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
盧永涯大吃一驚:“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的人和事?”
秦曼接着說:“在流浪的途中結識唐老板的父親唐掌事,就跟着他們的車隊去見識。正好說起茶的事,因曼兒曾經在書上見過這種茶的炒制方法,為了以後的生活,就與唐老板請來的師傅一起試研了多次,才有了這青茶。”
盧永涯心痛的問:“那曼兒是怎麽又到了這來呢?”
秦曼說:“得知自己懷了孩子後,就打算着到大城市裏來生活,這裏醫療水平高。”然後把經過簡單的說了一下,最後她笑着問:“盧大哥,您說曼兒是不是個福星呀?”
聽完秦曼的身世,感覺着她的心态,盧永涯從內心贊嘆,一個被娘家夫家同時抛棄,還被人沾污清白而被迫離開的女子,要多大的勇氣才能活得如此鮮豔!
這個既弱小又堅強的女人真讓人疼惜。他試着問:“曼兒現在還很難過麽?”
秦曼雙眼一亮滿臉笑意:“為什麽要難過呢?感嘆命運的不公?大哥,以前我有過難過和怨恨,後來又一想人生苦短,一生只有幾十年,如果只是在恨中渡過,那多可惜!盧大哥,有人說人生只有便用權,你聽說過這種說法麽?”
盧永涯一谔:“人生只有使用權?哪個說的?這種說法倒是新鮮!”
秦曼差點笑出聲來,哪個說的?臺灣的一個法師!這可沒辦法告訴你:“哪個說的我不記得了。只記得他說:人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沒人和你商量,讓你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沒人提前告知。許多不好的東西不是你選擇放棄就可以放棄的,那麽在歸你所使用的幾十年裏,你就盡可能的享受…所以我不難過更不怨恨。自己的快樂和幸福要自己掌握,才會把自己的人生使用好。你說對不對?”
回味着秦曼說的話,再看着神采飛揚的秦曼,讓盧永涯嘆息造物主的神奇,怎麽樣的父母才能生出這樣的女子?
盧永涯再次問道:“那曼兒今後有什麽打算?”
秦曼笑了:“我呀,從今以後只做個幸福的人。我沒有太大的野心,只希望跟着大哥你掙點小錢,發點小財,然後帶着幹娘一起把點點培育大,給他娶個媳婦,讓他們給我生幾個孫兒孫女玩。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過一生。”
被秦曼的理想逗笑了,盧永涯又問:“曼兒就沒想着再找個人麽?”
“盧大哥,我把你從心裏當大哥了,說心裏話,曼兒這輩子是不想再找男人了。我有潔僻,無法與別的女人共侍一男人。可是又去哪找一個,不嫌曼兒上有老下有小,又只娶曼兒一個的男人呢?”秦曼回答。
盧永涯很驚訝,這個女人的所想還真是聞所未聞。這個世界上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尋常的麽?自己也有一妻兩妾呢。
盧永涯心裏有點失望,看來自己是沒有機會擁有她了。不過他從心裏承認,這樣的女子值得一個人一心一意的對待!就是不能擁有,能成為朋友也是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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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就把她當作親妹妹一樣看待吧,也許這是她所求。想到此盧永涯感嘆的說了一句:“曼兒真是個了不得的女子,經受過這樣不幸的你,還是這麽積極樂觀,大哥真比不上你呀!”
秦曼笑着說:“因為我有一群這麽好的親人和朋友!”
自那以後,盧永涯對秦曼更有了兄長的感覺,在秦曼有困難的時候,總是第一個來幫助她。
秦曼在珍繡樓裏做得更是開心,用心設計每一款新品讓顧客都很滿意,最後創出了“繡之語”的牌子。兩城的珍繡樓的生意是越來越穩定,小日子過得越來越有滋味。
蘭府蘭令修的書房,姜承宣一臉的憔悴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酒杯不斷的拿起放下,蘭令修急忙勸阻說:“大哥,你可不能再喝這麽多的酒。”
姜承宣臉上一臉的絕望:“老六,我真的找不到她了!她離開快兩年了!”
蘭令修急忙安慰他說:“大哥,我們慢慢找,一定會找到她的,你不能灰心呀!”
姜承宣一臉似哭的模樣:“老六,你說她那一個小女子,怎麽就會躲得讓我找不到呢?”
蘭令修問:“大哥有沒有讓萬通樓幫我找?”
