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狗血

“大妮姐跟那個姓陳的是咋認識,繼而結婚的?”

不止沈青不知道,春芳和陳麥,甚至連沈母都好奇的看過來。

當初何大妮爆出突然要結婚,還沒等大家打聽啥情況呢,第二天人就被陳家接走了。

問何家的人,只說是親戚家介紹的,家庭條件不錯,光彩禮就給了二十,其他的卻再不肯多說,村裏人都猜測裏面是不是有啥事兒,但何家人不說,村裏人也不好多管,免得說多了被人說是眼氣。

二妮被幾人盯着,不太好意思,臉蛋紅紅的,“是我後娘介紹的,陳家跟我後娘是親戚,三年前他來看我後娘,我家屋子小,就住在了大伯家,誰知道半夜走錯了房間,跟大妮姐睡一張床了。”

後面二妮沒說,但大家都明白那個意思,都睡一張床了,大妮姐只能嫁給陳文羽了。

沈青一聽這狗血的橋段,根據她多年的看電視、看小說經驗,十有八九有陰謀。

“咋會走錯房間呢?他肯定跟何盛住吧,何盛的房間跟大妮姐的也不挨着啊。”你要說兩個房間挨着還有可能走錯,這都不是一個方向的也能走錯嗎?

春芳撇了撇嘴,“二妮,這明顯有問題啊,這一看姓陳的就是故意的,你大伯還把大妮姐嫁過去?”

“那不然呢?”就是六十年之後,男女睡在了一張床上,哪怕清清白白的,背地裏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說嘴,更何況現在,大妮姐當時要是不嫁給姓陳的,婦女主任都得找她談話。

沈青沒有繼續深入,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陳家故意找了個外地媳婦,為什麽呢?

沈青不知道,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問題很關鍵,就跟整個陳家村全村齊心一樣的引人注目。

“你們要幫忙,就在村子裏老老實實的聽大隊長的指揮。”

二妮的姐姐出嫁,好姐妹一起送行很正常,三年前,原身也在場,跟陳家人見了面。

村裏不缺人,她首先要排除掉跟陳家人見過面的,畢竟跟何家一個村子的人出現在沖縣,很難不讓陳家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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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你看不起人是咋的,不是說要去沖縣收集證據嗎?我也要去。”陳麥長到這麽大最遠就去過縣裏和公社,對‘外面的世界’很向往。

“你是想被陳家人看到,然後提前做好防備,咱們啥證據也拿不到是嗎?”沈青沒好氣的道。

“那你呢?”陳麥不服氣。

“我也不去沖縣。”沈青要去的是陳家村,比起搞革委會主任的證據,顯然陳家村更吸引人,但她才不會告訴陳麥。

送走陳麥三人,方白彤、鄧翠玉、魏琳、白成軍、陳向南、孫長雲五人也來了,魏琳和孫長雲代表村裏的姑娘們,剩下四人代表隊裏的知青,都是想來幫忙的,順便打聽下進展。

“村裏的就別去了。”主要是村裏人太喜歡看熱鬧了,誰家有喜事兒了,幾乎都會過去湊熱鬧,一個個的排除太麻煩了。

還不如直接用知青,他們最長的也才來了兩年,跟陳家人沒過接觸不說,還一看就是城裏人,就算跟陳家人迎面碰見,他們也不會懷疑。

除此之外,知青最差的也有初中學歷,大多都是上過高中的,比村裏大字不識一個的少年們可要機靈多了,像方白彤、鄧翠玉這些幹部子弟家庭出身的,對于如何打聽消息,收集證據,比她要更有優勢,更知道從哪裏下手。

所以,沈青決定把這事兒全權委托給方白彤。

反正現在冬天也沒有活兒幹,回頭讓大隊長多幾天的介紹信,做完正事兒後就給他們幾天假期可以回家探親,這樣的條件,沒有任何一個知青會拒絕。

果不其然,沈青剛提出來,方白彤和陳向南就一口答應了。

一方面他們的确同情何大妮的經歷,想要出一份力。

另一方面,他們插隊長的有兩年,短的也有半年多了,但遲遲無法融入村民中,雖然跟村民相處的還不錯,但大家都能感覺的出來,他們跟村民們隔着一層。

方白彤等人也想趁此機會,真正融入到村民中去,這樣以後不管是回城,還是政策變動,亦或者是優惠條件,大隊長也會優先考慮他們。

“姐,我回來了。”正說着,沈翔打着酒嗝進來,正對上一屋子的女孩子們,幹笑的摸摸鼻子,“要不我先出去轉轉,不打擾你們說話。”

“你回來的正好。”沈青朝地上的凳子擡擡下巴,示意沈翔坐下,“說吧……你們也仔細聽聽。”

“除了陳文羽,就是大妮姐的那個渣夫,剩下三個都是他的堂兄弟,屋子裏溫度跟咱家差不多,四個人沒有脫棉襖,我全都偷偷的摸了一遍,全是新的棉花,布料硬挺挺的,最多下過一次水。”

沈翔端着搪瓷缸子喝水,魏琳忍不住問道:“你管人家穿啥幹啥?”

