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全世界只有我有

第71章 全世界只有我有

幾大口箱子被三兩趟搬完,把兩輛車的後備箱塞得滿滿當當。

“剩下我再等段時間來搬走就好。”祁九臨走前去買了一點關東煮,“辛苦各位老師。”

幾位藝人都是要身材管理的,周大少爺嘴刁,楊筱不愛吃,于是這盒小零嘴便合理地遞到了關雎手裏。

小姑娘本來想減肥,但又礙于是愛豆送的,于是如視珍寶地拍了張照,含淚吃進肚子裏。

祁九可愛化的字體從她的指縫間露出來,晏時清看着若隐若現的“鳥鳥”二字,轉過去問祁九:“我們也定制手機殼?”

“應該不需要吧。”祁九頭皮發麻,“是不是太張揚了一點?”

晏時清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一言不發地掏出手機。

他的手機殼還是最普通的透明矽膠款,此刻眉頭緊鎖,不知道這殼子是哪裏招了他不滿意。

一直到兩人上車坐穩,晏時清才緩聲問道:“我應該把所有想法都告訴你嗎?”

“......什麽?”

“我也想要。”他說得很輕,每個字音卻很幹脆,直勾勾地盯着祁九瞧。

車內安靜了很久,楊筱聽了這話都覺得牙酸,耳朵豎得溜尖,屏氣凝神做啞巴。

而祁九卻心裏咯噔一下。

他以前面對晏時清時,對方連“想”這個字都不會輕易透露出來,導致猝不及防地聽到這裏,大腦有一瞬間的宕機。

“...想要什麽?”他幹巴巴地問,又逃避一樣想把這個話題跳開,“您今天應該很累了吧,要不要在車上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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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時清的眉從剛才就蹙着,顯得很嚴肅,但是眼神卻很亮。

他明明算起來今天已經有二十四小時沒合眼了,周青先連車都不敢讓他開,此時看起來卻還是顯得咄咄逼人。

随即他以謹慎的語氣問:“如果我這麽要求,你會覺得困擾嗎?”

祁九一怔。

啊。

街燈在往後褪去,夜晚安靜得出奇。

祁九能在隐晦的燈光中堪堪勾勒出晏時清的五官,他的眉心依然皺着,形成一個淺淡的印記。

他平日裏總是不食人間煙火,導致這個表情讓他看起來帶着一股恹恹的狠勁。

但是祁九卻福至心靈,朦朦胧胧地意識到,晏時清好像在困擾。

他在困擾,搞不清楚正常人類會把想法說何種地步才不會被判定為任性,把心思袒露到什麽程度才不會顯得貪得無厭,只好于懵懂中小心翼翼試探祁九的邊界。

但是祁九只是好奇,晏時清有沒有意識到他這個行為有點像在撒嬌。

哪怕撒嬌的定義早在八歲時被晏時清抹殺,他應當全然不知,毫無所覺,且束手無措。

祁九眨了眨眼,找不到用什麽話去回應他。

他竟然會在心裏升起一點無聊的笑意,想翻出祁燕當年的育兒寶典,找一找關于縱容這一節的內容,如果對小朋友有求必應,會不會導致其以後更加得寸進尺。

而那頭的晏時清在祁九的沉默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在祁九眼裏像一個擰巴揪着衣角想要糖的小孩,只知道自己的欲望無邊無際,于是便自顧自地為自己鎖定了阈值。