姜承宣說:“我已托給他們了,希望他們能找到她!就是花再多的銀子,我也舍得。”
蘭令修說:“大哥,銀子不用怕,你的用完了,還有六弟我的呢!”
姜承宣問:“老六,你也還愛着曼兒麽?”
蘭令修嘆口氣說:“大哥,曼兒這樣的女子,哪能叫人忘記?不過,我知道她不愛我,我不會強求!再說如果有大哥照顧她,我就放心了!”
姜承宣說:“老六,對不起,曼兒我不能讓給你。”
蘭令修說:“大哥,曼兒不是我們誰讓給誰的女子!只要她能幸福,她選擇誰我都會放手!”
姜承宣真心贊嘆:“老六才真是個敢愛敢當的男子漢!”
蘭令修笑着說:“大哥,只有你才會這麽說!小弟已經成親了,就算是不能再愛曼兒了,但我還是從心裏把她當作我最重的人!”
姜承宣拍拍他的肩膀說:“我懂得!要是能找到她,我會把你和我的愛都給她!”
蘭令修說:“大哥,你只管去找她,酒廠的事都由我們幾兄弟來管,你就不用操心了!”
姜承宣真誠的說:“謝謝老六!你的新娘子怎麽樣?”
蘭令修一臉無所謂的說:“就這樣!這世上再也沒有像曼兒一樣的女子!”
姜承宣問:“可你祖母極力要你娶她,我想不會太差的。”
蘭令修真心的說:“大哥,只要不是曼兒,娶誰都一樣!我不會跟你搶曼兒,因為我沒有讓她幸福一生的能力!我的家,我的父母都是拖累。大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愛她,我會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看!”
姜承宣說:“我答應你!以我的性命起誓!”
三月初六李琳出嫁後,姜承宣與蘭令修在全國的十大州城內都開了瑞豐酒禮品行。
秦曼的收入越來越穩定,她決定把小院子整理一下,當她把想法告訴盧永涯後,他問她:“曼兒想做成什麽樣?”
秦曼攤開手中的宣紙說:“盧大哥,我想弄成這樣子?不知道這師傅做不做得到。”
盧永涯指着圖上的地方問:“這是什麽?”
秦曼說:“現在院子裏的只有一個洗漱間,晚上很不方便,我想在每間屋子裏都造一個小小的洗漱間,那樣就是人多了,也不會搶了!”
盧永涯又問:“那不會難聞麽?”
秦曼說:“盧大哥請看這地方,這就是我要找人挖的地下出水口,每次洗漱用過後,就用這桶裏的水沖洗,這樣不會有異味的!”
盧永涯說:“這事你包給我了!我會找好師傅,讓管家買好要用的材料就開工,只是這段時間你們住哪?”
秦曼說:“我們準備租個地方住。”
盧永涯說:“不要去租了,住豐味樓後面的小院吧!那裏本就是用來出租的,是獨立的小院子,不經過酒樓可以出入,東西都齊全,這樣你來樓裏也方便。”
秦曼說:“那也行,反正是大哥的便宜,不占也白不占!”
盧永涯笑着說:“就你精明!那就盡快搬吧,明天我讓人找師傅去了!”
秦曼點頭說;“嗯!但是我還是想等九月份再說,現在天還有點熱,等中秋過後再搬。大哥現在忙不忙?”
盧永涯說:“哪有什麽忙與不忙的?曼兒還有事?”
秦曼從袖中又拿出幾張紙鋪開說:“大哥是不是覺得這青茶很好?”
盧永涯說:“你說呢?這青茶可是龍慶國的貢茶了!”
秦曼說:“大哥看過這圖上的物件麽?”
盧永涯看了一眼好奇的問:“這不是大鍋麽?怎麽是這樣的園邊口?這用來做什麽?”
秦曼神秘的問:“大哥想不想炒出比這青茶更好的茶來?”
盧永涯笑着拍了她頭上一巴掌:“你這是調戲哥哥呢!”
秦曼皺皺鼻子說:“盧大哥怎麽就沒有一點點幽默感呢!小妹不就是跟你開個玩笑麽?一天到晚都板着個臉,小心早早成個老頭子!”
盧永涯看着撅着喃喃的秦曼哭笑不得的說:“好吧,不要笑話哥哥了,曼兒有什麽好想法,只要你提出來,一切由哥哥來辦!”
