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翹鼻
陳舟望拿着交換生申請書，正考慮要不要填寫的時候，楊嘉明給他發了消息。
【找個時間回國一趟？聚聚，多久沒見你了。】
陳舟望回：【我正考慮要不要申請交換生。】
這幾年，他和楊嘉明時隔一段時間就會聯系，大多也是問候，不會聊太長時間，但兩人的關系卻一直很好。
【你準備申請哪所大學？】
【要不要來北安？我和林尤月都在北安，雖然我不在北安大學讀。】
還沒回，楊嘉明又說：
【你和林尤月有過聯系嗎？】
自離開了臨陽，他的生活也沒發生多大的變化，只不過又回到了原來的環境當中，投入新一段的旅程。
【哦我忘了，當時林尤月手機號碼都沒有，你怎麽聯系她。】
他看着楊嘉明又發過來一串數字號碼。
【這林尤月的手機號。】
陳舟望抓着申請書，片刻，他放在桌上。
他沒有存，沉默一時，回：
【好。】
在申請書上寫下“北安大學”這四個字時，陳舟望沒有想太多，他只是應了楊嘉明提出的建議，回去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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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面了。
交換生一般交換的時間是一年。
陳舟望申請了半年。
回國第一天，辦理好了手續，他就離開了學校。
在北安這邊，有房子，也一直都有人在打理，陳舟望便不在學校住。
在交換生報道的最後一天晚上，陳舟望接到同校好友的消息，說今晚北安的校友将會為他們舉辦一場晚會，邀請他們來參加。
在陪同好友的想法下，陳舟望回到了北安，因為中途臨時有事，他不得已來遲。
原本這只是一個普通且輕松的夜晚。
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聽見了林尤月的聲音。
聽聞歌聲。
他與好友短暫分別，站在角落裏，注視着舞臺上的她。
她變了很多，但好像又什麽也沒變。
單方面的重逢在他安靜離開這裏結束。
或者說離開也不太準确，他站在藝術大樓的過道上，透過窗，看着外面連接兩座樓的走道，看着霧蒙蒙般的天，挂着一輪明月。
然後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她的身影又重新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再然後，是她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想，不管怎麽樣，都是同學一場，問候禮貌還得維持。
盡管他并不知道，如今她是否還讨厭他。
只是他沒有想到，林尤月會說，她喜歡他。
就像憑空被一顆星星砸中，除了一開始的驚喜，剩下的都是懵。
也沒有想過，那些她沒有履行約定的背後，是因為什麽。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夏天的雨說來就來，趕走了籠罩在城市中的熱氣。
玻璃窗染上一層白霧，模糊了裏邊的人影。
林尤月正要趴桌眯一會，臉蛋就貼上了他的大掌。
陳舟望摘掉她的耳機，揉了揉她的臉。
“做完了嗎？”他輕聲說。
林尤月直起身，阖着眼看他。
“嗯。”
陳舟望把書放下，牽起她的手。
林尤月坐直，抽出手。
“這裏是圖書館，別動手動腳。”
陳舟望頓時失笑，随後：“不困了？”
“困。”
梁潇在身後咬着冰棒，拿手機對着前邊拍了一張照，給林尤月發過去。
她嘴裏咬着冰棒，雙手在手機屏幕上打着字。
林尤月拿水杯喝一口水，看到手機屏幕亮起，一眼瞥過去就看到梁潇的信息——
【什麽時候請我喝喜酒。】
她堪堪忍住噴水的架勢，咽下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被嗆得整張臉都紅了。
陳舟望看過來，她急忙将手機翻了個面。
他拍着她的背，替她順順氣，“還好嗎？”
林尤月把水杯放下，擺擺手，慢慢直起腰，看着他，說：“我現在清醒了。”
陳舟望便笑着摸摸她的腦袋。
林尤月拿掉他的手，看了一眼背後。
梁潇則對她眨巴下了眼。
林尤月面無表情将頭轉回去。
【尤月別害羞啊，不結婚真的很難收場。】
【謝謝，我現在一點也不困了。】
【客氣，繼續繼續，我就愛看這些。】
【……】
林尤月放下手機，看了眼陳舟望，思考一會，拿過一本子，并開始認真寫了起來。
中途陳舟望欲看過來，被她用手擋住。
