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梅微甜
明禮及時趕到, 方坤當即被送到警局,來了個看|守所二輪游。
許賀沉沒說如何處理,滿心滿眼護着懷裏的人。不說明禮心裏也清楚, 他趕到時,喻唯熳裸露在外的巴掌小臉半個都是腫的,白皙皮膚上, 紅痕格外清晰, 被許賀沉攬在懷裏, 整個人明顯是劫後餘生。
其餘明禮沒多看。憑直覺, 倒在地上癱成一團的這男人,好不了了。
喻唯熳驚魂剛定下來,但仍有些回不過神,許賀沉叫了私人醫生來, 他輕拍喻唯熳後背, 輕聲細語:“讓醫生看看?”
說完, 喻唯熳才慢慢反應過來, 他此時是以一種什麽樣的姿勢将她攬在懷裏。
她紅着臉從他懷中起身,方才的恐懼絕望一齊消失, 有的只是周身百分百的安全感。
黑色大衣剛剛露出小半截頸, 喻唯熳忽地反應過來, 她衣服都被撕壞了,若不是她一直緊緊捂着, 估計早就掉下來了。
她起身, 腳腕上輕微刺痛令她倒吸了一口氣,“嘶”的一聲又坐下。
許賀沉皺眉:“坐着別動, 就在這兒檢查。”
喻唯熳看看站在不遠處的幾個醫生,有些不好意思, 輕聲道:“我…我回房間換個衣服。”
許賀沉懂了,他沒說話,蹲下身子手臂穿過她腿窩,輕易将她抱起來。
“哎我自己走就行。”屋裏醫生目光有些詫異,但強大心理素質也沒讓他們過于吃驚,見這一幕迅速別開眼,當沒看見。
“你這腳,走一個給我看看?”許賀沉睨她一眼,将她抱到房間。
把人放到床上,許賀沉沒多看,他自知不該在這房間裏翻動,只問她:“自己能拿嗎?”
喻唯熳:“能拿。”
“好了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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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這話,許賀沉出屋,帶上門。
這些傷應該不是很嚴重,只是淤青紅腫,換好衣服,喻唯熳沒叫許賀沉,徑自打開門,準備出去。
許賀沉就站在她房間門口,見她出來,立馬又要作勢去抱她,動作落下的同時還說:“不是說讓你叫我?”
“別了,”喻唯熳擡手阻止他:“我自己可以走,你不用抱我。”
察覺到她這股羞人意味,許賀沉盯着她,随着她飄忽不定的視線往醫生那邊瞧了眼,而後靠近她,笑了下:“你都抱我那麽長時間,還差這幾個人看?”
抱了就是抱了,喻唯熳沒法反駁,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擡眼看他:“抱都抱那麽長時間,抱夠了。”
“那既然不差這一個人,就讓他們看夠。”許賀沉答非所問,根本不将她這拒絕的話往心裏放,依舊将她抱起來,大步流星往客廳走。
喻唯熳實在是沒話說了,她破罐子破摔,他許賀沉摔得更厲害。
醫生松下口氣,這碗狗糧夠大,足足讓他們硬着頭皮吃了二十幾分鐘。一個個上前檢查,胳膊及腳腕上的傷不厲害,所幸沒傷到骨頭,休息一晚就能好,只是臉上的紅腫比較嚴重,有些難消。
塗抹藥交到她手上,醫生囑咐了注意事項,收拾醫藥箱準備離開。
許賀沉将藥劑擠出來,極為自然地在喻唯熳胳膊上按摩,胳膊擦完,又往臉上去擦。
喻唯熳從來不知道許賀沉竟有這麽不要臉的一面,她搶回藥,帶着輕微警告意味:“臉上我自己來,又不是沒手沒腳。”
醫生真的沒眼看,狗糧還沒消化完,又往下塞了滿滿一碗,這實在是難以忍受,本來井然有序的動作,瞬間快了一倍,眨眼間屋子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喻唯熳渾身松懈:“你故意的嗎,非得要人看見?”
許賀沉渾不在意:“看見怎麽了,不過早晚的事。”
不過早晚的事。
恰是這一句,喻唯熳心底仿佛塌了一塊,漂泊不定三年的心終于因這一句話找到了落腳點,就這麽一點一點逐漸釋懷了。
她極為認真,是真心實意,也有莫名堅定:“謝謝你。”
許賀沉倒是被她這麽一出搞得一愣,但随即又化作一池春水,目光所及,将她步步拉入溫和綿柔漩渦之中。
“就這麽三個字?”許賀沉異常嚴謹,絲毫不退:“感覺不太行。”
喻唯熳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也不反駁,但也不再順他所想繼續說。
臉上紅腫難以忽視,動動嘴角還是有些疼,喻唯熳繃着唇,沒笑出來,平靜道:“反正欠你不止這一次,以後慢慢還。”
許賀沉滿意了,沒再計較,“今晚一個人睡可以?”
