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顏安退房時收到Sam的信息, 對方說昨晚的音樂會很好,很開心在這裏度過了一場夏至。
Sam:你的朋友都很有趣,有機會再見。北城有事先走了,保持聯絡。
顏安笑着回複:有空常約。
Sam:這恐怕有點難度, 我看你的那個男人, 占有欲不小。
顏安有些驚訝, 在昨晚之前, 她還沒有男人。
她跟單屹這事發生得突然, 顏安在想,Sam這話是不是在訛她?
Sam卻笑: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Sam也喜歡過一個人,那種相似的眼神, 騙不了人。
顏安笑他, 她當Sam在胡說八道。
沈恬一個人來,兩個人走,回程不蹭顏安的車了,半小時前已經走了,顏安笑她重色輕友。
此時顏安走到停車場, 單屹跟魏易正靠在一輛車上,不知魏易說了句什麽,單屹上挑了嘴角。
顏安走近, 跟自家老板打招呼:“老板早!”
魏易:“嫂子, 喊什麽老板,多生分。”
顏安詫異,看向單屹。
單屹:“怎麽?”
魏易:“沒想公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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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屹挑眉:“我不玩地下情。”
顏安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驚訝原來你的輩分這麽高。”
魏易頓時笑了:“他不是輩分大, 他只是年紀大。”
顏安更驚訝了:“老板你比單屹小?”
魏易張了張嘴, 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單屹笑容肆意張揚, 此時牽過了顏安的手, 朝身後的魏易揮手告別。
單屹來的時候坐的是魏易的車,回程的時候便理所當然坐顏安的車。
單屹原本說車由他開,但顏安卻不要。
顏安喜歡開車,她拒絕了坐副駕,跟單屹說:“我喜歡開車,但就是在城市裏頭開不太爽,找天我開機車載你去跑山,是跟跑賽道不一樣的爽,我手車很辣,從沒載過別人。”
單屹挑眉,反向安利道:“想坐我的副駕嗎?”他笑着道,“我的副駕從來不載任何人,但你可以上。”
這句話當初在馬德裏時那個金發小哥也說過,顏安此時頓時興奮:“賽車嗎!”
單屹笑着挑眉。
此時顏安坐在駕駛座上,安全帶還沒系上,幾乎興奮到要将人撲過去:“什麽時候?今晚嗎?”
單屹:“今晚恐怕不行,明天一早的航班,想幹點什麽都不行。”
這話一語雙關,顏安頓時就想到別的去,她想了想,想到了今天早上中途剎車的不爽,決定回去第一時間就是去對兩個人的班表。
顏安接下來飛一趟中短線,接着飛塞班,塞班因為是中轉線,不是熱門航路,時刻少,往返一趟就九天。
而單屹明天飛倫敦,往返六天,顏安從塞班回來那天單屹又開始執飛高高原。
臨近暑期,西藏跟大西北的航線最為密集,北航有飛高高原航線資格的機長不算多,單屹負責了其中一條。
顏安看着兩人的班表,接下來不是你飛就是我飛,由于顏安沒有飛高高原的資格,她跟單屹的航線壓根沒有一條是重合的。
這晚的顏安躺在床上給單屹發道:我們這算網戀吧?
單屹:之前談過網戀嗎?
顏安:沒有。
單屹:我也沒有,可以跟你試試。
要命啊。
顏安在被窩裏翻了個圈。
之前的單屹清高得過分,不茍言笑,說話帶刃,割在身子上能将人折磨死。
現在的單屹,依舊寡言少語,但那種正兒八經的悶騷,直接騷到了顏安心裏。
顏安戳開阿man發了一連串的尖叫。
Man:長夜漫漫發瘋。
Man:肯定是為男人。
顏安笑,窩在被子裏敲手機。
顏安:我的好姐姐,那你快猜猜是哪個男人?
Man:除了極品,你還有哪個男人。
顏安覺得阿man就是她肚子裏的蟲,此時她跟對方報喜:姐妹我啊,把極品拿下了!
對方反應卻顯得平平無奇:喲。
顏安對阿man的反應不服:不信啊?
Man:這有什麽不信的,我是嫌你就hold了那麽一會就hold不住了。
Man:怎麽?把持不住,吃幹抹淨了?
顏安:沒吃幹抹淨,只是舔了嘴肉湯。
Man:不是吧?哪位出了問題?
顏安:是酒店出了問題。
顏安給阿man吐槽:現在哪有酒店床頭櫃不放幾盒東西的?
