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天一早，許沉就收拾好自己，照了照鏡子，确定自己都準備好了之後，發信息給章以辰，一起去約定的地點。

到的時候，那裏停了好幾輛大巴，也來了不少人。

許沉看了一下，有高一的，高二的，竟然還有一些高三的參合其中。掃視了一圈，就是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個人。

有很多人看到許沉，不由好奇他怎麽來了，他不是一向不喜歡這種聯誼活動嗎。不一會兒，許沉身邊圍了很多人，卻沒人敢說話，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沉哥現在心情尤其的不好。

客車司機在催促着上車了，許沉卻巍然不動，最後看了一眼，确定她沒來。

“沉哥，你是不是在等那個高一的餘笙，你看，她朋友在，你要不要過去問一問。”章以辰建議道。

許沉二話不說，就走到姚璐璐面前，“同學，餘笙今天不來嗎。”

姚璐璐聽到聲音吓得不敢擡頭，磕磕巴巴的說着“她今天好像要去醫院，可能一會兒過來吧。”

許沉聽她說完，眉頭皺了起來，往回邊走邊對章以辰他們說道”我先去吧，我有事。”也不管他們在後面喊他。

許沉拿出手機，給餘笙發了信息“你在哪個醫院。”。

他之前心裏一直憋着氣，不肯發信息給餘笙，他不信她會騙他。

餘笙正在等檢查報告，她媽媽正在和醫生詢問着病情。百無聊賴的時候，突然她感覺手機振動了一下，發現是許沉發的信息，想了想，回了句，“我在仁德醫院。”

“我去找你。”許沉回了這麽一句。

“不用不用，我媽媽帶我來的，一會就好了。”餘笙連忙道。

許沉過了會，回了一句“嗯。”

餘笙以為他聽進去了，沒有放在心上，等着檢查報告出來。

“小笙，媽媽等會要回去加班，你自己回去可以嗎。”餘母抱歉的看着小笙說道。

“沒事的媽媽，我自己可以的，你去忙吧。”餘笙善解人意的道。

餘母急匆匆的走了。

等到結果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餘笙看着外面刺眼的陽光，閉了閉眼。

突然感覺手裏的調查報告被誰一把拿走了，餘笙趕忙睜開眼，就發現眼前這個少年正皺着眉頭看着他手中的調查報告。

“走吧，吃飯去，我餓了。”說完二話不說拉着餘笙走了。

餘笙看着眼前這個少年，他真的好高，自己好像只到了胸前，今天他難得的穿了白色的休閑服，看起來青春陽光，自己好像還沒有看見過這個樣子的他。

他們找到了了一個粵菜館，餘笙看着眼前的菜，毫無胃口，她一向喜歡辛辣的口味。

“都這樣了，還想吃辣啊，怎麽想以後不孕不育啊。”許沉盯着她看着，嘴裏說的話卻毫不留情。

餘笙臉頓時通紅，有不敢反駁，只好低着頭扒着飯。

吃完飯，兩個人悠閑的在街上走着。

突然餘笙看到一個好看的精品店，不過想到許沉在身邊，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許沉看了她一眼，率先進去了。

“原來男生也喜歡這麽可愛的東西。”餘笙在後面嘟囔到。

餘笙在裏面逛了半天，最後選了一個帶着鈴铛的手鏈，很複古的款式，也很符合她的氣質。

許沉走到櫃前，拿走她手中的手鏈，付錢的時候，看到櫃臺前有一個可愛的小豬發卡，不知道為什麽，許沉一瞬間就想到了餘笙，趁着餘笙不注意，偷偷買了下來。

出去的時候，直接把手鏈和發卡一起給了餘笙，剛剛老板娘送了這個發卡，我也用不上，你拿着。

餘笙看了這可愛的小豬發卡，她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許沉看着餘笙的表情，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好看嗎，餘笙夾在頭上，擡着臉看着許沉，那時候陽光正好，嬌氣明媚的少女擡着頭問着眼前這個少年。

那年驕陽正好，風過林梢，彼時正當年少。

“好看，小笙怎麽樣都好看。”許說着，不自覺的撫上她的臉，低下頭親了親額頭。

動作太過于熟稔，餘笙過來半天，才反應過來。

頓時臉色通紅，也不敢擡頭看着許沉。

“我先....先回家了，再見。”餘笙說完，慌慌張張的跑回家。

許沉也不急着追，就站在原地看着她慌不擇路的樣子，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摸了摸嘴唇，這丫頭，真的很甜。

