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顏安在單屹這裏碰壁, 疼倒是也疼,但是不太疼。

喜歡不喜歡這東西本身就十分主觀,她以前不也只饞單屹身子嗎?現在連他靈魂也饞。

所以喜歡不喜歡這東西,說不準确, 顏安覺得她還有機。

春運結束後排班便松了下來, 有時顏安飛三能休三, 有時甚至飛一休一, 就是她的班表裏依舊沒有單屹。

顏安問沈恬那個神通廣大的空乘群, 能不能拿到單屹的班表。

沈恬問她想幹嘛?

顏安說,想獻殷勤。

沈恬只當顏安是想賄.賂教///員,畢竟之後升級考核還是單屹管她生死。

沒多久, 沈恬還真給她弄來了。

顏安想跪拜跪拜這群無所不能的各路神仙。

顏安點開截圖一看, 難怪遇不到,單屹這個月只飛國際線,唯有兩天的國內線還是飛高高原,都是她不配的航路。

顏安在圖片上掃射着,單屹後天飛墨爾本, 顏安眼睛突然溜了一圈,像只詭計多端的松鼠。

墨爾本的二月仍舊是夏季,陽光充沛, 白雲層層疊疊, 将這個城市印照上太陽的圖騰。

單屹與機組從到達口走出,一外國男人仿若接機般拿着手機對照了一眼,然後将墨鏡扒高, 朝單屹嘿了了一聲:“Captain Sam?”

單屹停下, 确定自己并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

男人自我介紹:“我是Ann以前的同學兼好友, Hol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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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den手上提了一大袋東西, 這會終于功德圓滿地遞交給了對方:“Ann昨天買了一大堆東西讓人送去我那,讓我今天給你送來,你那航班延誤了吧?等了你好一會了。”

Holden臨走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這會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差點忘了,Ann讓我打印出來的,看着是地圖。”

單屹将地圖展開,梁一行在旁湊過去看:“這是手繪旅游地圖?這是誰畫的啊?有點牛啊。”

單屹手上展開的地圖是一張手繪再轉印的地圖,顏安沒有什麽繪畫天份,字卻寫得不錯。

筆畫流暢,行雲流水,像她這個人,不活在方圓裏,像股熱風,襲來帶着勁兒。

單屹正要回答梁一行的話,Holden便嘆息般搖了搖頭,單屹看向了對方。

Holden是顏安在澳學飛時的好友,顏安交朋友講究惺惺相惜,像阿man、沈恬和周勉,性格大多跟她差不多。

而Holden長得陽光,一副痞帥的模樣,嘴巴也是個不帶蓋兒的。

此時Holden看着單屹那張臉品了品,說了句:“Ann之前給我形容過她最喜歡的帥哥類型,帥哥你完全貼合,不過替她可惜了,Ann說過,她不栽飛行員身上,所以她在咱們學飛的時候從來不吃窩邊草,她說不跟飛行員搞真心,多帥都不行。”

Holden笑道:“也不知道她這原則改了沒,不然她肯定上你。”

Holden拍拍單屹肩膀:“不過跟Ann交朋友真不虧,回頭見到她給我問個好。”

男人說完就揮手走了。

梁一行有些驚訝:“女飛?這個同門師妹有些野啊,現在在澳航嗎?單機長朋友?”

單屹手上被塞過來的袋子沉重,聞言笑了笑:“不太熟。”

Holden完事了給顏安發信息報告任務完成,對方還給他發了個萬分感謝的跪謝表情。

顏安給單屹發信息,給他介紹土澳好玩好吃的地兒,說了一大輪,手指都敲麻了,對方間隔了一段時間回複。

單屹:謝了。

冷冷冰冰兩個字抛落在火堆上,生生澆滅了一腔熱血。

這時的顏安剛飛完一程坐在前往酒店的大巴上,前幾分鐘還一臉熱情地埋頭在手機聊天裏,沒一會就變成如今這副大冤種的模樣,隔了一個過道的機長笑着問:“顏安這是幹嘛?”

顏安:“在哐哐撞大牆。”

機長:“小年輕,追星呢。”

顏安:“欸,差不多了。”

顏安追星的行為斷斷續續持續到了三月底,伎倆層出不窮。

有一天阿man打着哈欠來問最新進度。

顏安搖頭:退步了。

Man:你追男人還追退步了?

