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顏安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 別說當初在澳洲學飛時閱盡黃金海岸邊上那些型男美女,單是上回在Mallorca那片只允許成年人進的裸曬灘,目之所及,都是十九禁。

外國人, 大多都不是小兒科, 顏安早就見慣不怪。

但這會, 顏安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朋友, 眼睛都不敢往那處看。

上一回單屹在泳池, 穿的是一條沙灘褲,哪裏想到這一回,不一樣了, 單屹身上那一條小三角, 額外地貼身,緊密貼合,完美地包裹。

身處……極好。

單屹平時挂着一張高冷皮,怎麽突然變得這麽騷。

顏安見單屹沒有回話,便有些此地無銀地說:“我沒別的意思, 只是怕你血液不循環。”

單屹垂眸,能看見顏安的耳廓充血,泛着鮮豔的紅。

單屹無聲地笑了笑。

沒膽。

單屹沒有回顏安的話, 他熱身結束, 走到泳池邊,把泳鏡戴上,嘩啦一聲就跳了下去, 再接着便是滿池的水花。

顏安随着那一聲清亮的落水聲終于回過了身, 眼睛有神, 都落在水花中的人身上。

單屹蝶泳好看, 自由泳也好看。

單屹游蝶泳時狂得像頭夜裏奔跑的獅子,又野又狠,帶着狂嘯的威嚴和怒意。

而此時的單屹,在泳池裏自由暢泳,手臂與手臂交替,雙腿踢出水花,不競速、不洩憤、自由奔放,潇灑與力量并存,賞心悅目。

原本安靜的泳池瞬間喧嘩起來,那兩個老爺爺已經停了下來,泡在池邊笑着聊天,泳池裏唯一的男人成了全場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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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man在這時給她發來問候:談談你的觀後感?

顏安回答:我覺得我沒花一分錢卻看到了應該要收費的內容。

Man頗感興趣:讓我免費聽聽?

顏安話裏帶着哲理:我透過了現象看到了本質。

阿man何等人也,不費吹灰之力就聽出了這句話的奧妙之處。

Man:極品的本質,你應該早早知曉、了解透徹,請問女人你現在何必大驚小怪?

顏安:非也非也,此前是我低估了,本人實在看走了眼。

Man笑她沒見過世面,問她:如何,能抵得住誘惑不?

顏安:行,這算啥,小兒科,我能行。

兩個老爺爺比單屹早上水,從爬梯上來,各自頂着一個啤酒肚經過坐在泳池邊的顏安,手指指了指泳池裏的單屹,朝顏安舉起拇指:“老公還是男朋友?可以,不錯,一百分。”

顏安擺手表示都不是:“都不是,只是朋友。”

其中一個老爺爺笑,俏皮地學着剛剛顏安看單屹的表情,陶醉又忘我,眼睛在放光,意思是,才不信你是朋友呢。

老爺爺表情生動又誇張,顏安直接被整笑。

兩位鬼靈精的老爺爺走後沒多久,泳池不多會也開始逐漸平靜了下來,顏安揉了把自己的臉,便看見單屹正摘下泳鏡,靠在池邊歇息。

單屹離得遠,在泳池的對面,雙手撐在池邊,水波蕩漾在眼底,整個泳池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在顏安這個距離看過去,單屹的面貌模糊,光裸的肩膀手臂和胸膛都倒映着一片波光粼粼,像個泡在水裏的海王,透着一股浪蕩。

單屹在遠處開口,聲音回蕩在室內,有種別樣的磁性。

單屹:“要不要切磋切磋?”

