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是在給顧芷臺階下，這重臣家眷，不說宮外大臣家舉辦宴會顧芷見過，皇家宴會也見過。
不過以前不來往，幾乎零交流。
乖侄女形象貫徹到底，“是啊，我之前宴會上見過舅母，但那時候不知道這是舅母，只覺得這位年輕的夫人太漂亮了，想着她女兒肯定也是和仙女兒一樣，還想交朋友呢。”
“這下好了，表妹是仙女兒，以後多接觸，沾沾仙氣。”
全是誇贊的話，秦夫人原本冷着臉，這會兒也不得不帶上笑臉。
要給婆婆臉面，人家也在誇她們，在冷臉顯得她無理。
“二公主過譽了，婵兒比不上公主天資。”
“舅母好謙虛，等會兒我就請外祖父，舅舅和太子哥哥來，要是他們也認為表妹好看，舅母可得給芷兒一份禮物。”顧芷俏皮道。
秦老夫人伸手情指了指顧芷的額頭道：“你這孩子，都及笄了還這麽皮，不就是想要禮物嗎？等會兒外祖母房裏的東西随你跳。”
顧芷嘻嘻笑道：“那祖母您說表妹是不是和仙女兒一樣？”
........
做母親的可以說是謙虛，可是作為祖母，都是孫兒輩，若是說誰不如誰，肯定會傷一個人的心。
“你呀，你們在祖母眼裏都和仙女一樣。”
“舅母您看，外祖母都這麽說了，您這份禮是跑不掉了。”
偏着腦袋想了一下，接道：“我還有三個多月就是16歲生辰了，到時候舅母可別忘了備份禮。”
以往都是宰相，将軍的名義，顧芷每年收的禮物根本就沒耐心看完，都是将自己來往多的人的禮物跳出來，其他的都用宮人拆，特別稀有的才會拿去給她，其他的就進了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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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夫人還是第一次聽到顧芷這麽溫和的說了這麽多話，心裏也在想，會不會這段時間成長了，懂事了。
若是這樣，一直計較小時候的事，到顯得她氣量小。
“二公主生辰，臣婦一定會備禮送來。”
顧芷進屋後就和秦老夫人坐在榻上，她的手一直被牽着，這會兒聽了話，将身子倚過去，說道：“外祖母您瞧，舅母還叫我二公主。”
小嘴微噘，有些委屈。
“涵音，這裏沒外人，不必守着那些規矩，叫芷兒或者外甥女都行。”
顧芷跟着點點頭。
“涵音知道了。”
顧芷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外祖父的家的大腿都不用抱就送上來了，真好。
秦老夫人怕顧芷和她一老太太待久無聊了，對着身旁的一個嬷嬷說道：“你去看看婵兒在做什麽，若是無事，将她叫過來。”
“是，老夫人。”嬷嬷依言出去了。
秦婵過來的這會兒功夫，顧芷和秦老夫人說話，三句有一句要提一下秦夫人，三人的場，怎麽可以只有兩個人說話。
秦夫人看着言行間完全沒有以往的跋扈嚣張，心裏對顧芷改觀了些。
想來那時候還小，還未定性，他們見的少，或許的是真的忘了她們長什麽樣。
沒這麽見過面，很久之前的事，加上傳言，秦夫人對顧芷印象極壞。
這會兒見了面，加上有秦老夫人中間調和，對顧芷改觀，只覺得傳言不可信。
顧芷以前來宰相府的次數屈指可數，秦夫人将這歸為出宮不易，不知道顧芷出宮就一句話的事。
秦婵一進門就聽到一聲興奮的聲音，“這就是我的仙女兒表妹吧，可真好看。”
秦老夫人笑了幾聲，對着秦婵道：“婵兒，這是你姑姑的孩子，顧芷。快過來見見你表姐。”
秦婵對顧芷有些影響，但不是很清晰，聽話的行了禮，道：“婵兒見過表姐。”
顧芷對着紫兒道：“快，快将我給表妹的禮物拿出去。”
紫兒很樂意見到公主和其外祖家交好，這會兒立即将一直放在一邊的禮物盒拿了出來。
之前見到那些東西，顧芷沒說，她們也沒問，這會兒才知道原來是禮物。
給秦婵準備的是一支金步搖，紫兒派人去大打聽過，秦婵經常買那家的首飾，這是新出的，她肯定很喜歡。
雖然不知道裏面具體什麽事，但這盒子，她屋子裏有好幾個。
秦婵彎着眼，道謝：“謝謝表姐。”
比剛剛的見禮多了幾分親近和喜悅。
