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

?氣血兩虧、脾胃不和,這是虛症呀!您就是年青人也不能這麽折騰呀!再這麽下去可不會命太長!老夫先開一付藥吃三天,然後再按另一付藥吃一個月看看。唉,現在的年青人,怎麽就這麽不顧惜身子呢?”

老大夫一邊擺頭一邊開藥方,臨走時再三交待,一定要病人打開心結,不要受刺激,好好保重身體,多多保養,否則這種暈厥多了就會再也醒不過來了。

老大夫走了,秦曼也準備走,洪平見她想走,跪在地上懇求的看着她:“姑娘,您留下來幫幫爺吧。您也聽到了,爺是真的不太好,一年多來沒睡過幾覺好的。如果您走了,爺就真的好不了了。爺的脾氣是不會去再為難您的了,只要您不見他,他可能再也不會去見您了,可是他怕是會斷了生念的。大夫的話您也聽到了,姑娘,小的求求您救救爺!小少爺還在家裏等着爺把您給找回去呢。”說完洪平流着淚跪在了秦曼面前。

秦曼的心裏很亂,她已經真的不怪也不恨姜承宣了,也不想再愛他了,愛一個人真的很痛,如果接觸得太多,那就會有得拉扯!只有不見,才是最好的忘切!

為什麽他還要來亂她的心?就讓彼此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不行麽?

可是看着面前蒼白憔悴的人,聽到洪平提出弘瑞,秦曼的心堵得厲害,不由自主的慢下了腳步,扶起了地上的洪平。

見秦曼停下了腳步,洪平立即說道:“姑娘,請您幫忙照顧一下爺,奴才去幫爺煎藥去了。”說完鞠了一躬出門離開。

秦曼坐在姜承宣的床前小凳上,看着睡在床上快兩年沒見到的姜承宣,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以前那張飛揚冷酷的臉是多麽的有神,而現在她發現才三十不到的他,兩鬓竟然有了不少白發!

看着看着,秦曼居然有一種想要大哭一場的感覺,悠悠嘆了口氣:你為的是什麽?這麽作賤自己呀!你這種愛我真的受不了,就讓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吧!

秦曼不能否認自己當初愛過他,雖然自己多次跟自己說她不會愛上古人,也不會跟李琳搶一個古代的二手貨。

可是秦曼知道,姜承宣對她的關心和緊張,的确讓她覺得好甜蜜。每次一的接觸,她都會臉紅心跳,一個人坐着時會想他,晚上夢裏也會夢見他。

可他對她的傷害讓她深深的痛,讓她覺得恥辱,讓她身心疲憊,讓她發誓不再去愛。

秦曼覺得,現在有了小點點,她生活有了希望和目标,她振作精神要好好過日子,不再想跟這人有什麽牽挂!

秦曼看着看着覺得累了,不自覺小臉趴在了姜承宣的床榻上,洪平出去快半個時辰了也沒有回來,趴着趴着秦曼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秦曼被在臉上撫摸的大手弄醒,姜承宣見秦曼醒來,立即把手縮回,只是那雙眼睛,仿佛想到面前的女子吸進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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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休息的原因,姜承宣臉色恢複了一點血色,微含笑意的眼神充滿了深情和滿足,終于她還是不忍心離開!就這樣他靜靜的看着秦曼一動也不動,生怕一紮眼就是夢。

秦曼被他看得很不自然,站起身來轉身要走,才發現衣服下擺被姜承宣攢在手裏很緊很緊。

秦曼不想再呆下去了,淡淡的說:“放手吧。現在你醒了,叫洪平給你端藥來吧,自己的命自己照顧好,不要讓別人擔心。”

姜承宣雙眼盯着秦曼的眼睛緩緩的問:“曼兒也會擔心麽?”

秦曼平靜的回答:“用得着我擔心麽?我這樣一個連□也不如的女子,哪夠資格擔心你?再說了要不要命是你自己的事。”

姜承宣滿臉羞愧:“曼兒,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就是個渾球,我怎麽會舍得傷了你!現在這樣是我自作自受!”

秦曼淡淡的說:“談不上原諒不原諒,你能傷到我,也說明了我自己的不自愛!”

姜承宣哀求的說:“曼兒,不要這樣說自己好麽?我知道是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秦曼說:“我們之間原本就從來沒有過一次,何談再給一次?不要這樣說,姜大爺!”