此刻他觀察着祁九的反應,堪堪把阈值調整到60%,認為再超出的那部分定不會被輕易接受。

他為了在做出改變的期間也能不讓祁九生氣,決定把臨界值之後的情緒都消化進肚裏。

然而這個念頭剛出來,晏時清的手背便被馬克筆敲了敲。

“借我一下。”祁九指了指他的手機,聲音輕得不能再輕,好像在怕楊筱聽見。

他用馬克筆細的那一頭,于手機側邊,小心翼翼地畫了一個笑臉。

和他高中那年在以為Omega女生的信封上畫的一樣,和他在別墅裏無數次悄悄對晏時清做的一樣。

他在不易被察覺的邊角處,落下了一個難以察覺的、屬于祁九的标記。

小小的一個,貼在關機鍵按鈕旁邊,隐晦得幾乎可以忽略。

“這樣可以嗎?”他眨眨眼睛,問晏時清,“很低調,沒有光明正大,被扒到也不會被說是在按頭吃狗糧,你的定制款。”

他帶了很多借口,一次性說完全部內容,仿佛這樣就不會很奇怪。

晏時清在他心裏種下那顆小小的芽,脆弱且敏感,此刻正在瞞騙祁九的大腦,悄悄地接受養料。

晏時清拿着自己的手機殼,只敢看着,連摸都不敢摸一下,生怕把筆跡蹭花了。

街燈從窗外晃過,忽明忽暗,像是無聲的煙花。

晏時清在這種氛圍裏,把自己的欲望阈值調到了62%。

他等了很久才讓心裏那種飄忽的感覺消失,這才想起來要問祁九也要不要一個,但是轉過頭一看,祁九已經套上帽子準備睡覺了。

于是他的心重重地落下來,心裏方才那種不真實的喜悅感換算成遺憾漲滿。

他推上車窗,避免祁九吹太多風頭暈,告誡自己不要貪心,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想:

全世界只有我有。

開到以往的別墅時已經接近淩晨四點,明顯看得出大家狀态已經不怎麽好了,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在聊天。

祁九拎着那瓶已經蹭掉了很多花瓣的荷花,想起來問林北生:“小北哥,你和別人炒cp周老師不會覺得生氣嗎?”

“你到底在鬧什麽別扭啊,為什麽老喊人喊得這麽客氣。”林北生端着箱子,頗為納悶地看他。

祁九眨眨眼睛,揣着明白裝糊塗:“我對誰都很尊敬的。”

林媽媽屬于養生局人員,平日裏十一點準時拉燈,今天被迫當苦力還熬這麽久夜,思維已經不像往常轉得那麽快。

他把箱子放在地上,先是回答了祁九最開始的問題:“不會,我和任渝才是真的大冷門,倆beta連個同框鏡頭都沒多少,上這節目都是各自發散人格魅力的。”

他頓了一下,這才慢慢反應過來。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林北生好笑地告訴他,“生了悶氣還嘴硬,要等着別人哄一哄才肯好的初中生。”

祁九張嘴才發了一個單音,立即被林北生阿巴阿巴地糊弄過去。

他沒心思去聽祁九那些自欺欺人的解釋,把箱子扔進房裏,勾着周青先衣領急着回去睡覺。

祁九無奈地出去送客,盡可能地拖延時間,等到汽車尾燈都看不見之後,才慢悠悠地轉過來應對晏時清。

在人多時他還能和對方保持相對穩定的關系,單獨面對時便久違的尴尬便相擁而來。

他還在後悔為什麽自己在車裏會說那種暧昧的發言,閉上眼睛還想得起楊筱在後視鏡裏那一副姨母笑的表情。

因此即使祁九的眼皮子已經在打架,也是要強撐起精神,以免自己再抖出一些讓人耳根發軟的話來。

可是當他擡眼望向晏時清時,這些想法便随着月光深埋入地。

晏時清就站在庭院的小門處,抱着臂,半倚着門框,體現出一種不合時宜的慵懶。

燈光是亮黃的,投在發旋,将每一簇睫毛都刷上精致的顏色。

他耀眼得不像話,唯獨目光沉沉,視線裏只容得下祁九。

半晌他才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甚至可以用天真形容的笑來。

晏時清彎彎眉眼,聲音輕得像在自言自語,在聒噪蟲鳴裏,藏進溫柔月夜中:

“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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