看着十三歲還有些青澀的人就這麽好看，也不知道十七八的時候，門檻會不會被踏破。
不對，好像古代十五六就成親了。哎，她要是個男的多好，娶回去，看着媳婦兒越長越漂亮，想想就開心。
不對不對，近親不能結婚了。
顧芷止住胡思亂想，借機将秦老夫人和秦夫人的禮也給了。
秦夫人是一個鑲金玉镯，秦老夫人是一個約兩百年的人參。
讓人将禮物收好，秦老夫人讓人去将她壓箱底的首飾拿一套給顧芷。
聽着一套，顧芷有些腦袋疼，她還不太了解，以為一套，就是那種可以将腦袋戴滿，然後非常沉。
一直一根皮筋走天下的人，帶幾只簪子就覺得很沉了，想着一套就有些頭疼。
但這是疼愛，她就開開心心的收着，然後拿回去珍藏吧。
紫兒這邊剛接下，那邊就來人通知開宴了。
男女防線沒有那麽嚴，相熟，有親戚關系的都可以坐一桌。
顧芷與太子理所當然的和宰相及将軍坐在主桌上，因為太子的緣故，秦婵和秦昀的夫人王晰沒有上桌，一桌子剛好八個人。
從太子和二公主出現的時候，宰相就是這麽計劃的，不過現在問題來了。
安淮王府來人了，來的是王妃及世子。
秦遠豪一個小小的秦二公子，公侯伯子爵等品級的人根本就不會來，這會兒王妃來了，原本主桌上的人是可以讓孫輩去別處坐，因為顧芷的緣故，只能将王妃和世子安排在與主桌近的地方。
前段時間，世子和二公主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誰都知道宰相是二公主外家，這來了到底是來祝賀還是找茬？
郁忱是被王妃連拉帶拽的帶出來的，雖然宰相是二公主的外家，但關系疏遠的很，而且宰相為人正直。
這段時間看着兒子越來越陰郁，就想着借機讓他來散散心，他們從牢中出來，兒子肯定被公主做了什麽。
過去的事無法挽回，就只能讓他在未來心能寬松些，不要太壓抑。
然而王妃萬萬沒想到的是，開宴是看到了主桌上的顧芷。
他們身份也理應是主桌，但卻被排在了一旁，兩桌相隔不遠，恰好能看到顧芷那甜甜的笑。
王妃只恨自己一時糊塗，非要讓兒子來，這見面就是在傷口上撒鹽。
郁忱身邊除了母妃抱着弟弟離得近，其餘人都小弧度的離遠了些。
大大的圓桌上只坐了五個人。
那邊顧芷時而溫柔懂事，時而扮怪打趣，俏皮的話一句連着一句，桌上氛圍尤其的好。
吃的差不多了，顧芷想找秦婵玩兒，四處探尋找人時，就看了一旁熟悉又陌生的臉。
她看到郁忱的時候就想躲，卻正好迎上了她的視線。
恍若一盆冰水澆了個透心涼，大熱天的後背開始冒冷汗。
她不知道怎麽形容那雙看她的眼睛，應該是看死人的眼神，大概因着身份所以沒動她。
顧芷笑容垮下去，對着桌上的人說道：“我想婵兒表妹了，我去找她了，您們慢用。”
說着就一陣的風的跑了。
郁忱看着匆匆離去的人，想着那躲閃害怕的眼神，嘴邊漫起譏諷，嗤笑一聲，這會兒裝着怕他，那之前呢？
郁澤也看到了顧芷，他被他母妃敷衍的喂飽了飯，就将他放在了一旁。
現在看到人就想找人，拉着奶娘，就指着顧芷離去的方向。
奶娘以為小公子是要去方便，便抱着去了。
這裏來往人多，便想着走到那方人少的地方在尋了這府裏的丫頭問。
剛脫離人群，郁澤就要下地。
奶娘只好将他放下來，小短腿剛落地就開始往前跑，吓得奶娘的心一跳一跳的，在後面緊緊跟着。
顧芷正在一個亭子平複心情，剛自己說服自己，就被人抱了腿，吓的不輕，本能的甩腿。
奶娘剛剛就低頭看着小墩子了，這會兒看見抱得人，一手就将小公子抱進了懷裏，跪下道：“二公主恕罪。”
顧芷看着人，跪着的夫人懷裏，一雙滴溜溜的眼睛開心的看着她。
是郁忱的弟弟，上次她還抱了好久。
她向他們身後望了望，沒人，蹲下身，誘哄道：“小弟弟，姐姐抱抱好不好呀。”
奶娘欲回絕，懷裏的人已經探出身子伸出了手。
顧芷笑眯眯的接過人，對着奶娘說道：“起來吧。”
“謝公主。”奶娘看着人往與前廳相反的方向走，就想去叫王妃，接下來的事，她是做不了決定的。
“跟上吧。”
奶娘計劃被打斷，只想着王妃發現她們許久不見，能尋過來。
顧芷也怕那方找過來，主要是怕郁忱，直接将小孩子帶進了後院。
等會兒王妃來尋人，直接放入就好，但是郁忱尋來她就難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