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帶血的玉佩

“原來我的誕生背後有這麽曲折的故事,我不該心存懷疑的。”百裏晉還半跪在地上,低着頭滿心自責。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要時刻牢記你是我們的傳世佩刀,肯定意義非比尋常。”武帝扶起他,“只是我很好奇,平時你一向很自信,為什麽忽然對自己抱有懷疑?”

百裏晉站起身,不好意思地看向別處,小聲怨念道:“我被別人說沒有爹娘沒有愛人,是沒有感情的冰冷武器。”

武帝撚了撚胡須,眯着眼觀察了百裏晉一陣,然後伸出手搭在百裏晉的肩上,湊近了壞笑着問:“說這話的人應該是個女子吧?”

百裏晉猛地轉回頭,驚訝道:“你為什麽知道?”

“而且應該長得很好看吧?”

“……是挺好看。”百裏晉腦海裏浮現起秦楚楚的微笑,臉上不由得泛起了紅暈。

“小晉你終于也到這個年紀了,啧啧啧,我家鐵樹開花了。”武帝直起身板,意味深長地看着百裏晉。

“鐵樹開花?什麽意思?”百裏晉覺得武帝肯定是在取笑他,但又不好意思問,趕緊換了話題:“你還沒說為什麽知道對方是女子!”

“要是個男人,敢質疑你的過去,你肯定就一拳揍過去了。”武帝太了解百裏晉了。

“也是。”百裏晉點了點頭。

“所以那個姑娘現在不理你了?”

“哼,我才不屑于和她繼續做朋友。”百裏晉口是心非起來。

“小晉啊,你真是不懂女人心。”武帝大笑起來,看着百裏晉窘迫的模樣,變本加厲地調侃道:“征服女人和征服天下是一樣的,你跟了我那麽多年,一起攻下過那麽多城池,現在居然連個姑娘的心都征服不了。”

“怎麽可能一樣?征服天下只要打打打殺殺殺就夠了,我總不能對她動粗,把她殺了吧?”百裏晉忽然想起,對哦,自己已經殺過她了,還是一樣沒得到她的心。

“征服一片城池就是要征服那座城池百姓的心,征服一個女人也是征服她的心,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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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我懂了。”百裏晉托着下巴作思考狀,一臉認真,嘴裏還碎碎念着:“我應該強勢一些。她不來見我,我就把她綁過來,她要是不理我,我就将她囚禁起來。”

“小晉,你這樣會被徹底讨厭的。”武帝搖了搖頭,教這孩子開竅可真費勁。

“那應該怎麽辦?”

“你要給她安全感和威懾感。讓她知道有你在就是絕對安全的,只要她遇到危險你會立刻出現在她身邊,護她周全。你看之前我們攻下的城池,為什麽他們願意歸順于我,不就是因為只有跟着我才沒人敢搶他們的糧食他們的妻女?所以小晉,女人也一樣喜歡強大的男人,你要做她威風凜凜的英雄,才能得到她的心。”

百裏晉醍醐灌頂,他欽佩地看着武帝:“原來如此,這就是征服的秘訣,我懂了!”

武帝欣慰地笑了笑:“小晉,等你成功那天可別忘帶着她來和我道謝。”

“一言為定!等我好消息吧!”百裏晉辭別武帝,重新恢複了往日的神采。

百裏晉在回去的路上繞道去了狐仙的庭院,果然在那裏遇到了許久未見的秦楚楚。

秦楚楚抱着一只小狐貍坐在涼亭內,看起來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看那樣子就知道她還未從戀人的移情別戀中解脫出來。百裏晉興高采烈地朝她走過去,想和她分享最近的見聞。

可是秦楚楚看到他走過來,就站起來轉身要離開,卻被百裏晉拉住手。

“楚楚,你還在因為齊煥的夫人吃醋?”百裏晉自以為見識過那麽多帝王的後宮,很懂女人争風吃醋的心理。

“沒有的事。我和你說過了,你不懂感情,不要瞎猜。”秦楚楚掙紮了下,沒能甩開手,索性半側過身,也不看百裏晉,就這樣任由他拉着。

秦楚楚一副不願意溝通的樣子,百裏晉原本想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剛才的勇氣被她一個沒有溫度的眼神驅散地無影無蹤,百裏晉塌下肩。好奇怪,自己何時變得這般懦弱。

安全感和威懾感!

百裏晉想起武帝傳授給他的經驗,在靈界秦楚楚不會遇到什麽危險,根本沒有表現的機會。那就帶她去現世,齊煥的夫人惹她難過了,那他可以顯顯靈吓唬下那個女人,算是給她報仇,這樣就能給她安全感了吧?

