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因為馬車行進的速度很慢,所以直到日落時分,三人才堪堪地抵達城鎮。

在經過成衣鋪的時候,林紫靜讓瀾情替輕塵墨買了外衣換上,便繼續向着鎮上最大的客棧駛去。

将手中的僵繩交給小二,林紫靜剛準備進樓,卻被瀾情攔住了去路。

不明所以地望了瀾情一眼,卻見對方示意車內。

“什麽?”不明白瀾情的意思,她莫不是想要自己将那男子抱進去麽,那男子自己有手有腳,也沒被限制穴道,就算讓他自己走,有她看着,他也跑不了。

“你不知道?”詫異地望着少女不明所以的眼神,瀾情驚奇了,這兩人不是朋友麽,她怎麽不清楚那公子有腿疾?

“說清楚。”對于瀾情沒頭沒腦的問話很是無語,林紫靜自認自己沒有做任何有違常理的事,難不成在這個世界,男子出門在外都必須由人背着或抱着麽?

“你當真不知道?”語氣越來越詫異,瀾情本來以為少女是因為不願去抱才故意假裝不知道,可看現在這情況,她居然是真的不知道,“那相國公子生來就患有腿疾,無法行走。”

腿疾?聯想到上次男子不離床榻的舉動,林紫靜終于弄明白了。

既然已知那男子無法自己行走,林紫靜再冷血也不至于強逼着他爬進客棧。

提步跨上馬車,林紫靜掀開車簾走了進去,片刻後,便将男子抱出了馬車。

有些不好意思地靠在少女的懷裏,輕塵墨覺得被少女抱着的地方都好似火燒般灼熱。

心髒撲通撲通歡快地跳着,原本因女子的話而擔憂的情緒,在望見少女平靜的眼神後平複了下來。

雖然沒有期望中的憐惜,但至少也沒有旁人眼中的鄙夷以及可憐,即便是這樣的自己,也并不會惹她厭惡,不是麽...

“走吧。”不想一直這樣抱着男子惹衆人圍觀,特別是那些人口裏說出的話,說什麽她好體貼,她的夫郎好幸福,她夫郎好美,和她好登對等等...

走進客棧,要了三間上房後,林紫靜便抱着男子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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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柔地将男子放在絲綢軟床上,林紫靜便讓瀾情去找兩個小侍來伺候。

男子既然行動不便,那自然很多事無法自行完成,而她也沒有伺候人的打算,便只能買兩個小侍來照顧他了,畢竟接下來的一路,還是有些時日的。

瀾情也是很有效率,不稍片刻便領來了兩個小侍,一個看起來稍顯強壯,一個看起來乖巧可人。只一眼,林紫靜便明白這兩個小侍也是細雨樓的人,不過無妨,她只需有人能照顧他便可。

将輕塵墨交給兩名小侍後,林紫靜便回自己的房間寬衣沐浴。而等到她出來的時候,輕塵墨和瀾情已等在了飯桌前,桌上擺滿了香噴噴的飯菜,但兩人卻并未開動,看似是在等她。

“我的大小姐,你洗得可真久啊,你再不出來,我就要餓死了。”一看到林紫靜,瀾情就調戲了起來,沒辦法,誰讓這人老這麽冷着一張臉,讓人忍不住就想要打破她的表情。

因為剛沐浴完,所以林紫靜并未再戴上那銀色面具。

淡掃娥眉,芙蓉如面,剪水雙瞳,氣似幽蘭,少女的面容很精致也很清素,堪比男子,卻又含着藏不住的英氣。而沐浴過後的輕塵墨也稍微打扮了一番,雲容月貌雖被白色面紗遮住,但那兩汪清水似的鳳眼卻清澈如淨,特別是凝望着少女的時候,含着淡淡的溫柔。兩人坐在一起,就如同天上仙侶般,一冷一柔,讓人甚覺賞心悅目。

“林姑娘。”面若桃花,望着女子剛沐浴過的松散神情,以及順着未幹的黑色發絲滴下的晶瑩水珠,輕塵墨壓抑着心底的歡喜,盡量用着平穩的語調喊道。

“嗯。”淡淡地應了一句,林紫靜理都沒理那笑得暧昧的瀾情,看她那表情八成又是想到了什麽不和諧的地方去了。

她不明白為什麽周圍的人都喜歡将她和這男子配成一對,他娘也是,那牢頭也是,現在甚至連瀾情也這麽認為。

她除了第一天來這個世界時不小心和這男子親密接觸過之外,其餘的時間一律和這男子保持着距離,連一絲絲的暧昧氣氛都沒有,為什麽每個人卻都覺得她們會是一對呢?

将目光移向許久未見的男子,林紫靜突然發現這次相遇,男子似乎和以前不同了,容貌還是那樣的容貌,可是以前纏繞在眉間的憂愁卻消失了,還帶着淡淡喜悅...