秦曼說:“我還會炒一種茶,一種比鐵觀音更細膩的茶!這種茶更嫩更香,這龍慶國怕是沒幾個人喝過!”
盧永涯一亮:“曼兒不是騙大哥開心?”
秦曼真誠的說:“盧大哥就像我的親哥哥,在這世上我當你是親人,我永遠也不會騙自己的親人!”
盧永涯聽了秦曼的話,心情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樣一個美麗聰慧的女子,是沒有人能夠舍得去強迫她的,只是恨不相縫未婚時!今生只能遺憾錯過了!
秦曼不知道盧永涯複雜的心情,她接着說:“大哥,要炒制這種茶,第一批茶要在清明前開采,在三月底就可以結束了!”
盧永涯一怔:“要這麽嫩的茶葉?這樣炒出來會不會成末?”
秦曼笑着搖搖頭說:“不會!這清明前開茶炒出來的叫明天茶,形美色亮味香,只是産量不會太高!清明後的茶相對來說要粗大一點,但味道不會變!”
盧永涯又問:“那這種茶的制作難不難?”
秦曼說:“難!所以這茶多出産不了!但是這炒茶技術我會,到時候我們可以培養一批師傅來。”
盧永涯的內心翻騰不已:“好,那哥哥先去準備,等明春一過,我們就出發!”
秦曼說:“盧大哥你且慢,等我把這要的東西列出來,你按我的要求再去準備。”
盧永涯深深的看着秦曼說:“曼兒,要是早幾年知道有你該多好呀!好吧,哥哥等你準備好之的再去準備!”
秦曼真誠的對他說:“盧大哥,人生的緣份都由上天注定,我能和你做兄妹,今生我已滿足!我不喜歡求太多!這制新茶的事,大哥只管去準備,等新茶出來,我會把這技術教給你。”
盧永涯認真的說:“謝謝曼兒的信任!”
秦曼認真的說:“是因為大哥值得妹妹相信!”
☆、重逢
八月初十上午,一隊車馬一共有二十多輛進了永州城,在永州最最大的老街宣武大街的一店裝修氣派的店前停了下來,這樣的店在全國已是開第十家了,一樣的門面、一樣的格式,顯得氣派非凡。
永州現在很多人都知道,全國有名的瑞豐酒要在永州開禮品行了,不過秦曼只沉浸以她的過小日子當中,這些事她從沒有去打聽過。
把貨物都放進了店後面的倉庫後,姜承宣帶着洪平去了客棧,随從都住在店鋪的後院子裏,酒店掌事給他訂了永州的興隆大客棧的上房。
吃過飯,姜承宣準備洗漱,打開包袱才發現一路來衣服都沒有得到好好的洗換,衣服有點粘乎乎的感覺。他轉身下樓問了小二附近最近的衣帽行,叫上洪平出了門。
永盛成衣鋪是永州城比較大的男性成衣鋪,這裏的成衣檔次都比較高檔。姜承宣再着洪平進店後,店小二熱情的接了出來:“兩位客官需要點什麽?
洪平問道:“小二哥,店裏是否內外成衣都有?”
店小二答到:“客官,小店不能說要什麽有什麽,但是成衣由內到外,由鞋到襪統統都有。只是不知官觀是傳統款式還是最新款式。”
洪平一聽:“哦,還有新款式?什麽樣的拿過來給我家爺看看,內褲、長褲、外袍都要上等的。”
店小二一聽都要上等的新款,這生意可不錯,高興的走進內間拿來了質地最好的幾樣內褲、長褲、外袍供他們挑選。
洪平把衣服拿在手裏,左看右看覺得這款式很是熟悉,好象以前淩嬸給爺做的那些,因此問姜承宣:“爺,您看,這些衣物怎麽樣?跟淩嬸以前給您做的那幾條褲子樣式很像呢?”
姜承宣本來沒有在意這些衣物,反正洪平都會打點好,突然一聽洪平說起這衣物與淩嬸以前做的相似,他一把拿過衣物看了看,全身激動得發抖,一把揪着店小二的衣服問:“告訴我,這衣物的款式是哪個給你們的?”
店小二一見兇神惡煞的樣子吓得全身發抖:“老爺,這款式可不是小的偷來的呀,是小的老板偷學了珍繡樓的式樣。不關小的事呀,真的不關小的事!”
姜承宣一聽是從珍繡樓的偷來的樣式,立即又問:“珍繡樓在哪裏?它的樣式從哪來?”
