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說真的,來不來?”趙遼道,“我現在就能叫人給你安排。”

“給個考慮的時間行不行?”向楠都無語了,“您這說風就是雨的,滄水還留我當教練呢,我不得有感情因素啊?”

“沒催你啊,就問下,我做事不喜歡拖。”趙遼道,“早點兒把你薅過來,早點兒解決咱倆的問題啊。”

“那你不如直接給我錢,現在就解決咱倆的問題。”

趙遼問:“是不是真的?”

“肯定不是啊!”向楠看起來都被他氣笑了,“我賣藝不賣身好吧!”

趙遼遺憾道:“行行,你還得繼續守寡。不過那你跟清平那個奶,就上回,怎麽回事啊?”

“就那麽回事,大人的事小孩兒別問。”向楠刻意敷衍。

趙遼扔他白眼:“滾。”

“那現在怎麽着?你不回去清平休息?應該是住他們客房吧?”向楠問。

趙遼道:“我無所謂啊,看你。”

“我得回我酒店了,過來這邊治手,找的方寧海幫忙,我再不回去他得瘋了。”向楠道,“別這表情,純潔一點,現實一點,給我治手那大夫是方寧海他親戚,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無助啊,我只能賣身求醫。”

“我給你找醫生。”趙遼立刻道,“還是得去國外找。”

“得了吧。”向楠又點了根煙,但夾在指縫沒抽,只隔着袅袅的煙看趙遼,淡淡地道,“來回我也要退役了,治好了也沒用,現在就圖個生活自理。”

“比賽比不了,至少游戲還是能玩啊。”趙遼堅持道,“別跟我客氣,就這麽定了,多大的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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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楠想了想,道:“行吧,也好,那多謝了啊。哦,先說好,我沒什麽錢,也不玩以身抵債那套。”

趙遼回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我是這種人嗎?”

“那我不知道,我跟你又不熟。”向楠忽然笑了起來,仿佛覺得這是個笑點。

趙遼沒好氣地拍他腦袋一下,道:“那你不用回清平奶那吧?就住這兒,我不急着搞你,我回清平去睡。”

“怎麽突然搞得這麽情聖?”向楠有點兒驚訝,“你不是在追我吧?別啊,別來這套,你看看那誰也知道追我很慘的。”

趙遼知道他指的是方寧海,本來想回一句“滾”,想了想,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是啊,就是想追你,你難追,追到了才有意思,不是嗎?”

趙遼覺得,和向楠這種“同道中人”說話,很多圈子沒必要兜,沒意思,都心知肚明的事兒。他此時此刻還真覺得能把向楠給泡到手是件有意思的事兒了,跟拿成就似的。

向楠卻問:“追還是泡?”

趙遼反問:“有差別嗎?”

“這我就得給你補補中文,差別大了去了。”向楠笑道,“比如說你泡我呢,拿個三千萬說不定我就給炮了,我說火字旁那個。但是追我呢,我就不能是貪錢的嘴臉了,你的挑戰難度直接上升成地獄難度。”

得了吧,還地獄難度,有人能比江明辰地獄?趙遼嗤笑了一聲,很有點兒不以為然,只是沒有在表面上顯露出來:“行吧,就這樣,追你。”

他還就不信了,江明辰棘手是有理由的,可就向楠這樣兒的也棘手,那就是搞笑了。

“那我跟人說聲,你自便。”向楠說完就給當場給方寧海打電話了。

方寧海那邊幾乎是秒接:“你在哪?”

“碰到朋友,不回去了,你把房退了吧,看看一共多少,錢我等下打給你,你不報數我直接轉三萬給你,反正不讓你虧着。”向楠道。

方寧海沉聲道:“向楠你別太過分了。”

“你第一天知道我過分?我早八百年跟你說了要麽別玩,玩兒就別玩兒不起,你當時答應得好好兒的,現在搞得跟我渣了你似的,我還覺得是你騙我炮呢,早知道你這麽麻煩,鬼才跟你玩。”向楠不高興地說,“別想道德綁架我,最開始咱倆說得清清楚楚,就差白紙黑字寫下來了。”

方寧海就不說話了,這事兒不能細說,細說起來他确實不占理。

如向楠所說,最初向楠就說得很清楚,方寧海也點頭答應了,只是後來事情就脫軌了,感情的發展不由人,方寧海就是越來越離不開他。然而向楠從始至終都沒有對這段關系投入過任何真情實感。

向楠聽着手機那邊傳來巨大的聲響,也不知道方寧海是在砸東西還是踹垃圾桶,想了想,硬着心腸道:“就這樣吧,随便你怎麽發神經,想以後見面朋友都做不成你就繼續鬧,我要是服一點軟都算我輸。”

