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禁地重游
柳一弛和厲蘇在外面不僅找到了兩個亂葬崗還找到兩個道人葬的消息,讓相生和不言都非常激動。
相生和不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夜未睡。兩人滿腦子都是天一觀振興有望,他倆終于找到可以好好活下去的靠山了。
“道人葬究竟有啥好的?”柳一弛在飯桌上問道,他看着被煎糊的野菜餅和吃着夾生的米粥,嘆了口氣,這待遇他還是第一次碰上。
“修煉啊,師弟!”相生和不言都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望着柳一弛。
相生猛然想起師弟對修煉并不十分在意,師弟最熟悉的還是用錢來判斷事物,于是他又接着說道:“有些獵屍人收購道人葬,至少一百金起價,有些甚至開到一千金。”
柳一弛猛地一大口咬下糊了的野菜餅,再猛灌一口夾生的米粥,豪氣地一把擦幹淨嘴巴,往外一蹿,說道:“我不吃了!”
他一邊往觀外沖一邊喊道:“厲蘇啊,我們再去一趟那個禁地啊!”
徒留一臉呆滞的相生和不言。
相生咽下咯牙的米粥,後知後覺地說道:“不言,你今天米粥沒煮熟。”再咬一口野菜餅,“不言,野菜餅也糊了。”
不言将野菜餅和米粥都收起來,說道:“觀主開始奮鬥賺錢了,以後餐桌上我再也不給你們做野菜餅和米粥了。走,等會去集市買魚買肉。”
等柳一弛騎着無陰一股風地沖到厲蘇家時,厲蘇和厲香還正在用餐。柳一弛看着厲蘇的桌上和剛剛他在觀裏相似的早餐,他財大氣粗地說道:“厲蘇,咱們掙錢去,以後野菜和米湯就是憶苦思甜時,才會吃的東西了。”
“喲,現在知道賺錢的好處了?”
“那是,道人葬一個至少賣一百金,你怎麽不早跟我說呢?”
厲蘇被米湯嗆着了,他深吸一口氣,斜瞟着眼睛去瞪柳一弛,這家夥……
“小一弛啊,你要去找道人葬賺錢啊?”厲香笑着問他。
“香姨,我正是這麽想的。昨天我和厲蘇去的禁地,一下就找到了兩個旱魃和兩個道人葬,我覺得還會有。”柳一弛一臉正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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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蘇翻了一個白眼,虧他以前還以為這人不為金錢折腰,這下他知道了,原來是價錢沒給夠。
“小一弛真不錯!賺錢還知道拉上我們蘇蘇。”厲香笑呵呵地說道,她用眼神示意兒子說道:“蘇蘇啊,小一弛都跑過去叫你一起去賺錢了,你也吃得差不多了,走吧!別忘了你還有屍骨草的任務沒完成呢!”
“娘……我的親娘诶……”厲蘇擠着牙齒說出這幾句話。
“叫啥娘!”厲香眼睛一瞪,“你瞧瞧小一弛看着我們吃野菜和米湯,多心疼咱們啊,現在有賺錢的機會你還不多珍惜。”
厲香坐在輪椅上去推厲蘇,“走啊,走啊,快走快走,這野菜餅有啥好吃的!吃了一輩子還沒吃夠?你娘我偶爾也想嘗嘗肉的味道!”
“香姨你放心,這次去禁地我一定好好努力,保證帶回好幾個道人葬回來!”柳一弛拍着胸脯保證道。他一說完,就拉着厲蘇一把走到火螢旁邊,“上去吧,我們走!”
等兩人一走,厲香帶着笑意說道:“小一弛這孩子真可愛!”随即她從收袋裏拿出三張肉餅和一盤醬牛肉,這是她在發覺屋外動靜的時候急忙收起來的,舒服地感嘆一聲,“幸虧我把肉收得及時,要是被蘇蘇那孩子收進了他的收袋,這肉就沒我的份啦!”
厲蘇哪能不知道她娘的性子,但是礙于柳一弛在場,他只能默默看娘親演戲。
一路上,柳一弛看着厲蘇憂愁的模樣,自覺良好地寬慰他道:“厲蘇,你放心,禁地裏保管還能找到道人葬,道人葬比屍骨草更值錢吧?對了,香姨今天的狀況是不是好多了?”他回憶起了第一次見到厲蘇娘親時的狀态,白發、說話上氣不接下氣、還癱瘓在床,今天坐在輪椅上的厲香卻臉色紅潤,人看着也精神。
厲蘇一愣,随即說道:“你拿道人葬去賣,相生和不言就沒意見?”