顏安:似乎自從上次我拒絕開房後就退步了。

Man:別說得極品很饞你身子似的。

顏安:拜托,我身材很好。

Man:是,也有可能,□□去吧。

顏安:最近太冷了,□□不了,我得去熱帶呆呆,找點溫暖。

三月底的時候,顏安提前申請了療養假,作為一名F1,除去年假外,今年有七天療養假。

療養假說直白一點,就是給飛行員休息的。

顏安這回連續請了四天,由于排班松,所以很容易就批了。

顏安在假期的前一晚就坐上了紅眼航班,逃離了這一場在單屹身上體會到的倒春寒。

三月末的斯裏蘭卡,呼了顏安一身幹燥溫暖的風。

顏安這回坐的是紅眼航班,下機後的五個小時,顏安就換上了潛水服,抱着長腳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坐上了出海的船。

亭可馬裏的海域風平浪靜,海水溫暖宜人。

每年的三月中到五月上旬是亭可馬裏的追鯨旺季,與顏安一起出海的還有五六艘快艇,可惜今天的他們運氣都不太好,船長站在船頭指揮繞了好幾片海域都沒看見一頭鯨,最後顏安坐在船邊,在一群海豚的引領下回了下榻的酒店。

今日一無所獲。

追鯨是門運氣活,運氣這個東西,顏安一向看得很開。她曾經在布裏斯班耗光她那一學年的假也沒觀到一頭鯨,當時的船長很遺憾地說,這就是大自然地魅力。

顏安享受這種大自然的不确定性。

因為出發得早,顏安與同行的幾人回到酒店才十點出頭,她決定先蒙頭睡上一覺。

顏安房間開了一扇窗通風,這時臨近正午,外頭熱鬧非凡,顏安覺得自己沒睡多久就被樓下的笑聲吵醒,摸過手機一看,十二點零五。

這一回籠覺眨眨眼就睡了兩個小時,顏安從床上坐起,伸了個懶腰,一整個人神清氣爽。

顏安人剛到樓下便瞬間被歡騰熱鬧的氣氛包裹。

一樓的餐廳與戶外的泳池區域相通,顏安從樓梯處往鬧騰的聲源望去,便看到泳池旁的空地上擺放着長桌與木椅,粉色系的氣球捆綁在每一張的椅子靠背上,一對新人正在這裏舉辦着自助酒席。

新娘新郎是早上與顏安一同出海的一對情侶,顏安走過去,為這對新婚夫妻送上祝福。夫妻兩人自然認得顏安,這會邀請顏安一同參加婚宴,說待會有happy hour,酒店裏的住客們都可以參加,到時候能盡情了去玩。

Happy hour?

這詞在酒吧聽多了,顏安還是第一次在婚禮上面聽。

顏安帶着那顆好奇心站在滿庭院的氣球裏,手中拿着骨瓷盤子,夾了好幾塊口味各異的蛋糕。

期間有人給她派了一副耳機,兔子耳朵的造型,戴在頭頂上,異常的滑稽。

顏安轉頭,周圍所有人都與她一樣,頭頂戴着形态不一的動物耳朵,視覺觀感太有趣,像從斯裏蘭卡野生動物園出逃的動物宴會。

顏安發現藍牙耳機連着麥克風,所有人都在試圖對着麥說話,顏安頓時将耳機戴上,也喂喂喂了幾聲。

這是玩什麽?這新鮮的玩意兒讓顏安有些迫不及待。

不多會,新郎新娘站在簡易搭建的臺上說:“親愛的朋友嗎,感謝我們此時此刻在這裏的相聚,請允許我為此獻上一份特殊的“寶藏”。”

寶藏?

在場的人都因為這句話拍手。

新娘:“快根據耳機裏的提示音去尋寶吧!用耳麥找到你的搭檔,共享信息,寶藏就在你附近噢。”

哇。

顏安眼睛亮起來。

還是外國人會玩!

周遭的人已經開始互相配對,顏安的耳機也響起了一道英文,是她的提示:無窮無盡。

無窮無盡?

顏安一臉的問號,這就是提示?是形容物體、地點、還是人?

不少賓客已經陸陸續續找到了自己的搭檔,開始根據提示出發,顏安刻不容緩,立刻對着麥克風喂:“Hey,My dear partner ?Anybody here?”

顏安聽到耳機那頭傳來一聲氣音,她分不清是電流雜音,還是有人在那頭輕輕的笑了一笑。

顏安又朝那頭喂了幾聲,沒有一絲回應,顏安走過去朝新娘說道:“我的耳機好像壞了?或者沒人跟我搭檔?”

新娘笑着搖頭:“不會,你的搭檔是我親自為你挑的,我剛才看見他了。”

顏安問新娘,她搭檔是什麽動物?新娘笑着搖手指:“唯一的提示就在你耳機裏噢。”

顏安眼珠子溜溜地轉了一圈。

婚宴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環境安靜下來,顏安便聽到了耳機裏似乎有淺淺的呼吸聲。

顏安揚起了眉梢,噢,有人。

但這人不吭聲,要不耍她,要不啞巴。

顏安不太着緊她的搭檔給力不給力,她喜歡這個游戲的本身,尋寶這個設計勾起了她濃厚的探索欲。

她估且當她搭檔是個啞巴吧,這會顏安跟上了尋寶大隊,在酒店內搜刮着,不時自言自語幾句,也不在乎有沒有回應。

“無窮無盡是什麽東西?這世上有什麽東西是無窮無盡?”