他現在明明被人擄走,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為什麽卻還能這麽輕松面對,他真是自己認為的那個琉璃般易碎的人?

感受到少女探究的眼神,輕塵墨心跳不覺加快,但面上卻依舊維持着淡淡的笑容,他還不想這麽快被她看出自己的心思,對于她,必須慢慢一點一點地沁入她的心裏...

一頓晚飯就在瀾情調敘的目光,林紫靜探究的眼神,以及輕塵墨淡淡的微笑中度過了...

******

午後,刺眼的日光照耀在大地上,翠綠的樹林中,一輛簡樸的馬車以緩慢的速度向前行駛着。

突然,從後方不遠處傳來奔馳的馬蹄聲,而不消片刻,一群騎着高大駿馬的女子攔在了馬車的面前。

淡淡的眼神掃過那一群黑衣着裝的女子,林紫靜最後的目光落在了那為首的藍衣女子身上。

“那是墨玉山莊的少莊主,司空攬月,也是車內相國公子的表姐,以及...未婚妻。”察覺到身邊少女的探視,瀾情很是熱情地交待了那為首女子的身份,并等待着少女聽後的反應。

不過很可惜,少女既沒有表現出嫉妒,也沒表現出憤慨,甚至連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沒有。

“細雨樓,放了我表弟,否則攬月惟有得罪了。”一身藍色勁裝,女子如玉的面容上透着不可侵犯的威嚴氣勢,清水劍出鞘,流華溢光。

表姐?車內的輕塵墨聽到外面的聲音心不由地一顫,她怎麽會來?

而同時少女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他是我要的人。”

明明告誡自己不要多想的,可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還是不覺地妄想了一下,她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她其實也是在意他的?

“細雨樓的,你們不要得寸進尺,你們以為你們能輕易逃離我們的包圍麽?”對于林紫靜冰冷的态度很是氣憤,跟在司空攬月身後的一名女子叫嚣道,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之輩看低,這口氣她自然忍不下。

“還就這麽狂了,你要拿我們怎樣?”林紫靜倒是不在意,叫得越兇的人反而越弱,但瀾情可忍不了,這世上只有她威脅別人,哪輪得到別人威脅她...

“敬酒不吃吃罰酒,大小姐,我們直接滅了她們不就好了。”雖然想要立馬沖上去大幹一場,但女子還是懂得先請示主子的同意。

“細雨樓,墨兒是攬月未來的夫郎,攬月斷不可能任你們将他帶走,攬月奉勸二位一句,适時收手。”似乎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司空攬月的話沒有絲毫的猶豫。

這就是樓主說的那相國找來保護男子的人,這樣的對手她還不放在眼裏。

根本不把女子的威脅放在心上,林紫靜以眼神向瀾情示意之後,便下車拔劍指向了女子。那是一柄全身漆黑的鐵劍,既不像是奇鐵打造,看起來也并不鋒利。而自然,這樣一把平凡無奇的劍,更是讓那些馬上的女子嗤笑了起來。

快如閃電,在衆人還未回神之際,兩人便已出手。

一把是天下聞名的寶劍,一把是平凡樸實的破劍;一個是天下第一莊的少莊主,一個是不聞其名的江湖新手,可原本該是一邊倒的戰局卻并不如想象那般。

只見刀光劍影,風起夜落,兩人的身影均化作一道幻象,時隐時現,唯有那不曾停歇的擦撞聲提醒着衆人,兩人依舊在比鬥。

靠在車窗邊,掀開窗簾,望向那看不見身影的二人,輕塵墨的心裏滿是對少女的擔憂。

不是他不信她的能力,只是他表姐早在六年前便已聞名江湖,被稱為百年難得一見的武術天才,同時又拜在劍老門下,盡得其真傳,而兩個月前更是得到母親的教授,習得絕心劍法,如今怕是天下也難逢敵手。

絕心劍法,江湖中失傳百年被稱為天下第一的絕世劍法,也是當日相國想要傳授與林紫靜的劍法,只不過因為林紫靜的逃離,以及外在的威脅,相國不得不将其傳授給了司空攬月。

絕心劍法一共分為上下二部,上部講究絕情,下部講究絕心,司空攬月習得便是上部,只是絕情談何容易,所以她也不過是習得三分皮毛而已。

刀劍相交,比鬥瞬間,司空攬月驚異地發現與其交手的少女使用的也是和自己一脈的劍法,只不過她的劍法因心不滅的關系稍顯柔和,而少女的則是快準無比,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停頓。

竟然是絕心...

瞬間便明白了少女所學,司空攬月也認真了起來。

打鬥持續了不過半刻,但衆人卻覺得過了幾百年,而當兩道身影分開站定之後,衆人都緊張了起來。

究竟是誰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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