Man大笑,懂了:行,過兩天給你寄快遞,記得簽收。
顏安:過兩天我飛塞班。
Man:那就回來簽收。
顏安七月份的排班因為中途飛了一趟塞班所以并不擁擠,而沈恬卻擠死了。
暑期國內航線許多冷門線路都變得熱了起來,整個暑期,沈恬幾乎都在飛中短線,大多當天往返,好一點的在當地逗留一晚,第二天一早返航。
而Paul大多執飛中長線,兩人這一個月只在北城短暫地見過一面。
兩個共同談起了網戀的女人彼此嘆氣。
顏安:妞,最近可好?
沈恬:還好,談起了該死的網戀。
顏安:哎喲巧了,我也是。
兩人聊了一會,沈恬就跑去跟Paul語音去了,而單屹還在飛機上,顏安就跑去阿man那消遣。
顏安:已經快一個月沒見到極品了,見沒見着,摸沒摸着,嘆氣。
Man:那這一個月你們怎麽相處來着?
顏安:網戀。
顏安原本是想在阿man這裏找安慰的,然而對方卻摸摸下巴說道:說實話,我也挺想網戀來着。
顏安:你是現實中吃肉吃多了想去網上吃素嗎?
Man:拜托,誰說網上就要吃素?
顏安:?
Man:你不懂了吧?網戀也能很刺激。
顏安高高揚起了眉頭:賜教賜教?
今天顏安飛曼谷,上午就落地,明天返程,而單屹昨天從拉薩回北城,今天休息。
此時曼谷正值下午,陽光正好,顏安給單屹發信息:單機長在幹什麽呢?
單屹隔了幾分鐘回複:健身。
電話那頭的顏安立刻幻想出一副單屹健身的畫面。
顏安:你通常怎麽健身?
單屹:不一定,俯卧撐,卷腹,支撐轉體,平板支撐。
單屹回答得很正經,而這些正經的詞彙去到顏安那頭就變得不正經起來。
這些都是煉核心區域的啊。
阿man說,核心區練得好,肯定都猛。
顏安實踐過,覺得這話不假。
此時的顏安捧着手機,屏幕上面一個一個漢字蹦在眼前,拼湊成阿man之前給她舉例“賜教”的畫面。
顏安覺得自己腦子裏都是黃的。
顏安:想看你健身。
顏安:[可憐][可憐][可憐]
那頭突然安靜。
顏安捧着手機等待。
五分鐘後,單屹發來兩字:視頻。
哇!
顏安立刻發去視頻邀請,那頭不一會就接通。
屏幕中的畫面晃動了一下後靜止,像被人擱置在桌上,不難看出方位在客廳。
畫面正對着是一張沙發,沙發前的地毯上放着一張瑜伽墊,不一會,一雙男人的腿走近鏡頭裏。
這種宛如私人小直播的感覺十分帶感,顏安瞬間就屏住了呼吸,顏安手指狂按,把音量調到了最大聲。
單屹只在坐下後看了一眼鏡頭,嘴角很輕地上揚,然後便開始自顧自地繼續做着卷腹。
單屹用的是後置攝像頭,鏡頭裏的單屹平躺下來,雙腿曲起,運動短褲褪到大腿處,人平躺又躬身,即使隔着速幹衣也能想象得到衣服下面的腹部肌肉是怎樣的起伏。
客廳很安靜,顏安将耳朵貼到聽筒處,仿佛能聽到單屹規律又沉重的呼吸聲。
呼吸帶着微喘,顏安心跳都快了起來。
幾組卷腹結束,單屹便原地翻轉,換成了俯卧撐,手臂肌肉偾張,比顏安見過任何一個時刻的單屹都具有力量感,力量充盈在手臂肌肉裏,一壓一挺幾乎要破皮而出。
顏安腦中不自覺調出一幅幅與其相似的畫面。
顏安摸了摸自個兒的臉,覺得自己真是無可救藥,整個腦子徹底被阿man污染。
過了會,顏安在單屹平板支撐的畫面裏将手機放下,跑去翻了翻行李箱。
單屹結束了五組動作,從瑜伽墊上起身,走過去将手機取回,發現對面不知何時已經沒了人,笑了笑,将視頻關掉。
單屹爆了一身的汗,歇了一會,正打算去洗澡,消失了一小會的顏安在此時重新出現。
顏安:你健身完了嗎?
單屹:十分鐘前就完了。
顏安:下次咱們一起健身?
單屹:可以。
顏安:但我不會,你教我嗎?
