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個小心心
SY每年只招一次青訓生, 今年這麽大張旗鼓實則有個重要原因, SY隊員有個隊員身體抱恙無法支撐高強度的訓練以及團體生活。
于是,上頭聯系彭曜務必要在KIYZ退役之前把替補找到, 以此填補空缺。
而楚辭不知道的是,因為彭曜對他顏值的誇獎已經引起了SY隊員的不滿,率先給他貼上了花瓶的标簽。
一個月說長不長, 說短不短,楚辭憑借着超強的solo能力很快在青訓生中脫穎而出。
到了最後一天時, 彭曜把五十名少年召集在一起, 手上拿着一份名單。
衆人屏住呼吸, 因為這份名單直接關系着他們的去留,少年熱烈的目光聚集在一處,幾乎要把那張薄紙看出個洞來。
彭曜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的說道:“一個月的時間已經結束,相信大家對自己的表現也有數, 無論是去還是留, 都希望大家以後未來前程似錦。”
最後公布的名單只有兩人留下, 一個是楚辭, 一個是叫楊剛的瘦小少年。
不知道為什麽,大衆在面對外表特別優秀的人時總是或多或少的忽略他的實力,下意識的認為這人肯定是靠臉吃飯的。
這是本能的偏見,是刻在骨子裏的成見。
即便楚辭留了下來,網上卻開始散播開各種不好的傳言,譬如楚辭當初實力并不足以進入青訓營, 卻靠臉留了下來。
網上關于SY替補的事情暴風發酵,林之尋數着日子,今天是最後一天。
眨眼間她已經一個月沒有見到楚辭,她拄着腦袋想着等下課後一定要給楚辭打個電話。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她拿着手機迅速的擠出了人群,走到了樓下樹底下。
撥通的鈴聲響起,她屏住呼吸,情不自禁的有些緊張,等那邊電話一接通,她率先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
今天是月底的最後一天,林之尋不知道她這一個月是怎麽過的,她每天都在期盼着他歸來的那天,就連板豆都足足重了五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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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他買了好幾件新衣服,等他回來親自交給他,但電話一接聽她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楚辭的聲音有些疲倦:“對不起,我暫時回不去。”
“大騙子。”林之尋握着手機,有些崩潰,明明說好的一個月,如今又反悔,男人都是大屁*眼子。
林之尋也不是傻子,回不來的意思自然是他選上了。
這一個月之間她鮮少能聯系到楚辭,她怕打擾到他訓練,就極克制的忍耐着不聯系他。
她每天倒數等他回來,而他卻什麽都不知道。
林之尋委屈的抿着唇,壓制着自己的哭聲。
“如果你今天不回來我們就沒有必要再聯系了。”林之尋大腦發熱,一狠心就立了個flag。
楚辭那邊緘默,林之尋挂斷手機,把手插入兜裏,又跺了跺腳,最近的天氣真的好冷。
她緊了緊衣服回了教室。
有什麽大不了的,即使沒有楚辭,她也……
林之尋雙手顫抖的捂着眼睛,一種濃重的悲哀從心中升起,大腦有些眩暈,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從眼角落下,手掌都被浸濕。
她該怎麽辦。
放學時,林之尋獨自乘上了回家的車,一推門板豆早已等在門口,她笑着把貓抱了起來。
她把充電寶拿出來給手機充上電,抱着板豆坐在沙發上等。
說是今天就今天,她可以等他到十二點。
林之尋忐忑的抱着貓,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等再次睜眼時已經是淩晨兩點,板豆窩在她懷中似乎也睡着了,周遭都靜悄悄的,一絲聲音也沒有,安靜的有些可怕。
林之尋立刻拿過手機,不死心的打開屏幕,列表空蕩蕩的一個信息也無,更別提未接來電。
她放下手機,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林之尋安慰自己,大家都是按照白天起床時間算一天的,所以還有半宿的時間,慌什麽。
就這麽,林之尋在沙發上坐了一夜。天光乍亮,她眨了眨酸澀生疼的雙眼,如同一副行屍走肉般爬了起來,生硬的進了盥洗室洗漱。
她的情緒看起來很平靜,就這麽坦蕩的接受了楚辭沒回來的事實。
刷完牙後,林之尋沉默的吃了早飯,把板豆的食物準備好就去上學。
一切照步就班,看起來分毫沒有不同。
等進了教室,恰好碰到楚辭的父親來給他辦休學,兩人不愧是父子,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五官幾乎都一樣。
看着他的書包和桌子全部被撤走,林之尋沉默着,咬緊牙沒吱聲。
祝願不停的回頭查看着林之尋的情況,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表情很淡定,就跟個沒事人似的。
東西撤走之後,林之尋的座位調前,依舊是和祝願同桌。
祝願發現楚辭走後林之尋變得沉默許多,總是看着遠處發呆,神情恍惚。
但除了這些林之尋卻又正常的可怕,比較反常的也就是她突然奮發圖強,像是要開始努力學習。
她主動去找陸思源問題,因此兩人走的比較近。
八卦似乎是學生時代最樂此不疲并且傳播率最快的時候,一點事情都能被捕風捉影,而後以訛傳訛。
于是林之尋被楚辭甩了轉頭又勾搭上了陸思源的事情幾乎傳的人盡皆知,就連天天跟她形影不離的祝願都皺着鼻子問道:“之尋,你是不是真的移情別戀了?”