店小二顫顫驚驚的說:“小人真不知道珍繡樓的這樣式從哪來,去年冬天的時候就開始做了。現在永州城的每家成衣店都有這樣新款式。”
姜承宣問他:“那珍繡樓在哪裏?”
店小二馬上回答:“珍繡樓宣同大街最東頭,從小店出門右轉就是。如果您要找珍繡樓的話,右轉後往東走就能找到有一間二層樓裝修氣派的鋪子,上有很顯眼的牌匾。”
姜承宣問完後才把小二放開,小二一身冷汗:莫不是珍繡樓這新衣的款式是從這位爺那偷來的?這下珍繡樓慘了!這位爺可不像好惹的樣子!
吩咐洪平把衣物都包上,然後叫他扔了一錠十兩的銀元寶,就轉身出了門。
洪平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難道這衣物與爺有什麽關聯麽?難道這衣物的款式是秦姑娘做的?
一想到這,洪平也激動起來,這一年多來,爺不是到處找秦姑娘就是滿天下開店,而這開店也還是為了找秦姑娘!看看現在的爺,比以前從邊城回來時更陰沉,更消沉,每天晚上睡不了兩個時辰,如果他不是堅持練功,恐怕早已支撐不住了。
如果真的能找到秦姑娘,那他自己也不怕每次回去瑞少爺都要問的問題了!小少爺能變得這麽好,那真的是秦姑娘的功勞呀!
不管洪平在想什麽,姜承宣出門後提起功力就往珍繡樓跑,他心中只有一個聲音:曼兒是你麽?真的是你麽?一定會是你!奶娘跟我說過,這款式的衣服是你做出來的。
洪平見姜承宣飛快的走着,打起精神跑步跟上,不一會兩人就來到了宣同大街的珍繡樓,只見鋪門已關閉。三開的鋪門黑漆發亮,金光閃閃的珍繡樓三個大字足見氣派。
在鋪門口站了半個時辰,洪平遲緩的問道:“爺,今天已關門了,是不是明天再來?還有就是,爺是不是先找個人打探一下?”
姜承宣看了看小洪平沒有回答,眼眸轉動了一下,一臉的疲憊之下,再次看了看珍繡樓才轉身離開。
珍繡樓辰初一刻準時開門,一個穿戴富貴的年約四十來歲的女人,帶着兩個下人進了門,迎客的禮儀秀雙與秀麗一見婦人,立即上前問到:“夫人,有什麽能幫您的嗎?”
婦人笑着回答:“小婦人是外地來永州走親戚的,聽說你們繡樓有一位叫曼娘的師傅,專為上門的客人設計合意的款式。不知她今天是否在?”
秀雙聽她要找曼娘馬上說:“夫人,對不起。曼娘要在辰時未才能到。不過她不一定每天都來,您看能不能留下聯系地址,等她來了我們讓人來通知您?”
貴夫人馬上說:“這樣吧,我再去別的地方方轉轉,等辰時未過來。不過能不能告訴我曼娘的住址,我上門找她也行。”
秀雙聽客人要曼娘家的住址,立即謹慎起來:“對不起,夫人,奴婢只是個下人,曼娘是主子,奴婢是不知道她住哪兒的。”
貴夫人知道不能問出秦曼的住址,只好回去回禀主人再作打算:“那這樣的話,我一會再來。我在這裏呆的時間不能太長,所以還是盡快見到她為好。”
既然客人有主意,秀雙也不好再說什麽,恭敬的送了她離開。
洪平接到婦人的通知,立即就去了珍繡樓斜對面的茶莊:“爺,王掌事夫人回報說,這裏确實有個姓秦的女子,叫曼娘。專管繡樓裏衣物樣式設計,說要來也是每天辰時未過來。還說也不是每天都來。想問她的住址,可能下人不知道,也沒問到。爺,您看怎麽辦?”
