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很準時的(三更)

第61章 很準時的(三更)

祁九跟着學表演的老師,是曾經拿了三次影後的六邊形戰士薛月。

薛女士年過半百,早已隐退,一年前在家裏悶出病來了決定帶點學生玩兒。

她業績很能抗,唯一一點不好的地方在于嘴實在太毒,吹毛求疵,又喜歡不壓着演技對飙,導致很多剛入行的自信小孩容易被折騰得懷疑人生,開課一個月過去就跑了九成。

祁九就是那剩下來的十分之一,他不是天賦型選手,但好在心誠,踏踏實實練。

并且他很讨老一輩人的喜歡,做事情勤勤懇懇的,固定時間給恩師帶去一點補品,且每周會帶去一束花,薛月很難不喜歡他。

但是那一次上課祁九被罵得很慘,薛月剛和他對了兩句詞就發現對方心思不在,立即擺正了态度指正他。

“祁九,你想清楚自己是在來幹什麽的。”她并不算在罵,只是語氣有些重,話又說得直白,“你花了錢,花了時間,總不可能是來我這兒吃一頓罵灰頭土臉地回去的。”

“你要是以現在這個狀态還不如不來,你這樣也是在浪費我的精力。”

她說得嚴肅了些,導致剩下幾位關門弟子都停下來望着這邊,祁九也反應極快地向她道歉。

他食指和中指并攏抵在自己太陽穴上,以此種方法把落在家裏那只兔子上的心思抽出來,全心全意地上課。

然後下課的瞬間是飛一樣跑走的。

往常他都會停下來多和薛月聊會天,這次走得太快,導致薛月還托着下巴嘀咕:

“這孩子......怎麽急得跟狗攆一樣。”

有沒有狗攆祁九是不知道,倒是有只兔子在牽着他。

他一路火急火燎,上車還在大喘氣,催着楊筱趕緊回去。

Advertisement

祁九知道自己是有點反常的,但他有合理的理由,确信自己的這些行為都是因信息素所迫。

只有逾越理性的本能才會讓他這麽着急,是受困與DNA層面的控制,理智上并不是才承認自己對家裏的兔子在意過多。

但就算他再怎麽催,楊筱也不敢掉以輕心,反偵察能力很強,左拐右拐繞了很多路才往敢往把祁九往家裏送。

這一來二去,早就過六點了,楊筱還婆婆媽媽地嘴碎:“這難受的又不是你,你急個什麽勁兒。”

車內冷氣開得足,祁九又穿了件薄外套,聽了這話動作一頓,把半張臉都埋進了衣領裏。

楊筱沒察覺到,事不關己地說一些風涼話:“再說就讓他自己再難受會兒呗,哪有分手了還留着前男友标記的,這不自找的事兒嗎。”

“還是你處理的比較好。”他說,“該斷的就斷,該洗的就洗幹淨,咱得及時止損。”

祁九還是沒有回聲,欲蓋彌彰地調整了下坐姿。

他摸到了兜裏那支被塞進來的唇膏,于是拿出來,推着碾上嘴唇。

濕潤且柔軟,略過唇的每一寸都帶上亮澤,像是被親過一樣。

祁九又想起兔子在房間裏的作為,一下子停住了手。

“哎!”楊筱突然一聲大叫,又給他吓得渾身一抖。

經紀人完全沒注意到,提出一個好主意:“你試着相互再臨時标記一下呢,說不定咬完易感期就過去了,也少得這麽多麻煩。”

祁九眨了下眼睛,這回倒是應聲了:“您在想些什麽呢。”

他語氣放得很松,面上還帶着笑,但實際上并不是沒動過這個念頭。

他昨天晚上坐在卧室地板上差點就想付諸行動了,但懸崖勒馬,主要原因有三點。

第一,祁九并不是很想在和晏時清有更親密的行為,對方隔三差五觸不及防來的一下貼貼就已經是極限,更別提标記這種私密行為。

第二是晏時清的易感期不長,能再堅持一會兒是一會兒,标記只能算是迫不得已的最後手段。

最關鍵的是祁九自身,他目前的腺體狀況......應該難以承受高契合度信息素的刺入,連臨時的标記都不行。

祁九想了想,又半開玩笑地補充一句:“兔子毛又多又厚,我找不到他腺體在哪兒。”

楊筱:......行吧。

他本來也沒把這當回事,被這麽一打岔,話題自然就飄走了。

但楊筱倒也真挺好奇祁九眼裏的晏時清是什麽樣子,但還沒打聽明白就已經到了祁九小區附近。

他只好收了話匣,再三囑咐祁九要小心,結果對方都不給留說話的時間,關了車門立馬就跑走了。

祁九回家的時候是有點忐忑的,他開門前看了眼時間,是七點三十八分。

他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捏着把手拉開門,看見了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的兔子。

兔子抱着祁九那張疊得方方正正的毛毯,孤孤單單地蜷縮成白色海膽。

他看着多可憐,兔毛的每個尖尖都在顫抖,空氣裏都是濕而膩的苦茶味道。

易感期的Alpha應當是有築巢行為的,但晏時清記得昨天祁九在卧室裏告訴他只能在外面,所以晏時清不敢。

可是他太寂寞了,在極度的不安中焦躁着,小心翼翼地推開祁九的房間門,卻不敢邁進去半步。

他築巢的本能被壓抑,得不到omega的安慰,就算抱緊祁九臨走前塞給他的、沾滿了柚子花香的小物件,但晏時清還是覺得不夠。

晏時清覺得自己的腺體很癢,心尖也癢,恐慌在肚子裏發芽,撓心撓肝地難受。

他取下了牆上那只挂鐘,笨拙地調到六點,等了很久,祁九也沒有回來。

于是晏時清更難受了。

已經被易感期吞噬掉的一部分靈魂反複念着“祁九已經不要他了”,還存有理智的一部分磕磕盼盼地勸說自己“祁九才不是大騙子”。

兔子委委屈屈,被自己胡亂的想法折磨得透骨酸心,每一秒都過得煎熬,只好強迫自己快點睡着。

快點睡着,等睡醒了,祁九就回來了。

他說服自己,裹着小毯子,想用力抱着,又害怕被自己的味道沾染,連哭都哭得戰戰兢兢,生怕自己連最後一點祁九的東西都毀掉了。

于是晏時清重複着混沌睡去,醒來,把時間調到六點,再逼迫自己快點睡這樣的步驟。

等到被開門聲驚醒時,他還保持着抱緊挂鐘的動作。

他的反應神經好像慢了半拍,或者說沒有想到祁九真的會回來。

兔子眼眶鼻尖都紅紅的,眼裏像化開的朱砂,他眼眶周圍的絨毛都被潤濕得打結。

他要難過到死去,一時間無措到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

半晌晏時清才抽着鼻尖,确信了面前是源自祁九的味道後才說話。

他的聲音很低,但放得很輕,磕磕巴巴地告訴祁九:“你回、回來了。”

他仔細端詳手裏的鐘,然後笨手笨腳地、把挂鐘的時間再次調回六點整。

晏時清認真地對着祁九,慢吞吞地開口:“很準時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