“那就多找幾個呗,賣一部分留一部分。”
“你當道人葬是春天裏的小白花小黃花啊,漫山遍野都是?”厲蘇扶額,“無論大家族、小家族,根本就不允許道人随意在外圓寂,道人只能死在自家的道人葬裏。昨天咱倆能找到兩個道人葬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純粹是運氣好。”
柳一弛被厲蘇說得一愣,“不管,咱出都出門了,今天再去碰碰運氣。”
厲蘇幾乎是被柳一弛給拖到了昨天的禁地裏。
望着那兩個鮮紅的“禁地”兩字,厲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虧得還叫禁地,不僅讓人有去有回,還有人想來兩回……”
“別這麽說,這種話就是flag!”
“flag是啥?”
就是恐怖劇裏配角死之前的發言。柳一弛在心裏補充說道。
柳一弛朝着立着“禁地”兩字的石碑拜了兩拜,“麻煩保佑我和厲蘇平安歸來!”
厲蘇:“……”拜禁地的還真是第一回 見。
(禁地:我也是第一回 見。)
眼下還早,被列為禁地的森林不像昨天傍晚那樣陰森森的。正午時分的春日陽光,照得人暖洋洋的。
空氣也不像昨夜起霧時那般濕潤,地上的落葉踩上去嘎吱作響,聲音都是脆脆的。
柳一弛按照羅盤的指示,找到了昨天他挖旱魃的地方。地上那兩個旱魃的坑還十分顯眼,過了一夜,坑裏有些掉落的樹葉。
“我們沿着坑的附近找?”柳一弛手中拿着羅盤問道。
“請。”厲蘇手一擺,直接讓柳一弛開路。
兩人從上午轉悠到傍晚,什麽都沒發現。
一路上,柳一弛都在瞅厲蘇的神色。難不成厲蘇生氣了?一路上也太安靜了。
“厲蘇,你怎麽不說話?”柳一弛直接問了出來。
“起床氣,跟你學的。”
“現在太陽都要落山了,起床氣還能氣到這時候?”柳一弛用手肘去戳他,“你是不是生氣了?你告訴我,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怎麽了?”
“肚子餓了,沒吃飽。”
“你早說啊。”柳一弛從收袋裏拿出兩個驢肉火燒,“兩個都給你。不言去鎮上偷偷買的,相生都沒有。”
厲蘇看着柳一弛兩只眼睛亮閃閃地盯着驢肉火燒,還克制地自覺瞞住他在小幅度地吞咽着口水的模樣,只拿了一個驢肉火燒,“收回你的眼神,我只吃一個就夠了。”他擡頭看了一眼天色,接着說道:“天快黑了,還繼續找嗎?”
“找啊,道人葬一百金起步呢!”
“財迷!之前不是清心寡欲視錢財如糞土嗎?”
柳一弛誇張地捂住嘴巴,“我怎麽不知道我還有這樣一面?”
厲蘇突然有些暴躁,口裏爆汁的驢肉也沒了滋味,“霄冥殿還有求購鬼使消息的,光是一條消息就一萬金起步。”他說完就小心翼翼地去盯柳一弛的神色,他在期待着他能說出讓他滿意的答案。
“哇哦,這麽貴?”
厲蘇神色一冷。
柳一弛突然察覺到厲蘇頓了一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他停下去看厲蘇,厲蘇便也停下了腳步,直直地望着他。
厲蘇在等他說些什麽,柳一弛這樣意識到了。
“但是鬼使又是什麽?精怪嗎?”柳一弛問道。
“人。”
“人?人為什麽會被叫做鬼使?身份的一種?”柳一弛突然想起他在大學裏被舍友帶着看過的動漫死神,鬼使這種稱呼讓他回憶起了那個時候的美好,一些詞彙不停地在他腦海裏冒出來——死神、滅卻師、虛、破面、假面軍團,這些回憶讓他的臉上冒出了溫柔的笑意。
厲蘇朝着他又走進了一步,他倆的距離變得同之前一模一樣。
“是,是身份的一種。”厲蘇說道。
“那鬼使是不是特別強?”
