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出門(二更)
第60章 出門(二更)
是又不完全是,至少包養協議裏不會寫金主牽牽小手都要等另一方同意再進行。
“......但是你要是想和自己前男友重圓一下子我也不攔着。”楊筱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就是你想好了再做決定,我是真怕你吃虧。”
“我不——”
楊筱一擡手打斷他:“不過這合同簽與不簽對我們都沒壞處。”
“畢竟要麽是拿錢,要麽是求個安寧。”他狠狠嘆氣,“正所謂有得必有失。”
祁九歪着腦袋,覺得他這個話的邏輯有問題,但還沒來得及反駁,楊筱已經調到了另一個話題上。
“诶對,你下午是不是要去見薛老?”他捏着下巴想了想,“周青先話糙理不糙,他們工作室熱度壓倒是壓了,但是肯定也有媒體在蹲......你能不能和她請個假?”
祁九搖搖腦袋:“日期都是提前了一周預約的,薛老那邊比較嚴,默認是請了假以後就直接不用再去了,我能到還是盡量到。”
楊筱想了想,也同意了:“那我待會兒出兩條街來接你,你自己注意一點,換個車過來,別被拍到了。”
“......你最好也別和晏時清一起,兩個人目标太大,帶過去也不好安頓的。”
祁九頸項一僵,掃了眼縮成一團正在揪毛的兔子。
兔子哭得無聲無息,梨花帶雨,随着揪毛的動作一邊碎碎念叨他愛我、他不愛我......
楊筱讪讪地看着這一幕,深知不該多留,草草說了幾句之後走掉,和祁九轉為在微信聊。
他不喜歡晏時清,但也沒膽子大到要得罪他。
況且意識到那滲人的信息素只是針對自己之後,楊筱是巴不得立刻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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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後秉持一點原則,再三确認了祁九不會受危險,約好一定隔半個小時要給自己報個信,這才着急忙慌地走了。
于是便剩下祁九面對着一只還在哭的兔子打腦殼。
如果祁九是完全的利己主義,那他此刻可以義正言辭地把晏時清趕出去,合同的事情提都不要提,拒絕給這個前男友再有半點糾葛。
如果祁九是真正意義上的菩薩,那他現在估計慈悲為懷,為自己把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折騰成兔子這件事痛定思痛,以自己pua自己的心情義無反顧地抗下所有責任。
可惜祁九那邊都不是,他夾在這二者之間,頭痛又難受,煩惱且自責,實在看不到一條通往光明的出路。
不能再和晏時清複合,那六年的戀愛太漫長,想起來還剩下浸入骨髓的苦味。
也不能放任他不管,如果他會因自己而導致不得不以這種滑稽的狀态度過餘生,那這估計會成為祁九心裏的一根鈍刺。
祁九覺得自己真是攤上了,邁進了名為晏時清的沼澤裏,進退兩難,插翅難飛。
他正犯愁,感受到晏時清在旁邊揪他的衣角。
兔子要憋屈死了,一覺睡醒看到有好多人要分開他和祁九,哭了也得不到哄,現在只能磕磕巴巴地求關注:“......哥哥。”
祁九被他喊得整個雞皮疙瘩往上湧,狠心抽開他的手:“您要不還是別這麽叫我。”
晏時清更難過,鼻尖都是紅的,整個肩膀都在抽,半天才想出第二個代詞:“九寶。”
祁九更不好受:“......你是剛才跟着楊筱學的嗎。”
“我不能這麽叫嗎?”兔子不回答,有一瞬間的陰翳晃過眼底,但是很快被他抹了去,做出一副委屈樣子,“他們都這麽叫你。”
祁九欲言又止,咬緊下唇,将那片幹燥的死皮潤濕。
屋子裏的冷氣足夠,房間內外的溫差導致玻璃起了一層水霧。
窗外有顆柚子樹,打了一片斑駁樹影進屋,晏時清站在細膩的光影下,專注而細致地注視祁九。
他似乎不是很想知道問題的答案,或者說有點害怕知道答案。
在暴躁的蟬鳴中,他突然向祁九邁進一步。
随後所有的動作都變得緩慢——或者說在祁九看來是這樣的,像是電影裏被誇張化的慢鏡頭,晏時清的臉向他靠近。
祁九心裏咯噔一下,吓到失語,條件反射地向後退,對着在自己眼前放大的兔子臉感到無可适從。
但是他躲不掉了,他下一步後退時腳跟驟地撞上牆。
晏時清的手還早一步繞到其後,防止他的後腦勺被撞到。
沙沙——
手指插.入發絲的細微聲響,和窗外樹葉摩挲的聲音交織起來。
七月盛夏,肌膚相觸的位置都迸發出燥熱的溫度。
祁九全身的肌肉都在緊繃,開始懷疑之前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晏時清還是應該被劃分在危險動物一類。
他動彈不得,能聞到帶着隐約甜味的信息素就在面前,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祁九口幹舌燥,心如鼓擂,敏銳地感受到有顆汗從鬓角劃下。
他的視線只敢落在晏時清胸口鼓鼓的絨毛,在緊繃中看見對方的手落到自己下巴。
毛茸茸的兔爪子纏綿攀上臉頰,晏時清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唇膏,仔細地塗上祁九的唇。
他做的認真而優雅,用軟乎乎的肉墊勾住,像在描繪一幅中世紀油畫。
他們實在挨得太近,晏時清的鼻息能掃在祁九的鎖骨,發絲和絨毛會交纏,連影子都是交合的。
他那爪子上的絨毛好像不只是落在下巴腮旁,在祁九心口也若有似無地撩動一下。
這太荒唐了,他面前是一只精致卻滑稽的兔子,眼睛有着石榴一樣鮮豔的紅色,眼睫潔白而柔順,像神明全心全意打造的生物。
他的唇被兔子塗得晶瑩,比清晨葉緣處滲出的霧水還要脆弱,帶着破碎的欲感。
祁九控制不住地吞咽,晏時清的眼裏便能迅速捕捉出喉結在光影下挪動的距離。
太......太近了。
祁九快被這種暧昧的氣息淹沒,終于想要掙紮着推開他,晏時清卻先一步說話。
他已經沒再等之前那個答案,又一次問他:“你為什麽怕我呢?”
