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顏安洗完澡後沒穿衣服, 只披着一件浴袍,她回來的路上在酒店附近24小時的便利店裏買了一瓶藥酒,此時正坐在床上曲起膝蓋邊看電視邊揉着腿。
電視上這部喜劇有點意思,顏安的笑聲不斷。
手機這會響起, 與西班牙同一個時區的阿man給她發來信息。
Man:在巴塞呆幾天?我在裏斯本, 過兩天過去, 趕得上不?
顏安哇了一聲, 開心死了:趕得上!來!速速!
顏安跟阿man稱得上是妥妥的網友, 兩人除了一開始在威爾士海邊共曬過一場日光浴後,阿man便世界各地的飛,兩人天天攀附在一條網線上無話不談, 但卻沒再見過面。
這回兩人只相隔兩個小時的飛機距離, 說什麽也得碰上一碰。
Man:巴塞姐姐去過無數回,帶你去浪一浪。
顏安:姐妹我也曾經在巴塞呆了大半個月,也能帶你去浪一浪。
Man:哦?那看看是你浪還是我浪。
顏安簡直被阿man笑得停不下來。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顏安“嗯?”了一聲,用英文喊了聲:“哪位?有什麽事?”
門外響起男人的聲音:“我。”
單屹?
顏安落地, 将身上松松垮垮的浴袍綁好,喊了聲:“來了!等等!”
顏安穿上鞋子立馬過去開門,然後人便直接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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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單屹, 跟顏安一樣, 身上披着一件浴袍,只不過單屹的浴袍挂得随便,露出了一大片皮膚。
顏安眨了眨眼, 她這是打開了一扇什麽門?
單屹身上披了汗, 光裸的胸膛藏在浴袍下隐隐約約, 在酒店走廊的射燈下像抹了一層蜜, 顏安目光從單屹的胸膛返回至對方的眼睛:“單機長,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單屹手上拿着浴巾,說道:“我房間蓮蓬頭斷了,大晚上暫時修不好,過來借用一下浴室。”末了他補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顏安頓了片刻,才噢了一聲,點點頭,讓開了一個身位:“OKOK,您用您用。”
房門重新關閉,房間內彌漫着一股濃重的藥酒味,單屹朝房中.央的大床看過去,一瓶藥酒随意地躺在其上。
單屹将目光撤回,随後走進了浴室。
顏安站在門邊看了眼浴室的玻璃門,裏頭的燈亮起,模糊的影子投在門上,顏安瞄了一眼,原地站了一會,還是走過去敲了敲門,朝裏頭喊到:“單機長,您的門忘了鎖了,您……還是鎖鎖吧。”
裏頭的人默了默。
顏安說完就跑回至床上,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要破門而入。
顏安窩在床上拿過手機給阿man急急忙忙地敲字:極品在我房間洗澡ing。
Man:?
Man:怎麽回事?你們的故事又開始了?
顏安:沒有故事也沒有開始,他是過來借浴室的。
Man:沒看過A/V吧?通常故事都是這樣發生的。
Man:說不準待會極品包着一條浴巾松松垮垮就出來了。
顏安看着這句話輕輕清了一下痰:不了吧,前段時間才在極品那摔了個跟頭,摔得不輕,疼了我好一些日子。
Man:男人嘛,多少都有點犯賤。
Man:不過呢,我現在開始有點相信了。
顏安:?
Man:你的身材我見識過,那是頂頂的好,極品嘗過,恐怕現在是又饞了。
顏安:烏鴉嘴,別亂說。
顏安抿了抿唇:我覺得我受得住這個誘惑。
就在這時,浴室傳來水聲,參雜在電視喜劇的聲音裏,顏安頓時走了神。
顏安背脊骨挺直着,頸椎也直,整個人顯得特別正氣,顏安正兒八經地往床邊挪,端坐在邊角,背對着浴室的方向,像個掩耳盜鈴的人。
手機那頭的阿man在這時又突然給她發來信息:我記得西班牙的酒店大多浴室都是磨砂玻璃?