天氣漸漸轉涼，高一上學期就這麽的快過了一半。

轉眼就到了期中考試，餘笙收拾着自己桌子上的書，整個人愁眉苦臉的，這麽多書，我得怎麽搬回去啊，看着這些書，餘笙陷入了深思。

“餘笙，要我幫你搬書嗎，我的書差不多昨天就已經搬完了。”班長紅着臉撓了撓頭看着餘笙。

餘笙剛想拒絕，班長就已經自告奮勇的拿起了桌子上的書。

“班長這麽樂于助人啊，啥時候也幫我一下啊。”姚璐璐看到班長這樣，不由的打趣道。

王奧紅着臉，悶着頭就走了出去，也不理姚璐璐的調笑。

餘笙瞪了姚璐璐一眼，拿着剩下的書，小跑着追上了王奧。

天氣雖然轉涼，但是拿了這麽多書，餘笙臉上還是出了好多汗。

她擡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男生，汗水從他的額頭滴落，流進他的眼睛裏，辣的他的眼睛都睜不開，但是他就一直扛着，悶不吭聲。

餘笙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低低的說了句“班長，你汗流眼睛裏了，我幫你擦一下吧。”

說着整個人前傾，踮着腳幫他擦了汗，說不上多細致體貼，快速的擦完就撤開了。

王奧卻覺得剛剛餘笙的那會兒靠近，她身上少女馨香傳來，令他心神蕩漾，整個人面色通紅，本來疲憊不堪的身體此刻卻覺得精力十足。

“謝謝班長，書就放在這裏吧，我等會兒在下去拿。”餘笙估計的說道。

“不用客氣，我是班長，應該的。”王奧紅着臉說道。

餘笙對他笑了笑，就上了樓，畢竟這書拿了一路，确實令人吃不消。

之後的考試，餘笙覺得自己發揮的比較穩定，自己的成績中上等，将來努力一點，她有信心考上一所不錯的大學。

考試過後，學校放了一下午的假，給學生們放松一下心情。

餘笙沒回家，在市中心的圖書館坐了一下午。這幾天，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有一雙眼睛一直盯着她。

她想了想，又自我否定，她應該是諜戰片看多了，自己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想了想，自己都覺得好笑。

許沉就在不遠處看着她哭笑不得的樣子，整日冰封的臉總算晴了一點，但是不知道有想到了什麽，轉瞬又陰沉了下來。

四五點只有的時候，餘笙走了出去，天空霧蒙蒙的，好像随時都會變天。餘笙快步走向了公交臺，終于趕上了最後一班末班車。

車子上人擠人，餘笙總感覺後面那兩三個不良少年每次都不懷好意的故意往她這麽擠，餘笙無奈，只能往角落裏縮去。誰知他們竟然變本加厲，有個黃毛的男的手都似有似無的往餘笙身上蹭。

餘笙忍無可忍，準備就這一站下車。突然感覺到有一個人站在了她的背後，隔絕了後面的人的騷擾。她擡起頭，發現是許沉，高興的準備道謝，卻發現許沉雖然把她保護的挺好，卻沒有一絲和她說話的意思，好像她只是一個陌生人。

餘笙識趣的閉上了嘴，任誰都能看出來，他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

下車之後餘笙默不作聲的跟在許沉後面，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一路上的氣氛都在僵持着，好像呼吸聲重一點，都是一種罪惡。

看到了小區，餘笙的眼裏閃過激動，終于可以逃脫這種尴尬且令人窒息的局面了。

餘笙回頭剛想和許沉道別，卻不知道這松了一口氣的神色徹底激怒了他，他突然發了狠一樣的緊緊抱住了餘笙。

許沉的內心一直在作鬥争，他怕傷着餘笙，有怕餘笙從自己的生活裏消失。他本想一直克制着，自己默默忍受。

但是剛剛餘笙嘴角的那抹笑，卻深深地刺痛了他。和他在一塊，就這麽令她難以忍受嗎？

天知道那天他這幾天經歷了什麽。那天下午他站在高一教學樓下面的樹蔭下，等着餘笙一起放學。結果就看到了餘笙在給一個男生擦汗，笑臉盈盈。這畫面，美的仿佛似一幅畫，不過男主人公卻不是他。