姜承宣見時間還早,讓洪平坐下後招手讓小二來了一壺青茶,當初喝這茶的時候感覺與秦曼炒的綠茶有相似之處,就去找了姓唐的老板,可他再三說這是自家研制出來的炒法。
斷了茶葉這條線的自己,怎麽就沒想到從另一線找人呢?奶娘說過那一年的所有衣物都是經過曼兒的手縫制的,只有曼兒的心靈手巧才能做出那麽好的東西。
姜承宣恨恨的想,自己怎麽就這麽蠢!當時就怎麽沒有去想想曼兒最在手的東西呢?如果從這方面入手,也許早就找到她了。
戌時三刻,姜承宣還是呆呆的盯着珍繡樓的店門,此時店裏已人燈全無。
珍繡樓在秦曼來了一個月以後就改了作息時間早上辰初一刻開門,傍晚戌時一刻關門。
因為她說晚上做繡品實在傷眼睛,盧老夫人就是因這樣才如此,應該做一個人性化的老板!通過報知盧永涯一年多來都這樣實行。
人心都是肉長的,特別是繡娘大多數都是有家有小,實行這種作息時間後,都能管家孩子,繡娘做事更專心。
這三天來點點肚子不太好,秦曼一直也沒有去繡樓,吃了老大夫的幾天藥後,小家夥才完全活潑起來。
秦曼見好幾天沒去樓裏了,那天的新樣還沒完全畫好,過兩天就是中秋,又得忙幾天。她交待奶娘與麗紅後跟宋夫人打好招呼,帶着趙嬸去了珍繡樓。
此時珍繡樓對面的茶館裏,洪平拿着早點低聲的說:“爺,吃點東西吧!這三天你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就是見到秦姑娘了也會被你這樣子吓着。”
姜承宣死死的盯着珍繡樓的大門,這時一輛簡單的馬車停在了店門口,三天來他沒有錯過一輛車每一個進出珍繡樓的人。
姜承宣想,今天他也不能錯過任何一輛馬車,不管幾天,他一定要在這等着這個曼娘,他相信一定是他的曼兒!
一輛馬上停在繡樓門口,馬車上下來一個仆人似的中年婦女,接着一個年青女人下得車來,只見她淡藍色紗裙包裹着玲珑凹凸的身段,腰束一條銀色腰帶做以裝飾,頭梳流雲髻,多餘青絲散散披在雙肩上,讓人顯柔美,未施一絲粉黛的小臉,正對着迎她而來的那個管事姑姑巧笑嫣燃。
是她!姜承宣雙手激動得發抖,真的是他尋找了一年多的曼兒。
姜承宣伸手打掉了洪平替過來的早點,一把拉開他,飛身而出!
洪平吓了一跳,以為他做錯了什麽,引得姜承宣發脾氣,見他飛身而出正跑身對面,他才發現,那店門口與人講話的人正是他們久久找尋的秦姑娘!
洪平飛快的扔下一塊碎銀,立即牽馬跟了過去。
秦曼正在與出來接她的琴姑姑話着,知道小點點不太舒服,琴姑姑很是擔心,見秦曼來上工了,急忙關切的走了出來許多詢問。
兩人還沒有說上三句話,一個身影飛奔而來,一把撸起秦曼就跑,吓得琴姑姑大聲叫:“搶人啦!快來人呀!”
秦曼也吓得丢了神,一個身材高大的身影把她抱在懷裏,她不停的掙紮,這時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嘆息:“總算找到你!曼兒別怕,是我!”
☆、面對
姜承宣想過多次他與秦曼再見面的情景,就沒想到自己成為強搶民女的劫匪這一幕。
聽到這熟悉而又殘酷的聲音,秦曼停止了掙紮,擡頭一看:身材消瘦、胡子拉嵯的男人,這是當初那個冷清俊酷的姜承宣?
見秦曼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姜承宣苦笑了一下,這一年多來從沒睡過一個安然覺,自己樣子老了很多,難道真是變得讓曼兒不認識了麽?
姜承宣再一次申明:“真的是我,姜承宣。曼兒是不是覺得我老了老得你不認識了?”
琴姑姑正帶着樓裏的幾個仆人跑過來,秦曼怕事情理弄得滿街皆知立即制止:“姑姑,是曼娘的熟人,您不要擔心,我沒事。”
這時洪平也跟過來立即與秦曼見禮道:“奴才見過秦姑娘!”