顏安頓時吞咽,媽的,還真是。
顏安鬼使神差地轉頭看了一眼,目光兜兜轉轉然後最後定在一處,片刻後,回過神,立刻将頭甩了回來。
顏安:草!
顏安:酒店的磨砂也太不磨砂了,要是一家人出行,這多尴尬啊!
Man:外國人不注重這些,咋樣?看到了?
顏安:看到了一點。
Man:人有三點,你看到哪一點?
顏安哪點都看不到,但那種霧裏看花的刺激,比一清二楚還具有誘惑力。
顏安坐在床邊,差點要上網查個清心咒來念念。
不多會,身後的水聲停了,顏安呼出一口氣,不多會,聽到玻璃門開啓的聲音,顏安下意識轉頭,人又再次愣住。
單屹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浴巾沾了些水,有些重量,便壓在了三角區上,顏安視線朝下,她覺得那條浴巾,她用一根尾指,一挑就能開。
剛剛阿man說啥來着?那個女人的嘴巴開過光。
顏安輕咳了一下:“您洗澡這麽快啊?您不穿衣服嗎?不冷?”
單屹:“沒帶衣服過來。”
顏安想起剛才單屹敲門時,身上披着浴袍,手上只拿着一條浴巾,連內褲都沒……
顏安下意識朝下的目光适時剎車,不敢逗留片刻,快速挪開。
顏安正要開口說拜拜,單屹已經拾步朝床的方向走來,顏安看着單屹從床尾處拿起那瓶藥酒,看了眼瓶身上的西文,說道:“揉三十分鐘,揉了嗎?”
顏安:“這東西要揉半小時?!”
單屹:“上面寫着,沒看嗎?”
顏安:“哪看得懂啊。”
單屹坐在床尾的橫凳上,喊顏安過來。
顏安:?
單屹:“還有三天返航,你腿這樣,飛降都不能操作。”
顏安覺得自己這個腿跟正常人無異,踩一下腳蹬沒有任何影響,但還是謹慎地點點頭。
單屹說完又朝顏安喊了句:“過來。”
上一秒還談着公事,這一秒的顏安便不疑有他,以為單屹還有什麽吩咐,聞言起身走了過去,單屹讓她坐,她便坐。
單屹手上拿着藥酒,又說:“腿擡起。”
顏安眼睛都不會眨了:“擡起什麽?”
單屹:“你的腿。”
單屹将手上拿瓶藥酒擰開,倒了硬幣大小的量在掌心處,顏安看着對方掌心上的那灘藥酒,不确定地開口:“單機長,您要給我……揉腿嗎?”
單屹一本正經地嗯了聲:“航班責任機長兼你的教///員,分內事。”
分內事?
單屹朝顏安伸手,示意對方把腿擡起。
顏安看着單屹那只寬大厚實的手掌,心猿意馬,腿便自己擡了起來,單屹握住她的腳踝往自己方向拉伸,顏安一整只腿便橫在了單屹的大腿上,腳趾頭與腹肌只有那麽一丁點距離。
浴袍下擺岔開,落下一半,停在大腿根處,顏安立馬抓住。
然而下一秒單屹掌心覆上她,顏安頓時掌心連同大腿根一并都麻了。
原本淡下去的藥酒味又重新濃重了起來,單屹掌心摻了藥酒,滾燙得驚人。
男人的手掌寬厚,掌心也粗糙,跟掌心下的肌膚天差地別,單屹一手扣住顏安的小腿肚,一手用了氣,将熱量都揉進顏安的身體裏。
顏安看了眼眼前的狀況,要是現在被誰破門而入,說他們只是在按摩,說誰誰都不信。
這該死的真的是機長教///員的分內事?
顏安忍不住問:“單機長,你經常給你的副駕或者以前的小徒弟揉腿嗎?”
單屹:“我的副駕跟我以前帶過的人,都是男人。”
顏安:“……………………………………”
腦中的畫面瞬間不對了。
顏安:“男人,也能揉?”