姜承宣痛心的問:“曼兒就一定要跟我撇得那麽清?就真的不能原諒我?我願意用後半生的愛,換我對你的傷害不行麽?”

秦曼淡淡的笑了:“我不相信什麽愛不愛的,姜大爺您表錯對象了!”

姜承宣幽幽的嘆了口氣:“曼兒是真的不認我了麽!不能怪你,是我強求了。傷你至深,我又有什麽權利談愛你。不過曼兒你要記着,有一個傻瓜,傷了他一生最愛的人,他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秦曼的心被姜承宣悲傷的語氣弄痛了!她生氣的說:“不要跟我說這樣的話!我不要聽!你的人生還會碰上很多的女人,并不是沒有誰就過不了一生!好好保重身體,好好的過日子!”

姜承宣雙目毫無生氣,他心灰意冷的說:“曼兒放心,瑞兒沒有成年我也不會死的,我會好好的活着等他長大。上次我病倒的時候,大夫就告訴過我脾胃有問題,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脾胃不好也不會一下要命的。我放手,既然給不了你要的幸福,也就無權再栓住你。你走吧!”說完無力的松開了手。

秦曼聽了他的話轉身往外走:“我不會因你的話而心軟,我也早已不怪你了。以後好好保重自己,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

姜承宣一聽秦曼“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的話後,一口鮮血湧上喉頭從嘴角流出,他苦苦的笑着,當從來就沒認識過麽?如果這是她想要的,那就這樣認為吧。

姜承宣閉上雙眼,再也沒管自己,接着連吐三大口血,頓時他整個人變得像個鬼!

正端着一碗藥跨進房門的洪平,見秦曼走出房門,他一個下人不能說什麽,剛才藥放在,擡頭一看,姜承宣已滿口鮮血正往下流,吓得洪平大叫:“少爺,少爺,您怎麽了?小二、小二,快叫大夫!”

姜承宣一把拉住洪平緩緩的說:“沒事,洪平,不要叫,一會就好。”

聽到洪平凄涼的驚叫聲,秦曼剛在邁出院門的腳步又收了回來,急忙轉身往房間裏跑,跑到床前見姜承宣口中的鮮血往外湧,滿被子都是。

這個樣子的姜承宣吓得秦曼的腿都軟了,她顫抖着雙手拿起桌上的棉布不停的給他擦着:“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洪平,快請大夫來!”她不停地問,眼淚順着臉膀往下掉。

轉身見洪平呆呆的樣子,秦曼吼了他一聲:“發什麽呆,快去呀!”

洪平反應過來,這樣的爺這樣的秦姑娘他從來都沒見過,但是秦姑娘的反應,讓洪平覺得很開心!

秦曼扶着姜承宣斜躺在枕頭上,不停的給他擦試。看着她那認真的神情、急切的語氣、輕柔的動作,姜承宣笑了:“不用害怕,曼兒。沒有事的。”

——如果這樣能讓她擔心,就是血流幹了也值!雙眼慢慢的沒了神。

洪平氣喘籲籲的拖着剛才的大夫進來,秦曼趕緊起身讓開地,大夫見姜承宣的樣子,立即拿起銀針在他的幾個大穴位上紮下去,不一姜承宣才緩了過來。

大夫收針後,很不客氣的說:“剛才的藥還沒有喝的話,盡快給他喝下。不是交待了不能讓他激動麽,他的胃早年就留下了損傷,加上近年來的損壞,已經很嚴重,剛才的血是心頭血。如果再不控制好情緒,再引起胃也出血的話,恐怕神仙也難救。”

拿起剛才的藥方,大夫在保養的藥方中加了幾味藥,态度很不好的轉身對秦曼說:“夫人,您相公的病如果不好好配合治療的話,恕老夫無能,請另請高明。記着,不要讓他情緒過份波動。第一個藥方三天的藥改為七天,然後用第二張調養三個月。老夫告辭!”

秦曼腦袋一“嗡”滿臉囧色,這下好了,姜承宣如果出問題了,她就成了罪魁禍首!

秦曼情不自禁的想,難道真的是剛才刺激他太過份?

無奈的秦曼只得再次坐在床前,拿起旁邊茶幾上的白天水,給姜承宣濑了濑口,再用托盤把濑口水接下。

然後再端起桌子上的中藥,試了試溫度正好,端到姜承宣面前讓他喝了。

姜承宣靜靜的看着秦曼做完這一切,什麽話也沒說,秦曼仿佛在照顧自己的相公一樣那樣溫柔體貼。

姜承宣靜靜的享受着秦曼的照顧,也許以後就沒機會了,一生還能有這麽一次,就是死了也值得!