顏安:私教。
單屹笑了笑,拿着手機走進浴室,手指回複:可以。
顏安:你覺得我哪裏需要練嗎?
單屹:到時看看。
顏安:要不現在看看?
單屹挑眉,然後屏幕上的聊天界面便彈出一張照片。
照片裏頭的顏安站在酒店的全身鏡前,背朝鏡子,整個後背只有兩根帶子,純白的帶子纖細,橫豎在顏安潔白的皮膚上幾乎要融為一體。
人拿着手機扭過半個肩頭,頭發毛毛躁躁地披在肩頸上,一張臉只隐隐約約露出一個小巧的鼻尖和唇峰。
顏安:你看我哪裏欠練?
單屹站在浴室中動作頓下。
阿man在一個小時前跟顏安說:文字和聲音有時比親吻還具有張力。
顏安:比如?
阿man立刻給她發來一條語音,聽筒傳來的聲音讓顏安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直接喊救命。
Man:來學學?
顏安:我不不不了,極品應該會覺得我有病。
Man:那就給他發張照片,什麽照片,你懂的。
顏安拍了無數張正面照,挑挑揀揀最後一張都不敢發,最後拍了一張背面照,發送後人就立刻就跳進了被窩裏,被自己阿man化的行為給燒了起來。
隔了一分鐘,那頭沒有回複。
顏安裹住被子表情期待。
五分鐘後,還是沒回複。
顏安皺了皺眉。
十分鐘後,手機仍舊安靜如斯。
顏安眉頭能夾死蒼蠅了。
顏安:你教我的不奏效啊!
Man:發什麽過去了?
顏安将那照片轉發了過去。
Man:草!
Man:極品沒回複?
顏安:十分鐘了,一個标點符號都沒有回複。
Man:怕不是去解決問題了吧。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顏安立刻退出去。
單屹:下次見面我告訴你,你哪裏欠練。
顏安:然後呢?
單屹:我親自給你好好練。
顏安突然理解了阿man嘴巴裏說的文字的魅力了。
單屹明明什麽都沒說,但顏安窩在被子裏,骨頭都軟了。
顏安後面又飛了趟國際長線,回到北城,加上中轉,全程22個小時,落地後休兩天。
單屹在顏安落地前一小時飛拉薩了,顏安嘆氣。
翌日。
顏安在休息的第一天就跑回了周安。
顏安這回沒敲門了,自個兒給自己開門,Happy率先發現了來客,吠到中途發現是熟人,立刻換上了一副舔狗模樣,往顏安一舔,滿下巴都是口水。
顏安嫌棄死了,趕緊趕它走:“得了得了,我待會帶你去見你那心上狗。”
梁繡紅聽到吠聲從屋裏出來,手上帶着橡膠手套,手裏捧着一個瓷的花盆,看見院子裏的顏安,表情平靜,并不多驚訝,對于顏安突然回來的行為多多少少已經有點見慣不怪。
梁繡紅:“又回來了?不用飛?”
顏安:“飛,飛跟飛中間回來看看您老,跟您老。”顏安點了點腿邊Happy的腦袋瓜兒。
梁繡紅笑,沒理她,自己弄着自己的花,松土,換泥,修枝剪葉。
顏安給老梁打打下手,反倒被嫌棄了,讓一邊呆去。
顏安無所事事,便牽着Happy找拉布拉多去了。
這回Happy這條狗似乎不再是單方面的舔狗,那條全黑的拉布拉多看見Happy,離遠了就開始躁動,扒在鐵欄杆上尾巴搖上了天。
顏安為自家老狗刮目相看:“可以啊兄弟,不見一會,都長志氣了啊。”
Happy春風得意,步伐都透着得瑟。
顏安在傍晚時分收到單屹的信息,對方問她在幹什麽?
顏安收到信息的時候梁繡紅正好朝院子裏葛優躺的顏安喊她進屋吃飯,顏安嘿地回應一聲,聲音都透着笑意。
顏安跟單屹說她在周安,陪老母親跟一條叫Happy的小老狗。
梁繡紅看見顏安低頭打字都嘴角含笑,她給自己舀了勺湯,問對方:“有什麽開心事?”
顏安将手機放下,給老梁夾菜,面上笑眯眯:“你女兒,我,戀愛了!”
梁繡紅挑眉,一臉好奇地看向自家女兒,想了想:“上回說沒了那一個?”
顏安自豪:“對,這回對方主送送上門來了。”
梁繡紅“哦?”了一聲。
就在這時單屹發來信息,問她什麽時候回?