單屹動作随這話一頓,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最後服氣地扯出了一個笑,那麽些旖旎就全都散了。
單屹對顏安服氣,這個女人撩你的時候身子軟成一池春水,歪腦筋一刻不消停,但心裏沒你的時候,嚴防死守,像個純情學生,什麽都讀不懂,腦子裏想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其實顏安腦子裏的畫面可不純情,只是那些畫面冒出來了她又立刻擦掉。
雖說顏安現在不打單屹的主意,但這樣一個男人脫了衣服真空圍一條浴巾在給你揉腿,腦子裏能四大皆空的人顏安覺得那肯定不是人。
但此時顏安看着單屹這個毫無旖旎的笑,那條擦邊的神經也跟着放松了下來。
這個男人對她沒意思,那就是兄弟姐妹,兄弟可能還會獸性大發,但單屹不會。
一句話,一個笑,那捧幾乎要一點即燃的幹柴便像被兜頭澆了愣水,房間裏那點暧昧氣息全散了。
顏安徹底放松了身子,将腿大逆不道地駕在自家教///員身上,甚至還能分神往單屹身後的電視看兩眼,瞄到一個好笑的包袱,人不由笑了起來,人更松弛了,腳丫子一晃一晃,仿佛在享受一場沐足服務。
單屹心想,還是送上門的。
電影劇情走到高.潮,顏安心思都到了電視上,腳丫子晃蕩,自己腳趾頭擦過什麽自己并不知道。
單屹手下動作頓了頓,目光掃過一片陰影,然後動作便徹底停了下來,他看向笑得不亦說乎的顏安,說道:“好了。”
顏安“嗯?”了聲,然後才噢了聲,忙不疊地将腿從單屹的腿上撤下:“謝謝你啊單機長,你人真是好啊。”
單屹給她扯出一個笑。
顏安讓單屹慢走,如果明天他房間的蓮蓬頭還沒修好,可以再來。
顏安在單屹轉身時好心地提醒:“你開門時看看外面有沒有人,怕別人誤會,玷污了你的名聲,不好。”
不多會,傳來摔門聲。
顏安的膝蓋被揉得暖烘烘的,像貼了塊暖寶寶。
顏安爬上了床,靠在床上,拉過被子,将餘溫藏好,繼續看着電視上的電影。
電影快尾聲的時候阿man發來信息追問故事的後續。
顏安:哪有後續,你A/V看多了。
Man:洗完澡就走了?
顏安:那也不是,幫我揉了一下腿。
Man:?
Man:這個劇情,超出我認知了姐妹。
顏安笑,簡單将撲街的經過帶了一帶:就這麽回事了。
阿man在電話眉頭一皺:不對,我嗅出了不對勁。
顏安打了個哈欠:姐姐,那些東西我勸你少看些,那裏面所謂的劇情都是沒邏輯的。
兩人左右掰扯了會,約好後天碰面的時間地點,顏安把電視一關,蒙頭大睡。
顏安這晚睡得早,第二天一早就醒了,來到酒店的餐廳時才還不到八點。
顏安剛把房卡遞給門口的侍應登記,她便看見了裏頭的單屹和Paul坐到一張桌子上閑散聊着天,顏安走進餐廳便朝兩人走進,看見單屹說了句什麽,Paul看着對方眉梢上挑,兩人對坐着,--------------?璍瞬間生出了一種棋逢敵手的奇妙感。
Paul率先看見了顏安,表情微妙地笑:“顏安?”
Paul:“太巧了。”
單屹聞言轉頭,顏安笑着跟兩人打招呼:“Captain Sam,Captain Paul,吃早餐呢?一起搭個便桌吧?”
Paul做了個請便的動作,顏安便将随身的東西放到桌上,轉身朝自助拿起骨碟東挑西選。
Paul含笑看着在自助區流連的顏安,跟單屹說道:“我記得Sam之前說對顏安沒意思,沒打算追求顏安?”
單屹想了想:“我記得我說的是,顏安的确讨人喜歡。”
Paul似乎想從單屹面上懂到些什麽,但外國人溝通大多不喜歡拐彎,Paul覺得單刀直入的方式更直白爽快。
Paul:“你想追求顏安?”