☆、坦誠

一切都做完後,秦曼的面色很猶豫,她不知道說些什麽,可是她也不能留在這裏,也不知道洪平是怎麽跟珍繡樓的人解釋的,眼見都已午時過了,如果回家的時間晚了的話,幹娘和紅姨都會擔心。

秦曼正在猶豫着怎麽開口,姜承宣輕輕說到:“曼兒去吧。我說過讓你走的,雖然我不想讓你走,但如果你實在沒辦法留在這裏,不要為難。只要知道你一切都好,我就知足了。”強裝笑臉的臉上寫滿了不舍和絕望,一臉的落寞讓秦曼看得心酸。

秦曼只是說了一句:“明天我再來看你。”轉身走出了房門。

一出門只見洪平“趴”的一聲又跪在了秦曼面前,雙眼含淚聲音低沉:“秦姑娘,奴才求求您了,救救爺吧!只有您才能救得了他。”

秦曼難過的說:“洪平,你為什麽要強求我!”

洪平說:“姑娘,不是奴才強求您,有些話奴才想跟姑娘說,只是姑娘您能不能聽完再走?”

秦曼冷靜片刻才說:“如果你一定要說,那你就說吧,我在這聽着。”

洪平慢慢的說:“姑娘,您怕是不知道,您走後的這一年多來,爺真的不把自個的身體放在心上。去年五月節後爺去了您的老家找您,但是所有人都說您沒有回村。爺硬在您家院子裏守了五天五夜…今年五月他又去了,見您大弟弟沒有上學,又給您母親買了二十畝地,再把您的弟弟接到了并州城,給他找了最好的書院送進去,還交待老吳叔兩口子每個月書院放假都接他回別苑。奴才沒權利說主子做得不對,只是這麽久以來,主子真的活得不像一個人,奴才看着也心疼!前幾天得到您的消息後他才有了生氣!現在爺的病這麽重,如果您走了,他真的會有危險。”

秦曼嘆息着去扶洪平,可是秦曼不答應留下來,他就不起來,秦曼只得說:“洪平,你們爺有你這樣的下人是他的福氣。今天我得回去,要不然家裏的人會擔心的。如果你怕我不回來,你先跟我去家吧,知道家在哪裏,我一下子也跑不了的。”

洪平見她同意帶他去家裏,只得站起來說了聲:“姑娘您等奴才一下,得跟爺說一聲,要不然他得着急。現在着急對爺的身體不利。”

秦曼“嗯”了一聲表示同意後,洪平才匆忙進了屋。又叫了小二備了輛車又托小二照顧姜承宣後才跟着秦曼出來。

秦曼先帶着洪平去店裏吃了一碗面條,一直從被姜承宣帶走到現在有三個時辰了,肚子也餓了。

等回到珍繡樓前,門口的秀麗遠無的見秦曼回來了叫着:“秦夫人您回來了!奴婢去叫琴姑姑去。她一直擔心着你來着。”

不一會琴姑姑和樓裏的幾位掌事姑姑都出來了,一張張驚訝的臉,原來曼娘是與夫家誤會才出來的,真是個有個性的女子!不過她那夫君看來還不錯的樣子,能千裏尋妻的男人總不會是太差的男人,一個個還很羨慕的樣子。

秦曼不知道這群人的神色是什麽意思,如果知道她們心裏所想,她一定會哭笑不得。

琴姑姑一見到秦曼,立即抓住她的手問:“曼娘沒什麽事吧?”

秦曼笑着說:“害琴姑姑擔心了!我沒什麽事。”

琴姑姑問:“曼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那個人真的是你的相公?”

秦曼說:“琴姑姑莫聽下人胡說,只是一個故人罷!”

琴姑姑看着秦曼說:“曼娘不管有什麽事都記得,樓裏還有你的朋友。”

秦曼感動的說:“謝謝姑姑,這繡樓就是我的家,樓裏的人就是我的親人!”

琴姑姑看看一旁的洪平問:“他為什麽一直跟着你?”