方寧海心想,你當然不會輸,你就沒有心,恐怕我死你面前你都不會多看一眼。

向楠外表有多熱情內裏就有多涼薄,這點方寧海早就知道。他只是不願意去面對這現實。這世間無論男女,很多人都會有那麽些自欺欺人的盲目自信,比如說,時間久了,說不定自己能把一塊石頭焐熱。

事實證明,這就是扯淡。

目睹了通話全過程的趙遼心情愉快地回去了清平戰隊。他和方寧海說不上有仇,但上回有點兒不愉快,見到方寧海慘就會高興,四舍五入也算是自己報複了回去。

回到宿舍樓裏,趙遼才收斂了點兒笑意,先去“查房”。

江明辰許久才隔着門板道:“很晚了。”

“借個吹風機。”趙遼道。

江明辰隔着門板道:“唐東郡借了還沒還,你去找他要。”

趙遼當然不是真借吹風機,聽這話前後照應上了,心情更加愉快,說:“行吧,那你休息,我在隔壁,有事兒叫我。”

就算這棟房子着火了我都不會叫你的。江明辰默默地在心中想着,幾乎是貼着門板聽那邊趙遼的腳步聲遠去、隔壁的門開了又關,這才放下心來,回被窩裏面繼續看清平戰隊以前的精彩比賽回放,為明天的練習賽做準備。

誰也沒讓他這麽做,教練沒有,經理沒有,因為他們知道江明辰這個副隊長沒有實權,金石戰隊是趙遼的一言堂。趙遼本人更不會讓江明辰這麽做。

可鄭玄讓他這麽做了。

鄭玄倒也沒有指着讓他這麽幹,只是鄭玄曾說過,一件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就要全力以赴。就算是工作,也有應付和認真的兩種工作方法,得出的結果截然不同。

江明辰想起鄭玄來,心裏就軟成了一汪水,忍不住笑了,忽然見屏幕裏面模模糊糊倒映出來的自己笑的樣子,又愣了愣,緩慢地低下頭去,難受起來。

鄭玄太好了,一想到他,什麽都很好,所以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他這麽好,所以不能連累他,不能和他在一起。這是一個死循環。

方寧海在人去樓空的酒店客房裏面靜坐了很久,将向楠的話想來想去,直到手機設定的提醒要睡覺的鬧鈴響了起來,他這才起身往清平戰隊宿舍回去。

其實方寧海算得上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從小時候便是這樣,學習成績雖不拔尖,但也确實是認真踏實,對待長輩、平輩和後輩也都是各循其法,所以即算是之前遇上了向楠的事兒,鄭玄和周歷也都還能管住他。

向楠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例外。他甚至有那麽些故意地去縱容這意外越來越侵占自己的人生,所以就遭到了懲罰,壞了自己規矩之後的天罰。

方寧海回到宿舍的時候,鄭玄還在那兒。

也不是鄭玄賴着不走,他是故意等方寧海回來談談向楠的事兒的。電話裏很多事情說不清楚,而這事兒又不得不說清楚。

“小海,耽誤你點兒休息時間。”鄭玄措着辭道,“向楠還好吧?”

方寧海沉默了一小會兒,說:“他跑了。”

鄭玄:“……”

“明天還有比賽,我想早點休息。”方寧海說。

“啊,抱歉。”鄭玄其實也被這麽多事兒搞糊塗了,一下子不記得練習賽的事,忙歉意道,“你先休息吧,我去酒店。”說着就準備告辭。

方寧海卻道:“鄭隊,很晚了,我隔壁是之前退役正選的房間,鋪蓋都有,不髒,你不介意就從我這抱床被子過去。”

鄭玄能将就能将就,那叫一個沒原則,這麽晚了也懶得跑,便說:“行。”

事實上對向楠跑了這事兒,鄭玄半點不驚訝,也不是很着急,畢竟前科太多。人家狡兔有三窟,向楠就是天大地大到處逮着個人就是他家。

也不怕吃虧,向楠眼還是挺毒的,從不惹他惹不起的人,方寧海這死纏爛打卻還不敢動真格的就已經算是他的底線了。

說句實話,鄭玄有時候會更關心向楠會不會把別人搞得比較慘。

再說句實話,鄭玄始終沒想明白溫文爾雅的年隊和向楠……emm。

方寧海從櫃子裏面拿被子,動作忽然一頓,背對着鄭玄,問:“鄭隊,你和他也是這麽分的嗎?”

鄭玄:“……”

他有種預感,這小海怕是不想為了比賽早點休息了,而自己怕也是在當完知心大哥哥前別想休息了。

“不是,事情有點複雜。”鄭玄無聲地嘆氣,拉過椅子坐在一邊,做好了一時半刻走不了的打算,知心大哥哥模式on,“你想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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