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青梅半甜

許賀沉手腕上帶着一個銀白手镯, 款式經典簡潔,做工精細,沒有一絲多餘花紋和墜飾, 但彰顯着十足矜貴氣息。

身後是為她而放的煙花,在空中綻開,熠熠生輝。

眼前是為她而選的承諾, 在黑夜中倒映明亮月光。

許賀沉告訴她, 你就是我這輩子的鑰匙。

這一天并不順暢, 但足夠難忘。

身後眼前, 是這個情人節所剩無幾的時間裏,她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喻唯熳摸着脖子上的吊墜,垂眸望許賀沉手腕,心頭一軟, 給他打預防針:“就這麽把鑰匙給我了, 我要是一輩子不給你打開, 你不後悔?”

許賀沉迎着所有光芒, 于皎皎明月下輕笑,不摻一絲猶豫與思考, 是百分百的肯定與堅決:“我求之不得。”

四目相對, 兩顆心重靠, 是熾熱萬分,足夠将無數冬日寒冷之感在不知不覺中逐漸升溫, 熱意于這一方土地肆意飄蕩, 足夠将他們兩人包圍推近,将黑夜蟄伏而出的微妙氣氛發酵。

煙花結束了, 周圍不再是焰火嘭嘭炸出來的巨大聲響,情人港重歸寧靜。

與此同時, 情人港鐘聲響,又将這寧靜重新打破。

喻唯熳向前一步,兩人距離驟然縮短。

湊近站定,喻唯熳忽地伸手抓住了許賀沉垂在身側的手腕。

許賀沉一時愣住,手垂在身側,克制沒去反握她。

指腹觸上那手镯,喻唯熳輕聲說:“十二點了,情人節過了。”

“嗯。”許賀沉沒說話,等她的後文。

“所以,不能祝你情人節快樂了。”

喻唯熳眼底全是笑意,帶着細閃微光,如同俘獲人心的暗夜精靈。

她擡頭,撞進許賀沉極盡深沉的目光中:“今年不能祝你情人節快樂,但是以後每年,我都能祝你情人節快樂,你說好不好?”

手腕傳來的觸感柔軟而又溫熱,令許賀沉不自覺沉溺,他回答喻唯熳這話,是鄭重其事,更是滿心滿眼的歡喜。

“好。”他回。

……

昨日驚心動魄一夜,犯罪團夥陰溝翻船,經過警方調查,一直往電視臺送信的舉報人是團夥中被頭目強硬拉入夥的人,算是半個受害者。

喻唯熳采訪舉報人,那人一開始并不打算與她交代詳細經過,他一直強調該說的都已經在信裏說完了,再沒什麽可交代的,也在沒什麽知道的事。

審訊室只有喻唯熳一個記者,警察只在後面站了一個,那舉報人說話時一直沒有擡過頭,喻唯熳覺得有些奇怪,但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去深入問,只能先稍作休息。

從警方那裏了解到的資料顯示,這個舉報人是被騙入團夥的,且一切事都瞞着家裏,但那些錯事辦了就是辦了,紙終究包不住火,人一進警局,家人緊接着就來了。

喻唯熳一瞬間被點通,再次進到審訊室采訪問他被脅迫的詳細作案經過,那舉報人一開始還是不肯交代,但喻唯熳一提到他父母,舉報人明顯慌亂。

靜默許久,喻唯熳打算放棄了,他這是哪副牌都不肯接,再問下去也是浪費時間,攝影機裏素材差不多夠新聞推送,喻唯熳沖身後警察點點頭,準備離開了。

身子剛站起一半,腿還沒站直,舉報人突然擡起頭:“還有人!”

喻唯熳動作停滞,沒明白他什麽意思,那舉報人又說:“還有人,你們沒抓住,還有最大的頭目,你們都沒抓住。”

“這人我偶然偷偷見過一次,沒有幾個人知道老板的存在。”

采訪竟還挖出了真正幕後黑手,警察瞬間警覺,喻唯熳被推出審訊室,一切案件推翻,對準了舉報人口中的“老板”。

後續偵查警方一概沒有透露,電視臺将目前可以播放的信息推送,後續結果都要等待警方調查結果出來,才能繼續跟蹤報道。

那事不了了之,随着時間流逝逐漸消失在喻唯熳視野之中,但也埋下危險的種子。

那次情人節推了梁韻和的邀請,梁韻和為此氣了好久,尤其知道喻唯熳是跟許賀沉一起過的情人節,就更加氣不過。

電話打了将近一個小時,梁韻和還在說:“我要工作有工作,要長相也算有長相,要身材身材也不差,怎麽就沒人看上我追我呢?”

手機放在桌上,喻唯熳正在廚房忙碌。今天許賀沉去了臨省談合作,不能回家準備晚飯,但也在微信上告訴她要好好吃飯。

喻唯熳下班晚了些,沒什麽力氣做晚飯,從樓下便利店帶了泡面和面包回家,熱水燒開倒在碗裏,喻唯熳咬了口面包,含糊不清回道:“哪裏是沒人追你?你每次認真一點,不要聊兩天就單方面删掉人家,你這樣不單身才怪。”

梁韻和反駁:“哎呦,我們唯唯有人追就是不一樣,說話都硬氣了,是誰那天在喝了個酒跟我說許賀沉不喜歡自己的?”

舊事重提,喻唯熳覺得臉疼,面包在嘴裏咀嚼幾下,又随即吐出來。

嘴刁了。

被許賀沉養刁了。

手中面包她瞬間沒了食欲,随手放到桌上,說:“當時是真覺得不可能。”

梁韻和:“那現在又可能了?”

