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洗他的特警制服

晚上九點鐘,醫院浴室嘩嘩的水聲在持續一段時間後停止,只剩下零星幾滴。

外面水池旁,池信把洗臉盆裏堆着的衣服拿出來洗。

本來今晚池信不值班,但她臨時決定義務為醫院奉獻,而且是在走出醫院大門幾百米的情況下又折返回來。

随着手上揉搓,血慢慢浸出來,一瞬間染紅了整個水池。

沒錯,是柳山南那套帶血的制服,腹部還有一個被刀刺壞的口子,在浴室昏黃的燈光下像無底黑洞。

好不容易把上衣搓幹淨,準備洗褲子的時候護士長裹着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一眼直擊要害,“池醫生,這是……哪來的血啊?”

她馬上解釋,“我一朋友受傷住院,衣服髒了。”

護士長人精一樣,揪起衣服肩上的“特警”二字,說:“看來咱們科終于要有喜事了,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是朋友。”

池信有點無奈,怎麽都聽風就是雨,如果她真和柳山南牽手,是不就該有人問孩子幾歲了?

“咱倆認識這麽長時間,我可從沒見你給男人洗過衣服,是那位英雄柳山南吧?”

池信扭頭看她。

“急診室都傳遍了,說你們認識,還說他勇鬥歹徒,差點兒挂了。”

“柏曉天傳的吧?”

老季一向用事實說話,在确認之前他不會瞎傳,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柏曉天。

“徒弟向來關心他師父終身大事,可不是随便誰就能把你領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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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信暗暗記下,找機會必須教育這個兔崽子。

……

洗完衣服,池信去查房,柏曉天眼尖,抓到她影子立馬跟過來,池信沒說什麽,但特意把柳山南的病房留到了最後。

剛進去,池信就看見田野坐在柳山南旁邊,一把鼻涕一把淚,裝得像模像樣,他身後還有三位穿着同樣制服的人,各個高大威猛型。

池信看出他幹嚎,問:“這位先生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床上躺着的人比你還健康呢。”

田野趕緊站起來,握住池信的手,“我家南哥咋樣了?對那方面有影響不?”

“你幹嘛?說話歸說話,別上手啊!”

柏曉天把兩人分開,語氣不太友好。

池信吭了一聲,柏曉天“嗖”地站到身後,肩膀縮着,明顯被訓的模樣。

“哪方面?”,池信明知故問。

田野眨眼,“就是……男女方面呗。”

池信一改和他們一起登山時的放松狀态,板着臉,說:“你現在讓他一夜七次恐怕不行。”

柳山南實在忍不住,終于笑出來,笑完“嘶”地一聲。

“你躺好。”,池信把病歷本扔他小腿上。

柳山南默默拽過被子,蓋住半張臉。

田野指着池信,說:“兄弟,給你們介紹一下,池信,池醫生。”

“嫂子好!”

整整齊齊,聲音洪亮。

池信皺着眉看過去,“要不給你們去神內挂個號吧。”

“不用不用!”

三連搖頭,求生欲旺盛。

“這算工傷,記得讓你們領導報銷。”,池信操心的點比較多。

為了讓柳山南盡量少說話,田野代為回答,“那肯定的,他們隊長下午來看過了,南哥是他掌上明珠,寶貝着呢。”

後面一個同事走過來,“謝謝醫生照顧我兄弟,方便留個電話嗎?以後我們誰有小傷什麽的好咨詢你,省着跑一趟了。”

剩下兩位集體點頭,“對,咨詢咨詢,愛心傳遍千萬家。”

“齊放,不早了,你們趕緊回隊裏。”

柳山南從被子裏鑽出來,下逐客令。

“還有你。”,他看向田野,想一并趕走。

叫“齊放”的搖頭,“隊長都交代好了,大家輪流晚上陪護,你要抗旨啊?”

池信走到病床前,俯身,盯着柳山南的臉左看右看,“有哪裏不舒服嗎?”

“吵。”

好,明白。

池信直起身,看着齊放幾個,說:“你們聽他的回隊裏吧,晚上我值班,這位住院醫也會實時看着,等有時間你們再過來。”

柏曉天瞪眼,這就突然被派活了?!還不是陪美女?

齊放有些為難,“柳山南,你自己真行啊?”

“行,回去吧。”

“那你記得吃水果啊,要什麽就打電話,再來的時候帶給你,安心養傷。”

幾個人“戀戀不舍”離去,但田野還是沒走,此時此刻除了醫院保安武力相逼,否則誰也攆不走他。

池信知道田野晚上一定會守着,畢竟這二位才是可以把後背交付給對方的真兄弟。

“南哥,你制服呢?扔哪嗎?”

田野瞧上瞧下四處找,就差鑽床底了。

池信清清嗓子,“那個,我……剛拿去洗了,上面有血,不及時洗怕洗不掉。”

這理由找的,堪稱完美。

田野笑了聲,“池信,你看我制服也髒了,要不要順便……”

“不順便。”

殘忍拒絕。

……

從那之後每次池信查房,柏曉天必跟着,上廁所都得往後排,學習的精神頭比以往還要熱烈。

“徐師兄最近沒消息啊?”