顏安:“我沒有泳衣,也沒有泳鏡。”她拒絕道,“我在水裏睜開眼也是個瞎子。”

單屹:“我的泳鏡給你。”

顏安:“但我總不能穿着睡衣下水啊。”

單屹姿态不變,音調不變,說道:“那就脫了。”

顏安頓住,剎那間咳痰。

單屹話一落,手一推,一個潛行潛入水中,不一片刻,就從顏安跟前破水而出,一個渾身上下濕溜溜的單屹便出現在了顏安面前。

單屹将頭發盡數朝後撩,水流得到處都是,一手搭在池邊,看着顏安,一手将泳鏡遞出,無聲邀請。

顏安覺得喉嚨那痰卡得不上不下,一個勁地吞咽。

單屹運動過後的手臂肌肉偾張,可人卻滋悠閑散,他人就這樣擡手搭在池邊什麽都不做,已經足夠誘惑。

顏安想起剛才阿man問她的話,抵得住誘惑不?

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刀子一邊鋒利一邊鈍,掉下來紮在身上沒有一處是舒服的。

這兩天的單屹脫掉那層清冷的外皮性感得像只發.情的獅子,過兩天将皮重新披上,又是那朵冷眼冷語的天邊浮雲,飄在天上,不時晴朗,不時雷鳴電閃。

顏安覺得自己是個成熟的女人了,能自己拒絕誘惑。

顏安:“不!”

顏安一臉大義凜然,單屹在水中的動作都頓了一頓。

顏安:“今天不方便,您老自己游,我看夠了,先行告退!”

顏安說完夾着尾巴就跑了。

單屹站在水中看着落荒而逃的顏安,呼出一口大氣,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氣。

泳池片刻寧靜,單屹最後還是扯出了一個弧度,不像笑,帶着些許陰郁,像不知在生誰的氣,生人勿近。

随着嘩啦的上水聲,單屹擰着那副被拒的泳鏡踩着一地水跡朝更衣室走去。

夜深裏的更衣室空無一人,放在儲物櫃裏手機震動,手機與鐵皮櫃共振,發出低沉密集的嗡鳴,單屹給自己披上一條浴巾,走過去接起了電話。

魏易的聲音懶散,無聊到了頂,給單屹發出邀請:“明晚返程落地休兩天是嗎?雷志丞休婚假,跟他老婆去看音樂會,在凰島,就在海邊過一晚,我們也去,順帶聚聚?我帶酒。”

單屹:“人家夫妻去過夜,你約我去過夜幹嘛?”

魏易:“……?”

單屹:“神經病。”

魏易對着挂斷的電話滿臉問號地操,這人有病?求.偶失敗?生活不如意?老年單身狗間歇性荷爾蒙失常?

從巴塞返程北城的航班在晚上八點,第二天的中午時分,整個機組組織聚餐,就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餐廳。

這餐廳顏安上一回來過,但沒吃成功過,餐廳因為太火,仗勢欺人,要是只有一個人的話,只支持外賣帶走,餐廳給你折扣,但不能堂食。

這會顏安一夥人坐在餐廳內,說着這段被拒入內的經歷,說道:“這餐廳歧視我們這種單身狗。”

大夥笑,有人卻問:“咦?上一次在白水那個小帥哥不是顏安的男朋友嗎?”

顏安想了想:“白水?”然後想起了,“吃火鍋撞上你們那回嗎?”

顏安一副還以為是什麽呢的表情:“那是我弟,咱從小一個院子長大的,全世界死光了咱兩應該都看不上彼此。”

單屹坐在顏安的對座,聞言擡眸看向對方,眸光晃動,看着對面言笑晏晏的顏安,有種替自己說一句活該的火氣。

對面的顏安已經跟其他人聊起了別的話題。

顏安:“上回我不是去相親來了嗎?有一個男的坐下就給我科普了一遍理財的意義,現在我把閑錢都去買債券了,以後退休就當養老金。”

相親這類話題無論去到那都能引起關注,有人問顏安:“集體相親很新奇,好玩嗎?”

顏安想了想,說:“還行,去開開眼界也不錯。”

又有人接着問:“那麽多個對象,都沒有後續嗎?”

顏安:“也不算吧,加了一個男的,保持聯系來着。”

對方哇了一聲,八卦爬在臉上:“單獨出來約會過了嗎?”