秦曼苦笑着:“洪平不用客氣,秦曼不是你的主子。”
姜承宣接過洪平手中的馬,摟着秦曼一躍上馬,轉身對洪平道:“這裏就交給你了,一會自己回客棧。”
洪平立即回應:“奴才明白,爺與秦姑娘請先走。”
見姜承宣要把秦曼帶走,琴姑姑就要攔人,畢竟她們人多。
洪平立即上前攔住了琴姑姑雙手抱拳:“奴才是并州林家村姜府的下人洪平,見過這位姑姑。方才那位是我家爺,秦姑娘是我家夫人,去年與我爺有點誤會離家出走。我家爺找了她一年多了,終于蒼天有眼,我家爺和我小少爺總算把她找着了。請您不用擔心,我家夫人一定沒事的。”
琴姑姑一聽秦曼是姜家夫人非常驚訝,可又一想剛才秦曼看清來人後并沒有再掙紮,那真有可能是事實。
琴姑姑轉頭又一想,曼娘真的是個奇女子,漂亮聰慧,溫文有禮,這樣的女子怪不得不象個小戶人家出來的,不過這孤身一人敢離家出走的膽量,也不是平常女子能做得到的!
一路急馳,姜承宣摟着秦曼回到了客棧。他包的是客棧的上房,也是一個獨立的院子。
一到門口姜承宣把馬扔給小二後,不管秦曼的掙紮,一路抱進了房間。
一時門,姜承宣才把秦曼放在地上,秦曼一得到松開,轉身“叭”的給了姜承宣一個巴掌。
姜承宣沒有動,任秦曼打他,秦曼見他不攔她,她只得雙手扔起拳頭再次捶了他幾拳才罷手。
見秦曼罷了手,姜承宣一伸手又把秦曼抱在胸前,把頭低下擱在她肩上:“好曼兒,你出氣了麽?如果還沒出氣,我給你再打。”說着拉秦曼的手打在自己的臉上。
秦曼掙紮着要争開,姜承宣輕輕的說:“曼兒,就給抱一會兒好麽?我真的好想你!”
秦曼聽着他的話,冷冷的說:“哪個要你想!我一個被棄之人,天生的棄婦命,一個京城清倌都比不了的人,我跟你無親無故,憑什麽要你想?我看大爺你是想錯人了!”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姜承宣揪着刺痛的心,秦曼的話提醒了他的殘忍,他悔恨的看着冷漠的秦曼請求:“曼兒別走!不要走!留下來,跟我回家!我知道我傷害過你,給我個機會補償好不好?”
“回家?哪裏是我家?哦,是的我要回樓裏了,琴姑姑會擔心的。我不要你補償什麽,這位爺您沒欠我什麽!請您放我離開!”
秦曼故意差開他的話題,可不等秦曼說完,姜承宣霸道的吻了上她的小嘴!
秦曼雙手不停的敲打着他,可姜承宣太高大又有功夫在身,他不管不顧秦曼的敲打,直吻到兩人透不過氣來才罷手。
見姜承宣平靜下來,秦曼問道:“這位爺可以放小女子離開了麽?您是不是找不着女人呀,怎麽見着女人就亂來!這可不是小女子故意引誘您的。而且這次與姜爺見面不是秦曼故意為之,你說過永遠不要讓你看見,今天都是我不對,請大爺您原諒。明天一早我會離開得遠遠的,一定不會讓你看見。”
姜承宣見秦曼冷淡的表情,看着他那陌生的目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話題,他知道自己真的傷了秦曼,讓他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姜承宣死死抱着秦曼,不管秦曼說什麽也不接,只是一直說:“曼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求你不要不理我,只要你能原諒我,不管你怎麽都可以!你說,你要怎麽才能回到我身邊!”
秦曼一點也沒被姜承宣所感動:“我從來沒去過你身邊,談什麽回到你身邊!你真的找錯人了,我這一個出身低賤的女子,哪有資格跟到你姜大爺身邊去,那不是馬瘦不知臉長麽?”
姜承宣痛苦的喊:“曼兒你不要這樣說自己,求求你不要這樣說自己!我從不知道自己這麽傻,老天把深愛的人放在了我的身邊,不僅不知道珍惜,還傻傻的傷害!我真的是頭豬呀!你原諒我一回好不好?我發誓,今天我一定會好好愛你!”
秦曼冷淡的說:“我用不着你發什麽誓,更不用你來愛!你別攔着我了,我還有事呢!”
三天三夜幾乎沒吃沒喝的姜承宣見到秦曼後,知道是自己自食其果了,他傷得秦曼太重,傾此一生回報她也可能不會回到他身邊了!
