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青梅微甜

專訪過程還算正常, 但一到休息時間,喻唯熳就頂着兩雙猜測揶揄的目光低頭裝神隐。

兩個演員誰也不敢開口去說,但總歸心裏是有幾分确定的。

總算專訪完, 喻唯熳收拾好采訪稿,“辛苦你們了,我整理完稿子再給你們看。”

女演員性格出了名的随和, 擺手說不辛苦, 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受寵若驚。

喻唯熳看她的表情都有些無地自容, 方才本已經消散的差不多的強烈羞赧感又湧上來。

三個人走出休息室即将分別, 女演員突然湊到喻唯熳耳邊,小聲說:“你放心,我們津耀內部資源一向保密,尤其是八卦新聞, 今天你跟我們老板這事, 我們都不會說的。”

喻唯熳尴尬笑笑, 還未出聲, 女演員拍拍她肩膀,“看好你啊。”

喻唯熳:“……”

明禮等在一樓辦公區門口, 看見喻唯熳出來, 随即迎上去, “喻記者,跟我上樓吧, 許董已經準備好專訪了。”

“在哪兒開始?”

明禮說:“在許董辦公室。”

喻唯熳頓了下, 看他一眼,“好, 帶我上去吧。”

電梯逐層而上,時隔三年, 再次回到津耀頂層,喻唯熳有些恍惚,同樣是落日餘晖的日子,同樣是寂靜無人的董事長辦公室,總有些情緒在生長蔓延,勾起清晰回憶。

電梯門開,喻唯熳一眼就看到辦公室裏的許賀沉背對着電梯的方向,正端身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霓虹燈亮,繁華夜景一覽無餘,許賀沉正垂眸系着袖扣,深灰色馬甲貼身,完全彰顯挺拔身材,側臉眉眼鋒利,五官如同雕刻般明朗,是一個運籌帷幄的絕對掌控者。

明禮推門:“許董,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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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唯熳走進門,許賀沉同時回身:“你下班吧。”

明禮自覺地帶上門,還将透明玻璃拉上窗簾。

偌大辦公室,許賀沉背對落地窗,昏黃落日西斜,一如從前。

兩人隔着不遠的距離,平靜對視。

這一眼包含許多,是寬心,是雲開見月明。

目光交彙僅僅一秒,又不約而同笑了下。

一個是笑今天那句叫我親愛的,還是叫寶貝。

一個是笑今天那句我兩個都叫,好不好?

不同于往日劍拔弩張,氣氛倒也更融洽,是三年來原本已經結了一層厚重冰封的湖面,自然而然出現了裂痕,終于将日光吸進湖水中,驅趕了長時間的黑暗與寒冷。

“準備開始吧,”喻唯熳指了指沙發,“時間不早了。”

許賀沉相當配合,已經有過一次專訪,流程差不多熟悉,問題比上次更全面,也更具有專業性,但幾乎所有問題他都對答如流。

氣場相契相合,有說不出的默契感。

一個小時結束,日暮西沉,晚霞燦爛如金,喻唯熳收起攝影機松了口氣,“好了,後面如果有什麽問題,聯系臺裏就行。”

許賀沉點點頭,正事聊完,該聊私事。

他指尖按住喻唯熳桌上放着的各種材料,喻唯熳眼前出現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手腕上的銀白腕表折射出一絲微光。

擡紙受阻,喻唯熳望他。

只一眼,她心裏咯噔一下,直覺不是什麽好事。

許賀沉問:“現在該我問你,你還沒回答我,兩個都叫,好不好?”

一句話,喻唯熳手指輕顫,是心跳作祟,總覺得口幹舌燥,站進一個進退維谷的死角,有些不知所措。

她端正身子,目光飄轉幾下,很快恢複冷靜,當仁不讓看他,“開玩笑的話,許董還當真?”

許賀沉此刻沒裝什麽好心眼兒,聞言皺了皺眉,沉聲說:“正事上我向來說一不二,你什麽時候見我開玩笑?”

說話擲地有聲,可喻唯熳卻聽出其他意思來,像是不悅,又像是委屈。

喻唯熳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抱以沉默,在思考以何種方式将這場子圓回去。

可許賀沉不打算給她逃脫的機會,他心思飄搖,回憶往前走了一圈又回來,“哪次你讓我給你辦的事我沒給你辦,是開玩笑糊弄過去的?”

喻唯熳被他吸引,不自覺往下聽。

帶入漩渦,許賀沉繼續将她往深入拉:“那次你實習,讓我給你當采訪對象,我是怎麽答應你的?”

喻唯熳臉色終于泛起紅暈,許賀沉滿意,開口幫她說出來,“你好像是這麽說的。”

他看喻唯熳,輕聲開口,一字一句:“是叫我,沉哥?”

