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害羞 你涉獵的方面也是很廣

裁判男生去外面樓道, 盯着手表筆挺地站,比起裁判更像站崗的士兵。

游戲開始,教室裏的人都留在原地, 彎腰搜尋桌洞。

柳明珊準備離開, 冷不丁被尤孜彥一把揪住馬尾辮,她微惱地回頭, 對方一臉無辜,問她:“怎麽走了, 這裏不找找看?”

他念念不舍地撚了撚柔軟的發質,這才放開手。

柳明珊蹙眉,“……這裏估計沒有大的牌面。”

尤孜彥:“這麽肯定?”

柳明珊緩慢地擡眸瞧他:“你有更好的主意麽?”

尤孜彥彎唇,以一種名師看高徒的姿态,慵懶道:“差點着了你的道, 想套我的話呢。”

柳明珊真沒想那麽遠,明白他的意思後, 問:“既然你知道撲克藏哪兒, 參加游戲圖什麽?”

享受開挂的優越?

尤孜彥:“陪你玩啊。”

柳明珊默了一下, 不可避免地被哄得很開心,眉梢隐約的雀躍。

走廊上共存的五間教室,範圍比上回大,柳明珊一邊慢走一邊猜想他是否會反套路,一般人都會想用過的辦法不會再用第二次, 沒準尤孜彥就反其道而行之。

他能把撲克藏地板, 保不齊繼續用同一招。

柳明珊右轉,邁進緊挨着十班的教室,尤孜彥慢悠悠地尾随,十分享受女生為他鎖眉思考的模樣。

她一來先去摸索桌洞的盲區, 屈膝順地敲了敲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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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孜彥還是同樣的位置,倚牆疊着胳膊取笑道:“小學妹,未免太瞧不起我的智商了吧,狡兔三窟,我還用同一種方法藏撲克豈不是。”

柳明珊頓了一頓,仍然按自己的思路找,沒多久,便從一塊微松的地磚翻出一片紅桃K。

她瞥向尤孜彥,滿嘴胡話搗亂的男生沖她笑,好像在彰顯自己的功勳。

柳明珊無奈地起身,繼續找下一張。

尤孜彥忽然道:“你有沒有考慮過,直接問我答案?”

柳明珊沒在意,随口答:“問了你會說實話麽。”

“會。”他眼眸即刻收斂所有不正經,唇紅齒白,認真講,“只要你問,我就讓你贏。”

柳明珊:“那這場游戲還有什麽意義?”

“本來就沒有意義。”尤孜彥理所當然。

柳明珊原本做好絞盡腦汁的準備,聽他這麽一說,眉頭微皺。

想了一會兒,她有些自暴自棄道:“彩色小醜在哪兒?”

尤孜彥笑意從嘴角蔓延至桃花眼,精雕細琢的五官随便一挑動,标準的混蛋樣兒。

他徑直從褲兜拿出那張牌面最大的撲克牌,顏色鮮豔又栩栩如生的小醜仿佛正咧着嘴沖她笑,柳明珊微怔,倒是沒料到他無恥到那種境界,直接藏自己身上。

“好吧。”柳明珊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接過去。

于是不到五分鐘,她便毫無懸念地贏得這場虛無的比賽。

回到十班教室,尤孜彥坐講臺上,打了個響指,那位暫時充當裁判的男生頂着一地的羨慕目光過來。

柳明珊不懂他們眼中的傾羨,尤孜彥擡臂讓她挨着坐,她搖頭,尤孜彥說:“不坐高點怎麽看清楚接下來的好戲。”

柳明珊沒明白他的意圖,裁判男生嚴肅地開口:“誰是最小的紅桃A?”

嗓門大的男生縮着肩膀站出來,一副義勇犧牲的壯容,試圖讨商量:“尤少,能不能懲罰輕一點?”

尤孜彥壞笑道:“問小學妹啊,我又不是小醜王。”

——找到彩色小醜為勝利者,排位最高者可命令其低位。

柳明珊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人高馬大的男生立刻求她:“學……我不想被群毆,求求你……”

柳明珊神色從此刻開始轉變,難以置信地望向尤孜彥。

尤孜彥“啧”了一聲,嫌他沒趣,還是給了柳明珊一個面子,跟裁判說:“懲罰改青蛙蹲吧。”

那種感覺像被拉進了不明所以的漩渦。

柳明珊沒再開口,沉默地看完所有人的懲罰,期間她低聲想勸,尤孜彥似笑非笑的,左耳進右耳出。

裁判是唯一沒受懲罰的,柳明珊那時才懂大家羨慕的目光從何而來。

那次尤孜彥究竟打的什麽鬼主意。她其實過後兩三年才明白一點。

他當時跟她說:“你跟他們有什麽不同呢,其實沒有,但你的待遇比他們好,猜猜原因?”

想吓她麽,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別不知好歹。

年幼的她不知所措,最後果不其然地上當,擔憂不安地應約尤孜彥,男生又打着吃喝玩樂的旗號,變着花樣地讨她歡心。

很快,她便放下那日的害怕,尤孜彥也沒再提那場游戲,至此,柳明珊認為他只是開玩笑,沒有恐吓她的意思,對他迅速升級到,至死不渝的喜歡。

……

周六。

柳明珊昨晚就回了家,爸媽替她做了宵夜,甜糯的芝麻湯圓,她一邊吃一邊聽他們講工作時的趣事。

媽媽工作清閑,爸爸是通訊工程師,再忙也要回家吃媽媽做的飯菜。

她上大學以後兩周回一次家,對此爸媽宣稱女大不中留,又饒有興致地問她何時找個男友回來?