單屹:“準确來說,我正在做這件事。”
Paul詫異,随後便笑:“顏安看着對你似乎也沒有特別的好感。”
單屹不置可否:“你呢?”
Paul似乎也在為這個問題而糾結。
顏安是個足夠耀眼的女人,面上是顆太陽,身上卻藏着野,Paul覺得是個男人都會被這樣的女人吸引。
但顏安與其他女人不同,Paul想下手,但無從下手,這正是他糾結的地方。
Paul笑了笑,說道:“或許不了。”
單屹也笑了笑,開口:“顏安并不适合你,別碰她。”
Paul擡眸,單屹也正看着他,兩個男人無聲地對視,片刻後Paul幾不可察地挑眉,視線一挑,落在正朝兩人走來的顏安,面不改色地笑了笑。
顏安昨天晚餐吃得早,這會餓到不行,各式各樣的餐點堆了一碟。
單屹跟Paul的話題似乎在顏安坐下前便終止了,Paul的餐盤已經空了,他端起空盤起身,笑着看了眼單屹,說有事,先走一步。
接下來的桌上便安靜了下來,顏安這個話痨子正想開口,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便突然震動。
顏安随意将手機屏幕挑開,看到是阿man的信息顏安高高揚起了眉,她十分詫異,這個時間點可不是阿man的生物鐘。
對方給她發來了一張截圖,顏安還沒點開,屏幕又接着彈出信息。
Man:今天!
Man:要不要去!
Man:咱兩今天提前相約這裏,嗨爆它!
顏安挑眉,速速點開圖片,是一個快閃節日的宣傳照,顏安快速過了一遍,眼睛隐隐放光。
快閃節在瓦倫西亞的一個小鎮上,距離巴塞羅那三小時火車的車程,在那住上一天再返程,完美。
顏安:去!
顏安:我這去火車站近,待會就出發!
顏安為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安排感到雀躍,從手機裏擡頭,連吃早餐的速度都加快了。
單屹問她:“趕時間嗎?”
顏安點頭:“約了個朋友,朋友帶我去個好地方。”
顏安想了想,給單屹報備:“今天瓦倫西亞那裏有個快閃節,玩一天,明天回。”顏安看向單屹,征求道,“大後天才返航,應該不影響?”
單屹點了點頭,嗯了聲,“可以。”
顏安嘿嘿地笑。
單屹問她是什麽節?
顏安:“改良版的番茄節。”
單屹:“聽上去有點意思。”
顏安點頭,邊吃早餐邊刷着阿man發來的節日科普,點頭附和:“看着是真的挺有意思。”
單屹:“一起嗎?”
顏安頓時看向對方。
單屹:“不方便?”
顏安斟酌了一下:“也不是。”
就是年輕人的節日,不知道這位老人家玩不玩得起。
顏安吃完早餐與單屹一同上樓,各自回房,半小時後大堂等。
顏安進房前身體仰後朝正要關門的單屹提醒道:“對了,記得穿簡單一點。”
顏安補充道:“那種便宜的,并且容易脫的衣服。”
單屹挑眉。
顏安回到房間首先給阿man發信息:有緊急消息。
Man:我胸貼都貼上了你別跟我說你不來。
顏安:我來,但我帶多個人來。
Man:管你帶多少人來,到時也是各自精彩。
顏安:那人是極品。
那頭的阿man頓了一頓,發出來的文字都透着一股猥瑣的氣息。
Man:極品?
Man:正好,我來會會那個把你搞得神魂颠倒的極品,有多極品。
顏安怕怕:姐姐你手下留情。
Man笑笑:我肯定留情。
半小時後,顏安下去酒店大堂,看着一身清爽的單屹正坐在候客的沙發上,白色T恤黑色短褲,人顯得比往常随意得多,乍看之下年輕又随和,但在一個擡眸,人始終透着一股野,随性的野。
單屹看見朝自己走來的顏安,站起身,雙手插袋,帥得像個超級偶像。
顏安走近時,忍不住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單機長,你去到,自己要好好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