“為什麽這麽說?”
“一萬金诶。”柳一弛說道:“不過比起噬魂獸還是差遠了,你不是說噬魂獸有人出九千萬的金幣收購嗎?”
厲蘇突然笑了,他伸出手指去摸他的左手食指內側,那裏有個淺黃色的印記,看着像是胎記,又像是一個傷疤印記。“這麽一說也是,鬼使還沒噬魂獸值錢。”
“不過一條鬼使的消息就值一萬金,不會有人去散布假消息嗎?”柳一弛好奇地問道。
“應該是有的,聽說有些鬼使沒錢用了,就用自己當餌,扔出去幾條假消息,這樣一萬金幣就到手了。”厲蘇這樣說道。
正在家裏煎早上沒吃完的肉餅的厲香,突然打了一個噴嚏,“誰在背後說我壞話?”
“倒不失為一個發家致富的好辦法。”柳一弛評價道。“哪天我要是過不下去了,我也要這樣幹。”
吃驢肉火燒的厲蘇被嗆到了,他咳嗽了好一會才緩過來,在心裏說道,怪不得娘親喜歡他,還一口一個小一弛、小一弛的,兩人多合拍啊。
說着話,本就不大的驢肉火燒一下就沒了。肚子裏填進去了些許東西,便覺出餓了。柳一弛拿出收袋,說道:“我這裏還有幾個野菜馍馍,邊吃邊走,等會晚上找一圈便當消食了。”
柳一弛話音剛落,一個黑影飛過,他伸出手舉着的收袋就不見了。
“剛剛那是什麽?我手裏的收袋呢?”柳一弛一頭霧水,他還沒吃飽呢!什麽鬼東西搶走了他的吃的!
一陣風飛走的黑影,等聽不到柳一弛的咆哮之後,心滿意足地伸出兩只胖乎乎的爪子,準備打開收袋,它跟在那兩人身後一路了,也聞了一路的驢肉火燒的味道,眼見那個人類拿出了收袋,它實在是忍不住了,一下子就奪了過來。
等它一打開收袋,看見幾個黑糊糊的野菜馍馍,不對!這香味不對!完全不是吸引它跟了一路的香味。
這是啥?
兩只胖乎乎的爪子嫌棄地拿出野菜糊糊,伸進一團黑影裏,它仔細地瞧了又瞧,肚子适時地發出骨碌一聲響,肚子餓了,還是吃了吧。
幾個野菜糊糊下肚,就跟沒吃一樣。
它看着胖爪子還提溜着的收袋,嘴一張,一扔,收袋就進了肚子。
“洞天神光,回曜紫清。銜火戴鬥,手把絕幡。在火為火,入林為林。……事事物物,皆如我言畢。火,起!”
“天元七精,五帝流鈴,煥擲電光,如天奔星,光耀十方,照鬼真形,有何小妖,擋我生門?太上有命,誅戮無親,屠肝刳腹,絕鬼滅精,千千皆催,萬萬皆傾。覆!”
“……咒,開!”
柳一弛念咒的聲音響起。
剛剛被黑影吞下肚子的收袋當中的殺鬼丸和流金火鈴變起了作用,連帶一些柳一弛在閑着無事之時畫的雜七雜八的符咒。
一股腦地,全在黑影肚子裏爆炸了。
霹靂巴拉一陣響。
“厲蘇,響聲在這邊!”柳一弛一聲大喝,“小樣!敢偷你爺爺的吃的!當你爺爺吃素的啊!”
黑影聽到肚子裏的聲響并沒什麽太大反應,就是感覺胃裏有些漲漲的,它一張嘴,打出一個嗝,嘴巴裏便冒出陣陣黑煙、黃煙,還能看到一些火花。
順着聲音趕過來的柳一弛和厲蘇看着的就是這一幕。
好家夥!這小偷不僅啥事沒有,還在放煙花玩呢!
黑影再打出一個飽嗝,它幸福地在空中繞了幾個圈圈,吃飽了,它吃飽了!被飽腹感充實的快樂就是這麽樸實無華。
于是,柳一弛和厲蘇便眼睜睜地看着小偷跳起舞來了。
糊了的野菜馍馍這麽好吃?
作者有話要說: 禁地內心os:拜我?沒見過這樣操作的,這讓我咋辦。要不讓你選擇一種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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