顏安說,明天下午回。
正好明天單屹回北城,在顏安飛前兩人有半天時間可以見面。
顏安接下來便專心吃飯,跟老梁讨論自己的對象,說單屹長得帥,人品好,就是年紀不小了,快31了,但人好看,比那些二十出頭的小鮮肉還好看。
Happy趴在顏安腳邊等肉吃,耳朵因為顏安興奮的聲音一抖一抖,聽不懂,但不影響它跟着興奮,舌頭哈哈地伸長,仿佛在笑。
今天晚飯吃得早,兩人一狗吃完飯,碗筷都收拾好了天邊還挂了晚霞的餘韻,隔壁家現在才飄來了米飯香。
顏安又跑到院子的藤椅上坐着,随手撿了個空的瓶子跟Happy玩起了我扔你撿的游戲。
天緩慢的黑下來,Happy玩膩了扔瓶子的游戲,趴在顏安腿邊一動不動。
顏安拿出手機瞄了眼,發現她跟單屹的聊天記錄停留在兩個多小時前。
顏安:阿man說熱戀期的人不應該兩個多小時不聊天。
單屹:她還說什麽了?
顏安:阿man還說小別勝新婚,大別像離婚。
單屹:她就沒說些好的?
顏安:也有。
單屹:什麽?
顏安:她說你這種三十多的男人就算想玩也沒精力玩了,讓我不用操這份心。
那頭頓了頓,回道:想試試?
顏安:不想,打嘴炮沒意思。
那頭又默了。
顏安切了聲,打嘴炮,誰不會啊,她天天跟阿man那女人打。
這會手機安靜了許久,約摸過了半小時,單屹才回複。
顏安一手摸着狗頭,一手挑開手機,看清消息後,人頓時從藤椅上騰起。
單屹:[周安南站-西出站口]
單屹:我不像你,從來不打嘴炮。
單屹:我過去,還是你出來?
顏安立刻跑進屋裏頭,碰巧撞上從廚房裏出來的梁繡紅。
梁繡紅:“一驚一乍的,幹什麽呢?”
顏安:“剛剛才跟你聊完呢,我那個長得賊帥的男朋友來周安了!我去接他!”
梁繡紅有些驚訝:“這麽晚來?”
顏安:“熱戀期嘛,您老不懂了。”
梁繡紅笑着搖頭,又問道:“訂房了嗎?咱們這邊,住宿有點不便。”
周安這個小城經濟落後,連旅游業都不發達,梁繡紅買的這個老房子就在鎮裏頭,鎮上農田遍野,別說酒店,連旅館都沒。
顏安皺眉:“恐怕是沒有。”
梁繡紅笑了笑:“要是沒訂房就讓他過來吧,大晚上的。”
顏安驚:“過來住哪?”
梁繡紅:“你房間。”
顏安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梁繡紅看着顏安要笑不笑:“你說呢?”
顏安給單屹打電話:“喂?你來的時候訂房了嗎?沒有?是這樣的,我媽喊你來我家睡,嗯對,你睡我房間。”
顏安将定位給單屹發了過去,對方讓她呆在原地等,顏安便坐在院子裏巴巴地等人來。
三十分鐘,聽到汽車車輪壓在青石板上的聲音,顏安立刻起身,帶着Happy去開門,在門口等了五分鐘,果然看見一人從遠處孤身走來。
晚上九點多的天已經黑得徹底,鎮上的小路挂着幾盞燈,單屹走在青石路上,顏安覺得此時投在地上的影子都顯得額外潇灑倜傥。
顏安揚起笑臉,立刻朝男人跑過去,一個沖刺就飛撲過去,單屹硬生生将人接住。
顏安:“怎麽回事啊?”
單屹:“航班改期了,問你在哪的時候正好在機場高速上。”
顏安笑,看着路燈将單屹的五官撒下一層暖黃,陰影交替,帥得人神共憤。
顏安人湊上去,問:“好久不見了,網友見面,有沒有想跟我接吻的沖動?”
單屹勾起一抹笑,聲音輕且沉:“有,可不止只是接吻的沖動。”
顏安嘗過單屹的野,像夜裏的一頭雄獅,一匹原野奔跑的狼,筋骨蘊藏無盡的力量,能将人抽筋扒骨,按圓搓扁,揉進身體裏。
但顏安沒嘗過這樣的單屹,舌頭像沾了蜜,纏綿悱恻,像個滿月下的妖魔鬼怪,眉眼半阖,能吸人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