛中射出的子彈以穿破空氣的姿态停在半空中，濑文以一副痛苦難當的模樣定格，在當麻體內叫嚣的魂靈也暫時安靜了下來。
“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
“這個女人跟雷姆交換了筆記和死神之眼，壽命只剩下原本的四分之一。只要她還是她，就算到了別的世界這個事實也不會改變。”
“只要她還是她？你應該有辦法的，對不對？”
雖然和彌海砂交情不深，可一十一仍舊希望和姐姐長相相似的她能長長久久地生存下去。
“方法當然有，只要她忘記這個世界的事，完完全全地成為另一個世界的彌海砂。”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有人看懂了我的腦洞23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