林之尋動作僵硬一秒,末了有些好笑的戳了戳祝願的鼻尖:“移個鬼,我已經看破紅塵了,喜歡一個人太苦了。”
真的太苦,她每天都以各種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卻還是無法控制住不去想念他。
就像是被下了詛咒,他的一颦一笑都足以牽動到她的情緒。
祝願沒再說什麽,楚辭走後林之尋心裏難受,她還是能看的出來的。
林之尋卻是暗自下決定,以後要和陸思源保持距離,她和楚辭的關系被誤會她倒不擔心,但她對陸思源沒那個心意,還是撇清關系為妙。
楚辭似乎成了活靶子,有人辱罵他都是因為這種人帶壞了電子競技的風氣,甚至不少SY的粉絲都說這次對戰隊的決策失望。
彭曜忙的焦頭爛額,公司高層那邊也對他施加壓力,他熬了幾天夜,頭發大把掉。
要是讓他知道是哪個小兔崽子在背後搞鬼,非得把他揪出來嚴懲祭奠他逝去的頭發。
這日訓練完,楊剛嘆氣,眼底暗了暗打算走。
楚辭盯着他,驀然開口:“在網上傳播流言的是你吧?”
“!!”
楊剛有些驚慌,卻還是擡起頭,強撐着問道:“你什麽意思?”
楚辭目光冷淡,仿佛可以透過他的眼睛,看到更底層的東西,楊剛有一種被窺探的感覺,他扯了扯嘴角,自顧自的說道:“你別被罵了就找人潑髒水。”
彭曜打算進來的動作頓住,茫然的躲在門後,扒在門邊聽着兩人交談的聲音。
“你那次打電話,我聽到了。”楚辭直接甩出一計深水炸彈,低着頭站起身,想往外走。
“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麽。”楊剛眼底猩紅,五指并攏攥成拳,“我什麽都比不過你,初初被你壓低一頭,不使點小手段,怎麽留下。”
楚辭沒說話,楊剛語氣哀求,走到他面前拉着楚辭袖口:“求你了,別告訴他們,我知道錯了。”
楚辭還沒開口,門口傳來一道聲音,彭曜推門而入:“不行。”
楊剛臉上的血色悉數褪盡,血液從胸膛急速往上,最後沖到大腦裏,他踉跄幾步,不可置信的盯着楚辭:“你陰我?”
楚辭沒說話,目光直直的迎了上去。
彭曜這回也是真生氣了,犯了錯不知悔改還倒打一耙,他也是被這人的臉皮給震驚了。
幸好兩人的合約都還沒簽,要是簽了那還得了。
就這小肚雞腸的模樣,還沒進來就已經攪的基地滿城風雨,要是真的簽了約豈不是要把這炸成平地。
彭曜聯系了高層,把事情說定之後,那邊決定棄車保帥。
放棄楊剛,保楚辭。
就這麽看來,楚辭的商業價值以及團隊價值肯定比楊剛要高的多,彭曜本就中意楚辭,得知他能留下來也笑的合不攏嘴。
但楚辭很快就給他出了第一道難題,保密楊剛的事情,可以讓他走,但別把事情做的這麽絕。
彭曜苦着一張臉,和領導那邊低聲下氣的申請了好幾次,頭發又掉了一大把。
他咬牙,一定要扣楚辭的工資用來保養頭發,小兔崽子們沒一個讓他省心的。
他是真的搞不懂楚辭幹嘛這麽聖母,這可是他洗白的絕佳理由,卻因為他的要求不得不擱置,另想辦法。
楚辭簽約的時候也沒怎麽看合同,不過簽了約之後他就從樓下直接上了三樓。
二樓還有兩隊替補隊員,深受網絡的影響也都以為楚辭是個草包,不免有些憤憤,惱怒自己為什麽沒長副好臉蛋。
隊伍裏缺的是ADC位,先是讓楚辭跟着練了幾局,隊友的默契幾乎為零,幾人的打法不同,常常是楚辭的暗示輔助沒看懂,或者是輔助的提示楚辭看不懂。
打了幾局後彭曜皺了皺眉,也沉默了,片刻又笑了笑:“沒關系,慢慢練,你們先磨合磨合,我去搞你們今天的晚餐。”
彭曜一走,楚辭才發現幾人都有些沉默,空氣中似乎彌漫着尴尬的氣氛,其中一個黃毛少年一摔耳機,耳機線崩到楚辭臉上:“去尼瑪的。”
楚辭神色一冷,站起身揪住黃毛的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