“不可以看。”她說。
“……也許我可以知道理由嗎？”他回。
“暫時不行。”
“噢。”
寫完之際，梁潇又發來了消息。
【我很好奇你們現在發展到哪種程度了？】
【親嘴了嗎？睡了嗎？】
手機差點給摔下去，林尤月扶額，正要回——
【睡了吧，那天晚上你可是穿他的衣服回來的/斜眼笑】
【那只是因為我的衣服不小心弄濕了！！！】
【哦~順便口紅也弄沒了。】
【……】
一場小插曲過去。
林尤月開始收拾資料，看一眼外面的雨，動作慢慢停下來，呢喃一聲。
“下雨了。”
“嗯哼。”
林尤月看回來，眼眸波光晃動，朝他一笑：“還好我帶傘了。”
說着站起來，陳舟望去拿她的包，挂在身上，跟在她身後，走到了門口。
林尤月撐開傘，然手中的傘給他拿去。
兩人肩膀緊挨，一同踏進了雨中。
耳邊雨聲淅瀝瀝。
“想吃什麽？”
鞋踩在濕漉漉的地面上，空氣濡濕，涼意撲面。
林尤月認真思考了下。
一會。
“你做的，可以嗎？”
“可以。”
陳舟望垂眸看着她，臉上笑容溫和，緩聲說：
“不過這可能又要麻煩你，到我家一趟了。”
待在臨陽的三只小狗給他接了過來，這會見人一回來，又是一陣熱情迎接。
林尤月趿拉着棉拖走進來。
把菜都洗幹淨後，林尤月站在他身旁，繼續給他打下手。
待沒有她的活幹了，林尤月走出來，拿狗糧喂那三小只。
喂完後她坐在沙發上。
陳舟望洗幹淨手走出來就看到她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三小只窩在她旁邊，時不時搖着尾巴。
他走過去，拿薄毯過來給她蓋上，接着他蹲下來，黑眸安靜凝視她的睡容。
煮着的湯，咕嚕咕嚕冒着汽。
陳舟望看着時間，靠着沙發坐下來，他拉開茶幾的抽屜，拿出一本簿子，開始翻看。
不一會，他聽到身後的動靜，停下動作。
林尤月撐着沙發起身，陳舟望扭過頭，看見人醒了，伸手過去揉揉她的臉頰。
滿屋子的香氣彌漫，林尤月正想問是不是可以吃飯了，直到看到他手中的本子後。
她愣了下，從沙發下來，坐在他旁邊。
拿過他手中的記名冊。
随手一翻。
看到上面自己略稚嫩的字跡，林尤月看向他。
“你怎麽還保存着？”
陳舟望看一眼記名冊，然又看回她，笑：“你送的。”
林尤月把記名冊放在茶幾上。
兩個人趴在上面，林尤月看着他翻。
“好看嗎？這裏面全都是規章制度，很枯燥。”
陳舟望歪過腦袋，輕輕與她一碰。
“也是你送我的禮物。”
吃完飯，天色已暗，只是雨還沒有停下。
陳舟望拿了一瓶香薰點上，吹滅火柴上的火，放置一邊。
燭火星點大小，點綴在中央。
林尤月正要去拿包，陳舟望走過來，站在她面前，眼神看上去有些可憐巴巴的樣子——
“如果你現在要離開，我會難過的。”
林尤月站定一會，而後搖搖頭，“這招不管用了。”
陳舟望看似無奈一笑，走過去抱住她。
林尤月拍拍他的背。
“別難過，我有禮物要給你。”
陳舟望配合她，做出一副吃驚的表情。
“噢！真的嗎？”
林尤月臉上認真，“當然是真的。”
說着她拿起包，走到玄關處，腳丫剛從棉拖退出來。
陳舟望倚在牆上，看她，“那禮物呢？”
林尤月：“你等我穿好鞋。”
他拉住她，“那你走了怎麽辦？”
“你不相信我？”
“不，我當然相信你。”
“那你等我穿好鞋，穿好我就給你。”
等她穿好鞋了，陳舟望看她打開了門，他反應過來，手掌摁上門。
眼睛始終盯着她。
“禮物呢？”視線又移到她的鞋上，“你已經穿好鞋了，禮物呢。”
林尤月艱難地轉過身，“稍等一下，把你的手從我腰上拿開先。”
“這個要求有點難。”他說。
林尤月正要仰起頭，臉就被他的唇偷襲了一下。
怔了下，她登時炸毛：“陳舟望！你跟誰學的！”
手掌在她腰上摩挲了一番，他平緩的嗓音自她頭頂傳來——
“冷靜。”
“……”
林尤月深呼吸了一下，在她看過去時，他那暗自的笑悄無聲息收了回去。
“你想要禮物的話就先松開我，不然就不給你了。”
“你怎麽可以這樣。”
林尤月瞪他一眼，咬牙：“陳舟望，你不可以得寸進尺。”
陳舟望一臉無辜：“我哪有。”
說是這樣，他最後還是聽了她的話，往後退了一步，收起了不正經，說。
“現在你可以給我了。”
林尤月瞅他幾眼，“你就這樣站着，不要動。”
陳舟望舉起雙手，眉目溫和，“嗯哼。”
放下心來，林尤月把手伸進包裏，陳舟望就看到她拿出了……
本子？
……嗯？
林尤月把本子塞他手上，趁他注意力都在本子上，她迅速打開門，離開之際還不忘叮囑他要認真看。
女朋友已經逃了，剩下他孤家寡人。
陳舟望笑着搖頭翻開本子的扉頁，然只見頂頭一端醒目的大字列在上面，格外清晰入眼——
戀、愛、手、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