顏安:“約會?沒有,噢,但約了後天去聽音樂會,也是相親機構組織的,聽上去挺有意思。”

有人好奇:“音樂會?最近北城有歌手開演唱會嗎?”

顏安:“不是那種,就是海邊不插電那種音樂會,就在凰島。”

單屹倒水的動作頓了頓。

片刻後,遠在北城開着無聊電話會議的魏易收到某個內分泌失調的男人微信。

單屹:那個音樂會,去聚聚。

魏易終于找到機會,将那句話還給對方:你神經病嗎?

單屹:有點。

“……”媽的。

Paul在餐桌上笑着切開盤中的牛排,有意思地朝單屹看了一眼。

凰島距離北城四百多公裏,開車單程将近五個小時。

顏安跟Sam約了直接凰島見,Sam同意,并沒有再刻意說開車載上她。

沈恬這兩天正好有假,興致盎然地跟着顏安一起出發,兩人一人開半程,都覺得輕松。

此時沈恬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跟顏安說起對方在西班牙的時候她參加了一次相親。

沈恬:“太可怕了,他聊沒多久就問我願不願意生二胎,是不是因為我不是黃金會員,咋第一次就是這種貨色?”

顏安回想了一下上次相信活動的質量,點了點頭,覺得有這個道理:“找男人不差那點錢,你可以充一波。”

沈恬:“上次你相親怎麽樣?”

顏安:“起碼沒人問我要不要生二胎這種二貨。”

沈恬想起那個男人就眉頭緊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還敢再來?不了,怕了。”

顏安:“不相親哪裏來的高大威猛?”

沈恬笑了笑:“高大威猛在周邊也有。”

顏安立刻“哦?”了聲,沈恬就只知道笑。

沈恬對顏安今天的約會對象十分好奇,問她:“今天跟你約的那個Sam,人怎麽樣?算是成了?”

顏安搖頭:“怎麽說,我感覺成不了。”

沈恬:“對他沒意思嗎?”

顏安:“他對我也沒意思。”

沈恬:“不是吧?那你倆今天還約?”

顏安:“瞧這話說的,朋友也能聽音樂會啊。”

Sam對自己沒意思,顏安幾乎能肯定。

前一陣子Sam熱衷于煮番茄牛肉面,顏安有一回問他,你怎麽吃不膩啊?

Sam當時回了一句,沒辦法,喜好随人變,時間長了,他的喜好不知怎的就成習慣了。

當時的顏安品了品,就品出了點故事。

Sam是個相處讓人舒服的人,性格跟阿man或沈恬周勉都不一樣。

Sam懂人情懂世故,為人爽朗,但身上藏着一股謎,他不遮不掩,可并不主動掀開,是個故事人,卻從不講故事。

顏安第一次跟這樣的人交朋友,覺得喜歡。

這場音樂會安排在夏至當天,傍晚開始,持續至入夜。

相親機構邀請上回配對成功的男女參加這場音樂會,免了音樂會的門票和燒烤的費用。

顏安跟沈恬到的時候已經将近傍晚,凰島的海邊已經搭起了舞臺,一排排燈泡亮起,遠處看就像一簇夏日螢火蟲。

夏至的海邊人十分的多,顏安穿的運動鞋已經進了沙,索性脫了放在樹下,赤足踩在沙灘上,沙子幹爽,帶着夏日到臨的暑氣。

顏安跟沈恬都沒料到會在這裏會遇見Paul,對方單丁一人,手上拿着一瓶啤酒,十分惬意,看見顏安和沈恬兩人,不算太驚訝,笑着跟兩人打招呼。

這時Sam給顏安打電話約碰面地點,顏安在人群中找了找,沒有任何标志性的東西,Sam說,他在旅館門口,正往停車場方向走。

顏安:“行,我過去停車場,順便把鞋子扔回車上。”

Paul問顏安:“約了朋友?”

