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趙遼想了想,畢竟煙屁股是自己扔的,就還是出聲了,道:“喂,向楠,算了,你行李裏面沒什麽別的東西吧?我照價賠給你啊,別進去了,真危險。”

向楠像是沒聽到,繼續和幾個人在房外面拉拉扯扯。平時他力氣不大,這時候卻爆發出來了似的,最終甩開了大家,鑽進了“危房”裏。

裏面的火其實已經滅得差不多了,就是一片狼藉,摔壞的東西混合着剛潑的水,根本沒處站人。

向楠直接朝床走過去,見那床早就被燒得塌成幾塊斷木板了,至于枕頭還是被子或者外套這些東西全被燒成黑乎乎的一大團分不出什麽玩意兒。

他蹲下去,直接伸手去撥拉地上的殘骸,被燙了一下,本能反應收回了手,猶豫着從旁邊撿了個東西去繼續撥拉。撥開幾塊大木板,他終于看到了他尋找的東西。

那個小玻璃瓶大概是在烈火中被燒裂的木塊給砸爛的,裏面的東西撒了一地,混合着救火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

向楠就蹲在那裏,背對着所有人,盯着地面看了好一會兒。

其他人不知道怎麽回事,以為他身份證或者銀行卡錢包這些東西被燒了,紛紛勸說回城裏面了再補辦就行,現金的話也能申請賠償。

向楠忽然就笑了起來,特別想問他們,人死了是不是能幫忙複活?

可是他沒有問,因為他知道不能。

又過了好一會兒,向楠站起身,跟沒事人一樣,問:“怎麽着火了?我應該沒插充電器啊,線路老化嗎?”

這房間裏就一個老舊插座,向楠也怕着火,出門肯定多看兩眼。

其他人見他沒事就放心了,說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要麽是線路老化,要麽是煙頭?

“煙頭?”向楠皺眉,“我沒抽煙。”

這幾天被小孩兒們淨化到他都不想抽煙了。雖然知道這裏的小孩兒們不會太在意煙味兒,可他還是想盡力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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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把他給扯出屋子,确定安全了才繼續讨論起來,都說要麽就是小偷進來了?畢竟你說這裏沒幾個垂涎向楠行李裏可能有的財物的偷雞摸狗的人也不現實。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向楠沒心思參與,忽然扭頭看向不遠處抽煙的趙遼。

趙遼警惕道:“不關我事啊,我沒事放火燒你房子幹什麽?”

向楠說:“你緊張什麽,我就是想問你看沒看見是誰幹的。”

“不知道,我找信號呢,回頭就見你屋子着火了。”趙遼道。

向楠瞥了一眼他手上的煙,說:“哦。”

趙遼抽的牌子不是這個,而且向楠平時很少見到抽自己這個牌子的人,這次的隊伍裏面就更沒有了。

向楠沒再說話,也沒再看趙遼。

其實趙遼也想撤離現場,但他站的這地方找到網絡信號了,所以他在“看火”的同時争分奪秒在問江明辰那事兒的經過。

江明辰沒回他,唐東郡和其他人倒是跟他還原了一下事情經過。

趙遼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江明辰這是怎麽了。雖說江明辰在他面前确實不像在外那麽無害,但以前江明辰動手大多是因為自己先動手,這點趙遼還是清楚的。

主動挑釁何昌,這得是江明辰吃錯藥了。

要不然,就是真為了何昌在訓練室裏面吃外賣這事兒生氣?以前何昌又不是沒吃過。

……

操!別告訴他就是單純為了維護鄭玄身為隊長立下規矩的尊嚴吧?!

趙遼這麽一想就心裏很不是個味兒了,恰好手機這時候再度掉線,他便沒好氣地轉身回自己房裏去了,晚飯都沒出來吃,憋在房裏吃零食和躺屍,最後決定明天就找借口回去,這破地方誰愛待誰待去。

半夜的時候,忽然下起了雨。趙遼好不容易有了點兒睡意,又被吵醒了,靠在床頭玩手機單機游戲,忽然聽到門外向楠問:“睡了嗎?”

趙遼一怔,瞥了眼門,心道不會這貨還是知道是自己扔的煙頭吧?

他嘴上還是道:“沒睡。”

向楠道:“我那房燒了,這裏就剩一間小屋子,剛下雨漏水了,來你這擠擠,你這房最好。”

這确實是真的,趙遼這間房是整個招待所裏面最好的了,床都比別人房間的大一些,被褥還是全新的(這一點是趙遼自己出錢要求換的)。

趙遼便起身去開門:“行啊,進來吧。”

向楠真像個來投奔住宿的,只打了把傘,站在門口收了,把傘擱在牆角,進門關好了,客氣道:“沒打擾你吧?打擾你的話我就去別人那。”

“沒事。”趙遼道,“我又不嫌你,就擠擠吧。”

向楠就沒跟他客氣了,進門了就直奔床上,道:“你要玩手機繼續玩吧,我今天挺累的,又折騰了半天,好困,先睡了。”

趙遼道:“哦,好。”

向楠真的就像是睡了,好半天都沒再說話。這樣的氣氛大概也挺能感染人的,加上窗外的雨聲催眠,趙遼把他那目前只能單機的手機擱一邊,也躺下了下去準備睡覺。

可趙遼閉上眼睛還沒五分鐘,就忽然出聲:“吃錯藥了?”

