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百裏晉是誰,朕不認識他
百裏晉沒底氣地往後縮了縮脖子,腦袋靠上枯木,心虛地側過臉,嘴硬道:“對,打死我也不去!”
秦楚楚笑了:“好啊,我不打你,那你和我去見懷帝吧。”
“楚楚,你別為難我了,我真的沒臉見他。”
“行,那我不原諒你了,再見!”秦楚楚轉身作勢就要離開。
百裏晉趕緊拉住她,“楚楚,別走!不是我不想答應你,就算我去見他,懷帝肯定也不想見我的,他現在肯定不止怕我還恨我。”
秦楚楚回頭說:“懷帝願不願意見你是另外一回事,你答應我去見懷帝就好了,只要你肯去,我就一定有辦法讓懷帝和你見面。”
“如果我不去,你就不理我了?”百裏晉可憐巴巴地看着秦楚楚,後者認真地點點頭,不像是開玩笑。
百裏晉嘆口氣,“好吧,那我答應你,但是我不能空着手去吧,你得給我一段時間,我要先準備一些見面禮。”
秦楚楚同意了:“好啊,懷帝喜歡什麽,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準備?”
“美女。”百裏晉回答地倒是幹脆,怕被秦楚楚嫌棄,趕緊補充道:“不過,楚楚你放心,我準備的都是非常正經的禮物,不會讓你難堪的。”
“好的,那我就等你了。”秦楚楚看他臉上沾滿了火焰的灰燼,又被雨水沖刷出一條條溝壑,顯得可笑又狼狽。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阿晉你現在好像一只大花貓。”
秦楚楚也不怕髒,擡起手捏住袖口一點點将他臉上的黑灰擦去。
百裏晉捏住她的手腕,側過頭躲閃着,“楚楚,我臉上太髒了,會把你的衣服弄髒……”他低頭看到剛才靠在秦楚楚脖頸處,少女的衣領還有脖子都被他蹭了一層灰。
秦楚楚也注意到了,笑着說:“你看,我早就大花貓蹭了一身灰啦。”
百裏晉這才松開她,乖乖地仰着臉,自己也挑了一塊衣服的最幹淨處,小心翼翼地幫秦楚楚把脖頸處的黑灰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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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幫助彼此擦去灰燼,秦楚楚看着變得白淨的百裏晉,滿意地笑着,而自己卻被百裏晉越抹越黑,罪魁禍首心虛地不敢看她。
“好吧,那你去準備吧,我在這裏等你。”秦楚楚坐在一旁的石塊上,擺出一副監工的架勢。
百裏晉為難道:“楚楚,我要把整個樹林全部修整一遍,還要準備禮物,需要很多時間的,要不你先回去?”
“你不會騙我吧?你騙我的話我就永遠不理你了!”
百裏晉嘆口氣,用靈力讓身後的枯木長出一朵花苞來,他将枝條一起摘下,遞給秦楚楚,“等這朵花完全盛開,我就準備好了,到時候你再來找我。”
“一言為定。”秦楚楚放心地回去了。
幾日後,這朵花長開了,是一朵嬌豔的山茶花,秦楚楚笑着拿着山茶花來到百裏晉的樹林。
只是幾天的時間,樹林已經恢複之前的生機,枝葉甚至比之前還要繁茂一些,秦楚楚感嘆着百裏晉靈力的強大,一邊四處觀察開滿鮮花的樹林,一邊尋找百裏晉。
可是她都繞着樹林找了一圈了,也沒看到百裏晉的人影,他會不會趁機逃跑了?
秦楚楚找了半晌,終于累得走不動了,她坐在樹林外的小路上,将山茶花的花瓣一片片撕扯下來丢在路邊,嘴裏還小聲罵着:“騙子!騙子!騙子!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楚楚!楚楚!”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架着馬車的百裏晉興奮地叫着秦楚楚的名字,炫耀他的豪華馬車,“楚楚,你看我準備了一車的禮物,這樣總可以代表我的誠意了吧?”
秦楚楚站起身,好奇地繞着馬車看了一圈,然後回到車前,撇着嘴抱怨:“我按照說好的時間來了,可是你卻不在,還以為你趁機溜走了。”
百裏晉以為秦楚楚要不理他了,吓得趕緊解釋:“我想給你個驚喜,所以提前躲起來了,這不算騙你吧?”
秦楚楚伸出手,示意百裏晉拉她上車,笑着搖頭道:“善意的謊言在我這不算謊言。”
百裏晉這才松了口氣,又開始炫耀自己的馬車和一車的禮物。
兩個人一起架着馬車風風光光地來到一個草屋前,秦楚楚疑惑地問:“懷帝就住這裏?”
“是啊。”百裏晉先跳下了馬車,從車裏拿出高高一摞禮物,“懷帝死後沒有人為他修建陵寝,只是宮裏的仆人草草将他埋起來,連個衣冠冢都算不上,後來也沒人祭奠他,所以在靈界就只能住在破草屋了。”
秦楚楚皺起了眉頭,不由得同情懷帝的遭遇,不管怎樣他生前好歹也是個皇帝,死後卻連個平民都不如。
百裏晉左右手上都挎着一袋袋禮物,懷裏還高高壘起一摞,比自己還要高好多,晃晃悠悠看着禮物就要摔下來。
秦楚楚有提出幫他拿一些,可是百裏晉不願意,秦楚楚只好防備着禮物掉地,兩人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挪到草屋前。
草屋外有一個破敗的院子,連瓦罐也是破的,院子裏胡亂種着一些蔬菜,但是太久沒有人整理,更多的是雜草。
秦楚楚敲了敲門院門,清了清嗓子:“懷帝陛下您好,小女秦楚楚是您故人的朋友,特地受他之托前來來拜訪您,請您開開門吧。”說完便推了推百裏晉,“你也打聲招呼啊。”
百裏晉躲在那一摞禮物後面,連臉都不願意露出來,他小聲說:“你不懂,要是懷帝知道是我來了,肯定不會開門了。”
兩人等了半天,草屋內都沒有任何動靜。
秦楚楚偏不信百裏晉,又叫門道:“懷帝陛下,我是百裏晉的朋友,帶了些薄禮來看望您,請您開門吧。”
這時院落的大門敞開了,草屋內傳出了聲音:“百裏晉是誰?朕不認識他。你把東西放下就快回去吧!”