耳機裏沒有回應,顏安索性講起了中文,仗着對方聽不懂,又說:“好了我親愛的搭檔,我要去尋寶了,要是寶藏被我找到了,我可不會跟你分贓噢。”

顏安下榻的這個酒店不大,就跟東南亞所有小酒店一樣,小巧玲珑,ins裝潢,拍照十分能騙人。

此時賓客散落在酒店的各處,大堂、餐廳、室外庭院乃至樓上的各個樓層,顏安覺得這樣地毯式的搜索她占不了什麽便宜,所以她想了想,走出了酒店大門。

耳機在顏安走到酒店鐵藝大門時,電流聲音突然跐溜了一下,像是突然連接到了某處的藍牙,緊接着方才的提示音便再度出現。

“溫柔美好,又暗藏危機。”

顏安站在原地轉了一圈,她眼珠子滾滾,然後得瑟地揚起了一抹笑,她覺得她發現玄機了。

顏安猜,到達某一處準确的地點時,耳機便會自動連接跳轉。

這不?她剛走出酒店大門,就觸發新提示了。

顏安為自己的好運氣感到愉快,說明藏寶地并不在酒店內。

可她瞬間又苦惱地點了點下巴,這下子範圍可就太大了。

顏安邊走邊自言自語,嘴巴仿佛永遠不會累,自問自答,像個傻瓜。

酒店外一條路通往市區,一條路通向海邊,顏安站在岔路口,突突車的司機不停朝她招手。

顏安最後擺擺手,往海的方向走去。

去市區不實際,支線肯定就在酒店附近。

顏安在前往大海的小路上觸發了一條新提示,這次只有一個字:謎。

顏安高高挑起了眉,“喲嗬”一聲,“這輩子的運氣都花在這了吧!”

就在這時,顏安的耳機傳來了一陣陣雜音,顏安表情與動作都定了下來,細細地聽着,她不太确定,聽着像是風聲。

顏安:“嘿搭檔,你呼氣呢?有點大聲了啊。”

耳機那頭依舊沒有回應。

顏安努嘴。

前往大海方向的小路被陽光烤得額外的安靜,鹹淡的海風從遠處蔓延而來,樹影在地面輕微地顫動。

這條小路細且長,一條路筆直走到頂,路的盡頭依稀能看見一抹藍。

顏安獨自走在小道上,無聊,便對着麥随意說話,她将自己會的那麽幾句日文韓文泰文全用上了,沒有回饋,她最後板起了臉說道:“搭檔,你最好是個啞巴。”

路即将到盡頭,海與浪的聲音一疊接一疊,海水輕撲在岸上的聲音,溫柔且美好。

顏安腳步一頓。

溫柔美好,又暗藏危機。

“無窮無盡,溫柔美好,也暗藏危機。”

“是謎一樣的大海!”

顏安為自己的靈機一動難以置信地笑,顏安腳下立刻動了起來,兔子耳朵雀躍地在頭頂一顫一顫,她喊道:“寶藏藏在大海裏!”

顏安沖出小道,視線豁然開朗,饷午的海風溫柔,源源不斷吹拂而來,風聲劃過耳際,跟方才耳機裏傳來的風聲十分相似。

顏安捂緊了一側的耳機,風聲依舊,還有淺淺的水聲,嘩啦嘩啦。

顏安驚訝:“搭檔,你是不是也在海邊?你找到寶藏了?”

對方依舊沒有回應。

“嘿,你這樣不厚道。”

“這游戲講究合作,我把我拿到的提示都共享了,到頭來我單刀匹馬,你坐享其成。”

“你知道中國有句古話叫獨食難肥吧?”

“你贏得了寶藏,失去了人品。”

“這樣不行!”

顏安覺得她分到的搭檔是只大尾巴狼,不仗義,不講武德,是她尋寶路上的絆腳石。

她将剛剛的話用英文又給對方重複了遍,她知道對方肯定聽得到。

顏安在沙灘上的目光像個小雷達,在人與人之間不停穿梭。

這個時間的海灘沒什麽人,追鯨和潛水都在早上出海,早上水清,水溫低,下午漲潮了,水溫高,水也混了。

顏安邊走邊關注着海灘上寥寥無幾的人,幾乎都是當地人,小孩居多,哪位是她的搭檔?