秦曼說:“他說要送我回家,姑姑,今天我不上樓裏了,明天我再來。”

琴姑姑拍拍她說:“去吧,有什麽要幫助的,記得來樓裏。”

和大家簡單的說了一下有故人來後,便把洪平帶到小院門口,洪平見她進去後與裏面的人打了招呼後才回客棧。

晚飯吃過,秦曼來到了宋夫人的房內,見她正與小點點玩着,她開心的走過去一起逗小點點,直到麗紅抱點點去洗漱才停下。

見秦曼沒有随點點回去,宋夫人很奇怪的問:“曼兒有什麽事麽?”

秦曼坐在了宋夫人桌前的凳子上,遲疑的開口道:“幹娘,有件事曼兒沒有跟您說過,是關于點點他爹的事…”

宋夫人不在意的擺擺手:“傻孩子,如果不想說就不用說了。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那值得擔心。”

秦曼苦笑着說:“不是擔心,只是他今天找來了?”

“什麽?他找來了?什麽時候的事?”驚得宋夫人站了起來。

秦曼趕緊拉宋夫人坐下:“幹娘,您別吓着了。今天早上他找到了珍繡樓了。我從來沒有跟您說過點點他爹的事,是因為我不想提起他,因為他給我的傷害太大。”

見秦曼難過的樣子,宋夫人立即說:“不想提就不要提,我們今天晚上連夜就走。曼兒叫趙嬸趕快去告訴一下盧老板,有他的幫忙我們一定不會再讓他找到。”說完就要起身叫趙嬸。

秦曼趕緊阻攔道:“幹娘您別急,我話還沒有說完。今天我們已經談好了,他說他會放我離開。可是他已經得了很重的病了,近期內不能有情緒姜面失控的事,今天上午因為我的刺激吐了幾口血了。”

宋夫人一谔:“啊?有這麽厲害?那你準備怎麽辦?”

秦曼回答到:“我真不知道怎麽辦。我本不想管他了,可他畢竟是點點的爹,如果真的因為我的原因命不長,那樣我也對不起孩子。只是我心裏還是過不了那一坎!”

接着秦曼就把從以前的秦曼嫁到這裏後出了什麽事、她又是怎麽與姜家結緣的事,大致的跟宋夫人說了一下。

聽完秦曼的事,宋夫人問道:“曼兒,你現在是不是還喜歡點點的爹?”

秦曼搖了搖頭:“幹娘,現在我只喜歡你們。自從離開後我想過很多,今生不再準備見他了,讓一切都過去,不去愛也不去恨,只有這樣人生才會快樂。後來有了點點,又結識了幹娘,對他的怨恨就更少了,因為也是因為他我才有了點點寶貝。”

宋夫人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有沒有想着跟他回去?”

秦曼說:“我還沒有去想,目前是要讓他身體好起來。瑞兒從小就沒有了娘,如果再沒有爹的話,那這個孩子就太可憐了。”

“那他在哪養身體?總不能每天都在客棧住着呀。”宋夫人又問。

秦曼問:“幹娘,我們這附近還有沒有什麽小院子可以租的呀?他的病主要是胃出了事,在用藥治療時可能還得注意吃食。跟着他的只有一個小厮,我還是有點擔心的。”

宋夫人說:“這附近單獨出租的小院可不多,明天叫趙嬸去問問劉掌事,他那裏消息比較多。不能太遠了,要不然照顧起來不方便。”

秦曼想了想才說:“還是幹娘有主意!”

宋夫人問:“曼兒,你真的不喜歡他了麽?你一個帶着孩子是很辛苦的!”

秦曼說:“幹娘,現在我過得很好,我不想改變什麽,一個人帶着點點雖然很辛苦,但是我過得也很開心!就這樣和你一起帶着孩子過,我覺得很好!”

宋夫人拍着秦曼的背說:“我可憐的孩子,怎麽也跟幹娘一樣的苦命呢?都碰上這樣的男子!以後我們就一起生活吧,我們一起把點點帶大!”

第二天一大早,趙嬸準備去外弄小店裏買一些豆槳來,自從秦姑娘說女人多喝豆槳好後,老夫人要她每天早上都要買。還有一會大家都要起來了,稀飯、餃子、包子、烙餅都已放在鍋裏,拿回豆槳就可以開飯了。

趙嬸一手拿一食盒,一手開門,吱呀一聲門已打開,剛一邁出門口,她差一點下就撞到了正站在門口的兩個男人身上,吓得趙嬸大叫一聲:“唉喲!你們是哪個?為什麽站在我家們前?”