柏曉天是池信的後輩,但也和徐遠辰認識,只是沒那麽熟。

“你有事找他可以打電話。”

“不找不找,好不容易沒人和我搶你了,找他幹嘛……”

池信瞪他一眼,“別以為最近表現好我就不收拾你。”

“不是,師父,你最近怎麽總值夜班啊?院裏又沒給你排那麽多。”

原因很明顯,池信也自知,就是不想承認,最近她每天都能見到柳山南,哪怕再忙也要看一眼。

“師父,到你朋友病房了。”

池信一眼瞥到柳山南旁邊椅子上坐着一位姑娘,胸大腿長,模樣尚可。

“醫生。”,女孩兒看見池信後站起來,“他的傷不要緊吧?”

池信露出職業笑容,“再等兩天就能出院了。”

“啊,太好了。”,女孩兒長出口氣,把手裏削好的蘋果遞到柳山南嘴邊。

他偏過頭去,說:“你回去吧,我也快出院了,不用再來。”

“那不行,你受傷都不告訴我一聲,再說你還沒答應做我男朋友呢。”

“我不喜歡你。”

此時的柳山南在別人眼中像個冷酷無情的渣男一般。

被公然拒絕,女孩兒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事啊,反正你也沒有喜歡的人,我不着急。”

“師父,咱別看戲了,幹活吧。”

柏曉天的提醒讓池信回過神,剛要對柳山南例行詢問,就見他伸手指向自己。

“我喜歡她。”

“……”

“?!”

病患向醫生表白雖然不是史無前例,但對池信來說卻是第一次,而且還在這樣特殊的公開場合。

但怎麽說呢,她沒信,這時候擋箭牌才更有說服力吧。

“你……”

女孩兒一時語塞,看看柳山南,又看了眼池信,搞得她進退不得。

“柳山南,你太欺負人了。”

在眼淚掉下來之前,女孩兒選擇離開是非之地。

等她走了,池信咬牙盯着柳山南,對柏曉天說:“還有兩天他出院,這張床交給你了。”

“師父,你就請好吧。”

“等等,我不舒服。”

柳山南“吭”了一聲坐起來,手放在衣角,要撩不撩的。

不管剛才怎樣“絕情”,眼下還有其他人看着,池信不得不履行醫生職責,她彎腰,主動掀開柳山南衣角,查看傷口。

恢複得相當完美,這小子裝什麽裝。

“傷口沒問題,你要是今天非得出院我不攔着。”

“我沒說那不舒服。”

柳山南的話讓池信差點兒氣背過去,再一再二,她輸了兩次。

“柏曉天,把剛才那女孩兒追回來吧,就說柳山南同意做她男朋友。”

這種事柏曉天當然願意做。

“我錯了。”

柳山南趕忙低頭,不給柏曉天追上去的機會。

“徒弟,走着。”

總算扳回一局,池信帶着柏曉天得意洋洋離開。

……

又一個大夜班,池信從辦公室出來準備去病房,她嘴裏含着一塊椰子糖,又甜又香。

快走到病房的時候柳山南迎面過來,他手裏拎着一瓶沒打開的“昆侖山”礦泉水,見面第一句就是,“你去哪兒了?”

自上次他當着大家的面說喜歡,兩人都沒再提這茬,默契得很。

“誰讓你出來瞎跑的?”

“你。”

池信咬着嘴裏的糖,嚴肅臉。

“你說可以适當散散步。”

“我那是讓你在病房裏,外面人多,撞到你怎麽辦。”

“這會兒沒人。”

夜班的池信總是一臉疲憊,她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行,你帥你有理。”

柳山南也坐下來,擰開手裏的礦泉水遞過去,“給。”

“謝謝。”,池信接過,瞄了眼他,穿病號服的柳山南比平時乖順不少。

消滅掉半瓶,池信擦擦嘴角,“自從回來,我都喝不慣其他牌子的水了。”

“所以給你買了一瓶。”

“怎麽?有事求我啊?”

池信感覺他笑裏藏刀。

柳山南搖頭,“沒有。”

“對了。”,池信掏出手機,打開相冊,“你看。”

柳山南湊過去,聞到池信身上消毒水的味道。

別的女人是香水味,她是消毒水……還真特別。

“你是小狗嗎?”

“嗯?”

池信不禁笑出聲,“瞎聞什麽。”

柳山南拿過手機,往前翻看,各種小貓咪的圖片,動的,靜的,甚至埋貓砂的都有,再往前翻,他看到了自己。

在玉珠峰頂的時候……

池信也看到了,顯然現在搶手機已經來不及,只能将誤會降到最小,“你要嗎?發給你啊?”

盡量自然,不露痕跡。

“好。”,柳山南點頭。

池信拿回手機,打開微信,發送原圖,還沒等圖片完全發過去,卻接到柳山南發來的一張圖。

也是在玉珠峰頂,池信彎腰頭埋在雪裏,焦點是撅着的屁股,好笑又狼狽。

當時和王梵倆人搞怪互拍,誰成想被柳山南撿着了……

“你網速怎麽比我快?”,

“嘎嘣”一聲,她咬碎了嘴裏的糖。

柳山南靠後,倚着椅背,“你好像關注錯了重點。”

我故意的,不行嗎?

池信把手機揣回兜裏,深夜的醫院是最安靜的時刻了,因為安靜意味着沒人受傷,意味着世界上又少了一些痛苦,所以池信最喜歡這時候。

“看看我傷口怎麽樣了?”,柳山南主動詢問。

自他受傷以來,池信掀他衣角變得光明正大,腹肌福利也随要随有。

池信俯身,手指在傷口旁邊輕按,按到一半的時候聽到腳步聲,她擡頭,和季斌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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