顏安突然将目光鎖定在一個小孩身上,小男孩面朝大海,拿着塊扁平的石頭埋頭努力在挖沙,仿佛在掏着什麽寶,重要的是,對方頭上戴着一頂小老虎帽子,毛茸茸的,條蜷曲的小尾巴随着男孩的動作在空中一顫一顫。

顏安朝男孩走過去,大大的陰影籠罩在對方身上,男孩擡頭,眼神純真無邪,看着顏安眨眼睛。

小男孩說的是森伽羅語,顏安聽不懂,她說的話對方也聽不懂。

顏安便用誇張的手勢和豐富的表情問對方:你在挖什麽呢?你戴着的耳機嗎?你知道這裏有寶藏嗎?

小男孩似乎被這個突然出現朝他張牙舞抓的大姐姐給吓到了,他丢下石頭就哭喪着臉瞬間就跑了。

顏安:“………………?”

這時顏安耳機裏突然傳來一聲輕笑,這回她聽得清楚,對方是個男人,這個男人在笑她。

顏安立刻回頭,皺着眉頭,突然覺得周圍的人都像敵人,她仿佛從尋寶游戲變成了間諜游戲,她想找出耳機對面那人的欲望比寶藏還大!

顏安雄赳赳氣昂昂:“兄弟,你別被我逮着了。”

“逮着了,我教你如何做人!”

顏安在海灘上漫無目的地走走停停,就在某個時刻,耳機提示音響起。

——“情人淚。”

情人淚?

顏安一愣過後便瞬間轉頭朝某一處遠方看去。

今天早上出海時,船長跟他們說,這個海灘有兩塊石頭,獨獨立在海的一側,俯視看就像兩顆淚珠,叫情人淚。

當時船長手指遙指向遠處的某處,那正是顏安現在走過去的方向。

情人淚的石頭一大一小,表面光滑,像一顆巨大的鵝卵石,駐紮在沙子裏,海浪一深一淺沖刷着石頭的底部,到傍晚漲潮時,這兩滴眼淚便會淹沒在大海裏。

顏安朝石頭走去,顏安的視力很好,離得遠就看見了有一根麻繩拴在了其中一顆大石腰身上,繩子的另一頭延伸到海裏,顏安哇了一聲,揚起一張驕陽似火的笑臉,朝着石頭飛奔而去。

這只兔子似乎永遠精力無限。

顏安撿起那跟麻繩扯了扯,扯不動,顏安壓根沒有猶豫,當即将兔耳朵摘下,甩開鞋子,赤足順着繩子踏着水朝海面方向走去。

滾滾湧來的浪潮沾濕了顏安的沙灘褲,正午的陽光落在顏安的肩頭上像抹了一層蜜,泛着細細的光澤。

不多會,海水蔓至顏安的腰,她雙手朝水下摸了摸繩子,覺得應該快到頭了,便索性一個閉氣,潛了下去。

捆綁麻繩的大石旁是一塊相對平坦的石頭,比大石矮了一大截,正好是一個成年男人坐下的身位。

這兩塊石頭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長一短,大的一顆像一道從臉頰旁滑落的淚痕,小的另一顆如凝在眼眶邊際的淚珠,兩塊石頭相依相偎,稱之為情人淚。

扁平的石頭上此時坐着一個男人,男人手旁擱着一副藍牙耳機,毛茸茸的兩只小尖耳,像極了Happy的耳朵。

海風吹拂,男人的短發迎風招揚,既潇灑,又慵懶,美好得像一副畫。

單屹的眼睛漆黑深邃,帶着淺薄的笑意,卻不見一絲詫異。

單屹早在早上便看見了顏安,他與顏安同批出海,但不同船。

返程時,單屹那艘船跟在另一艘船後返航,靠岸時,單屹離了遠就看見了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在別人都小心翼翼扶着接應的工作人員下船時,顏安站在船邊,撲通一下就跳了下去,濺起一臉水花,大概是腳趾頭磕到礁石了,在淺淺的海水裏一拐一拐呲牙咧嘴地往岸上走。

此時單屹閑散随意地坐在石頭上,頭頂的太陽炙熱,慢烤着這一片大海與陸地。

單屹迎風眯了眯眼,目光所及是漸行漸遠的女人背影,女人伫立在海中.央,随後深吸了一口氣,噗通一下,潛了下去。

單屹在岸邊無聲挑起了唇角。

不多會,濕溜溜的人從海面破水而出,海水嘩啦啦延頭頂傾瀉而下,水花濺起,在太陽下折射出鑽石般的美。

顏安其中一只手中抱着一個鐵盒子,另一只手将沾在臉上的頭發胡亂往後撥,随後便拼命地揉着刺痛的眼睛。

顏安的眼睛被海水腌得死命睜不開,嘴巴一個勁地往外靠:“媽啊,我特麽要瞎了!”

單屹在這時肆無忌憚地笑了。

單屹心想,交朋友,也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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