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手指
“于嬸子,車我給你放院子啦。”
祝玉沒有理會村裏閑人的驚奇目光,自顧自騎着舊一點的三輪車到了隔壁寡婦家,揚聲喊了一句。
于麗恰好在家,一聽到喊聲立馬從裏屋走了出來,邊走邊往身上的圍裙上擦手,身後還怯生生地跟出一個五六歲的小丫頭,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往外小心翼翼地瞅着。
祝玉一看到這小丫頭就忍不住想起了上一世這丫頭的悲慘遭遇,一出生父親就死了,奶奶家嫌她是個掃把星把她連同于嬸子一起趕出家門,幾番輾轉才到竹嶼村落腳。可好景不長,一長到十二三歲就被奶奶家的人強行抱走嫁給了個賭徒,就為了那一千塊錢的彩禮。
以稚齡之身嫁給一個三十多歲的賭徒能有什麽好下場,等祝玉再次收到家中來信時,就聽同這丫頭差不多年紀的六妹多提了一句,說是這丫頭被賭徒丈夫活活打死了,于嬸子不知道從哪知道了賭徒的落腳點,趁着夜裏就把人給敲死了,被抓了判了刑。
于嬸子對他們一家還是很照顧的,他們有什麽需要的,只要于嬸子家有多,都會借上一些。但說是借,他們家基本也都還不上,只能一筆筆記着等着以後其他弟妹出息了再還,誰能想到後來……
思及此,祝玉又看向了那個怯生生的小丫頭,心口酸軟,從口袋掏出一把外面用舊報紙、裏面用糯米紙包好的糖,遞給那小丫頭。
于欣欣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兒,即便祝玉很和善帶着笑又是鄰居家的姐姐,她還是第一時間看向母親于麗,似乎在用眼神詢問。
于麗一臉的動容欣慰,摸摸她的小臉蛋,示意她接吧,“記得對姐姐說什麽?”
于欣欣怯生生又清脆地對祝玉說:“謝謝姐姐。”
祝玉忍不住笑着揉了下她的小腦袋,把糖給她裝好。
随後又跟于麗說:“嬸子,我弟弟妹妹他們沒鬧你吧?勞煩你照顧啦。”
于麗嗐了聲:“你這丫頭啥時候這麽客氣了,還車回來還帶糖給我姑娘,多破費。”
祝玉嘿嘿笑沒搭話,于麗也沒多說,轉而往外假裝不經意地瞥了兩眼,瞅見那些遠遠圍着祝父祝母往家裏搬東西的村民,小聲跟祝玉說:“丫頭,財不露白啊,你這樣,小心那些人盯上你咯。”
這個年代治安不好,大到城市小到鄉村,龍蛇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是真正意義上的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年代。再加上改革開放,新鮮事物的蔓延波及,以及“先富帶動後富”的理念一執行開,人們之間的貧富差距正在明顯拉開,一定程度上激化了人與人之間的矛盾與惡,惡劣事件幾乎在全國每個角落時刻上演着。
竹嶼村別看只是個千把人的小村子,本性惡的人絕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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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玉如此大搖大擺的,又是新的三輪車,又是鳳凰牌的自行車,又是一袋袋新鮮大米、油、鹽、糖等等惹人垂涎眼紅的東西,又打眼又招人,于麗還真擔心會有混不吝的癞子找上門搞事。
祝玉卻是神秘笑笑:“嬸子你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于麗搖搖頭:“你這丫頭,我也就兩天沒瞧見你,你啥時候變得這麽……”于麗一時也形容不出來,只覺得往日裏瞅着同樣文文靜靜、旁人說什麽聽什麽的祝玉似乎變了,變得堅毅有主意多了。
這是件好事。
跟祝家做鄰居也有三四個年頭了,這一家子是什麽樣的人,于麗不要太清楚,說好聽點就是一家子的老實人,難聽點不就是一家沒主見的大傻子,又好欺負又好騙,哪怕說他們他們也能笑呵呵地點頭應是應好,看的于麗作為一個外人有時候都替他們生氣不值。
現在好了,玉丫頭能自立清醒起來,祝家能有個拿主意的,這個家以後應該能撐得起來,只是……
于麗多少還是有點憂心,祝家那麽一大家子人,要只有玉丫頭一個人有主意可不夠啊。罷了,到時候能幫還是多幫點吧,到底是鄰裏鄰居的。
祝玉自然知道自己這麽大張旗鼓地把東西帶回來會招人眼紅,可她這麽做也是為了提前做好防備。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一次性吊出那些心思不純的人提防着總比被人暗搓搓地惦記着好,祝玉可不覺得自家只能風光這麽一天。
他們祝家的好日子以後長着呢,今天才只是一個開始。
有着金手指重生的她,不單單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她還要改寫他們祝家全家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