喻唯熳點頭,“可以。”
“不早了,你先休息,明天我接你去警局做筆錄。”許賀沉起身,臨走又加了句:“這房子不太安全,租了多久?”
喻唯熳順他話說:“交了半年租金,但是我找了新的,明天下午搬過去。”
許賀沉停下腳步:“嗯,讓明禮幫你一起,我下午得去臨省開個會,回來就得到半夜。”
嘴邊的“不用了”還沒說出口,許賀沉就這麽出了門。
喻唯熳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閉上的門,許久才回過神,關燈之際,瞥到沙發上散着的黑色大衣。
她欠他三件衣服了。
事不過三。
……
喻唯熳特意請了一天假,馮青一聽她輕描淡寫帶過的事,立刻準了假,并讓她多休息幾天,傷好了再回去工作也不遲。
早上八點,喻唯熳準備出發去警局做筆錄,還沒出門,接到許賀沉的短信:“醒了?”
喻唯熳回:“嗯,準備去警局。”
許賀沉:“下樓,我帶你去。”
喻唯熳随即跑到客廳陽臺,向下看了眼,黑色邁巴赫踏着風雪穩穩停在樓下,許賀沉開門,往上看。
目光恰好對上,喻唯熳收回視線,往下走。
腳腕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喻唯熳下樓有些快,到一樓樓道口沒止住車,差點被雪滑倒。
許賀沉三兩步上前,略帶責備,牢牢扶着她的胳膊:“慢點走,好了傷疤忘了疼。”
喻唯熳笑笑:“快走吧。”
警局的人一早就準備好材料,等着喻唯熳過來。她沒見到方坤的人,也沒打算見,事實講清楚,剩下的一概不管。
方坤父母聞訊也趕到警局,看見喻唯熳,以為是她抓着趙琳的事不放,便指着她怒罵:“我兒子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非要置他于死地啊!”
話說完還想要湊近她,許賀沉往喻唯熳身後一靠,眼神淡漠,保護意味十足。
方坤母親忌憚,被這眼神唬住,下意識往後退一步。
喻唯熳摘下口罩,半邊紅腫的臉露出來,手腕衣袖向上捋,露出青紫一片,她冷冷說:“明明是他置我于死地。”
趙琳心軟,見不得他父母哭,但喻唯熳可不心軟,他們毫無關系,憑什麽要她去原諒,她态度強硬:“做父母的不會教育他好好做人,那我來,您不用在我這兒指責求情,這都是他該受着的。”
方坤母親瞬間癱坐在一旁,明白這回是說什麽也不成了。
許賀沉轉頭對迎來的警察交代:“法律上要怎麽處理,你們就怎麽處理。”
警察自然會秉公處理,聽了他的交代就更重視了。
該做的都做完,許賀沉将喻唯熳衣袖拉下來,“抹藥了沒?”
喻唯熳忘了,早上起來直接來了警局,許賀沉一看就知道她沒抹:“忘了?”
“待會兒回去就抹。”喻唯熳往外走,“沒事就回去吧。”
許賀沉拉住她的手腕,“再等等。”
喻唯熳:“?”
“來了。”
再一轉頭,房東急匆匆趕來,看見喻唯熳:“小喻啊,真是對不住。”喻唯熳忙擺手:“沒事沒事。”
她看許賀沉,不清楚叫房東過來的原因,許賀沉坐到一邊,冷冷看房東。
房東打了個顫:“方坤這家門鑰匙,我我沒給他收走,是我的不對,他說要給我再掏一份的錢跟他女朋友住一起,我也沒多想……”
所以,房東知道家裏住了一個男人,不是将他趕走,而是收了他的錢讓他繼續住着。
能多賺一份房租錢,是沒錯,但喻唯熳也有些心灰意冷。她沒生氣,但也算不上态度好:“我下午就搬走,您願意接着讓這種人住,那您就接着讓他住。”
房東連忙說:“真是對不住,這樣,你交我這兒房租我全給你退回去,就當給你賠禮道歉了。”
做完筆錄,喻唯熳回家馬不停蹄,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幹淨,還沒到下午,剛過了午飯點兒,明禮就敲開她的門:“喻記者,許董讓我來幫您一起收拾。”
喻唯熳有些無奈,這人總不聽自己的。她本不想麻煩明禮,但此刻也只好接受:“麻煩你了。”
明禮叫了搬家公司,東西不多,一車就能搬走。
到了瀾灣花苑,喻唯熳先讓明禮拐了個彎,到社區寵物醫院去一趟。
照着王姐給的信息帶走鄰居的寵物貓回到車上,明禮看見她抱着的那只貓,有一瞬出神,但也想不起來這貓是在哪兒見過。
打開房門,明禮四顧環看,暗自驚了下。
這房子,大變樣。
行李悉數放到房間裏,明禮禮貌道別,關上房門。
随着門鎖咯噔一聲落下,有什麽片段在腦中翻湧,閃現。雖只一瞬,但明禮想起來,那貓他确實見過。
在許董深城灣的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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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