“咱村,除了你家,還有誰家有新棉襖的?”沈青問道。

“沒有,我們家可是有兩個鐵飯碗,還有一個當兵的!”魏琳驕傲的仰起腦袋。

“那你家一年也頂多做三件新棉襖,可是陳家一次就四件!你覺得這正常嗎?”沈青意味深長的看向方白彤,“問題是這四個人還不是一家人!”

“就不能是他們村富裕嗎?”魏琳不甘示弱。

“有這個可能,但幾率很小。”

方白彤肯定的道:“你懷疑陳家村有問題,他們很可能有違法的賺錢渠道!”

“或許。”沈青也沒說死,一切都是她的合理猜測。

沈翔繼續道:“陳文羽的左耳有缺口,我故意借着醉酒問他,他說是在縣裏跟人打架被咬的……我跟他們吹牛,說了咱縣裏的那些小牌子手表、收音機的,故意激怒他們,那個叫陳文路的,沒忍住,直接亮出腕子,姐,你猜我看到了啥?”

“手表,是上海牌的還是瑞士手表?”沈青問道。

有革委會主任做靠山,別人戴瑞士表是‘□□’,他們是沒有這個擔憂的。

沈翔點頭,“姐,你猜對了,是瑞士表,還是那啥梅花的,我沒見過這梅花表,看不出來真假,姐,你說外國表咋起個咱國家的名字?”

“說來話長,回頭再說。”

“他還吹牛說他半年前買了‘永久’51型自行車,花了162,還是一次性買了五輛,家裏人手一輛,姐,這人比我還能吹呢,誰信啊!”沈翔嗤笑,卻見她姐神情嚴肅,“你,你不會相信了吧?”

“對,我相信了。”沈青揉揉額頭,“能買得起手表,再多五輛自行車也不奇怪吧?”

衆人對視一眼,沈翔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不,不會吧?萬一他就是吹牛呢?”

據他所知,就是市裏幹黑市買賣的都不敢這麽花錢。

“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是真的呢……反正要去沖縣調查,五輛自行車,不可能一點消息露不出來。”沈青話沒有說滿,但直覺告訴她,一家五輛自行車,是真的!

“村裏不好混進去的吧?”陳向南撓撓頭,一臉的興奮之色。

就是方白彤、鄧翠玉,也是躍躍欲試的樣子。

都是十□□、二十來歲的青年人,對于未知和挑戰,充滿了興趣和渴望。

“對,所以先去縣裏打聽,再做進一步的部署。”沈青道,“可能需要在沖縣住幾天,咱們錢也不多,住不起招待所,條件會比較艱苦,方白彤你和我,再找三個體力好,能吃苦的一起吧,一共五個人,明天一早就走,我等會兒就找大隊長申請餐補,車費先自個兒掏,回頭等我有錢了再給大家。”

“行,那我們先回去收拾行李。”方白彤說道。

“盡量輕裝減行。”說是這麽說的,等沈母給她收拾行李的時候,可一點也不小,光被子就老大一塊兒了。

沒辦法,這年頭誰家也沒有多餘的被子,如果不想花錢住招待所,就只能去老鄉家借住,又是大冬天的,不蓋被子等着發燒感冒吧。

晚上沈飛才回來,順便把五個人的餐補給了她,一個人一日半斤的糧票,給了十天的,一共二十五斤的糧票。

光吃糧肯定不夠,得多加菜。

沈青把糧票給了沈母,讓沈母一次性的做夠二十五斤的糧食,全部做成餡餅,到時候加熱直接就能吃了,有面有菜,營養均衡。

“你要啥餡兒的?”沈母看了下家裏的菜,“蔥花雞蛋、鹹菜、酸菜粉條、白菜豆腐、豆芽、土豆絲、蘿蔔絲?”

“都來吧。”沈青無所謂,都好吃,都……沒有肉。

二十五斤的面,還有幾大盆的菜,不能讓沈母一個人做,沈家人全部上場幫忙。

“娘,雞蛋還有菜這些的,回頭我賺了錢補給你。”沈青沒好意思占家裏的便宜,這些菜看着少,可都是沈母辛苦種出來的。

本來這錢應該何家人出的,但何大妮住院都是問村裏借錢,哪裏還能拿得出來,她先墊着吧,何家能還上就還,還不上就當做公益捐款了。

看看自己空空的口袋和欠沈母的錢,沈青把找她娘借的十塊錢也給帶上了,回頭辦完了事兒她去一趟市裏,把材料買上趕緊做護手霜和美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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