向楠的手就在他的身上,聲音就在他的耳邊,有些低啞,道:“你失憶歸失憶,總知道自己不是處吧?”

趙遼沒說話。

向楠又翻了個身,黑暗中似乎是将臉湊得離他很近,鼻子擦着鼻子,悶聲笑道:“你鼻梁有點高啊,種族天賦?”

趙遼睜開眼睛,其他的看不清,就看得到向楠那雙發亮的眼睛。

然後,向楠就低頭——咬在了他的脖子上面。力氣不大,與其說是咬,更像小貓小狗在磨牙似的,并不痛,只會讓人覺得癢癢的。

咬完了向楠就盯着他的眼睛笑,很有種天真爛漫的性感,特別致命。

趙遼猛地翻身把他壓下去,低着頭去吻他。

但與其說這是個吻,不如說這是在撕咬,在黑暗中兩人似乎都來了勁兒,互相搏鬥着,在争奪什麽似的,甚至彼此唇齒鼻腔間都聞到了血腥味兒。

可到了最後一步,向楠忽然道:“沒套吧?”

“……”趙遼含糊道,“我又沒病。”

“你不怕我有病?”向楠問。

“……”趙遼沉默數秒,還真問,“你有病?”

向楠道:“沒有,但我怕你有。”

“操!”趙遼忍不住罵了句,“你不是吧?你故意的啊?”

“不是故意的啊。”向楠無辜地說,“那你去跟人借個?”

趙遼心想老子才不可能為了你去做這麽丢人的事!

于是他繼續磨蹭,試圖蒙混過關,向楠卻道:“你還不下去,我就叫了啊。”

趙遼:“……你叫啊!”

向楠張嘴就叫:“強|奸——”

趙遼猛地捂住他的嘴:“操!你真有病啊?!”

趙遼現在深刻地懷疑向楠是為了着火的事兒不高興就折騰自己來了。換個在別的地方他倒是不怕向楠喊,可這破地方隔音差得要命,一喊把所有人都叫來了,偏偏這群人裏面絕大多數都是“外人”,趙遼瘋起來不要臉,不那麽瘋的時候還是要點臉的。

“那現在怎麽辦?”趙遼撞了撞他。

向楠懶洋洋地回答他:“你愛怎麽辦怎麽辦,我看隊裏那小張不錯,不如你去找他解決一下。”

趙遼沒好氣地說:“你怎麽不去找他?”

向楠道:“醜拒。”

一個滾字在趙遼的喉嚨眼兒裏面呼之欲出。

兩人又磨蹭了一會兒,趙遼感覺到了久違而熟悉的憋屈感,自己潦草地解決了,翻過身去背對着向楠生氣睡覺。

可是沒多久,向楠又從他的身後抱住了他,笑着問:“生氣了?”

趙遼翻着白眼道:“還來?睡吧你。”

向楠便不再說話了,只是将他抱得更緊了一點,臉埋在他的背上,隔着睡衣似乎也能感受到濕熱的呼吸。

趙遼不太習慣跟人這樣,他倒是想象過跟江明辰這樣,但從頭到尾也只有想象,跟其他人則是搞完基本就起身去洗澡走人了,就算睡覺也有點兒嫌棄,一張床上隔得遠遠的。

如今他抗拒地動了動,向楠卻又立刻黏着蹭了過來,繼續抱緊,小聲說:“冷,你別動。”

趙遼鬼使神差般的維持這樣的姿勢五分鐘,忍不住還是扯開向楠扣着自己腰的手,剛翻過身來,向楠又蹭他懷裏,抱着他的背,擡着頭吻他。

趙遼:“……”這他媽什麽神經病啊?

然而這一次他沒有推開向楠,就這樣看着向楠閉着眼睛在吻自己,這個吻也很簡單,甚至可以用“清爽”和莫名的溫柔來形容,幾乎沒有任何其他的色或者欲。

向楠一直閉着眼睛,吻完了,又将頭埋在趙遼的頸窩間,忽然道:“你還用這個香啊。”

趙遼心想什麽叫我還用這個香水,我一直都用這個,嘴上也沒說話。

向楠笑了笑,道:“挺好聞的。”

趙遼卻靈光一閃,心想他不會講的他那個死了的初戀吧?

再想想向楠今晚的折騰,以及那場火,還有那個疑似裝了骨灰的小玻璃瓶。

趙遼仍然在失憶的人設中,不方便直接問,便按捺着假裝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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