聲音好似帶了魔力,喻唯熳竟無法張口阻止他。

許賀沉不緊不慢:“不對,是賀沉哥。”

他身子上前,胳膊肘搭在膝蓋上,将兩人距離拉近幾分,也足夠在這将黑未黑的辦公室裏,看清她每個表情。

喻唯熳面紅耳熱:“你閉嘴。”

許賀沉偏不:“好像也不對,你叫我,賀沉哥哥。”

四字落地,一瞬間,空氣溫度驟然升高,旖旎之感不知道從何處見縫而入,喻唯熳再也坐不住,瞪他一眼:“許董老當益壯,記憶力不錯。”

“我還是覺得最後一個不錯,”許賀沉答非所問,輕輕飄飄落下句:“記住了嗎,這才是正确叫法。”

喻唯熳心跳如雷,幾近落荒而逃。

這種情緒持續到回到臺裏,寫稿子,審批,整個流程喻唯熳總是不自覺會想到那三個肉麻至極的稱呼。

想不明白當時是怎麽說出口的,還是太年輕,也不害臊。

臺裏新來的同事看出她不對勁,主動将審批的活攬到手裏,說:“看你狀态不太對,趕緊下班去吃頓飯,這交給我就行。今天在津耀忙一天,那個許董看起來就不好伺候,累了吧。”

不說還好,一說喻唯熳更是蓋不住的後悔,她怎麽就敢跟孟繁說出那句話的,要不是那句話,她現在也不至于這樣。

架不住同事的催促,喻唯熳收拾東西回了出租屋。

自從那天晚上見過方坤一面之後,她這幾天早出晚歸,加班加的頻繁,也就沒在意家裏的事。

今天走到家門口,才想起來那天晚上方坤的惱人操作。

她的衣服被動過了。

房門推開,方坤果然在家,與趙琳坐在餐桌前挑選合适的婚慶公司。

喻唯熳火滅了一半兒,至少此時,她看到的是幸福。

見喻唯熳進來,趙琳馬上招呼她:“唯熳,你快來幫我們倆挑挑,哪家好看?”

喻唯熳略過方坤,朝電腦掃了眼,柔聲笑着說:“你們慢慢挑,我覺得哪個都挺好看的。”

說完就拿鑰匙打開房門,在房間內将那件扔在地下的大衣撿起,兩指捏着衣領,重新走出去。

屋外方坤原本還帶着笑意,與趙琳商讨婚禮的美好未來。轉頭看見喻唯熳拎了件大衣出來,面色驟然一轉,笑意蕩然無存,成了心虛。

喻唯熳冷冷盯着方坤,故意拎着那大衣走到他面前的置物架,将大衣毫不心疼扔到地上,拿起置物架上的黑色垃圾袋抖了抖,而後撈起大衣往袋子裏裝。

趙琳看見,覺得疑惑,問她:“好好的一件大衣,怎麽扔了?”

“不是什麽貴東西,”喻唯熳打開門将垃圾袋扔到門口,回身嫌棄道:“衣服被人摸了,太髒。”

話是對着趙琳說的,但眼神卻是直勾勾盯着方坤。

不用她點破多說,方坤必須知道什麽意思,且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即将成為自己老婆的人就在同一屋檐下,他竟敢做出這樣猥瑣至極的事,喻唯熳心頭怒火不息,意有所指:“我頭兩天出采訪,看見一個新聞覺得挺有意思,講的是一對快要結婚的情侶,男的在外面朝三暮四,女的在家裏歡天喜地策劃婚禮,有一天男的陰溝翻船事情敗露,被女的捅進了醫院。”

一口氣說完,方坤冷汗不止。

趙琳氣憤難耐:“太可惡了吧,我要是那個女的,她男朋友就不是進醫院那麽簡單的事了。”

方坤馬上轉移話題:“行了行了,別人的事你氣什麽,趕緊選婚慶公司吧。”

回房間之前,喻唯熳突然說:“我也挺生氣的,畢竟渣男太多了,要落在我手裏,他不止進醫院,我總得讓他付出點兒代價。不過方坤說的對,趙琳你何必生氣,方坤一看就是個好丈夫,但你今後可得看緊了。”

那新聞是編的,喻唯熳很直接提醒他,若再收不住自己的心思,這一切幸福都會是泡影。

……

一而再再而三發生這種事,喻唯熳覺出不安,她鎖好房間門,将這事告訴梁韻和。

梁韻和回的迅速:“唯唯,你聽我的,趕緊搬出來。順便跟房東說一聲他這房子住了三個人。”

喻唯熳:“他們倆都要結婚,我說這種事不太好,也不該我去告狀,而且我已經讓同事幫忙找房子了,我覺得我說的很清楚,他如果再這樣,我一定不會輕饒過他。”

梁韻和:“你租的那個地方叫什麽名字?我記一下,有事了趕緊給我打電話。”

喻唯熳:“電視臺東邊的光洋小區,我住2棟201室。”

梁韻和直接一個電話過來:“你那個同事找的怎麽樣?靠譜嗎,我這兒還沒消息呢。”

“我這兩天太忙,沒來得及問她,等我一會兒問問她。”

梁韻和馬上說:“我現在挂電話,你趕緊問,一定得鎖好門啊!”

喻唯熳回了聲放心,轉頭找王姐。

王姐剛要找她說,她讓喻唯熳先別着急,她有個朋友正在騰房子,要往外省搬走,房子空閑正好沒人住,大概一個星期之後就能去看房子。

喻唯熳思考許久,打字:“王姐,我先跟你透個底,我這兒預算不高。”

王姐回她非常肯定:“不用擔心,我那朋友有錢,給錢就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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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叫許董不對,叫賀沉哥哥。

記住了嗎,這才是正确叫法。

記住了記住了!!!(癡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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