麗紅聽到趙嬸的大叫,趕緊抱着點點跑了出來。這家夥今天醒得早,奶娘剛給他喂好去洗漱。見趙嬸大聲叫喊,立即走出房門問道:“趙嬸,出什麽事了?”

見趙嬸驚慌,姜承宣立即一抱拳:“驚擾大嬸了。在下姓姜,是來這裏找秦曼的。我來這裏沒有惡意,只是想看看她。”

見是找自己主子的,趙嬸立即警惕起來,左右打量了眼前的兩人,開口說話的像個主子,但一付病歪歪的樣子。旁邊那個倒是精神些,确是一付下人的打扮。

趙嬸問道:“你找我們夫人做什麽?你是哪裏來的故人?”接着轉身叫着:“麗紅,你來看看,說是找小夫人的呢。”

麗紅把點點交給了奶娘,快步走到門前,一看門前的兩個,指着姜承宣驚谔的轉身往裏跑大喊:“天呀!小姐,小姐,您快來,您快來。”一時着急,麗紅把宋夫人做姑娘時的稱呼都叫出來了。

☆、相認

宋夫人剛洗漱好,秦曼總是跟她說,早上太陽出來後在院子裏走上兩刻鐘再吃早飯,對消化有利。

她正準備去走走,還沒來得及出門,麗紅走進來一把拉着她顫顫抖抖的說:“小姐,少爺來了!少爺來了!”

宋夫人笑罵着:“你先喘口氣,慢慢說。少爺不是每天都在家麽?自己又還不會走,怎麽少爺來了少爺來了。這麗紅真是老了!”

“不是,不是,小姐,不是點點少爺。是承宣少爺!是承宣少爺呀!”麗紅急忙更正說。

“什麽?是我的宣兒?你不是做夢了吧?”宋夫人急着問。麗紅把頭點得象小雞啄米似的飛快的回道:“是真的,是宣少爺。”

聽麗紅說是姜承宣來了,宋夫人急得一把拉住她大喊:“宣兒在哪裏?在哪裏?快帶我去看看!”

麗紅趕緊扶住宋夫人,急忙往院門口走去。趙嬸聽麗紅叫着“少爺來了!少爺來了!”的時候,就把姜承宣與洪平請時了院子。

兩人正站在院子的葡萄架旁,一見兩個中年婦人淚流滿面的急走過了,他有點莫明其妙,看見其中一個年齡四十幾歲的婦人顫顫驚驚的走到他面前顫抖的問他:“宣兒,真的是你麽?你真的是姜家大少爺姜承宣麽?”

宋夫人的話一出問,姜承宣立即認出了她,這正是自己失去了十幾年的親娘。

姜承宣雙腳一軟,跪在宋夫人面前,淚流滿面聲音斯啞的叫着:“娘,娘,是我,是您的宣兒。您還活着!太好了!我的娘還活着!”

宋夫人也不斷的流着淚,雙手顫巍巍的一把扶起地上的姜承宣,擦了擦眼睛哭着說:“麗紅,真的是我的兒子,真的是我的兒子來了!宣兒,娘能認出你來。雖然離開你時你才十五歲,可你的輪廓沒變,只是長大了。兒子呀,可把為娘給想死了!”倆母子抱頭痛哭!

秦曼剛好起床收拾好自己,今天得早點去樓裏,先跟琴姑姑說一聲這幾天的安排,然後再去客棧。

秦曼想今天還要叫趙嬸看一下租房子的事,也得給姜承宣通個氣。她正想出房門,一陣驚天動地的痛哭傳了進來,吓得她拖着鞋就往外跑。

見宋夫人抱着一個男人痛哭,秦曼呆了!這是什麽情況?急忙問:“幹娘,您怎麽了?”一擡眼看到了兩人身邊的洪平,驚得秦曼一問:“洪平,你家爺呢?你怎麽這麽早跑我家來了?是不是你家爺出事了?”

洪平伸手指了指抱着哭的兩個人道:“姑娘,我家爺找到我家老夫人了。”

“啊?你家老夫人?哪個是你家老夫人?”秦曼一頭黑線,這是什麽狀況!什麽時候的事?

宋夫人見秦曼認識這個小厮,又哭又笑的告訴秦曼問道:“曼兒,幹娘我找到兒子了,找到我十幾年沒見的兒子了。你知道麽?我十幾年沒有見到他了,但是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秦曼見宋夫人又哭又笑的樣子,開心的恭喜她,說上天不會虧待好人的,只是轉臉看姜承宣的神色很古怪,宋夫人有點疑惑:“曼兒,你認識我家宣兒?”