“你看吧,他都不記得我是誰了,我們回去吧。”百裏晉抱着那摞禮物轉身就要走。
秦楚楚趕緊拉住他,“已經過去那麽久了,而且平日也不會有人提起刀的名字,他不知道你叫百裏晉也是有可能的。我們先進去再說。”
秦楚楚硬是拽着百裏晉的衣服把他拉進了小院內,草屋的門也露出一條縫,裏邊黑乎乎一片,只看到半只臉露出來,警惕地盯着他們看:“謝謝你們送禮物給朕,可是朕不認識百裏晉,你們……”
那人正說着,擡頭剛好看到禮物後百裏晉的臉,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顫抖地叫起來:“你……你怎麽來了?你們快走!朕不想見你們!”
說完便緊緊關上草屋的房門,連院落都用靈力收進了草屋中。
秦楚楚看呆了,沒想到懷帝這般膽小。
百裏晉似乎有些受傷,不悅道:“我就說不該來吧,他哪裏是不記得我,根本就是不想見我!”
秦楚楚既要安慰自尊心受傷的百裏晉,又怕懷帝趁機逃走,只好先放任百裏晉縮回馬車上。
“阿晉,你別擔心,既然你來了,我肯定會想辦法讓懷帝和你出來見面的。”看着百裏晉撇着嘴,整張臉都耷拉着,秦楚楚笑着拍了拍他的腦袋,以前自己的小外甥哭時,她也是這麽哄他的。
百裏晉激動地臉都紅了,連忙拍開秦楚楚的手,“不準摸我的頭!我可是男子漢!”
看着百裏晉別扭的樣子,秦楚楚笑了,“你乖乖在這裏等我,好不好?”
百裏晉扭過頭,沒反對,算是同意了。
秦楚楚獨自走到了草屋前,再次敲門:“懷帝陛下您好,我是百裏晉的朋友。嗯……百裏晉就是您之前的佩刀,歷代皇帝祖傳的禦用佩刀,您肯定還記得吧?我聽百裏晉說了您的故事,我為您感到惋惜。我想或許您和百裏晉可以好好坐下來聊一聊,也許就能将誤會解開,将過去的遺憾抛之腦後。”
草屋的房門緊閉,裏邊的人一言不發。
秦楚楚又在門口游說了半天,可是懷帝依舊不為所動,別說開門了,連一句回應都沒有。
秦楚楚說得口幹舌燥,只好氣呼呼地回到馬車邊。
百裏晉看她臉色不對,趕忙殷勤地奉上水壺。
秦楚楚現在是完全不顧淑女之态了,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幾口,然後看着百裏晉問:“阿晉,砍個草編制成的門,對你來說易如反掌吧?”
百裏晉點點頭,然後就被秦楚楚帶到了草屋前。
“懷帝陛下,您真的不願意開門嗎?”秦楚楚決定給懷帝最後一次機會,可是門內依然沒有回應,“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秦楚楚轉身看着身後的百裏晉,示意他劈開草門。
百裏晉驚訝道:“不是吧?楚楚,你确定要這樣?懷帝可能會吓壞的。”
秦楚楚堅定地點點頭。
“好吧。”百裏晉現在怕秦楚楚把怒火燃到他身上,完全不敢忤逆她,站在門前,連刀都沒有□□,只擡起了手,用掌風就劈開了門。
秦楚楚讓他在外面等候,自己踏入了草屋。
屋子裏可以說是一貧如洗,只有一張草席,還有一個箱子,随便一掃就将整個屋子一覽無遺。懷帝并不在屋內,可是屋子也沒有其他的門和窗戶。
秦楚楚走到箱子前,箱子的蓋子虛掩着,一抖一抖的。
她立刻明白了,揭開蓋子,果然懷帝就縮在裏邊。
“求晉哥饒命,朕再也不敢了!”懷帝帶着哭腔求饒。
“晉哥?”秦楚楚忍不住笑了,其他皇帝都是叫百裏晉“小晉”,懷帝居然稱呼自己的佩刀是“晉哥”。
懷帝聽出是女子的聲音,這才擡頭,疑惑地問:“你是誰呀?”
秦楚楚無語地看着他,百裏晉說的沒錯,她也想揍他,不過還是勉強笑着又介紹了一遍自己。
“謝謝秦小姐願意來看望朕,可是朕實在是沒有臉去見晉哥,朕對不住他。”懷帝向秦楚楚鞠了一躬,又打算縮回箱子裏了。
秦楚楚連忙拉住箱子的蓋子,“你們倆明明都是覺得對不起對方,肯定中間有誤會,為什麽不當面說清楚自己的想法,讓這個遺憾過去呢?難道你們就像沉浸在過去的痛苦回憶中嗎?”
懷帝哭喪着臉說:“秦小姐,您不知道朕之前有多愚鈍,祖宗的家業全部敗在朕手裏了,朕愧對祖上,也沒臉見祖傳的寶刀啊!”
秦楚楚直接坐在地上,抱着腿看着他,“我的确不清楚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百裏晉也只是從他的視角告訴了他看到的事情。但是你也可以告訴我呀,我願意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