喻唯熳搖搖頭,覺得她有個字說錯了,于是認真糾正:“去掉可。”現在又能了。

梁韻和啪的把電話挂了。

沒幾秒,又發來短信:“被你氣的!我都忘了正事,過幾天陪我相親!!!”

喻唯熳覺得無語:“你相親,我跟着?”

梁韻和咆哮:“我媽逼着我去的!!你必須陪着我!!!”

喻唯熳還沒來得及回複,廚房電熱水壺咯噔咯噔燒着熱水,下一秒,屋子燈光全滅,水壺也停止運轉。

停電了。不止廚房,家裏所有的電都停了。

喻唯熳打手電筒,按了按門口開關,屋裏一片漆黑,沒反應。

她摸索着湊到電閘前,打開電閘的蓋子,卻又想起許賀沉的叮囑。她猶豫幾分,給許賀沉發信息:“家裏停電了,這回屋子都停了。”

許賀沉應該是在忙,還沒回複。

手上有黏糊糊的面包醬,喻唯熳打着手電去浴室洗手,開了開水龍頭,卻發現水也停了。

她又上網查了查水費,還有餘額。

喻唯熳翻了翻廚房,找出幾根蠟燭點上,許賀沉恰好将電話打來:“你別動電閘。”

喻唯熳聽話回:“我知道,我沒有動。水也停了,我剛查了還有餘額啊,這是怎麽回事?”

“估計是供水出了問題,”許賀沉細細交代:“你今天先去對門住,鑰匙就在門口地毯下,明天等我回去再修。”

“不用了,”喻唯熳說:“家裏挺黑的,今晚先找一個電工過來看看吧,明天再說水的問題,你有這裏物業電工的聯系方式嗎?”

許賀沉默了一秒,說:“有。”

喻唯熳剛要開口,許賀沉又說:“但是今晚別了,你一個人在家,有男人去我不放心。”

“聽話,去對門住。不是怕黑?”

喻唯熳坐着沒動,她腦中第一瞬間想到對門那個同樣是一室一廳的格局,許賀沉似是猜透她所有想法:“我那邊沙發比較硬,你睡的時間長會腰疼,去我床上睡。”

語畢,許賀沉淡笑,隔着千萬裏,笑意自話筒中伴随着滋滋電流聲傳至喻唯熳耳畔:“唯唯,你在害羞什麽?”

心中防線破掉,喻唯熳吹滅蠟燭,起身朝屋外走,同時還說:“誰害羞了,你鑰匙還往門口地毯底下放?許董等着金屋藏嬌是吧?”

她彎腰掀起地毯,将鑰匙拿在手裏,話筒中傳來更深幾分的笑:“嗯,準備金屋藏嬌,誰拿鑰匙誰就是我要藏的嬌。”

許賀沉三兩句話帶起不少漣漪,喻唯熳起身動作一滞,手中小小一把鑰匙似是變成了一團火,自指尖燒至心髒,帶起灼灼滾燙。

她盯着手中的鑰匙,沒好氣:“挂了!”

插鑰匙,進門,喻唯熳擡腳就往那沙發走。

她往上躺了躺。

騙子,明明舒服得很。

許賀沉房間裝飾一如他這個人,品位極高眼光獨到,可唯獨,敞開門的卧室擺着一個粉色搖椅,與這滿屋商務感格格不入。

喻唯熳突地回想起搬到這裏第一天,房子的裝修簡直就像按照她的标準來的,哪裏都合适,唯獨她的卧室,思來想去,喻唯熳覺得缺一個搖椅,以前在深城灣她的房間裏就有一個,喻振廷的老宅也有一個,都是喻振廷送她的。

這粉色搖椅像是一個致命的吸引,喻唯熳擡腳,走近了許賀沉的卧室。

原定第二天回深城,但臨省的合作臨時出了些問題,許賀沉返回的日程又往後推了一天。

喻唯熳半威脅半要求,許賀沉終于答應找電工上門來修這房子的電路,喻唯熳要聯系方式,準備自己聯系,許賀沉卻說:“我給你約好了,下午下班之後早點回家,他準時上門。”

物業也檢查了水力,總算在第二天來了水。

年後電臺的工作變多,喻唯熳帶了新來的實習生,不過她今天沒敢多耽誤,提前安排了實習生工作,準時下了班。

電工準時上門,一頓檢查維修,終于來了電。

喻唯熳給許賀沉發消息:“來電了。”

許賀沉發來段語音,語氣略微疲憊,但也有壓不住的輕佻:“可惜了,金屋藏不了嬌了,你在我那兒多住幾天也行。”

他聲音不低,喻唯熳都替他緊張:“你公司員工知道嗎?”

“知道什麽?”

“知道他們許董這麽,”喻唯熳在腦中搜刮一圈,換了個還算恰當的詞,“這麽愛開人玩笑。”

明禮就在身旁,聽完許賀沉意味十足的話臉色變都沒變,依舊淡定往他手邊遞了文件,許賀沉換了個手:“知道又怎麽?誰敢說閑話?再說了,我不只是對你這樣?”

十足像一個霸道且強勢的昏君,喻唯熳說:“你還真是個昏君。”

許賀沉淡定回:“嗯,那你就是魅惑昏君的人。”

喻唯熳想要挂電話,通話截止前,許賀沉強調:“是魅惑昏君的唯一正宮皇後,蘇妲己。”

……

許賀沉這返程一推就是好多天,将近五天沒有回深城,臨省合同談完又跑到北京參加了金融論壇。

舟車勞頓,回到深城已是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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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粉色搖椅,劃重點(笑)以後會有大用處~今天來晚啦,鞠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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