秦曼輕聲嘟嚷:“不,不認識!”

姜承宣臉色一沉,直直的看着她說:“曼兒,你再說一句不認識我!”

宋夫人疑惑的問:“曼兒,告訴娘,這倒底是怎麽回事?”

秦曼苦笑着回答到:“嘿嘿嘿,幹娘,這個人就是我昨天晚上跟您說的那個人。洪平,你家爺還病着,怎麽也不知道攔着他!”

秦曼一句話,把宋夫人驚得張大嘴說不出話來。難道真的是老天有眼麽?離開了兒子十幾年,老天提前把孫子送過來,作為彌補對自己的虧欠麽?

洪平見秦曼責問,立即解釋道:“姑娘,是奴才不對。昨天奴才從您這回去後,亥時三刻服侍爺吃過流食又服了藥他就要來您這,奴才攔了很久才攔下。寅時正他再度醒來了非要奴才帶他來您這小院,否則就要趕奴才走。奴才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帶着爺過來,說看一眼就走,可是他已經在這站了一個多時辰了,怎麽勸都勸不走,非說他一定要看到您确定還在這小院裏才回去。”

秦曼一聽姜承宣這種不要命的個性,非常生氣對着姜承宣吼:“自己不想活也別害洪平,您沒有命了,洪平也得陪着您去!”

聽到秦曼的吼聲,滿院子的人都驚訝了:曼兒可是從來都不發火的呀!

可是姜承宣笑了:他的曼兒還是把他放在心上的,要不然也不會罵他。

他開心的問:“曼兒是關心我麽?只要能見到你,我的病不吃花也會好。今天來得真好,見到了你還讓我找到了娘,你真的是我的福星。”

“福你個屁!你這個不要命的家夥,以後沒命了不要說是我害得!昨天大夫明明告訴你,要好好保養,你倒好不睡覺給人站崗。”見着他的笑秦曼火氣更大!

秦曼一吼別人沒吓着,倒把小點點給吓得“哇”的一聲哭了:娘在罵人麽?是不是罵我呀!

點點的哭聲驚動了姜承宣,他發現了奶娘手上哇哇大哭的小家夥,沒等秦曼過去抱他,姜承宣快步上前把點點抱在了懷裏。

看着那張酷似自己的小臉,姜承宣激動得全身抖動,雙眼含淚神情愉悅的問宋夫人:“這是曼兒給我生的兒子麽?娘,娘,這是不是我的兒子您的孫子?他叫什麽名字?”

宋夫人見到兒子那副既開心又激動的樣子,很是開心,她帶着淚含笑回答他:“是的,宣兒。是曼兒給你生的兒子,也是娘親孫子。他小名叫點點,大名叫秦衍。”

看着秦曼一臉的不自然,宋夫人知道這兩人的冤怨,她推着姜承宣說:“走,宣兒還病着,我們進去再說,你想問什麽,娘都告訴你。麗紅快打水給少爺洗漱,趙嬸快去買豆槳,宣兒一定餓了,回來後趕緊擺飯。”說完就讓姜承宣扶着往正廂而去。

秦曼抱過了兒子,跟在母子倆的後面。這時候她知道她什麽也不能說,以為不在了的母親出現在自己面前,以為再也見不到的兒子出現在自己面前,那種母子連心的感覺她能深深體會。

進得院來,宋夫人不停的淌眼淚,秦曼把點點放在她手中,拿出手帕給她試淚:“幹娘,別哭了。姜爺找到您了,以後您就真的有兒有孫了。弘瑞真的是個好孩子,您見到他呀一定會喜歡得要命的。您要再哭下去,少爺也要哭了。”

宋夫人瞪了她一眼:“什麽幹娘!什麽姜爺!一個是你的婆婆,一個是你的夫君,說得這麽見外!弘瑞是我的好孫子,難道衍兒不是我的好孫子啦?是不是曼兒不要娘了?這兩年多來把你當女兒是假的麽?”說着眼淚又不停往下掉。

吓得秦曼趕緊回答說:“娘說的是,我們不是母女勝似母女,您就是曼兒的親娘!”