顏安點頭:“對,我去跟他碰個頭。”

沈恬揮手讓她去,說不做燈泡。

沈恬原本的打算就是只蹭車,不蹭人,來了自己玩,不幹電燈泡的活。

顏安看了一眼沈恬又看了一眼Paul,嘴角含--------------?璍笑,也揮手,然後留了話,麻煩Paul照顧一下沈恬,別讓她喝太多酒。

沈恬:“行了,上次喝醉純屬意外。”

單屹今天沒開車,魏易的車剛在停車場停好,一擡頭,頓時推了推單屹:“嘿,那個是顏安嗎?跟她男友?”

單屹順着魏易的目光看過去,顏安正笑着跟一男人揮手,落日黃昏裏,不遠處的那個女人笑容似驕陽,渾身是朝氣。

男人走近對方,遞過去一杯冷飲,顏安喝了一口,舉起了大拇指,笑容更甚了。

單屹在這時丢了句:“還不是男友。”

魏易看向隔壁這個突然陰陽怪氣的男人,似乎瞬間懂了什麽。

魏易:“噢,神經病的人來治病的是吧?”

單屹:“你來入院的是吧?”

魏易笑了笑,壓根不在意這個狗男人空有一張嘴皮子來跟他倔。

魏易:“呵,你知道吧?狗男人會單身一輩子的。”

單屹解開安全帶,摔門而出。

魏易心情大好,下車的時候給雷志丞打電話:“兄弟,我們到了,我個你說,單屹那貨的祖宗來了,祖宗跟另一個男人一塊兒,把單屹給氣懵了,待會咱們有戲看了。”

兩人跟雷志丞碰面,雷志丞的老婆陳楚是個小學老師,一身書香氣,但氣場也大,跟崔偉成兩人站一塊,雷志丞一看就是被治得服帖那個。

魏易拍了拍崔偉成的肩膀:“第一個上岸的人啊,嫂子好樣的。”

魏易轉頭又拍了拍單屹的肩膀:“你就不知道能不能上岸了。”

單屹冷笑了笑,拍開他的手。

崔偉成看着單屹笑。

遠處音樂會的會場已經在調試音響,四人在沙灘入口掃了門票,随意尋了個空位就地坐下。

音樂會只在沙灘上搭起一個四方舞臺,四周擺了音響,沒有座位,整個沙灘就是座位。

日落黃昏的沙灘上全是零零散散的人,臨近舞臺的人多,單屹幾人不湊熱鬧,坐在了人群之外。

魏易帶了兩瓶私家貨來,此時開了一瓶,從自助區拿了幾個紙杯,四人坐下後便率先碰了一杯。

今天的音樂會都是原創音樂人的舞臺,一組樂隊用電子吉他和鼓點敲開了這場音樂會的帷幕。

而單屹在臺上輕快激昂的歌聲裏,找到了人頭濟濟中的其中一個身影。

顏安坐在人群裏,頭随着節奏分明的音樂搖擺,手上拿着啤酒瓶,不時跟身旁的男人碰瓶,然後仰頭喝一口。

不多會,顏安的社交圈便擴大了一圈,跟周圍的人都已經聊成了一片。

顏安是個社交牛人,再社恐的人遇到她都不怕尴尬。

音樂會的中途陳楚起身去洗手間,拒絕了崔偉成的陪同。

陳楚起身後,三人便又碰了一杯。

魏易雙手撐在沙灘上,雙腿舒展,對臺上唱歌的人一點不感興趣,反倒視線左右不停張望,崔偉成問他在幹嘛,魏易:“找人。”說完下巴示意性朝單屹挑了挑下巴,笑得不懷好意。

崔偉成挑眉,看向單屹:“怎麽?聽說你祖宗來了?”

單屹:“哪位祖宗?”

崔偉成:“那個喜歡但不合适的祖宗吧?”