他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目的,在祁九那裏卻始終得不到好的回應。
楊筱來敲門的時候也是,剛才也是,晏時清難過又委屈,終于嘟嘟囔囔地告訴他:“我在保護你的。”
——我在保護你。
祁九喉腔一緊,夏日的煩悶被他含進胃裏。
他在被晏時清吞掉之前終于找回意識,聽了這話才堪堪回神,撐起身體推開他。
他一動,晏時清更着急,像被搶了食物的狼,立即追着去握祁九的手腕。
祁九躲不掉,感受到晏時清握自己的力氣,似笑非笑地反問:“那你為什麽怕我走?”
小兔子聽不得祁九說這種話,愣了兩秒後開始生悶氣,腮幫子鼓鼓的。
他們倆其實都知道兩個問題的答案,兔子就算神經已經削弱,卻還是能想得通祁九為什麽會怕他。
他想得明白是一回事,想不想接受是另一回事,問出口來只是想得到祁九說出來哄他開心的回答。
祁九暫時不去理落魄的兔子,甩開了對方的手後,先去忙着做正事。
他找來一些自己的貼身物件都染上濃濃的柚子花味道,等到信息素釋放太多已經讓自己頭暈才停止。
“晏老師,我們要不各退一步。”祁九一邊把手上的東西都遞給他,一邊企圖和晏時清講道理,“我們必須得有獨自的時間和空間,這事兒必須要有個合理的解決方法。”
“你這樣會讓我根本沒辦法......別說交流了,和你呆在一個房間都會讓我覺得難受。”
“我們都仔細想想好不好?雖然你現在可能不怎麽想得明白。”他揉着太陽穴,好脾氣地和他交涉,“但是你在這段時間可以在我這兒,我的東西你也可以用。”
他一字一頓地告訴晏時清:“我向你保證我還會回來。”
晏時清低頭應付着,一直聽到這句話才驟地擡起頭,難以置信地望向祁九:“你、你要——”
“嗯,我要出去。”祁九替他回答,“我不能因為你的突然出現就停止掉我原本安排的,我也會有自己的事情。”
他說得很急,得在晏時清抗拒之前把話說完:“你可以自己回家,我也允許你待在我這兒,但是不能跟着我一起。”
兔子毛都支棱起來了,面目變得猙獰,控制不住地露出尖銳的獠牙。
他的喉間發出猛獸一樣的聲音,就快在殷紅的眼裏把祁九碾碎。
祁九說不怕是假的,但是強打起精神,鼓起勇氣邁出了第一步。
他主動上去摸了摸晏時清的毛腦袋,企圖得到他的一點信任:“昨天是不是也和你約好了?我沒騙你吧。”
細小的絨毛在頭頂炸開,晏時清舒服得晃腦袋,卻還是不如何想同意。
“鐘應該還會看吧?六點我就回來。”祁九指着客廳角落的時鐘,拿出一點哄小孩兒的手段,“我回來就陪你玩兒。”
晏時清還是很猶豫,看得出來很糾結,最後伸手去摸了摸祁九。
他不安又局促,整顆心被懸起來,難過到已經快不能呼吸了。
他輕輕地觸碰祁九右眼睑的痣,意識到祁九沒有在躲他之後逐漸擴大手的接觸面積,嘴角撇得很低:“......不讨厭我。”
祁九大概懂他的意思:“你乖乖在家我就不讨厭你。”
晏時清想過去抱他,又害怕這會被劃分為不乖的區域,于是把祁九整張臉都摸遍後,戀戀不舍地松手。
祁九有些不自在,但也沒有躲,只是在晏時清放開後欲蓋彌彰地擦了擦下颚線。
他其實并不是很放心讓易感期的Alpha一個人在家,但實在是迫于有其他事情要做。
祁九把之前訂的補品都裝好,自己好好收拾一番,提着大包小包出門時再三回頭看了看晏時清:“我出門了哦。”
晏時清眼巴巴地跟着他到門口。
祁九:“......我走了哦。”
晏時清秉持着“在家”的原則,腳絕對不踏出去半步,但是大半個身體都伸出在了樓道。
祁九在樓梯口回頭:“......我真的要走啦。”
晏時清用力點頭回應。
祁九捏着一把汗,往下走到再看不見第六樓的縫隙,猶豫着喊了聲:“晏老師?”
他聲音不大,被樓層結結擴散出去,半秒沒過去便得到一聲甕聲甕氣的:“——嗯!”
祁九不敢停了,三兩步跨下樓梯,跑出樓回頭确認了晏時清沒趴在窗臺看他,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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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大家好我就是一不小心把兔子寫成褲衩子味的冤種到底是誰先提出來的啊害得我自己都回不去了我一定要把她叉出去!!
②轉了一個小老虎跳舞的視頻在我的微博@一級酸話選手,如果是實在想不到兔兔人會是什麽樣的寶子,可以對着小老虎在腦子裏幻想一下,但請一定一定閱讀并遵守看我微博評論的內容好嗎/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