姜承宣見宋夫人對秦曼的疏遠不高興,立即跪在宋夫人說:“娘,兒子該打,兒子讓曼兒受了委屈。以後兒子一定會好好待她,也會與她一起好好的侍候您到老。”

宋夫人聽了兒子的話立即淚眼帶笑,她再次感謝老天真的待她不薄。十幾年不敢見的兒子找來了,與兒子有誤會的媳婦結成了母女!

這次是宋夫人十幾年來最真心的笑。

她知道兒子與秦曼的糾結,怕秦曼不開心,她故意罵姜承宣:“你真的是個糊塗的家夥,傷害曼兒這麽好的姑娘,娘不會輕易饒了你!曼兒別生他的氣了,因為沒有娘教,他沒有學會怎麽去愛人。以後你好好欺負他,娘為你作主,曼兒你說好不好?”

秦曼見宋夫人的一臉希冀的看着她,無奈的點了點頭:“謝謝娘!”

意外的重縫讓宋家小院出現了從沒有過的熱鬧,宋夫人這一天來年輕了不少,一直派趙嬸和麗紅給姜承宣置辦着各種衣物、用品,又一邊讓秦曼和點點的奶娘收拾秦曼住的西廂的西間。讓洪平住院房的倉庫旁邊那一間。

一直忙到晚上,宋夫人還處于興奮之中。

這一天來秦曼覺得真的很累,忙着收拾房間的同時,她還得不時的聽姜承宣叨唠,一直要求把自己的鋪蓋放進秦曼的房間,理由是:兒子都生了,難道不認老子了?

氣得秦曼恨不得踢他幾腳,看在他病着的份上,白天讓他躺了自己的床一天,要不然邊都不讓他挨!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得寸進尺。

秦曼恨恨的罵着,明明說過放她走,不為難她,一轉眼什麽都裝作不記得了。

但是秦曼也沒膽子說要離開,因為自己的兒子完全就成了幹娘的孫子了,還說是以後晚上由她來帶了!

這意思她還能不明白麽?就是想走點點是帶不走了,可是自己能沒有點點麽,那個她在這世界唯一的一個血肉相連的人,她又怎麽會活得開心?

這一天來又是收拾又是煎藥又是弄食療普,待秦曼洗漱好之後攤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

秦曼正要吹燈睡覺時,房門原本都關得好好的,卻突然開了,一擡頭,姜承宣穿着睡衣褲走了進來,秦曼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見他一腳把門給踢上,泰然自若一言不發的上了秦曼的床。

☆、想通

秦曼立即想坐起來,姜承宣緊緊的抱着她懇求道:“別走,曼兒,就讓我抱一會會,就一會會。一年多來我都想讓自己每天做夢,那樣也許能在夢中抱着你。不管你要打也好罵也好,我是不會再放開你的,這一輩子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

秦曼冷漠的說:“你就是個騙子!”

姜承宣說:“只要能讓你回到我身邊,就算是騙我也認了!曼兒,太好了!找到了你,找到了娘,還找到了咱們的兒子,我這一天都覺得在做夢!”

秦曼說:“你覺得好,我覺得太殘忍!我發過誓,我這一生都不要再見到你!可是老天總是不站在我這一邊!”

姜承宣聽了秦曼無情的話,他的心揪在一起:“曼兒,要是用我的命來彌補對你的傷害,我也願意!”

秦曼說:“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遠遠的離開!”

姜承宣緊緊的抱着她說:“我情願不要命,我也不要你離開!曼兒,我不會發什麽誓,但是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的,這一生我永遠也不會再讓你離開!”

秦曼掙紮了幾下沒有掙脫,幹脆不動了,靜靜的躺着聽姜承宣自言自語似的話,此時她的心是有松動的。

可是秦曼也知道,她不會被他的三言兩語就打動,她不想再陷入感情旋渦中了。

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那不是她能接受不的,她願意一個人帶着孩子孤獨到老!

她也不想聽他承諾,她不是古代的小女孩,沒見過被感情傷得五體皆傷的女人,一個人的承諾會因着天時地利的改變而改變,如果她一旦信了他的承諾,再一次受傷的話,她會萬劫不複!

秦曼一直知道,感情只是男人的部分,是女人的全部!如果她再一次陷進去,那就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看來要悄然的離開是不可能了,看來,她得好好的梳理一下他們以後的關系。

想到此秦曼平靜的開了口:“姜承宣,我們談談吧。你到底想要怎麽樣?讓我清楚的知道吧。”

姜承宣又緊了緊摟住她在懷裏,感覺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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