“你明明就是醋了還不承認,別擔心,我不會嘲笑你的。我幫你報仇吧,讓那個搶了你未婚夫的女人吃點苦頭。”百裏晉自認為計劃天衣無縫,可還是被拒絕了。

“你不要管我了,我不會随你去現世的。”秦楚楚用力甩開百裏晉,快步走遠了。

百裏晉留在原地,郁悶地撇着嘴,這和武帝說的不一樣呀。算了,他先去現世教訓齊煥的夫人,回頭再來找秦楚楚。

深夜,衆人都沉浸在夢鄉,陳夫人偷偷爬起來,不敢驚動齊煥,小心翼翼地繞過他,起身下床。

道士曾對她說過府上的髒東西并不是那把刀,而是齊将軍随身攜帶之物。

那晚齊煥莫名其妙地發燒昏迷,陳夫人也懷疑過是有鬼怪作祟,好在這之後都平安順遂。本想就這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可是前幾日身體不适,請來醫師說是懷了身孕。

一家人都很期待這個新生兒,陳夫人尤甚,她擔心胎兒會受不祥之物的影響,再次和齊煥提出要請法師驅邪,可是這次齊煥堅定地拒絕了,讓她好好安胎,不要亂想。

陳夫人哪裏放心,只好親自找那不祥之物,怕惹齊煥生氣,佩刀她是不敢再碰了,她決定看看齊煥是否貼身帶着其他物件,或許就有鬼怪寄宿在上面。

陳夫人将齊煥的衣物取下,偷偷走到外間點亮一根蠟燭,小心地查看。

齊煥随身攜帶的無非是男子身上的玉佩和令牌,還有自己給他的荷包,并沒什麽特別之處。

陳夫人一手托着腮,皺着眉思索着。這些東西也不像是能被鬼魂附身的東西,齊煥就寝時身上只穿裏衣,兩人平時親熱她也沒感覺到齊煥有帶着什麽東西,到底不祥之物是什麽呢?

陳夫人拂過齊煥的一件袍子,發現內裏并不平整,她翻過來仔細端詳了下,袍子的胸口處微微鼓起了一塊,從內部用針線密密縫起來了,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陳夫人小心地挑開針線,這件袍子裏面居然縫着一塊小小的玉佩,是圓形的,直接從袍中滾出來,落在地上。

陳夫人怕吵醒齊煥,趕緊蹲下身撿起玉佩,卻發現玉佩上有一塊暗紅色的血跡,吓得她險些又将玉佩扔回地上。

那玉佩上用小字刻着“秦楚楚”,陳夫人并不知道這是誰,但是她知道齊煥那位故去的未婚妻就姓秦,一時無力地跌坐回軟塌上。

原來齊煥心裏果然還挂念着別人,這幾日兩人情意綿綿,比之前要親密了很多,她還懷上了孩子,可是齊煥心裏居然還住着別人。

和齊煥成親之前,她只羨慕未曾嫉妒過他的未婚妻,畢竟那位女子已經陪着他一起走過十幾個春秋,她不忍心愛的齊煥面臨艱難的抉擇。

也許是菩薩看她虔誠,他的未婚妻意外故去,自己真的如願以償地和齊煥成婚了,成婚後她每天如履薄冰怕齊煥不喜歡她,後來他們變得漸漸情投意合,齊煥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專注,與她親熱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她以為齊煥是真的忘記過去愛上了她。

眼前人永遠比不上一個活在回憶裏的死人,這個道理她懂。

一滴淚落在玉佩上,陳夫人捏緊玉佩,她一向隐忍退讓,不曾為自己争取。可是這一次,她不想放棄,他們已經有了骨肉,是血濃于水的戀人、愛人、親人,她還要和齊煥渡過餘生的幾十個春秋,還會和齊煥有第二個第三個孩子。

她不能放棄已經到手的幸福。

陳夫人走出屋外,徑直來到湖邊的涼亭,顫抖着手小聲說:“對不起,我無意傷害你,但是我不能讓你破壞我的幸福,願你早日投胎找個好人家。”

她已經擡起手準備扔出玉佩,手卻被身後的人按住,接過了她手中的玉佩。

“夫……夫君?”陳夫人緊張地轉過身,果然身後的是齊煥,此刻他左手拿着随身攜帶的佩刀,右手緊緊握着那枚玉佩。

齊煥面無表情,冷冰冰地問:“夫人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這裏做什麽?”

“夫君,那塊玉佩是髒東西!上次您昏迷就是它害的,快把它扔了吧!”陳夫人只穿着薄薄的衣裙,此刻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她感覺自己的聲音似乎被風一吹就散了,沒有一點力量。

“上次是我的佩刀,這次是我的玉佩,下次是不是輪到我也中邪了?”齊煥一改往常溫和的面孔,冰冷的質問就像一把鋒利的刀。

“夫君……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塊玉佩真的有問題,上面還有血。”

“是,這上面是我未婚妻的血。”

果然。

陳夫人露出了一個難過的笑,不知道是冷還是心寒整個人都止不住發顫。

“夫人,此處風大,你還懷着身孕,回屋去吧。”齊煥嘴上說着體貼的話,可是聲音卻不帶一絲溫度。

“好。”陳夫人點點頭,還是不死心地問:“那這塊玉佩?”

“這是我的東西,不牢你費心,你最好以後也別惦記。”齊煥威脅道,“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陳夫人是哭着回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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