“和別人在一起就這麽開心，和我在一起就這麽令人難以忍受嗎。”許沉說着說着就嘶吼了起來。

餘笙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吓得不敢說話。

這一反應落在了許沉眼裏，好像就是默認了他的話一樣，他變得焦躁，易怒，他怕再次失去她。

也不等餘笙反應過來，強制性的擡起他她的頭，毫不猶豫的吻上那朝思暮想的唇，吻的毫無規章，在餘笙的嘴唇上反複的撕咬，舔舐，宣洩着他的不滿。

突然，他感覺到嘴裏有股澀澀的鹹味，他這才意識到，他把他捧在手心細心呵護的姑娘弄哭了。

許沉慌亂的吻着她臉頰上的淚水，卻始終止不幹淨。

突然餘笙一把推開他，“許沉，我讨厭你。”說完就跑上了樓。

許沉愣在了原地，剛剛小笙說讨厭他了，她不喜歡他了，怎麽辦怎麽辦，

許沉呆呆的站在，就好像是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孤兒，孤立無援。他好像掉進了一個深淵，唯一能拉他上岸的女孩卻抛棄了他，他丢失了整個世界。

餘笙回到家，擦了擦眼淚，發現今天媽媽不在家，應該是加班還沒有回來。爸爸常年在外面出差，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餘笙已經習慣了。

餘笙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眼睛通紅，嘴唇被剛剛那個混蛋咬的紅腫，嘴角還破了皮。

餘笙越想越氣，她不知道許沉為什麽這麽生氣，難道生氣了就可以把情緒發洩在她的身上了。簡直是不可原諒。

餘笙想着想着就在床上躺着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被一個電話打醒，“喂”。

“小笙，媽媽今晚要加班，可能會不來了，冰箱裏留了飯菜，等一會熱一下自己記得吃。”餘母在那邊說道。

“好的，媽媽不要擔心我，你自己要注意身體。”餘笙乖乖的說道。

那邊好像很忙，餘母說完這一句話，就把電話挂了。

餘笙望着天花板發了一會呆，起來拉開窗簾，外面天已經黑了。

這時挂鐘突然響起來，原來已經九點了。

餘笙正準備收回目光，卻在轉眸的瞬間發現了花壇那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在閃爍。定睛一看，突然和一雙眼對了上去。

餘笙心裏一震，無法形容剛剛那個眼神。沒有一絲波瀾，看不出一點生機。

餘笙認出來了，那是許沉。

她急忙下去，慌慌張張的連鞋子都沒有穿好。

餘笙遠遠的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少年，穿着一件單薄的白襯衫，孤零零的倚着一棵樟樹，不知道在想着什麽事，連煙都要燙到手指了，他還是沒有一絲反應。

他旁邊的地上零零星星的散落了很多煙頭，看樣子從剛剛到現在，他一直在抽煙。

許沉正想着事情，突然發現面前有一團陰影，擡起了頭。卻在看到來人之後，目光一點點的聚焦。“小笙，你怎麽下來了。”許沉說話的聲音沙啞着，應該是剛剛抽了太多煙。

“你從我走之後就一直抽到現在嗎。”餘笙皺着眉頭問他。

許沉沉默着不說話。

餘笙看着他的樣子又氣又惱，明明是他不對，弄到後來，就好像是她的錯一樣。

“小笙，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對別的男生這麽好，我吃不消。”許沉突然說道。

“我什麽時候對...等等，你就是因為這個才生氣？但是我什麽時候對別的男生。”餘笙迷茫道。

許沉沉默着，半會兒才說出一句，“那天我去找你，看到你給他擦汗，他還有說有笑的送你回家。”說到後來，許沉的語氣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委屈。

餘笙不由得好笑，他就是為了這件事這樣。

她伸出手，抱住了面前的少年。“那是我同班同學，他只是幫我搬書，我看他沒手擦汗，幫他擦一下汗而已。你當初看到了，為什麽不幫忙，這樣我就可以只麻煩哥哥了。”餘笙說到後來佯怒道。

許沉愣了愣，反應過來，緊緊抱住餘笙，“小笙，你以後什麽事只可以麻煩我，知道嗎。”

餘笙點了點頭，掙脫裏他的懷抱，許沉沒有挽留，他怕再傷到她。

“小笙，不要讨厭我，今天是我失控了，哥哥跟你道歉，但是你永遠不要讨厭哥哥好嗎。”許沉看着她，緊張的問道。

餘笙嗯了一聲。

“你先回去吧，天都黑了。”餘笙催促着許沉回家。

“小笙你先上去，看你上去了，我就走。”許沉看着她溫和的道。

餘笙跑上了樓，連忙掀開窗簾，對着許沉招了招手。