這話題一直持續到周六的早飯,在港式茶餐廳,柳明珊慢悠悠地點菜,媽媽捏住她的手心,期盼道:“心肝,A大的男生怎麽樣?”

柳明珊眸光沉靜:“眼花缭亂。”

媽媽聞言一喜:“看來我和逸海能大飽眼福了。”

柳明珊擱下菜單,抿了口茶水,将菜單遞給父母,回:“菜式好多,我挑得眼花缭亂,爸媽,你們随便點吧。”

媽媽随即瞪她,爸爸笑了又笑,指着她道:“我就知道,數你最油嘴滑舌,喜歡欺負人,連你媽都不放過。”

柳明珊替父母沏茶,嘴角無奈地抿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小沒良心,拿我尋開心。”媽媽一邊嘴上數落她,一邊不忘幫她點了盅藥材名貴的補湯。

柳明珊正色道:“不是我不想,而是他太害羞了。”

柳家夫婦的眼睛頓時一亮,女兒可算是願意聊一聊那位令他們牽腸挂肚的男朋友。

“逸海,我贏了,賭注還算數嘛?”

“好吧,明珊還真有男票啊……”爸爸語氣惋惜,但表情八卦得很。

柳明珊笑着無奈地搖頭,她早知道爸媽拿這事當賭注,本來想計劃十拿九穩再告訴他們。

“咱們要求不高,外表家世不用多好,只要他品行端正,待你是真心。”媽媽欣慰地拍了拍她手背,“什麽時候帶回來讓我們瞧瞧?”

根據南晴的消息,今天如果能取得進展,一個月足矣。

“考試結束,一個月後,我帶他回家。”柳明珊不緊不慢道。

爸媽聞言眉開眼笑,已經有拭目以待的神情。

柳明珊坐車到約定的大廈,南晴踩點姍姍來遲,柳明珊等到她才一起進去。

“伏敬雲呢?”南晴問。

柳明珊:“他已經在13樓的候客廳坐着了。”

南晴怪不好意思的:“真沒想到,他比我早一點。”

柳明珊:“不止一點吧?”

南晴:“就像我看到作息突然規律的表哥說為了睡美容覺。”

柳明珊:“貧不過你。”

電梯“叮”地緩緩打開,頭發微卷的青年穿着圓肩藍毛衣,肩背挺拔,擡着單薄的筆記本電腦,一邊敲鍵盤一邊抿小圓桌上的美式咖啡,鼻梁架着纖細的金絲眼鏡,鼻尖一點的光勾勒出他整張卓越的側臉輪廓。

南晴眨了眨眼,感慨:“那個人模狗樣的長得還挺像伏敬雲。”

要不是要辦事,她定吹起口哨搭讪帥哥。

柳明珊以為她開玩笑,走過去,拾起伏敬雲随手一放的錄音筆,說:“別連這裏的公共WiFi,會洩露信息,以防萬一。”

伏敬雲擡頭看她,隔着鏡片眼眸的情緒變得窺探不清。

“你涉獵的方面也是很廣。”

柳明珊垂眸笑了笑,低聲念:“正巧父母做相關的工作,聊公司裏的趣事時提了一嘴。”

伏敬雲嘴角微翹:“原來如此。”

“……老伏,今兒吹的什麽風兒,換了身SSR的皮膚?”南晴啧啧稱奇,坐下仔細打量伏敬雲。

伏敬雲斷開連接的網絡,合上電腦,說:“我問過前臺了,主角今天取消預約,所以時間充足。”

他和南晴都很自然地望向柳明珊,作為撬開心理咨詢師的嘴的唯一人選。

柳明珊好整以暇,對視伏敬雲:“你去比較合适。”

南晴:“為什麽?”

柳明珊:“他是男的,咨詢師應該會根據性別不同,談話的內容有所不同,我去的話不好套話。”

說完,她把錄音筆推至伏敬雲的電腦旁。

南晴反看伏敬雲,“說的也是,那非你不可了。”

伏敬雲默了默,習慣站幕後忽然要被推到臺前。

醫院,高級護理病房。

尤孜彥不像往常随便套件運動衫,搞得灰撲撲還扣着一個壓眉眼的棒球帽,貌不驚人。剛下飛機,直接穿着肅黑的西裝趕醫院,葉賢只跟到電梯門口,便回去車裏等候。

“尤先生。”主治醫師從病房出來,尤孜彥擺手,食指撇了撇,示意他離開。

“病人的病情恐怕不樂觀……”

尤孜彥:“我有分寸。”

醫生只好把護士一起支開,借口說看心電圖再做定奪。

病房終于只剩尤孜彥,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秦志德。

年過半百的老人,曾經是公司董事的股東之一,以前則是尤良輝的助手。

尤孜彥的視線掃過病床旁的花籃,笑了,說:“好兒子給你送的?”

“……孜彥,別折磨我了……”老人戴着氧氣罩,艱難地用蒼老的聲音喚他。

尤孜彥優雅地坐到一旁的椅子,跷二郎腿,問道:“尚鴻峰到底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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