即使找到她又能怎樣?就算是把心拿出來放在她面前,她怕也是看都不看了!姜承宣心中一悲,絕望的看着冷漠的秦曼,一時心灰意冷“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秦曼被姜承宣吓了一跳,見姜承宣對她的譏諷并沒有回擊,正想馬上離開,可是見姜承宣倒在地上面目蒼白,雙目緊閉,她實在是邁不出雙腳。
秦曼只得蹲□子搖着姜承宣叫到:“姜承宣你起來,你別吓我!你以為吓我,我就會留下來!你這混蛋,用這種手段吓人太過份了!起來!起來呀!”
可是姜承宣依然沒有任何反映,秦曼推了好幾下他都沒動,急得她起身打開門大叫:“快來人呀!有人出事了!”
洪平聽到秦曼的驚叫,立即跑進院子,邊跑邊問高聲問:“秦姑娘,出什麽事了?爺呢?“
秦曼把洪平讓進房間,洪平見姜承宣倒在地方,立即叫店小二去請大夫。
洪平與秦曼把姜承宣擡到了床上,請秦曼先照顧後,去廚房打了一盆溫水用棉布不停的給姜承宣擦面擦手。
見秦曼要離去,洪平急忙攔住她:“秦姑娘您不能等爺醒過來再走麽?您不知道,爺找您找得好苦呀!”
秦曼淡淡的說:“我不是你爺的什麽人,也沒有讓他找。”
洪平看着毫無生氣的主子,然後才對秦曼說:“秦姑娘,奴才是個下人,沒權過問您和主子的事。可是這一年多來,奴才親自跟着爺,把整個龍慶就差翻轉來了,瘋了似的找您,奴才看得心疼!”
秦曼說:“這是他的事,我沒叫他找來着。我跟他是沒有任何的關系,要找是他自己的事。”
洪平看着冷漠的秦曼哭了:“姑娘,您怎能這樣說呢?奴才不知道您與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爺對您,奴才看着也難過。當初因京城有了證明老夫人清白的證據,怕另出意外才急急趕去京城。爺從京城回到林家村後,他把香米賣了,然後把琳姑娘送到了并州的別苑,直至她出嫁都沒讓她回林家村。然後就開始找你,半年內只差沒把龍慶國翻個轉。可是還是沒有找到你,他心灰意懶,日夜睡不好,飯也不按時,還常常大醉,人越來越消瘦。我們也想勸少爺愛惜自己,但是也知道如果找不回姑娘,爺是好不起來了。”
秦曼嘆息一聲:“這到底是為了什麽?有必要這麽執着麽?找一個不相幹的人做什麽?弄得這樣一副深情的樣子做什麽?”
洪平接着說:“姑娘,小的也不到爺是不是要這麽執着!可是小的看到爺的樣子,真的很擔心!蘭少爺成親時他們還打了一架,最後蘭少爺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在全國開遍瑞豐酒禮品店,讓所有的店小二都認清您的畫像,說一定能找着您,爺這才重新振作起來。”
秦曼說:“告訴你家爺,真的不用找我了,就是找着了又能怎麽樣!過去的畢竟過去了!我與他只不過主仆一場罷了!”
洪平不平的說:“姑娘,您可千萬不要這麽說!爺哪把你當作過仆人了?爺這一年多來,總是在各個州城不停的跑,那天得知您有可能在珍繡樓的消息,他三天來幾乎不睡不吃,白天在茶館坐着尋您,晚上在店門口坐着等您。今天終于找到您了,真是蒼天有眼!”
聽着洪平的話,秦曼覺得老天真好笑,當初的自己悄悄的喜歡上了這個男人,可是一夜莫明其妙的歡好,她變成了男人眼中的賤人。
想起姜承宣甩給她兩千兩銀子,說比京城裏最下賤的□都不如,讓她拿着銀子滾蛋的那情景,秦曼的一點小感動全都飛了!
洪平見秦曼有了一絲松動的樣子又說:“秦姑娘,爺為了您可是真的性不要都可以。”
秦曼說:“太遲了!沒有人真的能讓破鏡重圓得象原來的一樣!破過的就會有裂痕!”
洪平不服氣的說:“姑娘,就是有裂痕又有什麽關系?不是一樣的能照麽?”
秦曼嘆息一聲:“洪平還是孩子呢!哪懂得這感情的事!”
洪平不滿的問:“姑娘,您今年高壽?小的今年剛十八!”
☆、傷情
兩人說話中,店小二帶着一位老大夫進來了,秦曼是婦人打扮,大夫也就沒有那麽回避。
大夫上前給姜承宣把了把脈問道:“這位爺是不是長期睡眠不好?近期是不是有什麽大悲大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