單屹沒搭話,但看着對方無奈地笑了。

魏易就屬最雞賊的一人,好不容易逮着單屹這人的痛處,巴不得看他多吃癟幾寸。

魏易:“他看上我的女飛了,可人家看上去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魏易:“換我我也不鳥你啊。”他對崔偉成說,“你不知道這貨之前訓我的人訓得多很,整個航司都知道對方在他底下訓掉了層皮。”

魏易:“嘿對了,他祖宗之前還去相親來着,這回約的那個小帥哥,八成是男朋友了,人家長得帥,重要是年輕,年輕啊,是資本,不是你想擁有就擁有。”

魏易說一句就往單屹看過去一眼,單屹一句話沒搭理,目視前方,目光落在人群裏,不時喝一口酒,魏易說什麽話仿佛都從耳邊擦過。

魏易自個兒說,得不到回應便不爽:“我覺得你要孤寡一輩子。”

崔偉成笑,跟單屹舉杯,單屹與其閑散地碰杯,崔偉成問對方:“還沒去追?”

單屹:“一言難盡。”

崔偉成:“有多難盡啊?比攔截軍機還難?”

單屹聞言便笑,搖了搖頭:“不能比,但也差不多了。”

雷志丞挑眉:“對方對你有沒有意思?”

單屹:“有過。”

單屹:“追了我不短時間,沒答應。”他頓了頓,“我還把她摔地上了。”

一直在一邊聽八卦的魏易:“草!?”

崔偉成:“……草。”

魏易:“你真不是人,顏安,她啊……”魏易眉頭皺了皺,朝單屹翻了個白眼。

魏易氣得搖頭:“顏安是老顏的女兒!”

音樂會持續了四個多小時,最後在将近十點的時候結束。

但沙灘上的人卻不見消退,聽舉辦方的安排,待會在沙灘上将有一個煙火晚會。

顏安原本打算跟沈恬跟Paul兩人會合,但沈恬打電話給顏安,說煙火不看了,她先回酒店洗澡,顏安喜歡熱鬧,呆在沙灘上還不願走。

顏安換了個正面向海的位置坐下,Sam給拿了兩瓶啤酒折返,顏安接過一瓶,對方與她并肩而坐。

顏安臉轉向他:“情緒不太高漲噢。”

Sam笑了笑:“的确。”

顏安遞出酒瓶:“來,碰一個,有酒好談心。”

Sam頓時笑了:“要不是忘不掉,我恐怕也要追追你。”

顏安不驚訝,在第一次見面時Sam的眼睛裏便藏着謎,相處下來,便知道這個男人心裏住了個人。

他一直相親,從來沒有成功,大概是沒有動過一下成功的心。

顏安問他:“忘不掉,不努力試試看?”

Sam:“她結婚了。”

顏安詫異,就這麽一剎那她張嘴也找不到安慰的話。

Sam卻似乎特別釋然,他放下了,只是忘不掉。

顏安突然想起相親地那一天,她問Sam,什麽東西能永恒不變陪你終老,Sam說,是回憶。

Sam問她,有喜歡的人嗎?

顏安皺了皺眉頭,沒有說有,也沒說沒有。

Sam笑了笑,知道了答案。

一瓶啤酒到了底,Sam起身去扔垃圾。

毫無預兆的,海平面上一縷青煙上升,在空中炸開一朵五彩斑斓的花,顏安哇地一聲喊出來,立刻原地站了起來,沙灘邊上的人就屬她表情最驚豔,仿佛眼前是一場盛大華麗的煙火演出。

沙灘上人生瞬間鼎沸,亮起一片又一片的手機屏幕,都紛紛對準了遠處的那片天空。

就在這時,顏安的手掌突然被攏進了一團火裏,顏安猝不及防地回頭,面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便定在了原地。

單屹在煙火中垂眸,絢爛的煙火倒映在海上,又落到男人的眼裏,是一簇光。

單屹在煙火中憑空出現,站到了顏安身旁,顏安看着單屹眸底的光,腦速不夠快,愣着一張臉喊了一聲:“單機長?”

單屹:“是我。”

顏安:“你怎麽在這?”

單屹:“來跟你道歉。”

顏安:“啊?”

單屹:“然後也來問問你,你現在是不是還單身?”

顏安:“啊??”

單屹:“如果是的話,我想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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